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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制,不同于他们的是,此人没有画那艳丽的妆容,素净的面庞白皙,五官端正,声音醇厚,“门主,戎狄来报,请门主过去。”
“没有暴露我们的身份吧。”夜风略过耿楚的发丝,微微扬起的凤眸中波涛暗涌。
“没有,只是说大明摄政王求见。”
耿楚点点头,回身道:“其他人原地等候,切勿暴露身份。”
“是!”刺客齐齐回答。
耿楚和那先头来报信的刺客驾马疾驰,戈壁上荒无人烟,也没有阻碍,千里马跑的肆意,冰冷又干燥的夜风打在人的脸上生疼,戎狄陈兵玉漱关外五十里,明显是要开战的架势。
戈壁上戎狄的营帐外,贺楼敬带着拓跋三兄弟保驾护航,季昀谦带人架着大明的太后跟随左右,三个月前他借由季小九的寿辰进宫,接近贤太妃。
此行他下了极大的赌注——便是季小九敢不敢当众杀了他。
倘若季小九敢杀他,贺楼敬一准在外大肆宣扬当今女帝心狠手辣,为保皇位,谋杀兄长。
常言都说:民可载舟,亦可覆舟。
他季昀谦从出生开始就住在行宫,父皇从未过问过他这个皇子,论出身,季画音也比他高贵不到哪去,凭什么她能做皇帝?!
若是当年有人知道他活着,这皇位,也万万轮不到她季画音。
明化政变以后,他侥幸逃脱,从此隐姓埋名,流离失所,本想回去争夺属于自己的皇位,可后来发现季小九身边有一个手握重权的摄政王,再加萧家势力,实在让他寸步难行。
从那以后,他混迹大江南北,也算学得一身本领,几年前游荡到了玉漱关,他想方设法的见到了贺楼敬,季昀谦也算是有两把刷子的人,他和贺楼敬谈了三天,最终决定以玉漱关、榴崖和戚风门作为交易,只要他登上皇位,这三个地方的版图都归戎狄所有。
戎狄地处沙漠,军备是他们打仗的最大限制,这三个地方虽然出粮量不及大明南部的各郡各县,但却比戎狄的出粮量多了十倍不止。
贺楼敬一开始自是不信他,一个年纪轻轻的奶娃娃,做着皇帝梦,只会让人啼笑皆非。
可季昀谦就是厉害,他敢于说出明化政变,大明朝政,他也有勇气跟着贺楼敬的队伍一遍遍重复,用尽手段,遭受了常人所不能忍受的对待。
后来贺楼敬总算信他,季昀谦就把自己在脑子里过了好些年的对策说给贺楼敬听,也是从那个时候,贺楼敬对季昀谦的对策惊讶不已,才开始对这个少年刮目相看,并决定亲自去一趟大明。
季昀谦为这次重回皇宫准备了太久太久,他势在必得,先帝在世时他没有机会踏入大明宫,如今自己要他回来,他就一定要成为这大明皇城的主人!
☆、【四十二】依附
三月前,季昀谦如愿回到朝思暮想的大明宫,而最令贺楼敬所佩服的是季昀谦过人的演技,从戎狄到大明这一路,季昀谦就试着变成一个温润无争的皇子,真挚的神情,对季小九的思念,险些让贺楼敬都信以为真,让他恍惚觉得,这个纯良无害的少年就是利用戎狄来回宫的。
好在一切都按计划行事,季昀谦一一拜访了皇上与太后,虽然大明皇帝身边的几个股肱之臣比较难办,但季昀谦还是成功的见到了贤太妃,那是他们此番计划至关重要的一部分。
伏天的午后,太阳焦热,烤得树上的蝉都懒得鸣叫,贤太妃也热得懒得挪动,只招呼身边的小宫女绿芜多搬了两缸冰块来。
季昀谦闲庭信步,炎热的天气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慢悠悠的踱到钟秀宫外,里面寂静无声,太阳晒的连人都懒的说话了。
宫门口两个太监昏昏欲睡的模样,也没个精气神,季昀谦上前微微施礼,虽然他是皇子,但毕竟在朝中还没什么稳固的势力,此时若是摆架子,一个不留神,传到老奸巨猾的摄政王耳朵里,定是要往死整治他。
“两位公公,贤太妃可在宫里?”季昀谦彬彬有礼,宫里的太监向来都是奴才,主子们惯会指使奴才,更有那些骄横的人不把宫人们当人看,两个小太监大热天的在这把门,一看就是在主子跟前不得力,又被老公公欺压上了一头。
季昀谦语气谦恭温和,两人一听,顿时好感倍增,做奴才的,何时被人这样礼待过,当即站起来问到:“什么人?太妃娘娘这会儿功夫怕是在午休。”
“哦,在下季昀谦,早年贤太妃有恩于在下,所以今日特意前来拜访。”季昀谦又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
门口的小太监一听来者姓季!天家姓,那可是了不得,莫非就是前些日寻回的七皇子?
季昀谦高调回宫,当时在场的人都是看见的,谁也堵不住攸攸之口,这事情自然就传开了。
两人的嘴脸顿时变的异常讨好,“原来是七王爷,快快快请进,外面日头大,您小心过了暑气。”两人一边说一边将季昀谦迎到阴凉的地方。
“王爷您再等一等,奴才这就进去给您看通报一声。”
季昀谦点头微笑,“那就有劳公公了。”说着从腰间掏出一个薄荷色的虎头钱袋递给两人:“天气热,小小心意,就够公公下了值吃个冰碗,还请收下。”
两个太监眼前一亮,客套的推迟了一番,千恩万谢的收下了,本就是最下等的奴才,受这般待遇,自然是使出十二分力的讨好眼前的这位。
季昀谦负手在树荫下站了一会儿,一个小太监出来道:“七王爷请,太妃娘娘请您进去。”
季昀谦微笑着点了点头,虽然身穿粗布麻衣,但举手投足间谦恭有礼,贵气天成,让通穿的小太监嘘声不已。
进了偏殿,贤太妃已端正的坐在了正座上,手里一捧青瓷釉的冰菊露泻火解暑,淡淡的看着面前这个和先帝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
虽然自己是皇子,但毕竟还是以庶民身份进京,季昀谦很知道自己在宫中尴尬的位子,礼数自然不能少,否则让人嚼舌根,说他还没封王加爵,就摆王爷架子。
季昀谦撩开下摆,恭恭敬敬的跪下去,行磕头礼:“草民季昀谦,见过太妃娘娘,恭请娘娘金安。”
“前儿就听说宫里回来了个皇子,哀家还纳闷,不曾想是七皇子。快请起,绿芜,赐座。”贤太妃说着,将手里的青瓷釉茶盏放下,语气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毕竟当今圣上对这个皇子态度不明,她又怎能轻易示好,这后宫的道理,贤太妃懂得多。
季昀谦谢了恩起来,在边上的红木篱枝倚上端坐下来,“昀谦幼年时受贤太妃恩惠,得以在行宫中过的舒坦些,此番实在是念及娘娘恩惠,冒险也要来看上一看。”
“七皇子福相深厚,明化政变那年刀剑无眼,只有当今皇上上天护佑,原来你也是个命大的。”贤太妃依然不温不火。
季昀谦笑笑,亲近的叫道:“贤娘娘哪的话,娘娘不也是福泽深厚,当今陛下待娘娘如同亲母,让娘娘颐养天年,那不也是个有福气的人。”
季昀谦这话也是微微戳到了贤太妃心窝,季小九待贤太妃再好,那也比不过太后亲近,毕竟是亲生亲养的,哪是一个外人比的了的。
贤太妃心下一沉,深色略有些哀怨,只是淡淡道:“哀家福薄,自己的皇儿胎死腹中,若是当真轮起来,你还要叫他一声四哥。”
季昀谦也故作伤感,像模像样的叹口气,语气怜惜道:“贤娘娘切勿忧伤,当今陛下不也是很好么?”
贤太妃低着头,虽然只是片刻,但还是不可察觉的摇了摇头。
“我时常听说,前朝的皇子若是早早失了母妃,便会过继到其他妃嫔的膝下抚养……”季昀谦颇有些试探性地问道。
这话一语点醒贤太妃,倏然抬头看向笑意盈盈的季昀谦,愣怔了片刻,也晓得他各中意思,挥挥手,让外宫的人都退了出去。
看着闲杂人等离去,季昀谦的嘴角又微微上扬三分,颇有些得意,贤太妃果真是个懂行事的。
“只可惜……哀家虽没子嗣,也没有哪个皇子丧母,可怜见的,哀家孤苦了半辈子……”说着,似有掩面而泣的架势。
季昀谦连忙跪在阶下,一副异常孝顺的模样,伸手托住贤太妃的手:“贤娘娘别哭,您不是还有谦儿么?早些年您对谦儿的好,谦儿都记在心里,您的分量不比谦儿的生母轻,您这样哭,可就要折煞谦儿了。”
贤娘娘看着他孝顺的模样,而自己年愈三十了,也不曾有过什么儿子、女儿,若是季昀谦真肯认她,有个自己贴心的,总比在太后跟前蹭女帝那孝心来的舒坦,这样也确实是好的。
“谦儿别跪着了,绿芜,给七皇子看茶。”这么一会儿工夫,季昀谦就拿下了贤太妃,不仅改口叫他谦儿,还给他上了茶。
季昀谦也是能说会道,没什么外人在,接过绿芜手里的茶盏,恭敬的跪下,便唤了声:“儿子给母亲请安,母亲在上,儿子给母亲磕头。”说着双手举过头顶,“儿子给母亲看茶。”
贤太妃很是受用,笑的慈眉善目,从没哪个小字辈的叫过她一声母亲,三十多岁有了个这么大的儿子,说是老来得子,让人听见笑话。
“母亲在钟秀宫住的可还舒坦?”季昀谦看着贤太妃用了茶,自己才又坐在一旁。
“老样子而已,皇上那面从来没亏到哀家,日子就是有些无聊,没什么事去太后跟前打发打发时间,数数日子,体面的等死罢了。”贤太妃絮叨着:“其实啊,这后宫空虚,远没有当初先帝在时一大家伙姐妹们在一起热闹,只要没什么出格的事,闲来斗斗嘴,也是乐趣无穷。”
“母亲家势力大,倘若是膝下有子,扶上皇位,这功夫,后宫也充实了,说不定,母亲连孙子都抱好几个了。”季昀谦也似唠家常一般,但突然醒悟自己的话大逆不道,装的像似的赶紧跪在当前:“儿子多嘴,请母亲责罚!”
季昀谦这有意无意的话却是说到贤太妃心坎里去了,她也是出身名门,一进宫就是嫔位,母家人脉广,虽然没有子嗣,但宠冠六宫,没多久也坐上了四妃的位置,若是自己膝下有个皇子……
贤太妃定定的看着跪在下面的季昀谦,白净朴实,干净有礼,举手投足都不像外面样的野孩儿,若真是个心眼好的,她又何尝不是捡到了宝。
“快起来,这里只有你我,又没有外人。”贤太妃伸手去扶他。
季昀谦眼看着贤太妃动了心,觉得还得再加把火:“母亲,您在这后宫……当真舒心?”
贤太妃语塞,舒心当真是谈不上,吃穿用度却是不愁,只是太后时时都要压上一头,她也有些不服气。
那太后喝粥,她就得喝米汤,太后能穿得她家乡产的菊纹绯绫,她就只能穿二等县用土丝干经织的斜纹宁绸,说到底她心里还是有点堵得慌,但毕竟宫规在那里摆着,无论如何她也越不过宫规去,总不能穿的比太后还招摇。
前朝的事她不是不懂,母家虽说势力庞大,那也是放在以前,自从当今皇上登基,朝中人已换了大半,摄政王和萧家联手,就像一堵铜墙,母家在朝中人已寥寥无几,多数放归远离庙堂的地方。
再想想早先,娘家不说在前朝只手遮天,那也有一个是一个,而自己的父亲也是先帝手下一顶一的扛把子,哪里轮得到当初的德妃享她的晨昏定省,还不是每日带着她那小女儿眼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