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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欧阳笑笑茫然眨了眨眼,被鬼畜寒气冻伤的脑神经,一下子有些跟不上节奏。
“传言。”轻飘飘的两个字,却将欧阳笑笑轰得不轻,惨了,鬼畜怎么好死不死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回来?!
今日,正是她昨夜留宿楚楼,夜御十女的流言疯传之际,鬼畜本就被桃夭刺激得不轻,万一再听见那些传言……
“惨了,爷完了。”欧阳笑笑脚下一软,有些无力的挂在桃夭身上,欲哭无泪的哀嚎起来:“搞毛啊,偏偏选这个时候回来!”
桃夭好笑的扫了她一眼,知道她需要尽快编出一个理由,以及让凌皓然接受她花心的事实,索性也不烦她,在她怀里腻了一会儿,就以楚楼有事为由,先行离开了。
桑羽站在一旁陪了她一会儿,也顺带消耗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凌王也是她的‘男宠之一’,只是这个所谓的男宠有点强势,甚至是不愿接受其他人。
“你还有事?”见他一直未曾离开,欧阳笑笑抬眼瞄向他,基于对无花宫还在兴头上,所以语气并不算太坏。
“没有。”桑羽老实的摇了摇头,大概也看出她现在心绪不宁,对着她颔首示意后,也转身离开了。
欧阳笑笑一个人在前厅门口站了很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或许什么也没想,只是仰头茫然的瞪着天空,脑子里一团乱麻。
子墨的事情还没完全解决,鬼畜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了,万一两人撞上,也不知会发生些什么,若鬼畜的命数当真因她而变,这场死局,还是得由她来解。
“你应该去看看左相。”正想着,身边飘来一个声音。
没错,是飘。
那冷清的嗓音,总是让人有种自云端飘来的错觉。
“你什么时候来的?”欧阳笑笑警惕的扫了清尘一眼,她居然完全没有发觉,此人的武功究竟到了怎样的境界,才能达到如此返璞归真的效果,因为,她居然一点也查探不到他的内力与修为。
“在你有意逼走左相的时候。”清尘也不隐瞒,垂眸浅浅一笑,自有一分妖娆在唇边绽放,“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你与左相的命格相辅相成,缺一不可,他离开你……活不了。”
“什么意思?”什么叫子墨离开她活不了,她没出现之前,那厮不是活得好好的?还混得不错。
“你不是想知晓,我在大殿之上的话,皇上为何会无理由的相信?”并没有回答她的话,清尘反问了一句。
见欧阳笑笑稍作犹豫,却还是点了点头,不由轻笑一声:“因为,我并非你认为的神棍,国师一脉已有几百年的历史,凭借着窥探天机的能力,曾辅佐了不下十代君主。换言之,邺宇国能有今日,与国师一脉分隔不开。
先祖看中邺宇国开国皇上有帝王命格,下山辅佐于他,在旁出谋划策,建立了邺宇国,自此国师一脉在邺宇国便有了无可取代的地位。开国皇上感恩,赐予国师一脉无上的荣耀,见帝王无需行礼,国师一脉任何人不得诛杀,若国师后人想要离去,任何人也不得阻拦。
就是凭靠着这些,才让国师一脉在邺宇国有了今日无可取代的地位。”
“既然皇甫一家对你们这么好,你为何还要辅佐子墨?”
这才是欧阳笑笑最不明白的地方,就凭皇甫天对待清尘的态度,国师一脉的荣耀已到了一个巅峰,为何还要换一个帝王辅佐?
平心而论,若她是子墨,即使凭借清尘坐上帝位,能够给予国师一脉的尊崇,绝对不会超过皇甫一家,甚至可能因为某些原因,反而会十分忌惮于他。
这些,她不信这个男人看不透。
他既然能看透,却还是选择这样做了,甚至不惜将国师一脉逼至绝境,背上千古骂名,为什么?
“先祖之命,国师一脉只能辅佐真正的帝王,强行逆天改命,帮助气数已尽的朝代延续下去,只会让更多的黎民百姓受苦而已。”
说这话时,清尘的表情仍旧是淡淡的,就连眼波也为发生任何变化,可是那一刻,欧阳笑笑居然在他脸上读到了一丝名为圣洁的光芒。
邪气的小脸上流露出一丝讥诮,冷笑道:“抱歉,爷不懂你的无私伟大,爷只知道,人生在世短短数十载,让自己活得开心最重要。在能力范围之内,可以伸手帮别人一把,但若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那就是自寻死路。
善良这东西太虚无了,好人和坏人的定义也太狭隘了,在爷看来,在自己有肉吃的时候,只要不故意显摆,也能算是一种善良。”
或许是欧阳笑笑的定义太过粗鄙,使得清尘眼中划过清浅的愕然,只是那丝愕然来得快,去得更快。
“小哥的见解很……真实。”
“不用这么含蓄,你可以说爷自私,爷也从未认为自己有多良善。命运这东西见仁见智,在你看来辅佐一名君王上位,是你们国师一脉无上的荣耀,可是在爷看来,迫使一个人坐上自己不想坐的位置,这样的荣耀不要也罢。
你岂知高处不胜寒的寂寥,用前半生去拼搏征战,好不容易坐上帝位,还得为了百姓谋福祉,与百官斗心机,外表看上去光鲜亮丽,可内里的腐烂糜败,你又可曾用心去体会过?
没错,一将功成万骨枯,身为一代明君必将为百姓劳心劳力,这样胸怀没错,可惜爷没有,也理解不了。在爷看来所谓明君做了再多,也不见得能换回什么,除了百年之后人们的歌功颂德,还留下了什么?
子孙?只怕在皇权下成长的子孙,也不见得能安然长大,死的死,残的残,好不容易将他们养大,到了可以含饴弄孙的时候,却得防着自家儿子会不会来夺权,抢了自己的皇位,这样的人生,真够悲哀!”
被欧阳笑笑一大段闻所未闻的见解弄得一怔,这是第一次,清尘脸上流露出如此明显的情绪,甚至在短时间内都无法修复。
一双倾尽世间风华的清冷眼眸,就这样呆呆的凝望着她,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载满了审视与茫然。
“那小哥认为,怎样做才算是真正的为民?”好半天,清尘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淡淡的反问。
“为民?”欧阳笑笑讥讽的扫了他一眼,“你以为你这样做就算为民?凭借着那一点点天赋,就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可以肆意操纵别人的人生,规划别人的未来?爷告诉你,你这不叫为民,叫贪婪!
为了你们国师一脉永不凋零的荣耀,擅自闯进别人的人生,打着为百姓谋福祉的旗号,做着见不得光的勾当,你以为少了你地球就不会转动了?
爷告诉你,这世上即使没有你们国师一脉,照样会日月交替,朝代变迁,这不是你们的功劳,而是人类的本性在作祟,只要有贪恋,对钱财的贪恋,对权势的贪恋,对那张龙椅的贪恋,这样的变迁就永远不会停止,绝不是你们国师一脉能够推动或者阻挠的。
若你们当真那样无所不能,大可自行坐上那张椅子,正大光明的为百姓谋福祉,而不是借着别人的手,在暗中操控一切!”
洁白的身影跄踉着倒退一步,那双容不进任何情绪的眼眸,终是激起了一丝丝波澜,虽是很浅,却容不得任何人忽视。
当自己一直以来坚信的信念,引以为傲的荣耀,被人毫不保留的批判与解剖,那光鲜之下的真相,却现实得近乎残忍。
原来,他引以为傲的东西,竟只是祖先勾勒的一幅完美画卷。画卷里,他们与这片大陆息息相关,却始终不曾深入,他们看似淡然于世外,却选择了最聪明的方式明哲保身,无论时代变迁,国师一脉终将延续的骗局?
“不!我不信!一个字也不信!”几乎是用吼的,清尘有些狂躁的拂动衣袖,一股骇人的劲气在他挥手间凝聚,直袭不远处的一棵大树。
只听‘轰’的一声,原本需要四人合抱才能圈住的大树,就在他看似不经意的挥手间,断为数截。
“信不信在你,这番话,爷只说一次。爷感激你在关键时刻救了子墨,至于其他的,你别想插手。子墨和鬼畜将来的命运如何,爷不信天,不信命,只信爷自己!命运是掌控在自己手里的,或许看透天机的确能在适当的时候避开灾祸,可这并不代表什么。
天赋是上天赐予你们国师一脉最好的礼物,但绝不是操控别人命运的资本,别想将你的思想强加在爷身上,将来如何,爷自己说了算!”冷冷的丢下这番话,欧阳笑笑脚下运起轻功,飞速逃离了那个让人感觉压抑的地方。
这番话,在她心里憋得太难受,而她会选择说出来,是因为她能感觉清尘此人本质不错,甚至他骨子里的确是无欲无求的,可惜他被太多东西束缚住了,根本不可能活出真正的自我。
那个延续了几百年的谎言,在她眼中太过荒诞与可笑,实在是不吐不快。她只期望清尘能够看清事物的本质,而不是执着于什么先祖遗命,非得同一个死人的话较劲,她看着就觉得累。
可惜,她还未飞多久,就听闻身后传来一阵阵爆炸声,似乎连带大地也开始震动起来,听得欧阳笑笑一直心惊肉跳。
急忙收势转身,又沿着原路往回飞。
听着前厅方向不绝于耳的轰鸣声,欧阳笑笑怎叫一个肉疼,操你大爷的清尘,爷好心帮你,你居然敢炸爷的房子!
待她赶到之时,前厅早已满目疮痍,原本好端端的前厅在眨眼间被摧毁殆尽,触目可见的残墙断柱,使得欧阳笑笑的心肝儿一阵紧缩。
挥手让那些听闻声响赶到的下人急忙撤离,自己则提脚冲了进去,在一阵阵飞散的尘烟中,瞪大了双眼搜索清尘的身影,以及避开可能迎面而来的危险。
“清尘,你特么的魂淡!你要发疯滚回你的俗世山发疯去,爷的房子招你惹你了,你要炸爷的房子!”一边暴吼,一边向中心地带靠近。
她出声,也是为了让清尘能从声音的方向辨别她的所在地,以免无缘无故被击中。
要知道,从清尘的破坏力来看,他的武功早已超出了她对武功的认知范围,如果清尘有心要杀她,她根本就避不过。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尘烟袅袅间,传出那依旧清冷却失了自控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助与茫然,居然触动了她心底的某一根弦,使得她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他的痛。
那是对人生和未来的质疑,像是人突然间失去了光明,对未来迷失了方向,再找不到原来的路。
那样的无助,她也曾有过。
就在教官放开她的手,将她丢给另一个男人时,她也曾体会过这样的无助,像是生命中最后一点坚守与光芒尽数褪去,未来,只剩下一片灰烬。
“清尘,你是白痴吗?他们为什么骗你,只是为了让国师一脉更好的传承和延续下去,从本质上来讲,他们并没错,即能保证后代子孙的荣耀与尊崇,又能让你们不被世间琐事所拖累,国师一脉能够延续至今,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因为府内充斥着皇甫天的眼线,这番话,欧阳笑笑只能用密音传进他的耳中。
两人相隔不过十米远,却因为房屋倒塌时溅起的灰尘,而无法看清对方,只能在有限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