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队的骆驼和马匹。
西北盛产马匹,尤其是良种马。
钱若水扫过那一排的高头骏马,倏地眼前一亮,“快看,那是汗血马?”
杜恪辰跟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着是很像。”
“走,去看看。”钱若水很自然地牵着他的走,一路小跑。
杜恪辰无奈地摇头苦笑,脚步却不敢慢下半分。
“老板,这马怎么卖?”
老板是个胡人,高鼻深目,络腮的胡子遮住大半个脸,身上散发着一股羊骚味儿,让人退避三舍。
杜恪辰拉了她一下,不让她继续靠近。
“五千两。”那老板开价,目光落在她身后的男子身上。
钱若水伸手在鬓毛上抓了一手,手掌微湿,翻起来一看,红艳艳的一片,“玄武你看,是真的汗血马。”
钱若水很兴奋,她一直想要一匹汗血马,可每年西域进贡的汗血宝马都入了上林苑的马厩,她只能远远地看上一眼。
“汗血马卖五千两,真的是良心价。”杜恪辰眸光灼灼,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那一身臃肿的胡商。
“今年养的马都死了,就剩这匹本是舍不得卖的,可家中老母病重,只能便卖了。”胡商转过头俯身整理草料,似乎不愿与杜恪辰对视。
“这马我要了……”钱若水在京城大手大脚惯了,看上的东西一定要到手,从不在乎银子。这是钱忠英惯出来的毛病,因为有银子任性,且她是户部尚书的千金,京城的商户谁敢坑她,无一不是亏了钱也要把最好的东西送到她跟前。
到了凉州,嫁妆被没收,能够自由支配的银两有限。夏辞西来的时候带她逛过一回,买了几马车的东西,足够她用上一阵子。可只逛不买不是钱若水的处事风格,到了胡商聚居区,看到她喜欢的东西,她焉有不下手的道理。
“等等。”杜恪辰阻止她,“这马并非真正的汗血马。”
钱若水虽懂马,可毕竟没亲眼见过,听他这么一说,她不禁也有了怀疑,侧头望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杜恪辰被她这般热切的目光注视着,竟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双眼,清咳一声,道:“这马立在此处不动,却出了一身的汗,你觉得正常吗?”
所谓汗血马,便是汗出如血,无汗时与普通的马匹无异。
钱若水恍然大悟,“难道这是朱砂?京里有些不良商贩,都是抹上朱砂佯装汗血马。没想到西北也是这般,还开口五千两。”
“这位公子,不懂就不要装懂,我这匹可真正的汗血,方才骑出去溜了一圈,才会汗如雨下。”胡商哪里肯承认自己的马是假的。
杜恪辰也不与他做口舌之争,“佛儿,你去探探马的鼻息。”
钱若水明白他的用意,伸手过去,马儿却突然发狂尥蹄,前脚腾空而起。
“小心。”杜恪辰暗叫不好,用力把她往外一带,把她护在身前。
她安心地抱住他,感受从未有过的呵护。
马儿长鸣一声,落在杜恪辰身后一丈之处,踩着杂沓的步伐,不停地叫唤。
胡商已将马控制住,连连致歉,“不好意思,惊扰了两位。”
钱若水越过杜恪辰宽厚的肩膀,探出脑袋,“老板,你若能给我真的汗血马,银子不是问题。”
胡商弯腰行礼,头埋得极低,“谢谢客官,客官慢走。”
杜恪辰不愿多做停留,拉着钱若水快步出了胡商聚居区,冷声对叶迁说:“管易呢?叫他来见本王!胡商区的交易如此混乱,他是不是要等到客商都跑光了,本王一分钱都捞不着,他才满意。”
。。。
☆、第68章 :我是春风阁的幕后老板
回到府中,杜恪辰进了书房,等了管易一天,他都没有来。
天快黑时,叶迁才从军营带来消息,管易不想再进王府,杜恪辰若要见他,便去大营找他。
“他还真敢!”杜恪辰与他兄弟情深,在公事上,从未拿他当部下。他知道他们之间没有谁服从于谁,只有他无条件地跟随,甘苦于共,生死同心。可他却因为钱若水,连王府都不进。
真是气死他了!
“管易呢?不来了?”钱若水明知故问,管易离开王府的原因,她焉能不知。银翘往京城的飞鸽传书,再也没有鸽子被半路截杀的迹象。
这算是无声的抗议?
名士都是一群奇怪的人,受不得半分的委屈。
杜恪辰深深地叹气。
“你不该怪他,胡商聚居区的交易又不是他的职责范围,他只是王府的帐房先生和王爷的谋士。若要整治胡商,王爷该找凉州刺史前来问罪。”钱若水拿了他桌案的镇纸在手上把玩,“且说管先生一代名士,不屑与商贾为伍,王爷不该让他继续监管。”
“这些本王清楚,以前都是解语……”杜恪辰又是叹出一口气。
钱若水微微挑眉,“王爷若是不嫌弃,我可以代管。”
“你?”
钱若水点头,“王爷不要忘了,我掌的是钱家的中馈,不只是庄子和店铺每年都要入帐,还管着几家商号,都是京城极赚钱的铺子。”
“本王倒是有耳闻,钱家小姐治理内宅是一把好手,赚钱更是当仁不让。打着钱大人的旗号,不知道敛了多少财呢!”杜恪辰揶揄,“本王看过你的嫁妆清单,一年的收益都快赶上镇西军的军费。”
军费是个敏感的话题。
钱若水聪明地绕过,“我听说王爷让人封了春风阁。”
杜恪辰没有否认,“有问题吗?”
“我是春风阁的幕后老板,王爷觉得断了我在凉州的财路,有没有问题?”钱若水不介意让他知道,眼波一横,娇嗔道:“嫁妆在王爷手上,又封了我的铺子,王爷还说喜欢我呢,都是骗人的。”
“本王不喜欢那霍青遥。”杜恪辰摊了摊手,“他胆敢在本王面前牵你的手,本王没把他的手剁了,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封他铺子他还敢跟你告状,信不信本王明日就打发他回京去。”
钱若水白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那你把我也打发回京吧!”
杜恪辰哀怨地看着她,眸光如水,语气软了下来,“春风阁真是你的?”
“嗯。”她答。
“东西都挺贵的。”
“物以稀为贵。”
“可买的人挺多的。”
“那还用说吗?”钱若水沉着脸,问一句才答一句。
杜恪辰起身,“你和霍青遥……”
“我是厉王的侧妃,皇上亲赐的。”
“好吧。”杜恪辰叫来叶迁,拿着他的手谕到州府,解了春风阁的封。
“那我方才说的事呢?”钱若水暗自一笑,“王爷,不妨直说,镇西军缺钱又缺粮,楼氏这几年虽然赚了些钱,但还不够应付朝廷的赋税。我从户部的公文上看到,西北这几年抽的赋税很少,大部分是王爷自己拿银子填补的。”
杜恪辰勾唇浅笑,“本王若是想要银子想要粮食,轻而易举。”
“这点我相信。”他若是想要便能要到,只是眼下并不是翻脸的时候。但是,钱若水曾经问过父亲,以杜恪辰手握的重兵,杀进京城改朝换代并非难事,为何他甘愿被皇上打压折磨。父亲也是不解,只能说杜恪辰顾念兄弟之情。可在她看来,他与皇上的情份还没有与管易深。
“明日,本王去找管易,开了府库把嫁妆还给你。”
“王爷……你这是?”钱若水笑逐颜开,“你答应了?”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空手套白狼,这里不是京城,本王也没有钱尚书的家底丰厚,你又是挥霍惯的人,就算不是因为这些,也是要还你的。”杜恪辰轻抚她的发,“只是你是不是该把夏辞西下的单子做好。”
钱若水明媚地笑开,“王爷还记得夏辞西啊!”
“你的故友太多,本王想不记得都难。”他对她知之甚少,唯一的了解来自京城暗人搜集的消息。然而,钱若水掌家颇为高明,他的人至今都近不了户部尚书府。她到凉州后,才有机会混进去,得到了消息也甚是有限,钱家对这位小姐颇为敬畏,人走了都没人说她的不是。
“王爷可有认识的农舍?我对西北不熟,但求王爷指点迷津。”她双手交握,诚恳地请求,“先前去过一趟,竟遇到楼氏的人,谁知道再去会不会遇到其他的,还是王爷带我去吧!”
“也罢,本王倒是有信任的人。本王安排一下,陪你出去走一趟。”杜恪辰牵着她的手出了书房。
新月如钩,遥挂天际,难得没有寒风呼啸。
握着他温暖宽厚的大掌,钱若水突然说:“其实王爷是否想过,我可以让父亲大人向皇上施压,增加明年镇西军的军费。”
杜恪辰脚下一顿,沉默半晌,“还是算了吧,平白让尚书大人与皇上生了间隙。旧党与皇上本就不睦,若是尚书大人公然声援镇西军,怕是会惹怒了皇上,于钱家无益。”
钱若水却不担心,“以前是没人敢在朝会上提,皇上就当没人过问,能压便压。若是有人在朝会上提出来,皇上碍于兄友弟恭这层遮羞布,他也不得不同意。你当我会傻得让父亲自己去提吗?”
“那倒也不妨一试。”
杜恪辰避居西北后,朝中大臣无一不与他划清界限,他是死是活,没人关心,只要蛮戎不敢在西北造次,就没人记得起大魏泰半的江山是他打下来的。
第二日一早,杜恪辰去了凉州大营,钱若水挣扎着不想起床,抱着被子继续睡她的回笼觉。
半梦半醒之前,她似乎看到霍青遥坐在她的榻前,笑着凝视她。
她猛然惊醒,拍着胸口压压惊,“你怎么会在这里?”
转眸望向窗外,已是日上三竿。
霍青遥无奈地耸肩,“王妃让我来的。”
钱若水眨着迷茫的眸子,“她又想做什么?明知道你公然叫嚣是我的情郎,还把你叫进府里,是想坐实你我的奸情吗?”
霍青遥暧昧地笑了起来,轻佻地抚上她的脸,“果然是用春风阁面脂的人,吹弹可破。”
钱若水瞪他,捏着他的手腕反转,痛得他都快哭出来了,直喊饶命,“饶命啊,佛儿,看在我大老远从京城赶来的份上,为你鞍前马后效劳,你就饶了我吧。”
“看在你昨天戏演得不错的份上。”钱若水松开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就是衣服臭了点。”
霍青遥得意地奸笑,“不臭能行吗?万一王爷走上前认出来,这戏还怎么演下去?”
“演得不错,就是那马找得差了点,还装什么汗血马,我都替你臊得慌,还好意思说是我的青梅竹马。”钱若水使劲地挑毛病,“要是让夏大当家知道,你就等着挨板子吧!”
霍青遥后怕地缩缩脖子,“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他。看在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放我一条生路吧!”
钱若水坐起,掀开被褥下地,“我从王爷那里要了胡商的监管,首先我要让胡商不能自由进入平原腹地,只能在西北各处设立的互市交易。当然,在这之前,还必须先确定互市的地点。”
“我可以陪你走一趟。”
“你不行。”钱若水伸了伸懒腰,“你昨日太过张狂,惹怒了王爷,且西北是他的地盘,我孤身一人四处走动恐会有危险。”
霍青遥正色,“听夏公子说起过你们遇刺,西北还真不是什么好地方。”
钱若水无奈,“你没对夏大家当多嘴吧?”
霍青遥拼命摇头,“我哪里敢对他多说半个字,他每次出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