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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泽和王维根本就不具备太大的可比性。
王维虽然虎落平阳,但谁都能看出来王维的仕途绝非仅止于此。
只要有利益,以自身利益至上的那些人,不会在乎跟谁合作。
在他们看来,张文泽或许是蒲州的一把手,但再怎么名正言顺的一把手,也不能在没有大量利益,以及被吏部上官惦记着的情况之下,强行索取他们的忠诚。
千不该万不该,张文泽不该在不懂商场规则的情况下肆意伸手,损害了他人的利益,自然就得防备着人家的反抗。然而自持位高权重的张文泽,却压根没在意过这些。
看不起商人,借机敲打这些势力的同时,张文泽以及他身后的人,犯了众怒。
于是刘昌平一捣鼓,本来作为郑阳权钱交易对象的张文泽,却因为手段不对,成为了所有势力都敌视的存在。
在获得支持的同时,刘昌平,以及上了贼船的郑阳,知道无路可退。便紧锣密鼓的开始了新一轮的行动。
表面上郑阳和刘昌平依然斗的火热,但暗地里两人却各施手段开始联络各自的盟友准备在王维和张文泽正式撕破脸的时候,发起攻击。
乡试,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之下,如期的到来了。
杨钊和杜甫两人做完了该做的以后,便一门心思的开始备考。
虽说只是乡试,但是第一次参加科举的杨钊却不得不慎重,理论知识他一堆一堆的,但没有真刀实枪的干过,下把劲儿备考,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大清早,王庆便准备好了所需要的一切,笔墨砚,纸张那玩意有作弊嫌疑,不准带。睡觉用的被子,吃饭用的小火炉以及部分干粮等等,装在了一个箱子里面备用。
寅时是考生入场的时间,杨钊和杜甫二人穿戴一新,坐着马车边直奔试院而来。
把守试院的兵丁,人手一支长枪,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将试院围的飞鸟难进。等待入场的学子们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说着一些有的没的,等到着。
杨钊甚至看到了四五十岁的人拿着小包裹在外围等着。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科考一道,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其中多少沉浮可想而知。
“子美兄,马上就要考试了,有甚子想法没?”杨钊如同长舌妇一般,不遗余力的逗着杜甫:“怎么样,紧张不?害怕不?激动不?”
杜甫翻了翻白眼,干脆无视杨钊,虽说一辈子绝对不止考一次,但每一次都不容易。有时间更杨钊扯皮,他还不如做两个深呼吸稳定一下心情。
随着寅时钟声的敲响,学子们很自觉的排成一队,在众多兵丁的监视下,向着试院之内走去。过了大门,是一排低矮的房屋,有新的,也有旧的。而这排房屋就是学子们,接下来两天所要呆的地方。无论刮风下雨还是烈日炎炎。
一个接一个学子,被兵丁们里里外外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纸片字迹之类的东西。如果有,那么你就倒霉了。不但要被抓起来关上一段时间,还有可能停考三年,或者取消乡贡的身份等等,总而言之一句话:千万别作弊,后果很严重。
杨钊和杜甫的运气都不错,被分派到了新建号的甲子号房。
杨钊随意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房间,三排墙壁一面空,一套桌椅和几块木板所拼接而成的床铺,仅此而已。
等到所有人都分配好以后,不多久试卷便发了下来。发下的试卷里,有老牌子的填空题帖经,老牌子名词解释墨意,还有四道作文策论。
杨钊翻来覆去将试题看了几遍,嘴角便露出一丝笑容。这些试题对于后世久经考试折磨的他来说,完全没有大问题。
提起笔,杨钊刷刷的写了起来,超快的动作甚至引得一些监考官,一直在他的身边晃来晃去。
随着斗转星移,时间飞快的流逝,正沉静在文章构思的杨钊,被一声呼喊惊醒了。
一个可怜的家伙,被监考官给揪了出来,也不知道是因为作弊,还是什么。那个可怜的家伙在呼呼喊喊的情况下,依然被满脸横肉的兵丁们无情的叉了出去。
对于大部分绞尽脑汁思索考题的学子们而言,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每年的乡试都会有一些倒霉蛋遇到这种情况。
惩罚很严重,但作弊党们依然前扑后续层出不穷。看着做了大半的试卷,杨钊伸了个懒腰,嘿嘿一笑,自言自语的道:“第一个!不错不错……”
第086章:守备的手段
第一天下午的时候,杨钊就基本上完成了试卷,除了最后一题。一个不限内容,不限题目,完全可以自由发挥的题目。
约定俗成的规矩是,最后一题一般是写首诗,一首可以展现文采,展示志向的诗。写好了可以一路直上,写不好很有可能直接落榜。
但事实情况也不尽然,诗词歌赋都有人写。就像高考作文可以写诗一样。最后一题写诗不过是稳妥的做法。
写点什么好呢?杨钊在这个问题上难为住了。不是没有,而是他的存货太多,不知该写什么。随着时间的流逝,乡试的第一个夜晚便来临了。
至于乡试的主持,王维则一直穿着正四品上的郎中大红官服,坐在主堂中监视着所有的考生。并且亲自确定一些主被揪出的作弊学子,该受到什么样的处罚。
夕阳西下之前,一共有六个可怜人被赶了出去。看着一个又一个青年被毫不留情的给叉出去,踌躇不已的杨钊,终于决定了写什么。
夜晚的试院十分宁静,初春的严寒时不时的掠过,轮班而来的监考官们,几乎每个人都在犹如棋盘的考场中晃来晃去。把守的兵丁们用桐油松枝所做成的火把,几乎照亮了每一个地方。
点着蜡烛,杨钊的思路十分清晰。于是挥笔在试卷上写道:大唐国祚百有十年,先辈承启,东至琉球,西至大荒。然制出将来之大唐者,则大唐之少年也……
少年中国说的深刻内涵,从杨钊的笔端缓缓流出。
不过抄也得有水平的抄,原文中的欧洲地球等等词语,以及列强环视的苦闷,拿出来除了吓人就没用。
不久之后,一篇少年大唐说就成了杨钊乡试最后一题的答案。缓缓的放下笔,杨钊凑着火光,仔细打量着刚刚改写的文章,喃喃自语道:“少年中国说的全部精神都在这儿了,老王要还挑剔的话,那就没天理了……”
然而正当杨钊想多自恋一会儿的时候,迟来的熄灯令便传了出来,一瞬间整个试院沉浸在漆黑如墨的氛围中,除了破板床偶尔传出一声声嘎吱响外,一片寂静……
第二日,做完试题的杨钊,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来来回回的检查了一上午。无聊之下的杨钊甚至开始打量起了通道口的兵丁,一个个晃来晃去的监考官都是杨钊打量的对象。
一日无话,第三天早上便是交卷的时间,杨钊懒洋洋的将试卷摆放在桌子上。眼睛却不时的瞄着试院的大门。
考官们一个个的将试卷收走,然后整整齐塞进蜡黄色的布袋,在众人的监视之下将之用火漆封口。收卷仪式就在这种情况之下结束。
杨钊找到杜甫,两人便集合到了一起,向着王维走去。因为这个时候,好戏才刚刚开罗。
一行三人来到试院门口,张文泽身后跟着一个长须的中年人和十来个差役,不错所料的出现在了大门的不远处。
凡是从试院中走出的学子,都无一例外的受到了他们的搜查,缉拿歹徒的借口找的很好,大部分乡贡学子都没有反抗。
张文泽带着几个人凑了过来,一脸皮笑肉不笑望着王维。感觉像是看见一个可怜人一般。
张文泽对着王维拱了拱手,道:“学士大人主持科举甄选人才,可谓劳苦功高,不过下官有些不明白,还望王学士能为下官解惑。”
王维保持着一张万年不变的微笑,道:“不知张守备有何不解之处?本官倒是想听一听。”
张文泽一脸不阴不阳的道:“前日下官因贡生伤人一案,曾咨询过大人,不知今日大人为何会与凶手同行一路?如若没有合理的解释,大人包庇人犯的罪名可不小。”
王维不为所动的道:“张大人有什么证据吗?如若没有,按大唐律法,构陷上官的罪名,可不是你一个守备所能吃罪的起的。”
张文泽胜券在握的道:“你身边这位,呃,杨钊杨子午是吧?当日于你王学士府门口,殴打犬子的事情,难道以为王学士能帮你瞒天过海不成?”
杜甫小声的道:“子午看见了没?恶人总是先告状的。”
杨钊笑而不语,暂时有王维在,还轮不到他说话。
“是吗?”王维闻言大袖一甩,哼了一声,道:“能不能瞒天过海,你张文泽说了好像也不算吧。大唐律法明文规定,亲者涉嫌,其亲回避这一条,张守备莫非不懂?”
“懂啊。”张文泽狡猾的笑道:“所以此次并非下官为主,真正主持这件事的是蒲州府刺史陈光世,下官不过是苦主而已。”
杨钊笑眯眯的看着张文泽在那儿自己演给自己看。火已经烧到他的身上,杨钊自然不是束手待毙的主儿。
张文泽介绍完陈光世便退后了一步,将这位蒲州刺史给让了出来。可怜名义上主政蒲州刺史陈光世,好像还有些不习惯似的,想要往后退。被张文泽狠瞪了一眼后,才停了下来。
指着杨钊,陈光世道:“有人告你行凶伤人,且畏罪潜逃。你可知罪?”
杨钊瞄了看笑话的张文泽一眼,道:“陈大人是吧?行凶伤人,畏罪潜逃这个罪名我可担不起,认识这玩意不?”
说着拿出孝廉令递了过去。陈光世接过来一看,愣住了。乡贡学子的身份本就可以当堂不跪。加上孝廉令的话,这人今天是无论如何也抓不了啦。
杨钊好整以暇的道:“不知大人有何证据证明我伤人了?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
杨钊打了个磕巴,郑重其事的道:“按大唐律法,被告也有诉讼的权利。对吧?”
陈光世无奈之下只好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杨钊所说。
“我要控告张文泽之子张行健仗势欺人为恶乡里,张文泽纵子行凶欺压百姓,还有张文泽率众骚扰试院,威胁贡生……”
说道这里,杨钊转头对着张文泽笑了笑道:“如果这些罪名全部成立,张文泽张大人,你这个守备,还能干多久?”
第087章:佛也有火
张文泽两眼望天,语气轻蔑的道:“黄口小儿以民告官,你倒是能看得起自己,可惜朝廷自有法度,你行凶在前,诬告上官在后,这次孝廉令也救不了你。”
杨钊笑容满面的道:“是吗?有什么手段就使出来,别耽误了我跟杜甫兄弟去喝酒就成。”
“好好好,死到临头还敢猖狂。”张文泽被杨钊气着了:“来人,将证人带过来。我倒要看看你杨钊是如何狡辩的。”
随着张文泽的喊声,一个做考生打扮的乡贡被带了过来,杨钊一看就知道是熟人,正是那个被一巴掌扇的转了三圈的狗头军师。
杨钊指着那个狗头军师道:“张文泽,你强啊,找证人,就找了一个家奴出来?没学过大唐律法,你总见人审过案吧?难道说你不识字连招牌都不会摸了?”
张文泽无视于杨钊的讽刺,指着狗头军师状的学子道:“刺史大人,此人名贾仁,正是此届考生,当日他亲眼见杨钊殴打犬子,且愿意作证。刺史大人还不逮捕杨钊,更待何时?”
陈光世道:“杨钊,现今人证已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杨钊讽刺的道:“刺史刺史,你也是一州大员,随便拉出个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