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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翩翩笑靥如花,被他夸奖的有些飘飘然,“这刘天又是哪位名家?小女孤陋寡闻,竟是没有听过呢。”
“刘天者,隔壁屠户三岁小童也。”
翩翩一愣,接着笑不可遏,心道: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一本正经的说笑,搞得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正想着,那白衣公子向她靠近,一只棱角分明而修长的手覆盖在她的手上,一股沁人心脾的香草芬芳向她袭来,他低头在她耳边道:“要像这样。”只见那手腕灵巧,带着她手在宣纸上游走,轻盈而不拖沓,如鱼儿在水中畅游,顷刻一只花悄然绽放。
“陆公子,你果然厉害!”翩翩赞叹道,那宽厚的手掌握着自己的手,传递出点点暖意。不消一刻钟,一整丛萱草都画好了,“天呐!我的手竟也能画出这么惟妙惟肖的画作!”翩翩不可置信道。
陆公子恋恋不舍地松开那白净柔软的柔荑,含笑道:“你好无赖,明明是我画的,却硬生生说成是自己画的。”
“差不多啦,反正也有我的份!”翩翩脸颊露出羞赧的红晕。
翌日。
来到美人苑的翩翩眉头紧锁。
“怎么这些甜点不合胃口吗?”陆公子问道。
“昨天,靖王就看了一眼画,说了句,‘陆公子画得还真不错。’就走开了。”翩翩叹了口气,“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讨得他的欢欣呢?”她的一双美目正视着陆公子,仿佛能够沁出水来,透着一层哀怨、凄婉的流光,“一嫁入王府就失宠了,往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呢?”
一向天真活泼的她露出这种凄惶忧心的模样,莫名地惹人怜爱。
陆公子一时失神,他能说什么呢,他又能做什么呢?他不禁目光黯然,如果他是靖王,他一定给她想要的一切宠爱,可他终究不是。
翩翩的目光转向一旁,凉亭外有一丛夹杂着红、粉、蓝、紫、白花朵,色彩异常斑斓的木槿围篱。愤愤道:“讨厌的木槿!真是碍眼,我要把它们尽数拔掉!”接着又轻轻苦笑道,“纵然拔的掉这里的,也拔不尽他心里的,终究是无用。”
陆公子忍俊不禁:“你怎么无端迁怒于木槿呢?就因为我之前随便打了比方,说贺氏颜如舜华?”
“我承认我就是嫉妒贺氏嘛!”翩翩撇撇嘴,黯然道,“有的时候,甚至恨不得成为她!”
“傻人有傻福,翩翩不必羡慕旁人。”陆公子笑道。
咦?这是在安慰我吗?但好像有哪里不太对。翩翩思忖着。
就这样翩翩与陆公子成了知己,她闲时就去找陆公子赏花饮茶,无所不谈。谈话中,贺氏的形象在她脑海中渐渐清晰,贺氏是名门之后,她内敛端庄,温柔解语,善良知性,且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听说这些后,翩翩整日里恹恹的,懊悔自己之前贪玩偷懒,不学无术。不过任谁遇见这般完美的情敌,都会悲从中来吧。
靖王府。
翩翩与李妈妈闲聊时,李妈妈无意中提到:“先王妃的皮囊还保存在陆公子那呢。不知现在还是否完好。想当年,先王妃可是绝色美人呐……”
“一等,啥皮囊?”翩翩愕然,“难道陆公子是画皮师吗?”她虽知道画皮这个行当,可从没听陆公子提到过自己是画皮师呀。
“是的,王妃跟陆公子这么熟络,竟还不知道?陆公子的生意可好了,去他那的闺阁千金们都是却那修补容颜的。”
怪不得,翩翩在心中暗叹,想起初见陆公子之时她不解的那一问,“如伊般绝色美人,竟也对自己的容颜不满吗?”现在恍然明了,他是把自己当成去画皮的富家小姐了。
“当日先王妃下葬,王爷特意嘱咐陆公子要把皮囊留下……”李妈妈又絮絮地唠叨着。
翩翩一个激灵起身,快,我要去见陆公子,眼底跳跃着喜悦的光芒。
“陆公子,我要画皮,我要换上贺氏的皮囊!”一见面,她就直言不讳道。
“断断不可,”陆公子却莫名地坚决,他是画皮师,自然知道画皮的凶险,他不忍心看她深陷水火之中,一辈子离不开丹丸,一辈子痛苦,他真的不忍心。“画皮之术,异常凶险,不到万不得已,实在是下策。你我是朋友,我奉劝一句,珍惜当下,切忌冒险,总有一天靖王会忘记贺氏的。陆某言尽于此。”说着拂袖而去,不去看翩翩苦苦哀求的表情,为了她,他绝对不能心软。
童子恭送翩翩道:“王妃娘娘请回吧。”
一连几日,靖王都没有回府,他深陷在青楼的温柔乡里,夜夜笙箫。
一向洁身自好的靖王在新婚之后竟会去寻花问柳,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京城里人尽皆知,人人谈起当作是茶余饭后的消遣。
据小道消息,新王妃性情冷淡,难以满足血气方刚、不知节制的靖王。
更有甚者说,新王妃是石女,不能传宗接代,加之性情泼辣狠毒,断然不许靖王再纳妾,膝下子嗣单薄的靖王只好出此下策。
传闻越演越烈,翩翩躲在王府里不敢出门,否则一出门便会溺死在人们探寻、好奇和鄙夷的眼光里。
她看着院中那棵苍翠的千年柏树,默默垂泪,她没有看见那古柏之上停驻着一只鹯鸟,目光锐利,久久凝视着她。
如今的翩翩识尽愁滋味,欲语还休,她不再是能替人解忧的萱草,她本身便是一株结着愁怨的丁香。
她茫然伸手,去遮挡那从枝叶缝隙间露出的盛夏斑驳的阳光,仿佛心中的怨念不可见光,仿佛她会在光中无所遁形化作一缕青烟消逝。
画皮,是一颗有毒的种子,在她心底悄然扎根,她日日用吞进心里的眼泪浇灌,如今已枝繁叶茂,生出朵朵有着致命诱惑的罂粟。
“王妃,”李妈妈焦急地上前,在她耳边低语道,“王爷今日一掷千金,盘下了整座青楼。”
翩翩攥紧的手指骨节处微微泛白,她霍然转身,匆匆离去。
暮色里的美人苑,幽静之美更胜白日的喧嚣。
童子恭敬地将翩翩迎入书房,陆公子尚未归来,望她在此等候。
当陆公子踏入书房时,眼前一片旖旎的风光,红烛摇曳,美人端坐在书桌前,倩影如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暧昧的馥郁芬芳,不由让人心醉神迷,一切恍然如梦境般飘渺,不真切。
美人翩然起身,用一种充满诱惑的轻软娇俏的语调唤道:“陆公子,翩翩在此恭候多时。”仿佛在家等候夫君的美娇娘。她穿的红衣,在昏黄的烛光里更显得明艳动人,那绸缎纤薄而透亮,恍若能瞧见少女如凝脂般美好的肌肤,隐约飘渺,如罩在九华帐中的一株妖娆红药。
她那艳压群芳的绝美容颜,缓缓绽开一个妩媚的笑容,梨涡浅浅,脸颊上又染着一抹红晕,仿佛朱红渲染,有着少女第一次向世人展示她的美的娇羞,略带犹疑,浑然不知自己的美到底有多大的杀伤力。
“翩翩,是你吗?”陆公子不觉声音已有了几分喑哑,神色涣散迷离。
翩翩渐渐向他靠近,闻见那熟悉而使人安心的香草气味,她缓缓退下头上繁多的珠翠,顷刻青丝倾泻,宛如一匹华贵的墨色绸缎,烛光里,光华无比,也勾走了他最后一丝清醒。
她将头靠在他结实的胸膛,靠近心脏的位置,听见他如擂鼓般的心跳,温然一笑,嫣然无方,“陆公子,几日不见,过得如何?”
陆公子失神道:“一日不见,如三秋兮。”他搂住眼前的女子,抚摸着她柔顺的秀发。爱意在他胸口激荡,几近喷薄。他低头轻轻地吻着那如樱花般的朱唇,他从未如此放任过自己的感情,他吻得渐深,轻轻撕咬,手摩挲着少女的如柳般的细腰,那含蓄隐晦的深情再不受控,恣意汪洋。
一层层艳色衣裳缓缓落地,那素白的肌肤皓如霜雪,如玉般触手生凉,又如崭新的宣纸,诱惑着诗人去抒写一笔骈俪的艳词。他抽过一旁书桌上的狼毫,蘸了些朱红,寥寥几笔在美人的心口处勾勒出一丛夺目的萱草,那花朵天真烂漫,美得能杀尽百花,那犹带露水的剑叶英气逼人,花与叶无法分割,两情缱绻,似一场清梦。
那微颤的笔尖如自在飞花般轻盈,仿佛淡淡含愁的吻落下,笔尖在肌肤上游走,矫若游龙,却又极尽温柔,有些轻痒,似是挑逗的意味。翩翩睫毛颤动,缓缓闭上双眸。
他撂下画笔,将美人抱上书桌,深情的吻似烈火,让翩翩感到异常滚烫,身下是绵软的毛毡,她感到身体酥软,向后倚去。
情到深处,他在她耳边喃喃道:“翩翩,你何苦为了他郁郁寡欢?每每看见你伤心,你可知我的心痛如刀割。你恨不能成为贺氏,而我恨不能成为靖王。你的眼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人而已。”
她不由吃痛,发出轻喘,眼角凝结了晶莹的泪珠,仿佛要化开那浓重的胭脂,她坚如铁石的心也微微有了裂纹,他竟是这般爱着自己吗?
他不再言语,只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水。
春宵苦短,早已日上三竿,童子叩响了门扉,见书房里无人应答,便推门而入,接着尖叫一声,红着脸跑了出来。
尖叫声唤醒了沉睡中的陆公子,他睡眼惺忪,转头瞥见一旁尽在咫尺的绝美容颜,不由吃了一惊,睡意全无。他慌忙起身,环顾四周,惊觉自己竟不着一物地睡在书房的地上,而身旁酣睡的美人赫然便是靖王妃翩翩,且她身下压着自己雪白的外袍,外袍上有一抹惹人联想的绮丽落红。
书桌上,书、笔散乱不堪。
昨晚的事历历在目,他呆立当场,不知所措。
翩翩衣冠整齐地在客房的床上醒来,只觉浑身酸痛,难道是昨天夜里着凉了?她想着,接着昨晚的事涌入脑海,她脸上不由变得艳红如血。
不一会儿,陆公子进来,鞠躬致歉道:“昨晚之事,在下实在唐突,还请王妃责罚。”行事一向从容的陆公子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窘迫,“不知在下能为王妃做点什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哪怕能弥补万一也好。”
原来是来负荆请罪,翩翩想着,她要的就是他此刻的愧疚。
她缓缓道:“我要贺氏的皮囊。”一字一顿,声音清冷。
陆公子惊诧地望向她,眼中有化不开的苦涩,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如此,便请王妃稍后,在下这就去准备画皮事宜。”
她望着白衣公子匆匆离去,只觉心痛万分,她的手抚上心口,那丛朱红的萱草早已消失不见,她利用了他,昨晚在他还未进书房前,她早已点燃了催情香料,她辜负了他对自己的一片情深。
从什么时候起,她迷失了心智,为了博得夫君宠爱不择手段,甚至不惜诛灭自己的心?
她只觉自己倦怠不已,恍然像走过了半世的平湖烟雨,她重新躺回客房的床上,缓缓合上眼帘,或许在梦中便能找回曾经纯净美好的自己。
此刻窗外娇莺恰啼,可惜,百啭无人能解,因风飞过蔷薇。
************************欢乐花絮******************************************
翩翩看着眼前这一丛萱草良久无言。
“在想什么呢,这样出神?”陆公子好奇道。
“我在想呀,这些黄花菜够我炒两顿的了。”翩翩会心一笑,垂涎三尺,眼底是熠熠的光芒。
我种了真么多,真真只够两顿吗?!
作者:用一个词描述眼前美丽的萱草。
翩翩不假思索道: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