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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笑笑觉得,男人对女人的宠爱与纵容,当真可以壮大一个女人的胆子,至少,她一直是那种蹬鼻子上脸的女人,不求最无耻,但求更无耻。
所以,在与栾枫有了另一层关系之后,她也就越加放肆起来,整整一个上午,将门外的俩黑衣人当奴隶似的使唤来,使唤去。
介于那俩货昨晚悲催的守夜,自然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再加上栾枫亲口的一句‘岳母’,使得两人对她是言听计从,就怕她一个不如意,夜晚在栾枫耳边吹枕头风。
直到午间,栾枫再来送饭时,那俩货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却又不好当着栾枫的面表现出来,只能站直了身子,硬撑着喘粗气。
栾枫奇怪的扫了两人一眼,随手将托盘放在桌上,淡淡的道:“朕已经派人去欧阳山庄提亲了,稍后会有人将岳母接去禹谦国,你随朕回去之后,就能见到你娘。”
果然!欧阳笑笑嘴角一抖,鄙视性的剐了他一眼,不语。
见她如此,栾枫脸上闪过一丝怒意,冷声问道:“你不愿意嫁给朕?”
“你哪只眼睛看见了?”欧阳笑笑懒懒的掀起眼皮,好笑的反问。
“朕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与欧阳笑笑在一起时,以往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栾枫,总是会在不自觉间流露出真实的情绪,鹰眸中的恼火与怒意显而易见,几乎是低吼道:“别的女人听闻提亲,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丝情绪波动,你却什么反应也没有,除了不想嫁,还有什么?”
欧阳笑笑无语,这厮真幼稚!
随手放下象牙筷,单手撑着下巴,好笑的反问:“如果爷说愿意嫁,你会相信吗?”
见栾枫面色一僵,凤眸中笑意又深了几分,轻笑道:“连你自己都不肯相信,又何必来问爷呢?你已经做了决定,爷说什么都是无效的,又何必浪费口水与你周旋?”
“和朕在一起,你感觉是周旋?!”
恋爱中的男人是盲目的,或者应该讲,欧阳笑笑总有将人逼疯的潜质,她永远不会明白,她无声的抵抗情绪,比暴怒的质问,更加具有杀伤力。
“欧阳笑笑,朕对你来说是什么?”
稍稍柔和的俊脸瞬间结冰,眉梢间流泻的寒气迅速在房间里扩散,以往那个阴晴不定的栾枫,似乎又回来了。
“是你无聊时的玩具,还是让朕放松警惕的资本?”
欧阳笑笑眉心一拧,声音也不自觉冷了几分,“别把你的思想强加在爷身上,你愿意怎么做,或者用什么人来逼迫爷妥协,都只是你的问题,爷不干涉。同样,你也别指望爷给出你喜欢的反应,更别站在你的立场揣度爷的做法!”
“欧阳笑笑!”
“吼毛吼,爷知道自己的名字,用不着你一次次来提醒,爷只是你的阶下囚,你又何必要来询问爷的意见?”欧阳笑笑也火了,猛地站起身,张嘴就吼了回去。
压抑了几日的情绪通通爆发,随手将桌面上的托盘给抛了过去。
栾枫闪身一避,只听‘嘭’一声,惊得门外的两名黑衣人瞬间站得笔直,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栾枫,你特么的魂淡!你知道什么叫喜欢吗?你连问也没问过爷,就擅自让人去欧阳山庄提亲,你把爷当什么了?你可以在爷面前展露你的柔情,又可以掉转头算计爷,你凭什么要求爷必须得按照你说的做?”
“好,好得很!看来真的是朕太过纵容你了……”
栾枫双眼微眯,冷锐的丹凤眼中,阴霾与暗芒交织,透着凛冽的幽光,望向欧阳笑笑的眼神寒戾冰冷,隐约着血腥。一身王者之气尽数释放,强大的气压自他周身散发,像是要将天地万物都摧毁殆尽,残暴而血腥。
罡风瞬间形成,在他周身刮起,仿佛划破空气,拉扯出一阵刺耳而又尖锐的声音,紫色衣诀上大朵大朵绽放的黑色曼陀罗,在罡风中猎猎飞舞,化作片片冷冽的风刃,叫嚣着要将一切摧毁。
看着这样的栾枫,凤眸中划过几不可查的恼色,她还真是嘴贱,没事儿作甚要激怒这活阎王?
掌心已然暗扣住金针,打算拼死一搏,却见那活阎王眸光转深,就在她以为他要出手时,他居然一个转身,再一次摔门而去。
“呃……”
欧阳笑笑眨巴眨巴眼,瞧着那来回晃动的门扉,一丝奇异的感觉渐渐自心底升起,让她莫名的感觉有些烦躁。
下午照旧使唤两名黑衣人,显然是没事儿找事儿,一会儿茶凉了,一会儿茶热了,一会儿想洗脸,一会儿想洗脚,变着法儿的折腾。
直到晚间时,两名黑衣人险些脱力,只能无力的靠在门板上喘粗气。
欧阳笑笑早早就灭灯上了床,两名黑衣人也暗自松了一口气,那姑奶奶终于不拿他们撒气了。
夜色渐深,跑了一天腿儿的两名黑衣人,体力早已透支,在不知不觉间,就这么靠着门板睡了过去。
却不知,就在他们闭眼的一刻,本该熟睡的人儿,却猛地掀开了眼帘,动作灵敏的从床上跃起,一身红衣完整的穿在身上,悄无声息的落了地。
“你要去哪里?”房间里响起突兀的声音,寒气席卷,蜡烛紧接着被点亮。
烛光中,一身紫色华袍的男子,正站在桌对面,目光阴冷的望着她。
他以为,他今日真的做得太过了,才忍不住想要来她房间看看,却不曾想会见到这一幕。
恍然中,栾枫似乎明白了什么,她今日是故意刺激他,因为他每晚都会来她的房间,导致她没有逃跑的机会,今日的吵架与冷战,都在她的计划之内,让他放松警惕,因怒意而忽略她,让她有机会逃走。
“呵呵呵,的确是好计。”想着,栾枫忍不住鼓起掌来。
清脆的掌声,惊醒了门外的两名黑衣人,两人浑身一震,瞧见灯火通明的房间时,急忙推开门缝察看。
“自己去领罚,再派几人过来,日夜轮流坚守,再有意外,你们就自行了断。”
栾枫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心慌。
两名黑衣人也是一惊,似乎因为栾枫而不杀他们,感觉更加胆战心惊起来,急忙将门关上,由另一人去调人手。
欧阳笑笑自烛光亮起的一刻,整个人就进入了石化状态。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似乎也意外他会在今夜会来,眸光轻闪了一下,继而若无其事的转身倒回床榻,随手扯过被子,捂头就睡了过去。
栾枫在房间里站了很久,就那么平静的望着鼓起的锦被,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没有杀人,也没有发火,就只是那样望着,视线仿佛穿透了厚厚的锦被,定在了欧阳笑笑身上。
那样的目光,让欧阳笑笑有如芒刺在背,装了一会儿,实在装不下去了,猛地掀开被子,视死如归的道:“要发火快点,爷要睡觉!”
谁知,栾枫什么也没说,就这样走到床前,打横抱起她丢进床内侧,整个人紧随而上。
粗暴的啃咬与强势的掠夺,像极了一种无声的发泄,欲望与理智游离间,欧阳笑笑透过半启的眼帘望去,那双幽黯的眼眸中,再次失去了那点光亮,恢复了一片死寂。
有的,只是欲望,再无其他。
这一夜,栾枫疯了似的要了她一次又一次,全然不理会她的咒骂与反抗,只是发泄着自己的欲望,直到天色放亮,才将全身无力的她搂进怀里,紧紧的,却失去了那份暖意。
欧阳笑笑懒懒的掀起眼帘,抬眸紧盯着他一直不曾放松的下颚,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
她想,她和栾枫就是两只刺猬,明知道抱在一起会刺伤彼此,还是乐此不疲的在痛楚中相互折磨,她伤了他的心,他就掠夺她的身体,总之谁也别想好过。
那夜之后,两人的关系明显陷入冷战。
整艘船上的人,都因为栾枫释放的低气压而变得战战兢兢,唯有罪魁祸首,依然我行我素,不时从嘴里哼哼着一首奇怪的歌曲,让船上的人变得更加忐忑不安。
“啊哦,啊哦诶,啊嘶嘚啊嘶哆,啊嘶嘚咯嘚咯哆,啊嘶嘚啊嘶嘚咯哆。啊哦,啊哦诶,啊嘶嘚啊嘶嘚……”
每日一唱,魔音穿耳,虐翻黑衣人无数,虐杀游鱼上千。
“够了!”
憋至第二日,栾枫就憋不住了,这首歌她从昨日唱到今日,除了喝水吃饭,就连他睡觉的时候,她也在不停的哼哼,也不知道在乱七八糟唱些什么,那得瑟的音调听得他浑身不爽。
“你懂毛?”欧阳笑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边哼哼边道:“这可是神曲,名叫《忐忑》。”
栾枫磨了磨牙,真够忐忑的!这个该死的女人,一刻也不肯消停点!
“呐,你别瞪爷,爷这两日很老实,你总不能限制爷的兴趣爱好吧?”
天知道要她唱出自虐的歌曲,对她的精神考验有多大,在二十一世纪每次听闻这首歌,她可都是上下抽风至结束,难为她还能唱出来,她容易吗她?
说完,继续哼唱,曲调明显加快了不少,让人根本听不清楚她那不停哆嗦的嘴皮里,究竟磨出的什么声音,兴致来了配上一个夸张的表情,刺激得栾枫差点不顾形象的喷茶。
“欧阳笑笑!你给朕闭嘴!”
栾枫快要疯了,这个女人就是故意的,他越不爽,她越高兴,那摇头晃脑的模样,看得他牙根一阵发痒。
见那女人还在哼哼,二话不说冲上前,手才刚一伸出,令人崩溃的音调戛然而止,如同他伸出去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
栾枫:“……”
“咦?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欧阳笑笑貌似茫然的眨巴眨巴眼,邪笑道:“难道你也想学?来,爷教你!”
栾枫:“……”
“记得啊,这首歌一定要字正腔圆,尾音要长,音调要高。”
不求将人虐死,但求将人虐疯。
冰冻的俊脸,在她极其认真的讲解下一寸寸龟裂,栾枫恶狠狠的磨了磨牙,妥协道:“说吧,你究竟想怎样?”
栾枫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耐性会如此之好,若是之前,只怕她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如今他居然还能站在这里,听她鬼扯蛋,可见他的脾气挺好。
“爷要下船。”欧阳笑笑也不墨迹,直接就说了出来。
她相信,有了前夜的逃跑经历,想要再次逃跑,几乎没有可能,除非说服栾枫放她离开,否则她就真得跟着他回禹谦国了。
而她之所以没有选择以他的命相要挟,是因为走到今日这一步,栾枫也没有伤害过她,即使夜晚在她身上辛勤耕耘,依然会顾及她的感受,而不至于粗暴到将她弄伤,事后还会浪费真气替她舒缓酸痛。
这个男人阴冷的外表下,藏着一颗不为人知的心,那颗心很脆弱,很敏感,也很小心翼翼。
他恨她的滥情,却又舍不得伤了她,他折磨她,却又害怕她恨他,就像是一个处处小心谨慎的盲行者,在爱情的道路上一步步摸索着前进,他不知道怎样去爱,只是希望两个人能在一起,而她又不至于恨他,排斥他。
他的爱很矛盾,或许与他自小生活的环境有关,导致他太过谨慎,一丝一毫的错漏也不愿意发生,而呈现出一种病态的强占欲。
“你要离开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