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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李磊提出,去学校对面宾馆过夜,赵小涵犹豫了一下,答应了,因为李磊说,要开两间房。
结果,到了宾馆,服务员告诉李磊,只有一间房(李磊下午去过该宾馆一次,已经交代清楚),李磊便勉为其难地跟赵小涵一起睡。
这并不是高chao,高chao是,那晚,李磊连摸都没摸赵小涵一下!
第二天,赵小涵主动约李磊,李磊才“勉为其难”地跟赵小涵开始交往,交往一个礼拜之后,赵小涵主动献身,李磊买了一颗伟哥,半推半就去赴约。
从此,赵小涵死心塌地跟着李磊,李磊花心,出轨无数次,赵小涵都选择原谅,直到半年之后,李磊玩够了,彻底甩了赵小涵。
然后,赵小涵选择了自杀。
再然后,李磊没能毕业,得了一场怪病,退学了。
除了结局不太完美之外,李磊追赵小涵这个案例,足可以作为泡妞经典,载入史册!对了,我忘了交代一个事情,那就是李磊同学是我班的班草,一米八三的个头,长得有点像吴尊,而且,家里很有钱……
我之所以讲这个故事,是因为,我终于认出,面前拎着五十万美金的女孩,就是当年的赵小涵!
李磊带她跟我们一起吃过饭,吃完饭唱KTV,李磊喝醉了,偷偷溜走,去找他N个情人中的一个过夜,我记得那晚,是我送赵小涵回的宿舍……
我继续收拾东西,暗自捏起显鬼诀,果然,一团黑气!
但我并不认为现在的他,能认得出伪装的我!我倒是要看看,一个女鬼给我五十万美金,到底要我帮她做什么事情!胆儿挺肥啊,居然敢勾搭本道长!
“道长,如果嫌少,事成之后,可以再加五十万美金。”赵小涵淡淡地说。
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惊呼,我自然不为之所动,恐怕,给我的都是冥币吧!
“如果贫道算的没错,你是叫赵小涵,对么?”我撸了撸胡子,微微笑道。
赵小涵一愣,瞳孔骤然放大好几倍。
“贫道跟你走一趟便是,不过这钱嘛……有些钱赚的,有些钱赚不得,赚得到,也不一定有命花,对不对啊,小涵同学?”我又点了赵小涵一下。
“……”赵小涵没有说话,拉上了包的拉链,提起来转身走了。
我背上背包,扛着算命幡,不紧不慢地跟在她后面。赵小涵走到一台崭新的白色普桑轿车边,打开副驾驶,示意我进去。我打开后座,把东西丢了进去,坐进副驾驶,赵小涵上车,打着火,我扫了一眼仪表盘,车辆总里程为两千多公里。
法力有限,我并不能识破这到底是什么障眼法,但我知道的是,普桑这款车,早在4年前已经停产,不可能有成色这么新的车!
没准儿,这是一台并不存在的灵车!
我用余光打量着赵小涵,她根本就不会开车,车在车流中自由穿梭,她双手扶着的方向盘却动都不动一下,也不踩离合器换挡,坐的我有点毛骨悚然,万一出事故了怎么办!
不过还好,车一直稳稳当当驶离富人区,渐渐偏离市区,驶向了郊外。
“去哪儿?”我问了一声。
“我家啊,呵呵。”
“是坟地啊,还是公墓?”我冷冷地问。
赵小涵忽地转头过来,阴冷笑道:“果然有几分道行!”
“哼哼,没几分道行,怎敢上你的车?”我嘴上自然不能示弱,“说吧,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不过赵小涵却不再言语,专心致志地“开车”。
车彻底进入郊区,穿过一个小镇,上了盘山路,我看看手机,已经十一点了。
沿着崎岖的山路行进了一段距离之后,眼前的山洼里,出现一片灯火,驶近一看,是一栋孤零零的老式别墅,看上去像是民国时期的建筑,门口还有两盏煤油灯,左边墙垛上,内嵌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四个字……周公馆。
她不是姓赵么?
☆、0041、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普桑停在别墅门口,黑漆漆的大铁门吱扭扭打开,普桑驶入,停在别墅楼前。
我捏起显鬼诀,在别墅里发现了一道黑气,在二楼。
“到底找我来干什么?”我下车,又问赵小涵。
“进来便知。”赵小涵径直走向别墅门口,门又自动打开,我扫了一眼别墅内部,感觉跟上海滩似得,冯敬尧家里好像就是这种格局。
赵小涵脱掉运动鞋,换上拖鞋,我可没换,穿拖鞋逃跑不太方便,直接进了房间。赵小涵回头看了一眼我的脚,眉头微皱,但没说什么,上了楼梯,我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仿佛又回到了青葱岁月,说实话,我当年有点喜欢她,只不过追她的人实在太多,我甚至连跟她发短信的勇气都没有,顶多算是暗恋,偶尔校园里遇到,偷偷瞄几眼罢了。
这事儿只有我自己知道,毕竟她那时是我兄弟的女人。
上了二楼,赵小涵领我进了一间卧室,床上躺着个男人,床边站着个女人,背对着我。
不对啊,刚才我明明只看到一道黑气!我又捏起显鬼诀,床上的那个男人是鬼,但却看不见这个女人的气息!我又变换观气诀,卧槽,她居然是个人哎!
女人回过头来,看起来四十上下,面色朴实,穿着的是现代服装,感觉像是个保姆。
哦,我知道了,她和我一样,是被“骗”来的,她也许真的是个保姆,被雇来照顾床上的老爷子,她并不知道,那老爷子和他的孙女,都是鬼!
“张阿姨,你先出去一下。”赵小涵说。
那女人放下手里的一只碗,点头出去。
我瞥了一眼,碗里居然是半碗汤药。
对鬼用药,有效果么?
“你是让我来给你爷爷医病吧?”我笑问赵小涵。
赵小涵没搭理我,坐在床边,把那男鬼扶了起来,我一看男鬼的脸,顿时惊呆了!
我读书虽然不算多,但这张脸我在课本上见过N次啊(我一直固执地认为,他是寸头的发明者),从小学到高中,再到大学选修的中文课,都跟他的文章打过交代!
至今我仍能朗朗上口他的神开篇:我家门口有两棵树,一颗枣树,另一颗还是枣树。
可惜,他现在已经被教科书和谐掉了,可能因为当局陡然发现,百年前他讽刺过的社会风气,又渐渐形成,他的那些略带偏激的语录,本来是指导我们去痛恨万恶的资本主义,不过现在,他的那些匕首和投枪,却无时无刻不在戳着某些当局者的神经,所以,百年之后,他又被和谐了一次,对此,我也只能呵呵了。
这就对了,他确实姓周!
可是,他怎么跟赵小涵扯上了关系?难道是她外公?不能啊,俩人差一百年呢!
因为不方便直呼其名(政策,你懂得),取其名中间一字,下文简称他为树先生。
“怎么个意思?”我问赵小涵,树先生看起来比课本上要老一些,而且非常虚弱,脸色苍白,气若游丝,可能快不行了。
“能救么?”赵小涵问我。
我他么又不是医生!于是我摇了摇头。
“唉……我就知道是这样,”赵小涵摇了摇头,贴近树先生的耳边,轻声呼唤,“树先生,树先生?您要找的人我帮你带到了,有什么话,您就说吧。”
树先生微微张开眼,看了看我,本来不大的小眼睛立刻闪现出光辉,看样子是回光返照。
鬼也会死的。
“张真人!你终于来了!”树先生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招呼我过去床边。
“先生,我姓夏。”我走过去握住树先生的手,坐在床边,赵小涵则起身站在了旁边。
“张真人,你让我寻得好苦啊!”树先生老泪纵横,激动不已,握着我的手在颤抖。
他的手怎么还有温度呢?鬼的手不应该是冰冷的么?
“……我姓夏,叫夏朗。”我纠正道。
“张真人,现在局势这么乱,如果你再不出山的话,那么,国将不国矣!”
局势乱?乱个毛线啊,太平盛世!我又出哪门子山,我连山都没入过!
“我姓夏……您是不是认错……”
“张真人!华夏一向就少有失败的英雄,少有韧性的反抗,少有敢单身鏖战的武人,少有敢抚哭叛徒的吊客;见胜兆则纷纷聚集,见败兆则纷纷逃亡。我每每看运动会时,常常这样想:优胜者固然可敬,但那虽然落后而仍跑至终点的竞技者,和见了这样的竞技者而肃然不笑的看客,乃正是华夏未来之脊梁!真人,你当仁不让,便是这样的人!华夏兴亡,需要你站出来!”树先生坚定地握着我的手,说了一堆不知所云的话(感觉像是在损我呢),然后,白眼一翻,撒手人寰!
“树先生!树先生!”我装作激动地喊了两声,才放开他的手。
“他死了。”我转向赵小涵,小涵叹了口气,将树先生身上盖着的被单拉起,罩在了他的脸上。
“到底怎么回事?”我问。
“咱们去楼下谈吧。”赵小涵下了楼,我可不想跟树先生一起呆着,赶紧跟了下去。
那个保姆正在客厅沙发上缝着什么,白白的,长长的,看起来像是裹尸布,见我们下来,她拿着东西进了一个房间里。
赵小涵指了指沙发让我坐下,她与我对坐,给我倒了杯茶(茶是真的,挺好喝)。
随后,她给我讲述了一些事情,听完之后,我才有点儿明白树先生那段遗言的意思。
树先生和林旭一样,也是冥界被叛乱者追杀到阳界的官员之一,而且官居三品,相当于阳界的文化部长之类,坚定的保皇党,被黑无常手下悍将重伤,逃到阳界之后,因为伤情无法医治,渐渐恶化,苟延残喘。
而赵小涵是个新鬼,上次自杀之后,她进入冥界,远离酆都城的喧嚣,去边塞做了一位牧民,叛乱发生的时候,她什么都不知道,直到一支冥军被追至边塞,与叛军一场激战,赵小涵等牧民不幸卷入其中,与冥军余党,包括树先生等人,都被丢入阳界。
在阳界,大家走散成好几拨,冥军中有位大拿,始终跟着树先生,黑无常手下部队过来追杀,到最后,树先生身边,就只剩下大拿和赵小涵,而且大拿也受了重伤,临终时候,大拿将树先生托付给赵小涵,并用残存的法力,将树先生和赵小涵化作人形,以掩叛军之耳目。
这座别墅和那台桑塔纳,以及那些美金,也是那位大拿以法力化成,供赵小涵支配。
那位大拿的法力肯定远在我之上,所以我并不能看破这些冥界法术,只能通过观气才识别出他们二人的身份,也正因为此,我虽未能破解赵小涵的冥术,却也没有感受到赵小涵对于我的威胁……她本来就很弱!
就在今晚,树先生不知道怎么的感受到了我的存在,让赵小涵去寻我,说我很可能是可以扭转冥界危机的人,有话要对我说。于是赵小涵便拿按照树先生的指示去找我,看见我正算命,看了一会儿,觉得我这个人还是有点靠谱的,便从后备箱拿出大拿变化的美金,请我上山与树先生相见。
至于树先生为何称我为张真人,赵小涵就不知道了。
“话说回来,你真的叫夏朗?”赵小涵讲述完来龙去脉之后,问我。
我笑着点了点头,看来她还没认出我来。
“我以前倒是认识一个叫夏朗的男孩……”赵小涵幽幽地说。
“活着的时候吧?”我问,赵小涵点头。
“他是你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