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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势把她心里斤斤计较的年轻婢子赶回家了,连词儿都串好了,“咱家现在这屋子不宽敞,长辈给的人咱们总该更抬举些不是?”
最后却是没用上。
如果说司马朗赴任的那会儿,司马懿还沉浸在将有第一个孩子的喜悦之中的话,那么当这份喜悦退下,昔日伙伴们的消息却一个接一个对他是种打击。
这一年,王象和荀纬由曹丕礼遇,成了未来的世子党。陈琳、阮瑀则做了掌书记。
这一年,周瑜讨麻、保二屯,枭其首领,俘获万余人,诸葛亮则初遇了刘备,三顾茅庐,天下计成。
54、乱世之道(一)
岑氏在建安十一年末生下了个儿子;隔了大半个月,也恰巧是正月十五,春华也迎来了这辈子第一个孩子。
正月里大家张口闭口都是吉祥话,便多恭喜她;“孩子生在正月里,您可真是个有福气的。”
生在年前就不由要多记上一岁了,按这个时代的算法,还要多交一年税。
春华却腹诽,哪里是好了。比这孩子早大半个月出生的堂哥,司马孚次子这会儿都已经得名叫司马望了。自己这个却是个丫头片子,别看是二房的第一个孩子;但大概是得不了祖父起名了。
在司马防其实也略有遗憾;这不是个男孩。
等做完月子;大人小孩包得严严实实的,春华就准备往城外赶。
婆婆虞氏拦住她,“你这是刚生产完,这天气还没回暖,天寒地冻地你就回去了?”
天寒地冻倒是说得夸张了,此刻是六九都过了。
“总要回去的,家里总不好没人照顾。”
她都已经出了月子了,冬天生孩子的,难道产妇生产完就因为天气冷赖在医院病房里坐月子了吗?
“女人这会儿不保养好,是要落下一辈子的病根的
“我省的。”
还要再加上半句,除非下次妊娠再养回来。
当然对于现代独身子女,一辈子也就生一胎的来说,后半句说了和没说也一样。
她急着往城外赶,城外的那人也想老婆,想看新孩子想得挠心。
虽然也听说是个女孩,略有失望,但有了生命中第一个孩子的喜悦还是让人欣喜欲狂。
司马懿在家连给他父亲的书信草稿都打了好几遍了,先是请孩子他祖父给孩子赐个名字,再是表示自己已经慢慢“好转”了。
然后做完这一切,继续去躺病。
好不容易等回了老婆,新女儿这会儿早不是前一个月刚出生那会儿皱巴巴的样子。
待在蜡烛包里吮着指头睡觉,一点也没要睁开眼的意思。
春华把孩子抱给司马懿,这货最近悲惨得连她都有些看不过去了。
“这就是……”
“是,咱们的大姑娘呢。”
司马懿倒也不忘老婆,“辛苦你了。”
她笑笑,过了会儿也不谦虚,“确实是辛苦了。”
生一次孩子就和鬼门关打转似的,女人头一胎最艰险,疼了她一夜才生下来,阵痛的时候差点把力气全用完,真到生的时候索性没多久。
正月十四的晚上合了门生产,产妇在里面疼得撕心裂肺,外面却仍旧宾客盈门,节日热闹的宴饮中。
——这些他都不知道,自己所受过的苦难。
此刻让她按着常理客客气气地学个小媳妇说“不辛苦”,她也实在说不出。
但说完“辛苦”二字后,她却没再说与之有关的任何事。
“下次,下次我一定会陪着你。”
这个男人这么说完,却让春华心中惊讶又有些感动。
抬头看着他,不知觉中就伸出手触摸他脸上的轮廓,“女肖父,咱们家的姑娘长大了也会出色的吧。”
司马懿想了想,笑道,“我却知道孩子的母亲是位容姿出色的闺秀。”
“不正经。”
“有这样的母亲教导,孩子一定会成为让人称颂的才女吧。”
如此的称赞让春华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我其实并没想要孩子和我一样。”
“不好吗?”
春华摇摇头,“只希望她一生和乐美满就好,我自己怎么过来的,真不想让孩子再经过一次了。”
所谓她的“闺誉”,“才华”,都不过是上辈子应试教育逼出来的,便是这样应试教育的日子并不好过。
要取得成就,要身负才华,无论是哪个年代,都必要付出相当的汗水。哪怕是穿越女,到了这个时代后,春华也是老老实实地读书写字练琴学管家到外结交人,这些都和“穿越”这个福利无关,全是她一步一步得来的。
在这一点上,穿越者和土著是站在同一起跑线上的。
“我只希望这孩子平安喜乐就好。”
等这孩子都过了百日,她爹的取名申请也打上去好一阵了,也不见祖父有个回音。
这会儿倒是她家傻爹昔日铺的一地的好字眼又重新扒了出来。
夫妇俩翻了半天也没个统一意见。
类似于瑜瑾琰一类的王字旁表示玉的字眼,迅速地被她娘枪毙了。
“崔琰蔡琰卫琰,光有名的‘阿琰’就有四五个。”这重名率太高。
三国时代另一喜欢的字眼,如“明光义亮昭”也被她爹否决了。
同样,“用这样字眼的人太多。”
春华都快喷笑,果然是宿敌吗?光明系的字眼都被否决。如果孩子叫司马光,或者司马光姬她真会囧死的。(注1)
诶不对,如果这样“司马昭”是怎么来的?
最后琢磨下来,既然是希望孩子一生平安,便叫做了司马道福。
又过了一阵觉得小名叫着不方便,便起了个小名叫“阿督”。
带着新鲜出炉的女儿阿督去给婆婆问安,孩子过了百日后,气候也转暖得很快。
马车颠簸,春华也实在心痛女儿,到了城里后,车马行驶的速度反而慢下来。
到了路口,车不由停了下来。
身边服侍的下人少了,如今便由阿督的乳母樊氏问道,“外面何事?”
“是陈公孔璋大人家眷的车驾。”
在许都城内来往,给人让路是家常便饭,这里贵人多,以春华此刻的身份,年纪轻辈分低,夫婿又无官职,首先就要收敛起身边人。
等着便等着,隐隐错错却见对面的车驾皆是素服。
不由惊讶了。
陈孔璋,就是陈琳,那个替袁绍写《讨曹檄文》的人,他家有什么丧事了?
直到司马家她才听说,原来不是陈琳出了事,而是洧阳亭侯郭嘉死了。
“怎么会?才听说打了胜仗,大军不正在回来的路上了吗?”
“就是前几日死的。听说是出征前就病上了,可怜啊,洧阳亭侯年纪轻轻就……”虞氏也有些惋惜,“那是个不错的人。”
无视纪律,频频违反曹公定下的条规,大事上却从不出错……结果,这样的一个人不但没遭人嫉妒上,反而人缘很好。
郭嘉是个奇迹。
“他在世的时候,大家都得过他好话。那位大人手下讨生活也实在是辛苦的事。”
春华也算明白过来陈琳夫人为何如此悲伤了。
前些年如果不是郭嘉向曹操提出千金市骨之策,又频频为士族说好话的话,陈琳很难说会不会在触动曹孟德的怒火后活下来。
诚然,陈琳这一堆“千金骨”也为曹操这个周公招揽来了大批的北方名士。
为士族说话,却没被曹操给厌恶上,郭嘉也算是第一人了。哪怕是荀彧也时常因为世家子弟的出身,让曹操芥蒂。
难怪这些曾得过郭嘉好话的人家都会如此悲戚。
春华还沉思着郭嘉的事,虞氏已经问道,“庄子上这段日子还好吧?”
“总能捱过的,家里又这般照顾我们。夫君这段日子好多了,可以坐起读书了。”
“前些日子,老爷见他能写上信也感到欣慰。”虞氏让人把孙女儿抱过来,“咱们三姑娘有名字了吗?”
虽然是二房的长女,这一辈却已经是老三了。
“是夫君起的,叫做道福,小名叫阿督。”
“阿督。”虞氏也是体谅春华日子过得苦,“你刚生完孩子,家里又有病人要照顾,一家的担子都落在你身上,婆母也替你做不了什么,孩子这么来回也受累,便寄在我这儿如何?”
私心里自己生的孩子,做娘的真舍不得,但此刻也不容她多想,便带着感激地回道:“有祖母教着这孩子,是她的福分。只是媳妇是晚辈,素来只得您照顾,却没尽上孝道。”
就当是婆婆带孙女,做妈的也不能拦着祖孙亲近不成?况且于这个时代而言,这是种抬举。
从理智上说,春华真该感激虞氏。平时接济生活,临产期到了接她回来生产,照顾到她出月子。看她担子重,又主动提出带孙女,这样的婆婆提着灯笼都难找。
或许是因为没有血缘,又是作为后母的缘故,这对婆媳的相处才会如此和睦。
虞氏听春华答应的爽快,也很高兴,“你不嫌我夺了你女儿就好。”最坏的打算就是这媳妇还不明事理,像赵氏一样,好心当了驴肝肺。
“那也是您的亲孙女儿,媳妇怎么会舍不得。”
说是这么说,回去的时候对着空落落的马车心里还是难过,不知不觉就泪湿了眼。
知道女儿跟着婆婆只会比跟着自己呆在城外那破落地方的条件好,可以少吃很多苦,但知道是一回事,理智上她也的确高高兴兴地把女儿托付给婆婆,可情感又是另一回事。
孩子妈还想着下个月见到,自己的阿督不知还认不认得出自己这个亲妈。
等到家的时候,天色已昏。
屋内摆放着衣物绢帛书卷。
夜色下,婢女点了烛,剪了灯芯挑亮,盖上罩子。
“夫人归来了,可要用膳?”
“不用了。”
春华回头,忽明忽暗的灯火中,对着婢女惶惶退下的身影,突然就察觉出一丝异常来。
作者有话要说:注:司马光: 后世名人
司马光姬:同时代有个夏侯光姬
南阳公主:司马懿嫡女 但历史里对她却没有任何记载,夫家如何,子女如何,都没有。反而她的两个庶妹倒有记载,一个嫁给杜预,一个则嫁给荀彧的孙子,都是大美男……便宜她们了。
如果她有后人留下,作为嫡系,司马炎上台好大肆封亲戚的时候,哪怕亲姑姑死了,表兄弟也总该封个侯之类的,但却没有相关记载。所以小江就开始怀疑,这妹子是不是早夭了。
关于“司马道福”,后世的某个晋朝公主,王神爱的妈,但此处借个名字,与原人物无关,只是觉得自己起的名字实在难以古色古香。南阳公主要是个早夭的可怜姑娘的话,也希望她“道福”了。
ps:郭嘉死了,作者很伤心,预备罢写一日
……骗人的
55、乱世之道(二)
同一时期的曹丕日子过得实在有些黯淡。
或者说没遇上司马基友的曹丕实在是过得悲催了。
自崔琰事件后;众人像是被忽然启发一样,找到了攻击曹丕的最好方式。
这时代的继承法讲究立嫡立长,曹操长子死了,正宗的嫡子也没出生过;就算后来扶正侧室后,嫡子就一下多了三个。
曹丕,曹彰,曹植,三个儿子中曹彰最似曹操,连黄须奎然的相貌都传了过去,英勇善战;性格也似曹操般爽朗;曹植则似遗传了曹操诗人的那一面;出言为论;落笔成文。
唯有曹丕这个大哥有点尴尬,武比不上曹彰,文比不上曹植。
但上天也并不是未给他一点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