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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泉水清,她的玉足在水波下犹可见,小巧脚趾个个如编贝,罗暮雪忍不住游过来。
陆芜菱很警惕,立时便要缩回来:“你不要扯我……我不会水,衣裳湿了一会儿也没法下山……”
罗暮雪本来被她双足刺激得有些热血汹涌,此刻听了她的话,也觉有理,便按捺住,淡淡一笑道:“不抓你,别怕。”
说着慢慢游到她跟前。
他一头漆黑长发湿了,贴在脑后,更显得面目深邃,五官完美,宛如水中男神,直起的上半身水珠淋淋,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胸前肩膀手臂的肌肉都清楚可见,强壮有力,俊美英武,煞是动人。
陆芜菱看得刚刚褪下的面红又薄薄晕了一层。
罗暮雪却抓住了她的一足。
陆芜菱惊呼一声,便待挣扎。
“别动,”罗暮雪低低喝止她,声音低哑异常,“……挣扎了我控制不好力度掉进来就不管了……”
陆芜菱不敢再动,含泪看着罗暮雪捉着她一足轻抚,强自忍耐,因他声音神色都有些异常,心中惊惧,身子也不免轻轻颤抖。
她的足纤巧雪白,几乎和他手掌一般大,正合他握在手中玩赏。他眼神炙热,手指在她足心轻轻滑过。
她却被摸得又痒又麻,想缩回来又不敢,眼看着他的手渐渐摸到自己小腿,喘息渐重,神情也令她莫名恐惧,她忍耐不住,带着哭腔颤声央求:“……放开我,不要再摸了……”
罗暮雪深吸了口气,总算是放开了她的脚,陆芜菱还在发抖,却把双脚缩了回来。
罗暮雪看她抱住双膝发抖的样子,叹了口气,道:“你先穿好出去等我。”
陆芜菱不再看他,红着脸手哆嗉着穿好鞋袜,不敢回头,匆匆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罗暮雪才出来,也没有恼怒或不好意思,只淡淡道:“走罢。”
他们便又出发下山。
陆芜菱因又羞又有些心乱,理不清思绪,罗暮雪又不说话,她恐他生气了,也便不开腔,一路走得很安静。
本是从后山绕上来的,下山也从后山绕。
绕后山走了一会儿,这边道低,靠近山脚时,便有几个村庄,却已不是罗暮雪的庄子范围了。
走过一片林子,有几个半大孩子在玩,突然看到路边有两个孩子在打地上一个孩子,一边打一边骂他“小奴才,奴才的奴才”云云。
陆芜菱在马上瞥了一眼,却吃了一惊,忍不住开口惊道:“金明?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那被揍的孩子也看到了陆芜菱,叫道:“二姑娘,救救小的!”
打人的孩子看到这一行人鲜衣怒马,品貌不凡,竟还与之相识,立刻一溜烟全跑了。
罗暮雪停下马,叫一个亲兵去把地上那孩子抱过来。
孩子打架力气并不大,虽然被弄得浑身泥,脸上也有几处乌青,伤得却不重。
抱过来一看,这孩子瘦弱得很,衣衫褴褛。
金明是陆芜菱唯一的弟弟霖哥儿身边的小厮,故而陆芜菱认得他。
他却怎会在这里?霖哥儿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会告诉你们为啥写那么一个小姑娘,还写的古代土著,是为了满足以前文里没有过的某种恶趣味吗?此外,大家没发现我最近这么些章都用来诠释一个道理吗?那就是:“烈女怕缠郎!”大家觉得罗某人的温水煮青蛙煮得火候如何了?
☆、41弟妹
霖哥儿身边小厮一共才两个,是六岁进学时贾氏给买的。
两个小厮都和霖哥儿一般年纪。
金明性子要伶俐些,长得也讨喜,主子们身边露脸的机会多,是以陆芜菱也能一眼认出来。
抄家发卖的时候,男仆并未跟女眷在一起,陆芜菱也就没再见过他。
一见他倒是想起了霖哥儿。
不过贾氏为人护短,虽不肯救继女庶女,对自己心腹手下一系都是不错的,只怕也会给儿子一并买下金明。
陆芜菱便开腔问他:“金明,你怎么在这里?霖哥儿呢?这些孩子为甚捉弄你?可伤得重?”
金明眼泪汪汪,挣扎着跪下道:“二姑娘,小的是发卖时被威远伯府一并买下的,依旧来伺候哥儿……”说着他醒悟到什么,自悔失言,却又不知该如何补救,但悄悄抬头看陆芜菱,穿得绸缎,插得珠翠,虽略简单些,比以前并没差很多,虽说被个男人抱在怀里,骑在马上,但那男人也年轻好相貌,气度尊贵,知道二姑娘过得不算差,便顿了顿接着若无其事道:“太太和哥儿,还有四姑娘,带着许妈妈,秋叶和我住在这里,这儿是威远伯府的庄子……”
陆芜菱明白了大半,威远伯府虽然救回来妹子和其子女,但是贾氏母子身份总是官奴,总不好在府中像正常姑奶奶般安置,便将其送到了偏远些的庄子上。
只是看金明被打,似乎他们过得并不好。
陆芜菱对贾氏,并无半点好感,陆芜桂是个没什么心眼,但是有些娇横的小姑娘,人不算好也不算坏,陆芜菱对她不像对陆芜荷那般厌恶,但也不喜欢,陆芜桂以前做的最多的就是喜欢抢陆芜菱的东西,比如有父亲带回来的,或亲戚送的,让姑娘们挑选,陆芜桂喜欢先按兵不动,看陆芜菱要哪个,然后她便要那个。陆芜菱对此也不过是哭笑不得,不过她年纪小,让着她也无妨。
只不过贾氏压在上头,目光锃锃看着她,逼得她不得不让的感觉并不好,所以也没有生出什么姐妹之情。
唯有霖哥儿,陆芜菱素来倒是有几分真心爱惜的。
霖哥儿生得似父亲,自小聪明伶俐,虽然被养得娇了些,开蒙却早,于诗文一道也是轻松。虽然因不是同母姐姐,贾氏又防范得厉害,陆芜菱和霖哥儿连话都说得甚少,有时几句闲话,一个眼神,却有些姐弟真情。
家中败亡,霖哥儿却是可惜了。
以他的聪慧,若加上家中撑腰,早晚考个进士并不困难。现在身为官奴,却是绝了出身之道。
陆芜菱皱眉道:“既是威远伯府的庄子,你何以被打?”
金明欲言又止。
威远伯对贾氏还有些兄妹情意的,从他及时来赎买她和其子女,又买回了几个贴身仆婢便可知一二,虽是和贾氏母亲尚在有关,却也见得几分真情。只是威远伯本身年岁已大了,眼看年近五十,精力不济,他广置妻妾,府中子女成群,就乱得很了。
其中嫡长子也就比贾氏小几岁而已,长媳袁氏,却和贾氏不合。
贾氏性子骄纵,本身同她大嫂就不睦,仗着老夫人偏疼,亲哥哥有出息,一个出嫁的姑娘,却时常回家指手画脚。
因未分家,贾氏的亲兄也住在伯府里,纵是兄弟间无事,妯娌也难得和睦,贾氏自然要偏袒亲嫂子,给威远伯夫人上眼药的。
威远伯夫人倒还算大度,虽然瞧不上她,也不至于现在来落井下石,可袁氏则不然,她本也是个胸襟不宽的,婆婆受了气不说,她自己年龄比贾氏只小三岁,平时叫着姑姑也不妨事,贾氏却好掐尖,带了儿女回娘家,必要把旁人子女俱都压一头才算。
而袁氏作为长媳宗妇,又管着家,在府中地位也不低,她有一个儿子,同霖哥儿一般年纪,读书上不如霖哥儿,贾氏回娘家时,但凡吹捧霖哥儿,必要拿她家儿子来铺垫下。
袁氏心中,积恨已久,只因这世上妇人,便是被人说几句老公不好,还不妨事,儿子却是万万说不得的。
何况她儿子也不差,正正的伯府的长房嫡孙,将来要做伯爷的,怎能被人如此糟践?
且桂姐儿同她娘一般骄纵,伯府里的表姐,表甥女们,没一个喜欢她的。
如今贾氏落难,带着儿女住到这偏僻庄子里来,这些往日的不满仇怨,不好明着算,却好暗中出出气。
虽然不能明里欺负下贾氏母子,但是克扣一下他们的米炭,欺负下他们的下人总是可以的,就算贾氏难得有机会跟她娘哭诉,也可以说是庄子上人粗野,不好管教,表面功夫摆到了就成。
威远伯老夫人本就是继室,比威远伯本人也大不几岁,不是亲生的,总是姿态不好摆放,虽说亲生儿子也颇有出息,但也不能为了一个彻底落魄的女儿得罪狠了当家人,威远伯肯庇护贾氏母子,她已经觉得不错了,所以女儿偶尔见面便抱怨这抱怨那,她也不是不知道女儿性格,便觉得她过分了。
这其中缘由,金明本也只是一知半解,却叫他如何跟陆芜菱解释?是以吞吞吐吐半天才道:“他们不敢欺负哥儿,便欺负我……”
陆芜菱一听便知道贾氏他们日子也并不算好过,心中也不知什么滋味,金明看她端正坐在马上,洁白面容,嘴唇抿着,看不出喜怒,却觉得二姑娘心思真不好猜度。
又看她身后男子,不知二姑娘跟了何方神圣。
这时候,却听一个男孩声音焦急叫唤着“金明”,由远及近。
又听一少女娇俏声音:“你急什么?他也那么大了,不过帮你买个书,能丢了不成?”
那男孩急道:“四姐你不知道,刚才村口二牛同我说,虎子几个拦下了他,恐怕不止抢他东西哩。”
少女不以为然:“你听那些个庄稼户的毛孩子瞎说,哪有个真的?不是我说你,弟弟,咱们虽然落难,也不至于同那些人说话去!”
这时金明已经听到主子声音,激动道:“哥儿,我在这里!”
这时一高一矮,一男一女两个少年少年跑过来,女孩子大约十一二岁模样,有几分明媚娇俏,眼里却含着些骄横阴郁的戾气,男孩子则是不满十岁,身量未足,倒也眉清目秀。
两人都穿着素缎一类寻常富户家的衣着,女孩子头上戴着三两支金钗。
陆芜菱一眼便认出来了桂姐儿和霖哥儿。也看出他们的打扮是在庄子上避免惹眼。
霖哥儿看到金明的惨状,急忙跑了过来,扶起他来,道:“金明你怎样了?”
桂姐儿却迎着阳光眯起眼,看着陆芜菱,说:“我道是谁?原来是二姐。”她不屑地看了陆芜菱一眼,又瞥了陆芜菱身后的罗暮雪一眼,道:“二姐看来过得不错呢?为什么打这奴才?莫不是记恨我母亲没有救你?”
还是陆芜桂一向风格:不分青红皂白。
陆芜菱无语,干脆一如既往,无视她。转看向霖哥儿。
霖哥儿虽年纪小,行事却已有些章法,发现金明虽然狼狈,并未多受伤,身上只是被扔了很多泥巴,便站起来,朝罗暮雪等行礼道:“多谢各位救了我家小厮。”又朝陆芜菱行礼:“二姐别来无恙?”
陆芜菱看到他如此,才霁了面色,道:“霖哥儿,这一向可好?”
霖哥儿自从略微懂事起,对于这位二姐,便有些又仰慕又愧疚,又因为在牢中母亲不肯救二姐,他便更加愧对她,此刻也是面带愧色。听到二姐问他,便老老实实束手而立,答道:“弟弟和母亲,四姐尚好,衣食无缺,二姐不知可好?”说着,有些惊疑不定看着罗暮雪。
罗暮雪看陆芜菱这弟弟尚好,比两个妹妹靠谱,小小年纪,也算行事有节有据,便接口道:“你姐姐很好,不用担心。”
霖哥儿看这位英武不凡的大人,姐姐显然成了他的姬妾,心中一阵难过,又因不知该如何回答,倍觉难堪。
也不怪他,便是一个成年男子,看到自己家败落,姐姐成了人家的姬妾,此刻也会不知如何应对。
陆芜菱要给他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