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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江峰帐前,此时距离众兵操练完还有点儿时间,看到江峰出来,张帆走了上去。
江峰看到张帆到了,道:“张大侠,你真的不考虑我的提议么?留下来罢,我这里不是什么大庙,可是兄弟们都是过命的交情,我保你不用受区寒白那鸟文人的气。”
看到张帆的样子,江峰知道留不住,正想送上一包金银,不想张帆开口了。
张帆郑重道:“我考虑了,江兄弟,我愿意留下来,做你的前军副将,用你的话说,男儿功名马上取。以后我便是你的部下了。”
江峰大喜,道:“哈哈,周士信曾开出参将的条件都没有留住你,没有想到你愿意在我军中,哈哈哈,我说怎么早上有喜鹊叫,原来是得一良将,真是可喜可贺。”
张帆一拱手道:“卑职见过将军,以后将军不可以再叫我张兄弟了,军中名号,乱不得。”
张帆心知,一入了军中,做了别人部下,便不再是以前的光棍了,再不可以任性子胡来。也要讲尊卑了,兄弟情义,不可以替代所有事情。
江峰心中欢喜无限,张帆不说江湖名气,单就兵法谋划,超过自己见过的任何一人,而且张帆进退有度,单就刚才一句话,便摆明了在自己面前的地位,不过江峰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张帆肯留下来,周士信开出更好的条件,张帆理都没有理,不过此时他已不想去想那么多。
此时张帆的眼光看向了解雨住的帐蓬,江峰一见,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是为了她啊。”
张帆拱手道:“晨操要开始了,卑职立时上马,这就去了。”说罢,转身去取衣甲,操练士卒去了。
江峰看了一眼解雨的帐蓬,骂了句:“妈个巴子,你真的……”说不出来,然后朝脚下黄土狠狠踏两脚,不知是什么情绪,去寻自己的战马去了。
解雨再次看到的,是穿着一身皮甲的张帆,此时张帆正骑在马上,护着牛堂官的大车,这一路,步兵在中间,骑士们在四周,向吴柄章的大营开去。
目前战线都在宣恩一带,这方向,正是向前线去。
车马齐过,一千人的队伍,在旷野中,倒也是一支雄厚的力量,路边随处可见战火过后的痕迹,路上随处可见死去的流民,不时有乱兵在旷野中游荡,有的是败退的土司兵,也有朝庭的府兵,张帆心中叹道:“若是让解雨独自一人,只怕不止要面对魔教一干人等的威胁,两湖乱成这样,魔教有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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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牛堂官从车中控出头来,道:“张大侠,我有话与你说。”张帆看一看四周,策马到了牛堂官的马车边,一边走一边
听牛堂官说话。
牛堂官硬声道:“别跟着江峰干,吴柄章那家伙,不是个好人,张大侠若是想救功名利,到我安家来罢,我老牛别的本事没有,保你个头人干,管几千户人,不比当个受气的官儿强么?”
张帆策动马,保持着跟马车一致的步调,也没有人注意,又看到牛堂官一脸正色,叹道:“牛兄,多谢你抬爱,我也没有想过做什么官儿,说实话,我也看不得吴柄章那个样子,只是现下我不是一个人啦,要照顾别人啦,多谢你好意,我心领便是。”
牛堂官看一看走在前面的江峰,道:“反正你有空便到我们安家来,只要我在一天,决不会不够朋友。”
说话间,前方大营已然隐隐可见。
吴柄章带头出门,后面跟前区寒白,还有一众文官,地面上黄沙铺道,张帆不想与吴柄章打照面,便策马到了后面,吴柄章此时眼中只有安家来的特使,也没有注意前面骑马的军校,牛堂官自然出得车门,吴柄章脸带笑容,身穿着大红官衣,后面跟前一大堆的文官,亲自来接牛堂官,脸上热情无比。
张帆自然是不想管这些,策马到了后面,从马车上接下解雨,跟着江峰一众人到了宣恩城中,前军副将也算得是将了,自然有不同的待遇,张帆将解雨接进了城中,如何安排自然是不提。
衡山之上,清风拂过,杨柳依依,一条细如白绢的小瀑布从崖上落下,打在潭中,发出哗哗水声。
这几景如画之地,自然有两帮人立于两边,一边自然是净月师太以及衡山一众人等,净月师太若不是个女尼,脱下那袍子,定然是个美人,只是此时她白玉一般的脸上却满是焦急的表情,眼中只盯着场中的比试,此时她身后这一群人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弟子却没有多少了,另一方,却是方慧青所带的慧剑门,个个都是红男绿女,如花招展,与一身尼装的尼姑们成鲜明对比,手下十多个女弟子,为数众多的男弟子,人多势众,还有几个帮手立于一边。
两方已然动上了手,便在这瀑布之边,青石之旁,却是没有请什么公人。
和雪枫楼上刀光剑影相比,女儿家的比武,还不是那么血腥,正面一个衡山女弟子,在慧剑门一女弟子的剑下险象环生。
方慧青面带得色,神情得意,自己教的弟子,硬是强过净明、净月教的弟子,一下场便杀得尼姑们后退不已,自己脸上亦是大大有光。
武传玉无心再看。
那一夜,方慧青与罗白支说好,罗白支星夜发信鸽,请示了胡一达,胡一达也同意了罗白支的做法。
毕竟衡山派除去一个名号,再也没有什么价值,方慧青入主衡山派,已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净明师太在胡一达的眼中,已然没有了什么价值,不如与方慧青交好,方慧青当了掌门,衡山派还不是与巴山派交好么。
只听得场中一声娇喝,慧剑门那女弟子跳出场外,那叫慧真的小尼倒在地上,血流不止,果不然,这一场,又是慧剑门胜了,五场比试中,慧剑门已胜了二场。
净月师太心中盘算,已方有巴山派两个强手相助,只要自己一方拼死胜得一场,那么便有胜的希望,前面两人,已然是
衡山派最为出色的弟子了,如果已方胜得一场,再加上两个强援,那么便有胜的希望。
此时方慧青笑着奖赏了刚下场的女弟子,对自己又一个徒儿道:“星儿,你且下场,向衡山的师伯们挑战。”
一少女,立于方慧青身后,身着青衣,姿容过人,却故意将自己画得丑陋无比,轻轻落在场中,道:“吴星儿挑战,那一位上场。”
净月师太突然纵身,跳入了场中。
本来,净月身为长辈,不可以与下辈比武,只是如今,为了衡山不落入方慧青手中,再也顾不得自己的老脸,在她看来,只要自己胜了一场,那么衡山便有希望,她却不知,衡山派是没有希望胜过方慧青了,盖因两个强援,已然决定假打了。
净明道:“且让老身试试新人的身手。”说罢,已持剑在手。
武传玉不忍再看,这吴星儿,武功决计在净月师太之上。一个老辈,为了求得一场胜利,不惜贴下自己的老脸,但是这算是净月师太贴上自己的老脸,也不是这吴星儿的对手,武传玉实不忍心。只将目光投向远处的白云,巴山派与方慧青私下言和,出卖衡山的事,委实不怎么光彩,武传玉心中亦不怎么愿意,但是自己也无法改变,只得眼不见为净。
那吴星儿是方慧青的得意弟子,本是聪慧之辈,加之方慧青用力培养,加上心计过人,时时讨好师父,是慧剑门中年青一辈的头脑人物,她本生得明艳,但是为了讨好方慧青,故意将自己打份的丑,门中除去少数几个师姐,已无人是她对手,这净月师太虽然是方慧青同一辈的人物,但是也不是吴星儿的对手。
净月此时下场前,还看了看衡山派这边站的武传玉、罗白支两人,眼中包含希望,是指望这两人打败慧剑门门徒,知道这两人是衡山派的最后希望,吴星儿又看看净月师太的样子,心知净月师太是想拼得老命,也要胜得这一场,只是她最已知道内情,心中不由冷笑。
吴星儿却不打算让净月一场,这一次胜了净月,立了大功,到时候,下一任掌门,便更加有了希望,师父亦是希望自己取胜的。是故吴星儿丝毫不打算客气。
当下也不客气,行了一礼,抽出宝剑,攻向净月师太,净月师太亦是施展剑法,抵挡吴星儿。
那吴星儿人虽然年青,却是剑术好手,武传玉看了,心中不由赞叹,方慧青实在会教徒弟,那方慧剑与净月师出同门,武功路数完全一样,只是同样的招式在方慧青手中用出来,和在净月手中用出来,效果实在不同,不由想到巴山一派,除去自己,还很有几个高手,谢易收了一姓王的徒儿,名王子兴,是名似是官宦人家的弟子,其他自己还不知道,其他如同汤剑、刘正一之辈,也算是年青一辈中的绝顶人物,这个少女,虽然距自己还差了很远,但是距汤剑、刘正一、还有张帆收和那个外门弟子赵宽儿,都已在同一个水平之上了。
场上两人同使一招,招星揽月,净月师太一剑刺向吴星儿,另一掌击向吴星儿的心口,这一招剑名招星、掌名揽月,正是衡山派的名招,两人的剑竟然刺在同一位部位,发出“叮”的一声,火花飞了出来。不想吴星儿一声娇笑,错身飞过,在场众人只见一朵黄花般的身影从净月师太身边飞过,听到:“啪”的一声,吴星儿的身影与净月师太错了开,净月师太的脸上让吴星儿狠狠抽了一巴掌,众人看时,便见到净月师太白净的脸上有一鲜红的掌印,原来刚才两人错体而过之时,吴星儿施展手法,打在净月师太白玉一般的脸上。
众人皆是心中惊叹,但是个个脸上都有惊异之色,这吴星儿太也不敬长辈,而净月师太则目中带悲,又带上泪水,她一个长辈,竟然让小辈一巴掌掴在脸上,还有什么脸面在江湖上立足,传扬出去,人人都要心中暗笑她不济事,而方慧青脸上则大为欢喜,这净月师太是净明师太死党,两人都是当年逼她下山的人,见到自己的弟子狠狠为自己出了一口气,方慧青心中那里有不欢喜的,脸上都笑出了一朵花,只是嘴中却道:“星儿,你怎么可以下手如此之重,以后打要轻一些,知道了么?”此话一出,众人心中皆为净月师太衰叹。
吴星儿应了一声,娇声道:“师太,徒儿没有收出力,等徒儿比试完了,再来受罚。”完全不将净月师太放在眼中,净月师太辈吼一声,挥掌直上,招招都是强攻硬打,竟然是想和这小辈拼命了。
这时罗白支道:“净月师太是想与这小女子拼内力,以内力取胜,净月的剑术修为实不及吴星儿,但多修了十多年的内力,这便是净月师太的最大依仗。”
却不料吴星儿根本不与净月师太拼掌,剑光横动,剑法变作“春水拂波。”剑上力道右使,将净月师太的剑招引到一边去了,然后剑光荡向净月师太的左臂,只怕净月师太还没有打到吴星儿的身上,手便与身子分家了。
这时候,是个人都知道将手收回来,场处不缺高手,场中两人武功又不是绝顶。
不想,净月师太脸作决色,右手的剑,再挥向吴星儿,这一下,吴星儿一剑削下了净月的手臂,但是只怕也要中上一剑,这一剑,正要穿心而过。即便不能穿心,穿了肺,两下相比,也是净月师太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