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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冤家:逃嫁太子妃-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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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蒙着面纱,慢悠悠走到了七皇子府。

    在皇室,每个皇子成年之后,都要搬出皇宫,住进自己的府邸。

    君非寒也不例外。

    只不过,他一向是出了名的闲散王爷,只爱游山玩水,他的府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富丽堂皇。

    月漓兮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抬步走过去。

    “这位小姐,请问你找谁?”有小厮恭敬问道。

    月漓兮本来也没想进去,脚步顿住,轻轻侧了她一眼:“我找七皇子妃。”

    小厮弯了弯腰询问:“小姐可有请帖?”

    月漓兮摇了摇头:“并无,我只是想你帮我带个话,告诉七皇子妃,明日卯时,云山,故人相邀。”

    小厮点点头:“不知小姐姓什么?”

    “我姓月,日月星辰的‘月’。”

    小厮再抬头时,只见到一个窈窕的背影步步生莲,渐行渐远。

    清晨下起了绵绵细雨,细如牛毛的雨丝轻轻扑在脸上,微润,却不足以打湿衣襟。

    天色白茫茫的,街道上,小贩没有摆摊,少许行人行色匆匆。

    一抹亮丽的紫色会赢得一些行人的回头。

    紫衣姑娘撑着一把竹青油纸伞,落在伞外面的衣袂微微润湿。

    她一步一步走得不缓不急,那模样优雅得仿若闲庭散步。

    不顾旁人的视线,月漓兮慢慢走着。

    走过长街,走过青石板路,走过长满青草的小道,走过被雨水染得深了色的苔藓石阶。

    伞面抬高,首先露出的是一双令人不忍惊扰的眼睛,集聚天地间万物的灵气,纯粹得不染纤尘。

    在茫茫雨雾中,眼尾那点嫣红倒像是神来之笔,恰恰点亮了整座河山。

    巧的很,又赶上紫薇花绽放的盛夏。

    漫山遍野的紫色铺就成的壮丽山河在雨雾里缠绵悱恻,模糊淡雅却又极尽繁华。

    月漓兮眸光流连着些许追忆,一步一步,登上长得望不到边际的石阶。

    自泼墨山水中传来的铮铮琴声,让人不禁联想到幽泉自山涧叮当流出,汇成一泓碧玉般的深潭,水潭里荡起一层层细碎的涟漪。

    月漓兮顺着琴声传来的方向,一路分花拂柳。

    山水尽处长亭现。

    月漓兮驻足,双眸静静望着亭中那抹白衣,一如当年的模样。

    琴声自她那双好看的手底下流出,幽幽咽咽,哀哀瑟瑟。

    细雨还在下着,落在伞面发出轻轻的声响,伴随着琴声,河流声,风拂过紫薇花的飒飒声。

377。第377章 漓兮血染白衣裳() 
月漓兮眸光融入一抹暖意,慢慢走上前,缓缓开了口:“姑娘好琴艺。”

    “你来了。”顾子凉没有回头,她的声音有些凉,和雨雾交织成了一片。

    月漓兮眸光氤氲着雾气,这样的对话多熟悉,几乎和两年前一模一样。

    她转到她对面坐下,随意问道:“今天你那两个小跟班没跟来?”

    顾子凉低头拨弄着琴弦,也随意地答:“这样的场合,她们跟来不合适。”

    月漓兮倒了杯茶,慢慢喝着。

    流泉拨清韵,古槐弄清风。

    一时间,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最后一个音在她手下消弭,顾子凉缓缓抬眸,看着她愣了愣,语气有些莫名:“今日你这妆容倒画的不错,眼尾那颗朱砂泪倒像是鲜血一样,活灵活现。”

    月漓兮下意识抚了抚眼尾,眼神黯了一下。

    如今任谁见了她,都会下意识那滴朱砂泪,可是谁也不知道,那是真的血泪,烙进了骨子里的。

    她笑了笑没有反驳,情绪平静时,眼神便是淡漠:“你就不好奇,当年我为什么突然消失?”

    顾子凉擦拭琴弦的手一顿,垂着眸凉凉道:“你自有你的道理,你若是想说,我听,你若是不想说,我也就不问。”

    月漓兮仔细盯着她,还是那个白衣素净得脱俗的顾子凉,却似乎,骨子里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她托着下巴叹道:“你好像消瘦了很多。怎么?君非寒亏待了你?”

    顾子凉停下动作,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很是深沉,看得月漓兮心头有些异样,她下意识抬手往脸上抹了抹:“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没有。”顾子凉眸光平淡地低下头,“你也变了不少。”

    月漓兮神情怔愣:“是人都会变,两年了。”

    “你还记得上次我们来这的时候么?”顾子凉突然移开话题站了起来,走到凉亭边,望着漫山的紫色,眼里说不出来的情绪在涌动。

    月漓兮也跟着站起了身,走到她身边和她并肩站着,有些怅然道:“当然记得,那时紫薇花也正开着,好看极了。”

    “这两年,我也经常一个人来这儿看花。”她目光眺望远处,睫毛颤了颤,“每当那时候,我就会回忆起许多过去的事情。”

    顾子凉转过头来,眼睛里带了点笑意,她的笑容一向好看,眉眼微弯像是水墨画里勾勒出来的最浓重的一笔:“我现在特别想做一件事……”

    月漓兮也来了兴致,勾了勾唇:“什么事?”

    顾子凉笑得明媚,朝她勾了勾手指:“你过来,我告诉你。”

    月漓兮挑了挑眉眼尾含笑,朝她走近。

    电光火石间,她看到了顾子凉的眉眼含着阴霾,身体最先发出讯息,下意识身子一侧。

    匕首刺入身体的声音。

    月漓兮垂下眸看着腹部插着的匕首,那里鲜血快速溢出,将她紫色的衣袍浸深了一层颜色,匕首的主人还保持着原来的动作,鲜血飞溅到素净的白衣上,立即绽开星星点点的红花。

378。第378章 怒斥琴断恨难偿() 
月漓兮抬眸,眸光掠过错愕,很快归于平静,她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沙哑得有些陌生:“如果我没有及时躲开,匕首插入的,就是我的心脏,是不是?”

    顾子凉神色平静的可怕,眉眼捎着阴冷之色,眸光凉薄望着她,她虽然极力克制着,眼底仍然不可避免地泄露出一抹浓浓的恨意。

    恨?为什么?

    月漓兮失血过多的脸色变得苍白,头脑有些晕眩,她咬了咬唇回想着自己到底做过什么让她如此憎恨的事情?

    “痛吗?”月漓兮从未听过她用如此冰冷的声音对她说话,似乎身体里的血液都被冻住了。

    月漓兮唇颤了颤,稳住自己的声音:“你想让我死?为什么?”

    就算是死,也要让她死个明白。

    “为什么?”嘴角溢出冷笑,顾子凉仰着脖子不去看她,她怕她会克制不住,再给她一刀。

    “眼睁睁看着我那五个月的孩子从身体里流出来时,我也在想,为什么?”她不理会月漓兮此时的震惊,自顾自道,“你知道吗?那是个成形的男婴。还有四个多月就可以来到这个世上……”

    她的声音哽咽,似乎不忍说下去,深吸了口气继续道:“那一刻,我的身体很痛,但是心里更痛。你这点痛又算什么呢?”

    月漓兮眼睛里流出泪来,无声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你知道吗?大夫说,我这辈子都不能有孕了!不能做母亲,你知道这种痛吗?”顾子凉抬手捂了捂眼睛,眼泪滑下,无声地哭泣。

    月漓兮被突如其来的真相震撼得哑口无言,连伤口流着血也没什么感觉。

    “月漓兮,这一刀是我替我那未出世的孩儿还给你的!”她瞪着她,眼睛里的泪肆意地流淌。

    月漓兮后知后觉回过神拼命摇头,泪水顺着脸颊淌下:“不,不,不是我!”

    “不是你?”顾子凉看着她的眼神,就是从未认识过她一般,死死地抿了抿唇,声音带着哭腔,“你是想说,不是你在你递给我的茶里下了堕胎药?不是你杀了我的孩子?不是你让我们走到今天这步?”

    月漓兮说不出反驳的话来。顾子衿顶着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做下的事情,她可以想象那个画面。只是想想,就觉得心疼得无法呼吸。

    顾子凉却认为她默认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他还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啊!月漓兮……”她牙齿咬着的唇浸出血丝来,她无从发泄心中的情绪,捧起案台上的琴高高举起,狠狠摔到地上。

    那把琴震了两下,琴弦猛地断裂……

    月漓兮望着,身子狠狠一颤。

    琴断……情断。

    她急速抬头,对上顾子凉冰冷的目光,那目光,有着不动声色的撕心裂肺:“月漓兮,你我,从今以后犹如此琴,恩断义绝!”

    她最后看了她一眼,很快移开目光,冷冷地转身走出凉亭,背影决绝而清冷:“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

    月漓兮望着雨雾中她朦胧的背影,身子慢慢跌倒在地,隐隐约约中,仿佛又看到了她们初相识时——

    她一身男装风流倜傥:“姑娘是谁家小姐?为何会遭此毒杀?”

    她一袭白衣高岭之花:“小女子乃顾家二女,顾子凉。”

第378章 医者父母心() 
再次醒来时,看到熟悉的房间,月漓兮有些怔然。

    她脑海里闪过一些零碎片段,她是如何强撑着身子下了山,是如何没日没夜拼命地赶路,是如何艰难地回到无忧谷。

    是的,这里是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无忧谷。

    在那种情况下,她想不出自己还可以去哪里。

    天下之大,好像哪里都不是她的家。

    已经和子凉决裂,干爹干娘那边不能回,太子府更是不能呆,南疆那边大祭司也不是真心待她,不过是想借她的手报南疆灭族之仇罢了。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她不禁有些恍然,若是当初没有出无忧谷,她和慕雪,和老头,安安静静快快乐乐地生活在无忧谷里,是不是后来的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

    她有些茫然地坐在床榻上,手抚着被处理包扎过的腹部,心头酸酸的,眼睛里却干涩得流不出泪来。

    脚步声响起时,她才愣愣地看过去。

    逍遥子端着药碗走了进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丫头,醒了?”

    月漓兮突然有些哽咽和委屈,浓浓的鼻音带着哭腔:“爷爷……”

    逍遥子叹了叹走了过来,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这个动作太过熟悉,以前君祈墨经常做。

    月漓兮顿时心里难受得不是滋味儿,准备抱住屈起的膝盖却突然牵扯到腹部的伤口,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气。

    逍遥子手指弯曲给了她一个脑瓜蹦:“给我乖乖坐好了!”

    月漓兮委屈地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伸直了腿。

    “把药喝了。”

    望着黑漆漆的药,许久没尝过药的味道的月漓兮不由皱了皱鼻子,抬头看到老头胡子一翘,立即乖乖地接过药碗,颇为嫌弃地看了看,闭着眼睛仰头喝得一干二净。

    待处理好一切,逍遥子在她对面的花梨木椅上坐了下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哼了哼:“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月漓兮垂下头不说话。

    “来,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做到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的?”他摸了摸胡子饶有兴味问道,语气里满满的幸灾乐祸。

    月漓兮嘴角一抽,不想讨论这个话题:“爷爷,你知不知道,其实我是南疆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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