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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浔没见过这样的楚照,默然愣住。她见过楚照小女儿家姿态为多,每次都是撒娇任性刁蛮,加上楚照比她小两个月,她几乎以为楚照就是她面前那个小心翼翼,时时讨好她,等她对她一笑,就能手舞足蹈的欢喜的样子。
对楚照的印象永远是惹了一堆麻烦却会用自己的小聪明摆平。之前她改奏章的认真肃然,她以为只是楚照好玩而已,现在看来倒像是楚照真正的一面。
有专注的东西吸引楚照的注意,她不必要理会楚浔的喜怒哀乐,她就是她自己。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是她在她面前苦苦隐藏着的。
她发现楚照已经不是那个满心都是吵闹着要娶她的楚熙了。楚熙的世界里只有阿浔两个字,再多一点,也装不下了。
而这个有自己主见的、强势的、正经的楚照,她的世界充斥的东西太复杂,可楚浔已经不是唯一。
楚浔目光复杂地望着气势如虹的楚照,她的嘴里开始泛出苦味。
失落有之,欣慰有之,不安有之,还有零星说不出来的哀伤。
就像是一直很笃定很坚信的东西,某一天被它本来的主人拿走了,亲自砸碎在自己面前,太过习惯和熟视无睹的宝玉就碎成粉末。
就像是在海上习惯了风平浪静,根本就没想到会突然狂风暴雨,把安全的船只打得支离破碎。
有种,让人茫然若失的感觉。
楚浔见到的楚照,只是她努力把本性最柔和的一面露出来给她看的,好似一只刺猬,把所有的刺都对外,唯独把致命的弱点柔软的腹部暴露给她。
楚浔不明白,难道楚照真的有那么喜欢她?
那她是不是……对楚照太过份了?
对楚照来说,自己真的比命还重要么?
她有点怀疑。
父皇即使多么爱母后,还是有三千后宫,还是要杀她。
戏文里头的书生最后还不是另娶她人,让痴情小姐含恨而终。
即使楚渝对莫离有多喜欢,终究会按着圣旨,娶吴将军的小女儿为妃,而莫离决不肯屈居为小。
楚照……何况是女子呢?
楚浔不相信。
她看着楚照眉头轻挑,按剑而起,不怒自威。
女子,胜于男子的傲气,楚照身上总是隐藏得很深。
“孤当三公子有些长进,看来那日楚云的警告你也没有听进去!那——要你这对耳朵有何用?!”楚照神色一变,只听了“唰”“啊”两声,便把三公子的右耳给割下来,血淋淋的伤口把三公子富养惯了的手溅得鲜红,堵也堵不住的血涌出来,疼得三公子尖声大叫,吓得众人忙拥上来,几个关心伤势,几个围住楚照楚浔。
楚照看了看锋利的宝剑上一滴滴的血,喉咙发紧,恶心地掏出手帕来,擦拭干净,然后把沾满鲜血的手帕扔到三公子身上,举起剑对着王三道:“还不带我们去见蔡祢!”
王三怕得哆嗦,但看着三公子的耳朵,想到如果不给蔡大人一个交代,自己也会交代进去,忙声色厉荏道:“还不给我把她们押回大牢!”
众人惊惧,不敢上前。
楚浔道:“你们还能私自关押百姓?”
王三道:“哪个是私自关押,你们是罪犯,拿你们进大牢也是应该!废话少说,拿下!”
楚照收剑入鞘,冷哼道:“不必,本公子还从未见过大牢是如何模样,这便去瞧瞧。”
自己先走在前,也不敢再去牵楚浔的手。
楚照按剑的手细不可察地发抖。
她刚才虽然没有当着楚浔的面前杀人,可是她血腥而残忍的一面也暴露无遗。
她到现在,亲手杀过的人,已经把她的手染上了洗不掉的腥味。
就在楚浔一愣神的功夫,楚照已经决定要借三公子的项上人头让楚浔正视她了。可最后因为害怕楚浔会觉得她太狠心而拒绝得更彻底,楚照迟疑了,只是割了三公子的右耳。
楚照不敢露出一点害怕惊恐的神色,她逼着自己站直,挺直脊梁,淡然地走出去。
这才只是一点点而已。
她还有更大的秘密,更悖逆的事情没有告诉楚浔。
她会告诉她的。
“夫君不等等怀槿么?”楚浔平铺直叙,没有起伏的声调却让楚照僵直了身体。
楚照放慢了脚步,等着楚浔和她并肩走。
手心又被握住。
不同于刚才的紧张,而是淡淡的温暖。
楚照绷紧侧脸,咬着下唇,眼里似乎氤氲着雾气。
她轻声问:“你方才……”
楚浔淡淡道:“侯爷耍得好威风,不过本宫下次希望你不要随意动用伏龙剑。这可是用来斩杀两千秩官员的宝剑,拿来杀这些东西,真是玷污了它!”
楚照昂首阔步,恢复了侯爷的风度,朗声大笑,牵紧了楚浔,低声道:“你不承认没关系,下一次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入牢狱借力打力 等时机知心解心
进大牢这种事,楚照和楚浔一样都是第一次。
就算强迫王三给她们换一间没人的房楚照还是为大牢的脏乱浊臭而蹙眉。她担心楚浔受不了这种地方,只好把她挡在一边,对着王三下命令,让他换间干净的牢房。
王三可不怕楚照了。既然进了大牢,这里就是他的地盘,还怕楚照这兔爷儿似的小白脸么?
粗鲁地把两人押进牢房,换了大铁链,牢牢上了锁。
楚照转身往里走,解下佩剑和玉佩,又动手要去脱衣服。
一只白皙柔若无骨的拦住她的动作,似嗔似怒地低声道:“这可是大牢!你作甚么——”
“不作什么。”楚照拨开她的手,将腰带扯了,脱了外衣,铺在比较干净的稻草上,坐下来,拍拍身边道,“委屈长公主殿下了。微臣甚是心疼,此处别无干净地方,只得让殿下屈就了。”
楚浔才解其意,却是站着,居高临下望她:“还以为你会一进来就杀了蔡三公子,没想到还玩不过,真乖乖进了这大牢。”
“杀了蔡三公子,我不就没有理由整治蔡祢?那得不偿失了。只是本想把你弄出去,不过就怕你不肯,所以我才没有说。来,坐到我身边。”她伸手拉住楚浔,轻轻一拉,稳稳地接住,圈禁在怀里。
楚浔皱眉,要起身,又挣扎不得,只得叹息一声:“你个浑人,好好的郡主不做,学那些俗人,还染得登徒子的习性,你就不觉得羞么?”
楚照闷闷不乐,倒也没有再像以往一样胡搅蛮缠。锁住怀里的美人,轻声道:“我对你可是发乎于情,止乎于里,有何可羞的!你莫要乱动,我可只穿了两件衣服,冷得很,借着你的温软的身子暖暖。”
“……”她听得心头泛苦,怜惜之情涌上心头,不忍拒绝楚照。
这又是何苦来哉?
到底是不知该怨该怜,便沉默无言。
过了许久,一官差换班,见有生人大为好奇,便走过来谈话:“你们入何被下了大牢?这是又得罪了谁?”
楚浔暗地使了力,往旁边坐了,不理会楚照哀声叫冷。
没奈何,楚照只能和官差攀谈起来。随意编了个理由,轻易蒙骗过去,楚照才问道:“你知道蔡大人是个什么来头?”
官差道:“你们有所不知。那蔡大人的义父是卫源卫总管,可是先帝爷的宠奴,当今天子继位,又用了卫源做掌印太监,卫源老了,便在西宫太后处供职。可是个厉害人物。蔡大人本身就是有从龙之功的功臣,当年陛下对蔡大人很是倚重,这才让他坐了京兆尹这大位。”
楚照冷笑。
“好厉害的背景呐。那卫源就算如何厉害,也老了,还有什么作用?内侍宦官焉能干预朝政?不过就是一奴才罢了!”
那官差大惊失色,忙环顾左右,见四下无人,才唏嘘叹气道:“这位公子,小的看你见识不凡,想来也不是什么平凡人家的子弟。可蔡大人能坐稳这位子,可不只是宫里有人。他朝中有御史台中大夫曲御史坐镇,自然不怕了。”
“曲御史?”楚浔惊疑不定。在位者,最怕不过的便是朋党勾结。看这意思,蔡祢和曲御史似乎渊源不浅。御史台中大夫?曲御史?似乎只有曲宣曲公明。
楚照哈哈大笑,从怀里拿出一只金钗,递给官差道:“好!孤正要找他曲宣的麻烦,没想到他反而送上门来!这个给你就当是谢谢你的消息。”
官差连连摆手:“小人可不敢要!公子要是真觉得这事对公子出狱有帮助,那便是最大的恩德了。只是还望公子不要对别人提起是小人说的,小人自当感激不尽。”
“啰嗦,要你拿着就拿!公子我谁也不会说!唉,你要是不想在这当差,等本公子出去就把你调入禁卫军好了。”
“这……小人觉得现在挺好的。公子能够有能力把小人调入禁军,可见能耐。不过这些还是等公子出去再说罢。”
这边楚浔听了却有心为难楚照,不过在官差面前不好给自己“夫君”难堪,等官差往里头去巡查走开,楚浔这才讥笑道:“侯爷好本事,竟然能把一个小小的狱卒调入禁卫军,看来本宫是不得不防了。”
楚照嘿嘿一笑,指指自己,又指指楚浔,说:“我可没有什么本事,只是倚仗着夫人家的家世才敢夸夸其谈。人三公子不也说了嘛,我就是个小白脸罢了,哪里有真本事!”
楚浔暗恨楚照的没脸没皮,却似笑非笑地道:“无妨,横竖是个无用的夫君,不如休了也罢。”
“来不及了,你休不得我的。”楚照坐回楚浔身边,搂住她,低低笑道,“你想要反悔,也来不及了,我可不许你做负心人。”
热气若有若无地呵在楚浔耳边,霸道的宣言在耳边在心里回响数遍,一字一句,生生往心头敲打,刻骨铭心。
楚浔轻轻推开她,冷冷淡淡,起身走到一边,不言不语。
空空的怀抱,让楚照尴尬地僵直住。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让她能够安分地信守自己止乎情礼的诺言。
好在气氛安静下来没一会儿,门外响起吵闹声和急切的脚步声,还有明灭可怜的火把和刀剑吭击声。
然后牢门的锁就被一剑砍开,楚渝和莫离命令着军士打开大门。
一个不该出现在这的人却出现了,让楚照意外之后,冷下了脸。
“微臣西宫御林军豹卫右卫统领、征北将军府折冲校尉,白晚白迟暮,参见长公主殿下、秦武侯爷。臣等救驾来迟,请殿下恕罪!”说得铿锵有力,跪在地上,低头请罪。
楚照脸色大变,握着拳头就想往白晚脸上招呼,还未行动,就被楚浔拉住,看她揺了摇头,便忍下恼火,没有出去,只是言语间依旧不依不挠:“白统领可真是姗姗来迟,再晚一些,孤和怀槿可就要死在贼子手里了!”
这句气话本意是要挤兑白晚,却遭到楚浔冷眼,不情不愿地放过冷汗涔涔的白晚道:“孤的衣服脏了,孤需要沐浴更衣!”
白晚不卑不亢道:“下官早让人备好热水,魏王也让人取来侯爷与公主殿下的衣物,请二位殿下移驾内堂,沐浴更衣!”
也不知白晚有没有认出楚照来,然而楚浔还是对她不太放心,从心里实话来说,楚浔并不希望有人戳穿楚照的身份。
换而言之,她希望楚照不会死在某些人的手里,就算是回报楚照对她的坚持和执着,她也要保住楚照的命。
她也不明白自己,一边想要楚照的命,一边想要保护楚照。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