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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血、血……到处都是血……
她苍白痛苦的面容是我最后的记忆,以及旁边另一人的呼喊——
“陆静言——”
像是折了翼的海鸟,在海之澜最浩瀚的上空中笔直地坠落进深海里,它再也飞不到希望的彼岸了,明明那么的努力了,明明那么的近了,可是闪电一瞬之间无情地夺走了它的翼……
我们都倒下了。
……
如果明天可以到来(24)
第十六章(24)
“你们是谁?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处在了一个陌生而苍白的空间里,两个神情淡漠的人出现在了我的床前。
“我是医生,因为你病了,所以不能出去。”自称是医生的女子坐在倚在上目不斜视地回答道。
“你是医生,那他是谁?”我指的是此刻正在束缚我行动的高大男子。
“他是负责不让你出去的人。”
我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我似乎被囚禁了?
“那好,我不管你们是谁!我要出去!你们凭什么不让我出去?!”
女子看了我一眼,说:“为了你骨折的手臂和受伤的右手着想,我劝你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的确,我的整个右手臂都被石膏和夹板包裹住了,手上裹住的纱布跟馒头一样。
不是疼,而是没有知觉,这点让我觉得很恐怖。
“我不管,我要出去,我不要待在医院里,你们让我出去,我要回家……”
“你放开我,你们想干什么?!让我出去……”
“你们……”
就在我拼命地想要挣扎着下地、想要挣扎着冲向门口却不得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我看清了进来的人,像是看见了曙光一样欣喜朝他喊道:“亦凡!太好了,你来了,这两个人很奇怪,还不让我离开,你快跟他们说让我离开,我可以回去养伤的,我不喜欢医院,我不想待在这里……”
他看了我一眼,神情有点忧郁,像是一汪秋水聚集在水塘里一般,只需少许的瑟风吹过便会皱起整片。他朝那个女子点了点头,于是女子示意了一下束缚着我的人,他们俩离开了,留下了亦凡和我。
见他们出了门,我跌跌撞撞地下地,冲到门口,却听见了‘嗒—’的锁门声响。
用仅能挥动的左手,我使劲地拍打着门框,“锁门?为什么要锁门?你们为什么要锁门?开门啊……我要出去……”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我要出去……”
“出去……”
我无力地跪倒在门口,继续地拍着那一扇我似乎再也跨不出去的病房门。
一下,一下,一下,又一下……
“放我出去……让我出去……求求你们了……”
亦凡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扶起我,小心翼翼地不去碰我的伤处,“楚楚,医生说你胳膊要注意,估计以后不能使太大的劲,还有……你的手,可能……”
我推开他,惯性使得我靠墙壁倚去,他又尝试着过来扶我,“小心你的胳膊和手,难道你不想要了吗?”
“我不管……我不管这些……我只想要出去……让我出去……”
“哦,对了,我带来了清和园的骨头汤,听说吃什么好像就能补什么,趁现在还热着,你赶快吃点……”他说着打开了带来的外卖盒,一股香气便飘满了整个病房。
我不可思议地盯着他,像是在看外星人一样。“亦凡,你在做什么?你听见我说的了吗?我要出去!我要离开这里!我不要待在这里!”
“这家骨头汤已经有一个多世纪的历史了,听说当年还是宫廷钦点的菜肴……你尝尝……”他把汤端到我面前递给我。
我毫不犹豫地挥手打掉,看着汤汁翻倒在地面,光滑的油渍顺着地面流淌而下,在苍白墙面的反射下,竟然有着七色的光彩。
“我要出去,你听见了吗?我要出去……”我看着地面流淌的汤汁,说。
他从柜子里翻出纸巾递给我。
“你听见了没有?为什么不让我出去!为什么不让出去!——”
他看着我,片刻后语调忽然悲哀地说:“……为什么?因为是陆静言,因为你刺伤了陆静言,因为她现在还昏迷不醒……”
我的心被重重地撞了一下,我以为那是个梦,原来不是。
被红色渲染的最后记忆,那么的清晰,也那么的狰狞。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仿佛上面沾满了鲜血,血淋淋的,一股又一股的像是瀑布一样往下流淌,全部都是她的鲜血。
她的鲜血,却在我的手上,擦不掉了,怎么也擦不掉了。
“……不是我……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这样……这不是真的……你相信我……”我呆呆地摇着头,无比渴望这只是一个噩梦,然后我会醒来,然后我会发现一切都是正常的。
“门口的保安说,他到了门口时亲耳听见了一切也亲眼看见了一切,是你刺向陆静言的,是你恼羞成怒地想要……而且,还有和陆静言一起的女生也做了证,然后,还有宁然的证词……”
“和陆静言一起的女生是谁?”
“听说是叫做王思琪。”
我理了理思路,忍住激动不安而急速跳动的心,迫切地对他说道:“亦凡,这件事情肯定有问题,就像那天在酒吧里面一样,是宁然做的,是她要害我,是她把我喊过去的,她好像疯了一样想要害我,还有陆静言她们,她们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呢?这根本不符合逻辑,只要你们查一查,一定就会知道……”
“宁然和那个女生一口咬定是你叫她们去的。”
“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相信我……你帮我查一查……只要你们查了就一定会发现真相的……不是我……”
他的神情很暗淡,“陆静言还在昏迷中,连唯一的机会都没有了。”
“怎么会没有呢?只要等陆静言说出不是我叫她出来的就行了,等她醒来就好,我虽然刺伤了她,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万一……她不醒来……”
我摇着头,笑,“不会的……不会的……她一定会醒来的……不会的……”
“楚楚……”
“亦凡,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这件事很明显是有人要害我!有人要害我啊!”
他没有说话,似乎在沉默。
我惊住了,“亦凡……你为什么不说话?什么意思?……”
他还是没有说话,转过了身。
我急了,扶着墙站起来,抓住他的袖口,“什么意思?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对不起……”
“什么意思?……呵呵……什么意思?……”
“对不起……”
“你说话啊?你告诉我,我才好原谅你啊……”
“楚楚,你不会原谅我了……”他看着我的眼睛,像是被搁浅了的一条鱼,在看这个世界最后一眼。
我虚脱了一般地坐在床上,“我要知道,你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阳光和空气都在和他一起沉默,过了好久,他终于开口了,“他们要扳倒任家……”
“嗯……”
“他们要扳倒任家,所以他们要把那些陈年往事给抖出来……而这些事情的封口是陆静言的父亲,陆将军,当年爷爷为了处理这些事情必须找一个可以信赖的心腹……所以他选择了陆将军……包括当年把你送出国都是他在爷爷的指示下安排的……”
“然后呢?”
“只要他把手上的资料拿出来,只要他出面做证人,那么,任家就完了,爸他也完了……不过,陆将军不可能会轻易背叛爷爷的……”
我盯着他看,说:“我还是没明白,既然不会背叛……”
“要让陆将军放弃对爷爷的承诺,如果是你的话,你会用什么手段?”
“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唯一的女儿现在生死未卜,你觉得他可能放过你吗?一个人在失去亲人的恐慌和愤怒中不会考虑太多的,他只知道是你做的,他会恨你,连带着恨你背后的一切,他要让这些都跟着去陪葬……”
我笑了,好像这个世界都跟着我笑了。兜兜转转了一大圈子,到最后,我还是要充当这个□□。
是算计好的,还是巧合,真的已经不重要了,剧本的结局已经注定了,我连申辩的机会也没有了。
如果这是一盘死棋,那么我已经被彻底围堵住了,逃不掉,只能在他们嘲弄的目光里垂死挣扎。
我重新躺在了床上,在白色的病房里,像是一个等待宣判的人。“现在,我的价值已经被利用完了,他们准备怎么处理我?杀人和杀人未遂会被判什么刑呢?是监狱吗?还是处决?又或者,他们希望我跟我妈妈一样……”
“不会的,不会的,楚楚,这些事情不会发生的!我们还有办法的……”他握住我的左手,似乎想要传递给我一点温度,然而他的手心也冰凉透骨。
“哦?”我好笑地扭过头看他。
“楚楚,我不能让你有事的,我查过了我也问过了,如果被告者神志……”
我恐惧地看着他,这一刻,我好像明白了为什么他会说我不会原谅他了,这个世界都随着那些疯狂的人疯狂了,为什么要让我一个人清醒?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你把我在MZHospital的记录交上去了?”
“楚楚,我也不想的,可是这是唯一的机会……”
“疯了,疯了,你们都疯了,你们都疯了——”我好想哭,可是却怎么也流不出眼泪,“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明明是个正常人,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让我疯……是不是只有我疯了,我才能得到安静?是不是只有我疯了,我才能不被利用?不被算计?不被伤害?!——那好,我疯……我疯……我……”
“楚楚,不要这样……对不起……对不起……”
我闭着眼睛在笑,笑着笑着,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身影。
“不对!我不可以疯的,我不要……”我支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不行,不能这样,我是被冤枉的,我是无辜的,我也是受害者……”
“楚楚你的手臂,小心……你不要动了,你要做什么?……你出不去的,外面都有人把守,你出不去的……”
我恍若未闻,想要撇开亦凡冲向门口,“不行,我要离开,我一定要离开,我要回去……我的东西……我要回去……”
他抱住我,不让我挣扎,“是什么?你告诉我,我帮你去拿来,好不好?”
“我什么都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李铎,我要李铎,他说等我的,他还在等我,他回去见不到我会着急的……”我在空气里挥动着手,好像前方有什么东西,我要死命地把它够到手里才行。
“是我的错,我总是不听他的,我总是擅自做决定……他让我有事情先和他商量,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先和他商量过……他让我乖乖地待在家里等他……可是我还是跑出来了……是我的错……亦凡,怎么办啊?这些都是我的错……”
“楚楚……如果我告诉你这些事情跟他的外公有很大关系,你还要坚持吗?”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什么都不管……我要见李铎……我要见他……让我见他……让我见他……好不好?……我要见他……”
他摇了摇头,“我也没办法。”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