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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子,你要帮我。”一直闷声不响的刘萍突然开口。
“帮什么?”叶兰懒懒的抬头。
“我想我哥。”
“嗯。”
“嗯什么嗯?你就不想你哥?”
“想了又能怎么样呢?”
“那我们就也考到b市去,和他们在一起!”刘萍顿时豪气万丈,“那么大个城市,我就不信了,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
叶兰有些羡慕的看着因有明确的目的,脸上瞬间神采飞扬的女孩。
还能做梦,多好!
光秃秃的冷山显得有些瘦削而落寞,天空便更为高远,拖拉机冒出的黑烟裹挟着飞扬的尘土让坑洼的山路变得迷离空茫。
叶兰的眼神不自觉的变的忧伤。
还要再回b市吗?
那样一个燃尽了自己生命的伤心地。
繁华的外表下,却是冰冷的外壳。
诱人的馨香里,包裹的却是致命的毒药。
多少人被无情的扔进那个大染缸里搅拌,熏染;
多少人在那喧嚣的世界里迷失了回家的路;
心,已经,死了。
可是,真的能做到,完全决然的把前世从自己记忆中撕裂出来吗?
不管人生有多少丑陋、残忍,生命却还是要继续……
过了春节,高考进入了倒计时。
每个人都想最大限度把时间节省出来,甚至连上厕所,都喋喋不休的背着英语单词;做不完的试卷,练不完的习题;每一个人都忙的连抱怨的时间都没有,就如一个上足了劲的陀螺,在高考的独木桥上不停的旋转。
农村的孩子,除了上学,确实没有更好的出路了。虽然好多人背井离乡,千里跋涉到异地谋生,可身在异地的那种颠沛流离感,还是让他们无比渴望,有一天,自己的后人能光明正大的站在城市的霓虹灯下,不是以过客的身份,而是以主人的姿态牢牢的站立那里。
所以,他们愿意省下手中的每一分钱,忍受着五六个成年人挤在一间老旧的屋子里的尴尬;可只要孩子需要,便马上毫不吝啬的的从银行卡上取出自己一分一厘攒下的血汗钱。
高考的时间,终于到了。
叶兰倚在床边,静静的环顾住了将近十个月的破旧的寝室。
难得能这样悠闲的细细体会阳光明媚的静谧和安然。
阳光透过窗棂,碎金似的一点点打在叶兰小巧而又秀挺的肩上;白皙的脸庞上,每一根汗毛都纤毫毕现;修长的眉微微弯着,如宝石一样晶莹的美眸此时更是由于愉悦而流光溢彩。
叶兰万分珍惜的摩挲着床头上几个空了的奶粉筒——那是叶峰寄来的。
叶峰离家时并没有带一分钱。叶妈妈问起时,叶峰只是淡淡的说,他有,而且,还会帮妹妹准备上大学的学费。
叶妈妈偷偷的躲在厨房里用脏脏的围裙不时拭眼角。
叶峰只有一件棉袄,填充的还是丝棉;叶峰的衬衣磨得都起了毛边;把妈妈挑出来的肉片夹给叶兰时,他的喉头会不自觉的蠕动……
可就是这样清贫的叶峰,却不间断的每半月都要给叶兰寄来罐奶粉。
叶兰寄去了一张画着小猪的信,说多笨啊,干吗这样麻烦,还得加上邮费,多不划算,不如直接寄钱。
叶峰便回了一条尖嘴的狐狸,说你哥精着呢,就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你就守财奴一个,给你钱也舍不得花。
……
叶兰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现在才知道,即使不起眼的小事,也会因为那些真心珍惜你的人而变的甜蜜。
认真的检查了文具盒中的各种用具——前世自己参加高考时,除了到考场做题,其余什么也不用操心,现在却是每一件事,都得自己打理,可叶兰却觉得,从没有过的充实。
“叶兰,准备好了没?我们该出发去考点了。”是林老师有些激动的声音。
叶兰最后整理了一下衣服,信心百倍的跨出了寝室。
叶兰知道,自己一定会赢了这场高考,因为,这不是一个人的战争!
失明
“兰子,自己要小心啊。”
“嗯,妈,你放心吧,我可以的。”
“到了来电话啊……”
虽努力控制着,叶妈妈的眼泪还是扑簌簌流个不停,长这么大,兰子最远也就去过县城,现在却要独自一个人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婶子,别难过了,兰子现在就能到b市去,我都羡慕死了!兰子,这是我哥的号码,有什么事了,就给他打。”刘萍却是兴高采烈,撕下一张纸,交给叶兰。
“火车就要开了,让叶兰上车吧。”林老师劝道,“不要担心家里,我会常去你家看看的。”
叶兰拥抱了一下叶妈妈,依依不舍的冲林老师、刘萍挥挥手,登上了北上的火车。
火车渐渐加快了速度,两边的景物飞一般的向后掠去,站台上的人影越来越模糊,直至完全看不见了。
叶兰的心情却很是沉重。
刚估完分数,林老师便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叶峰住院了。
电话是叶峰的同学打来的,叶峰老家方面的联系号码,也就林老师这一个。
也正是因为这样,叶兰才能瞒过叶爸叶妈,说哥哥给自己找了个家教的工作,工作不重,还可以先熟悉一下b市的情况。
听了林老师的话,叶兰才知道,就在一年前,也就是自己从山坡上滚下来时,叶峰的眼睛失明过。
而现在,叶峰的眼睛又一次失明了。
那个满怀激情的优秀帅气的叶峰,那个总把妹妹当作心头宝来呵护的幽默开朗的叶峰,怎么可能,会瞎了呢?
老天!是你的眼,瞎了吧!
叶兰出了车站,就急匆匆的赶到b大。
门卫却告诉她,学校已经放了假。打叶峰的手机,却已经欠费停机。叶兰凭着自己的记忆,打了自己熟悉的一个教授的电话,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打听到叶峰所在的医院。
竟然是正海医院。
据说,叶峰的第一次手术也是在这里做的。
这是,杨家的医院,爷爷曾说过,把这个医院送给自己练练手,也因此,上一世,其实,自己才是这个医院最大的股东。
正海医院创建的时间并不长,不过几年左右,是在杨海蓝和大伯的极力促成下,才建立起来的,大伯是为了大伯母,海蓝,则是为了宸宇。
但有正海财团巨大的财力做后盾,正海医院的实力无疑已经成为b市最强的。
可是医疗设施再先进的医院,还是没有挽留住杨海蓝逝去的生命,为了要爱一个人所兴建的医院,却并没有留住那个男人的心,这里,反倒成了自己人生中最后一站。
所有能送的都送了出去,包括,自己那颗滚烫的心。
现在的叶兰只想作为叶兰而活着,做一个简简单单的人,有一份简简单单的爱。不必每日提心吊胆,不必每日坐卧不宁,不必每日患得患失……
叶兰深吸一口气,踏上了那熟悉的台阶。
洁白的墙壁,蓝色的墙裙,由淡淡的栀子花连缀成的花纹——几乎是自己一手设计的,虽然是医院,却想要宸宇住进去的时候,感到和家一样的温馨。
只是没想到,这样的设计,倒成了医院吸引病人的一大特色。
“这里,让人感觉着不像每日上演生老病死的医院,倒像一个家,到处流溢着爱的家。”一个病人曾这样说过。
可那么深,那么浓的爱,为什么,宸宇,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呢?
宸宇从来不会注意到自己绞尽脑汁,用尽的心思;来到这里,宸宇也会是愉悦的,但是,“方辉在哪里,医院,病房,好像也是不错的地方了。”
是啊,只是因为,可以看到方辉,所以,从来讨厌吃药,讨厌医院的宸宇,便可以,满脸幸福的住进那间,自己精心设计的病房里。
宸宇,你,真的,好残忍……
“您好。请帮我查一下一个叫叶峰的病人住在哪个病房?对了,他是眼科病人。”叶兰定了定神,走向前台的值班人员。
“叶峰吗,我看一下,哦,508病房。”噼噼啪啪的查了一下电脑,值班的女孩迅速报出病房。
“哦,对了,您是他的家属吗?”女孩子叫住正转身要走的叶兰。
“对,我是他妹妹。”
“那麻烦能不能把叶峰的住院费给交一下?卡上的钱已经用完了,再拖得话,药就没法用了。”女孩怜悯的看了一眼穿着有些破旧的叶兰,看打扮,就知道家境非常不好。
“啊,我这里有些,先交上——”叶兰手忙脚乱的赶紧解开掂在手上的包袱,找了半天,才把叶妈妈塞在最里面的那个布包给拿出来。
“哗啦”一声,把所有的钱都倒在了柜台上。
除了叶妈妈借的三百,林老师硬塞给的五百,剩下的全是零钱,有十元的,五元的,还有几十个一元的钢蹦。
因为倒的急了,有几个一元的硬币又从柜台上滚到地上,叶兰忙蹲下身子去捡。
一双修长的手伸过来,白皙的掌心躺着几枚硬币。
叶兰有些迟钝的抬起头来——
额前柔软的黑发不驯的飞向一边,漆黑如墨的眉有些不耐烦的微蹙着,如水般湛湛的黑眸里布满了熬夜的血丝,因为弓着身,能很清楚的嗅到呼吸间微醺的酒气。
叶兰眼睛一下子睁的溜圆——
“罗先生。”柜台后的女孩忙毕恭毕敬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神色间满是小心翼翼的戒惧。
罗宸宇并未抬头,只是拉开叶兰的手,把那几枚硬币放了上去,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女孩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怎么可能,罗先生从来都是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记得上次号称院花的李医生走路时滑了一下,罗先生正好走到近前,不但没伸手去扶,反而侧身往外让了一步,愣是眼睁睁的看着那样一个我见犹怜的大美女狼狈的趴在了地上!羞得李医生爬起来哭着就跑了。
后来听说,那个李医生是某个世家的小姐,就是冲着罗先生,才纡尊降贵来这医院工作的,而且总裁也非常看好他们这一对,没想到那样俊美的罗先生竟是如此狠心的一个人。
后来,大家才发现,罗先生对每一个女人,都避如蛇蝎,好像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稍微靠近一些,就会和人翻脸,浑身冷飕飕的好像能把人给冻僵……
而且,罗先生发怒的样子好吓人!有人说,其实,罗先生,是gay……
而现在,从来都让人感觉着冷酷无情的罗先生竟然愿意帮一个穷村姑捡硬币!还,还拉了那女孩的手!
叶兰恍惚的看着自己被摊开的手上的几枚硬币,宸宇,他,可以喝酒了吗?可为什么竟是这样,冰冷的颓废?
“小姑娘,这些钱——”
叶兰抬头,正对上女孩有些无奈的眼,内心不由阵阵苦涩,是啊,这些钱,够干什么呢?正海医院,可以算是顶尖的贵族医院,最先进的医学设施,最权威的医学专家,最优雅的医院环境,而这一切,也意味着,最昂贵的医药费用!
这些钱,能应付两天就算不错了!
叶兰把那些硬币又揣回兜里,“全交上,我会再想办法。”
女孩马上把那些钱归拢起来,开始点数,不时偷眼打量叶兰,这个女孩,看起来还是个高中生吧,身上竟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气势,让人不自觉的就相信她。
罗宸宇有些烦躁的拽开领带,按下电梯上的九楼标志。
自己刚才是怎么了?看到那个动作笨拙的女孩手忙脚乱的捡拾硬币的样子,竟突然觉得心口酸酸的,自己,竟然还拉了她的手!
“宸宇!”一只手伸过来,撑住了电梯门,是方辉。
“有事?”罗宸宇淡然的瞟了眼有些气急败坏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