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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又吸了一口烟，好像是在低低的叹气。
“这个圈子，大家都越来越浮躁了。不怪大家。当初拍戏是为了情怀，但是没有钱的情怀又有几个人玩得起呢。能够在商业化的前提下，把片子拍好已经很不错了。你们公司投资了，你现在红，粉丝消费得起，所以你拿到了这个男主，都是我心知肚明的事情。我就怕自己晚节不保，万一拍了部烂片，那是要被同行笑话，被影迷戳着脊梁骨骂的。”
裴亦斐听着没说话，这个圈子里头出名的倔强的老头把手里头的烟递给他。
“要试试么，我抽了好多年的，劲儿大。”
裴亦斐接过这支烟，他吸了一口。其实他不抽烟，那口烟被他吸进了喉管，他忍住了不咳嗽，他又努力吸了一口。
刑历看着眼前这个在他口中长得太好了的男明星，他的脸上皱纹很深，这让他比实际年纪看上去还要再大一些。但是他显得很有精神，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裴亦斐看，他的目光好像是鹰，锐利的很。
“你比我想象中要拼的多，所以我才能允许你在这个剧组里头生存下来。”
“年轻人锐意进取是好事，你的拼劲我很欣赏。早年我在港与人合拍功夫电影，有个如今已经是天皇级别的巨星，我喊开拍，他直接就从三层楼那么高的地方往下头跳，摔断了两根肋骨。这个圈子能出头的，都是肯吃苦又能拼的……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你生的太好了。听说你现在人气很高？这么红，还能这么拼的那就少见了。”
那只烟呛得他喉管疼，身边的老头问他。
“你为什么要当演员？”
裴亦斐安静的听着他说话，直到他问到这里，他才抬起头。他的眉眼间闪过一丝光。
“那您为什么要拍戏？”
这个老头笑了起来，他这个反问来得妙。他这么多年问过这么多人这个问题，听到的答案各不相同，为理想为钱的都有，他是第一个反问回来的。
但是他不介意，他又吸了一口烟，然后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导第一部为了梦想。那时候管得严，心里头有话，说不出来，我就琢磨着，拍一部戏吧。尽量给未来留点什么。以后就算万一我不在了，以后有人看到，也会记得，哦原来有这么个人，拍过这么一部戏。”
“其实拍得不好。后来断断续续又是几部——这事儿，它有瘾头。你一阵子不拍，还真挺想念片场的日子的。后来拍戏真的是为了钱的。”
这个被誉为可能是最出色的导演之一的老头，他特别诚实的说，他为了钱拍戏。
“我也犹豫过啊，我也想过这戏我不拍。但是我还没到那个地步，说不拍就能行的地步，我也想赚钱。但是烂片，我就拍过那几部，被人戳脊梁骨之后，难受。心里头憋屈。别人会骂你，说你明明拍得出来好电影，为什么就拿这种东西来骗钱。”
刑历抬起头看着裴亦斐，他又笑了。
“本来我还以为这部又要被戳脊梁骨呢，看上去倒是不糟糕。你这个男娃啊，有股子劲儿。那天你摔下来的时候工作人员吓傻了，我听见你工作人员在后面骂我了，说我没拿你当人看，还说什么你现在多值钱，一点儿伤都不行之类的……”
裴亦斐不知道自己居然有工作人员在导演面前嚼舌根了。他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说道：“是哪个，导演你告诉我。”
“没关系，就是点小牢骚，谁还没有发个牢骚的时候啊。”
他看着身边这个神情严肃的男人，说实话，他在他眼睛里头还很年轻。还有无限可能性，他是充满着勃勃生机的一个演员。
跟他拍戏挺愉快的。他当然不是那种天赋绝佳，一下子就能把握到你要的东西的那种演员，那种演员他遇见过，典型代表就是明玉，那几部是他人生当中拍得最酣畅淋漓的戏，没有之一。
好演员对于导演来说太重要了。眼前这个男人虽然灵气并不是一等一的，但是他欣赏的是他的态度。一个镜头不行，他愿意拍十遍，他不会不耐烦，他会学着一点点的磨。他会根据你说的话去自己思考他哪里做得不好，他还在不断的进步——
如果说冯明玉是十万人中独一份，那么他这种演员，至少也是万中无一。
他笑眯眯的看着眼前这个青年。
“戏快要杀青了。挺好的。我说了，挺坦诚，你也说说看吧，也坦诚一点。”
裴亦斐犹豫了一下，其实——他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拍戏。脑子里头好像隐约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应该要这样做，他就这么一步一步的走下来了。
刑历看着这个青年坐在那里不发一言的样子，他想了想，凑近了些，他又问了一句。
“拿了影帝开心么。”
他回想到那一天，光彩之下，他站在台上，下面掌声雷动——他开心么。
可是他最念念不忘的，反而是封冉冉拥抱他的那个瞬间，那个少女稍稍发红的眼睛，那个瞬间，他才觉得从未有过的安心。
何必问过去呢。他已经抓住了他想要的。
他想了想，笑了。
“拍戏就是拍戏，既然走了这条路，何必再问为什么。走得荡气回肠也是一辈子，走得平平淡淡也是一辈子。”
“为什么不拼一场。”
第119章 国际大明星升旗
封冉冉看完剧本，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就要继续下一个工作日程了。
她第二天飞韩国的时候她开心得快要疯掉了，因为她觉得她终于能肆无忌惮的去逛街买衣服，去小吃街买吃的，而不用担心被路人认出来了。
她之前在国内也试着去逛过街，但是根本没有办法——她没有走出去就会被围观，大家很激动很热情没有错，但是在这种情况下真的没有办法心安理得的逛街啊！
封冉冉去韩国是为了拍摄画报，她是韩国一本杂志下个月的封面人物，所以她才会需要飞到韩国去。这个行程来得比较特殊——韩国有意翻拍《呼啸而过》，希望能够请到封冉冉客串一下里头的一个角色，这件事情还在协商，正好又赶上这个画报拍摄，所以封冉冉索性直接就飞到了韩国来。
到了异国他乡，封冉冉的胆子就肥了不少。她随随便便大大咧咧的走在街上，买了一盒炒年糕，吃得不要太开心，塞得她自己腮帮子鼓鼓的。韩国大街上很多人行色匆匆，还有不少韩国的偶像直接就在街头公演的，封冉冉笑眯眯的在街上跑来跑去，她本来以为不会被认出来的——然后她居然被人求拍照了。
而且居然不是说汉语的妹子。
这是让封冉冉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妹子的韩国语她一句听不懂，不怎么看韩剧的冉冉只能面露歉意的微笑，这个韩国妹子连说带比划，情绪很激动——她看着一脸迷茫的封冉冉，索性直接把手机从口袋里头掏出来，然后给封冉冉看。
封冉冉愣住了。
“欸是升旗呢……”
她说升旗这两个字的时候，那个妹子好像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又是噼里啪啦的一堆韩语——封冉冉出门没带翻译，她大概估计了一下这个妹子说的时候的语气，大概是表示她很喜欢升旗……？
封冉冉不知道，就在前几个月，韩国国家电视台才刚刚播放了《与熊猫的暖时光》，所以这个韩国妹子才能一眼就把封冉冉认出来。这部戏在韩国引发了惊人的热度，热度之高甚至盖过了同时段的本国的电视剧。其实这部电视剧在前两年就已经在韩国火起来了，韩国一直积极努力的想要翻拍，无奈实在是没有办法找来熊猫，在努力两年无果之后——只能作罢，选择由国家电视台播放这部电视剧。
引发的反响几乎是轰动性的。
所以韩国才会着手准备翻拍封冉冉之前的那一部《呼啸而过》并想要邀请封冉冉客串，这个封面邀请也是这么来的。可能封冉冉自己并不是特别清楚，但是她目前在韩国的热度太高，被路过的韩国妹子认出来一点儿都不奇怪。
封冉冉只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她悄悄擦了擦嘴边上炒年糕的酱，低着头小声的说了句康桑思密达。
她原来以为自己不会被认出来的……就不应该瞒着翻译姐姐偷偷跑出来玩啊。
……
封冉冉在韩国街头看到升旗的巨幅海报她的表情完全是这样的。（⊙o⊙）哦。
升旗红得好像远远超过了她的预计——她抬起头，愣愣的拍下来这副情景，然后她迫不及待的发了一条微博，配文字是：“好像升旗现在是国际大明星了……”
下面的评论立刻迅速上千，大家都是一副冉冉你居然到现在才知道的态度。
“冉冉你知道我们升旗后援群里头有韩国日本的妹子么……而且很多……升旗在日本好像比韩国还要更红一点，几乎每一次直播之后立刻就有字幕组搬去国外了的……冉冉你跟裴亦斐合作的那系列小视频在国外的视频网站炒鸡红的！对了他都好久不更新了，冉冉你帮我们催一下他呀！”
封冉冉：“……”
“升旗本来就超级红超级红的，听说日本因为升旗想要专门开辟一个国家熊猫频道——还在跟我们谈呢。升旗红得要命，它的一张照片（生写），在日本炒到五千到一万日元，冉冉你当初给它穿红肚兜的那一张好像已经绝版了，有钱都买不到……”
升旗好像比她想象中要值钱多了的样子……这么值钱的升旗，实在是没有办法想象，它其实就是一个喜欢吃蠢萌蠢萌的村口二傻子一样的呆熊猫啊。封冉冉莫名的有了一点小得意——这只这么多人喜欢，红到国际上头去的蠢萌熊猫，是她捡回来的呢。
虽然别人不知道，但是她心里头还是很开心的。
封冉冉不知道——这件事情其实已经被裴亦斐的粉丝们扒出来了，只是没有大范围的传播开来而已。升旗红得比她想象中还要更厉害，韩国街头居然有妹子在脸上贴了熊猫的q版小贴纸，好像成了一个潮流一样。封冉冉进了便利店，她也买了一张小贴纸，学着街上的韩国妹子那样，把升旗的q版贴纸贴在自己脸上，她笑眯眯的自拍了好几张传给裴亦斐看。
裴亦斐暂时没有回她。
封冉冉还是挺开心的。她真的好久好久没有在大街上头走了，遇到的韩国迷妹们都是挺礼貌的——而且居然还有痴汉。这个男生穿了一件印了升旗的卫衣，看见封冉冉特别热情的跟她挥手——
封冉冉真的是好开心，看到这么多人喜欢升旗。
……
她第二天拍画报的时候，翻译姐姐带着封冉冉一起出门，韩国的摄影师给她拿了一个熊猫玩偶，示意让她当做道具。封冉冉当然很喜欢这样的安排啊，这个画报全程拍得都很轻松。
她今天的妆容是韩方的摄影师画的，特意强调了眼妆，跟她平常的那种的打扮不一样，看上去是韩式的妆容。但是效果也很惊艳——眼妆尤其出彩，看上去美而不俗，跟那种千篇一律的妆面效果不一样，很有她自己的特色。
跟摄影师合作的是很愉快的，摄影师拍完之后跟封冉冉握了一下手，他说了挺长的一段话，封冉冉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翻译姐姐在偷笑。
翻译姐姐帮他翻译了：
“他说电视剧里头你很可爱，希望你以后有机会能够来韩国拍戏。如果可能的话——他问你会不会考虑交一个韩国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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