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蒋青彦有两重身份,一是世家子,二是杜恪辰的嫡系,而他成长于镇西军中,又是靠着军功才能统领南境兵马,所以他自然被归入功臣系,却忘了他的世家出身。
他离开时,带着太后亲赐的宫人前往南境,为了表示他对杜恪辰的效忠之心,他还把嫡长子蒋琦送进宫当伴读。蒋琦由蒋方亲自调教,大气沉稳,与平安能和睦相处。但蒋松不相信,蒋青彦的心中没有怨气。
他为大魏守卫边陲重镇,杜恪辰却要拿他儿子当人质,赐下美人,令夫妻感情受损。这又岂是对待功臣的态度。
蒋府周岁宴来的都是镇西军的旧部,还有朝中五品以上的官员,蒋松一一打过招呼,颇有几分半个主人的意味。蒋方看到他的时候,只是淡淡地瞥过一眼,在这样的场合,他无意和这个庶弟为难,毕竟也是一部主司,知道轻重。
“兄长。”可蒋松却上前和他攀谈,“贺喜兄长,终于得了孙女。这彦儿在南境回不来,真是苦了彦儿媳妇一个人操持家务,又要照顾高堂,还要兼顾嗷嗷待哺的孩子。”
蒋方表情淡漠,“府中有的是奴从丫鬟。”
蒋松讨了个没脸,但却不气馁,“彦儿媳妇把这个家料理得极好,可彦儿在南境左拥右抱,听说太后赐下的美人也怀了身孕,这太后也太”
“男人三妻四妾不足为奇,六弟也是庶出,难道这个道理都不懂吗况且太后隆宠,乃是蒋家之福。六弟在殿上出言不逊,仍无悔改之意,但此处是蒋宅,还请六弟慎言。”蒋方甩袖就走,他和这个庶弟向来没有什么话说。
蒋松不仅没脸,还被打了脸,心中甚是不平,一瘸一拐地走向中堂,与同僚寒暄问好。
崔严生看到他微微蹙眉,“你倒是能出来了,看起来没那么严重。”
“我被打了这件事,可传到南境去了”
“这还用说吗”崔严生冷笑,“恐怕早就入了蒋青彦的耳,他在南境听到自己的家人被打,怕累及儿子和父亲,心中必然惶恐。过几日,再让人传些太后要与蒋家结亲之类的闲话过去,难保他不对太后心生怨怼。而且早前听闻,太后以厉王侧妃的身份入凉州时,蒋青彦就与她发生过冲突,因不满上皇倾心于她,而离开西北回京。”
“这件事我知道。彦儿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由回京,入了兵部。其实这都是因为他直言敢谏得罪了太后,杜恪辰一气之下将他逐出西北。后来南境危机,彦儿单骑救主,这才奠定了他南境守将的地位。太后赐婚冉续,亲自主婚,可偏偏对彦儿格外苛刻,这不是有意为之,又是为何之后虽有顾征送子进宫,可也掩盖不了,太后与彦儿的矛盾。所以,一有风吹草动,彦儿必揭竿而起。”这就是蒋松的如意算盘,没有兵权可以争取,因为蒋青彦有。而西北和北境双线作战,南境的四十万兵马就成了决定胜负的关键。
“你可想好了真的要反”
“钱氏欺人太甚,我两个女儿都被她害了终身,唯一的妹妹又与妹夫长年戌边难以回京,终于被逼反了,若是回来也是难逃一死,还不是在这里举旗呼应,为他们搏下一条命。大不了就是一死,总比等死要好一些。可这天下不能让慕容擎坐了天下,化外番邦,难成大业。”
“这一点你倒不像你那个女婿那么蠢,知道什么是圣君明主。不像他,只知道向匈奴谄媚。”崔严生远远地看见顾征进来,“你可知道,杜氏可不仅仅杜霁之那个臭未干的小子,还有另一个人”
蒋松大惊,“当真”
“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这般谋划没有一个好的替代者,等兵事一举,也是没有意义。”崔严生追着顾征过去,丢下蒋松一个人反复咀嚼他话中的意思。
顾征却没看到崔严生,他的目光落在蒋松的腿上,“子初你看,蒋松这腿是被太后打折的吗以前不见他腿脚不好,怎么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简飒也注意到了,“太后也打得太狠了,世家最重脸面,身体的残缺也是一种亵渎,太后和蒋松的梁子怕是很难解了。”
“这腿脚是新伤”顾征仍是有存疑,抬眸看到崔严生朝他走近,他转身避开他,与蒋方寒暄起来,“蒋大学士可喜可贺,终于添了孙女,以后选孙女婿可有得愁了。”
“介竹又取笑老夫了,你家两名千金可是比我这孙女还早议亲呢老夫倒要看看你到时候愁不愁”蒋方大笑,笑意流淌。
“话说,蒋大学士,太后这次对令弟似乎太过严厉了,看他这腿”
蒋方敛了笑,“介竹有所不知,这腿伤是旧疾,与太后无关,平日里他掩饰好,没人注意到。”
原来是如此。
顾征长眸微眯,“蒋松大人似乎不曾外放过,怎么还会染了恶疾,难道说是刑部办差时受的伤”
“什么办差受的伤这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这六弟是与人私奔时被打断了腿,才落下的残疾。”蒋方对此十分不耻,“对方也觉得出手太重,碍于彼此的颜面,才保他官运亨通。可他在大理寺卿的任上也有十年之久,也该是时候挪挪位置了。介竹你就当是我这个老头子发发牢骚,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
。。。
☆、第379章:乱局
钱若水没有惊动前院的宾客,悄然进了蒋家的内宅,才跨进一只脚,就迎面撞上了一个小嘴轻噘的女娃娃,这人不是旁人,正是今日的主角,蒋青彦的女儿。许氏抱着她在内宅给一众女眷看过,便让她下地自己行走。小娃娃腿脚挺利索的,她母亲支使她做什么,她都屁颠屁颠地跑来跑去,显得兴致勃勃。许氏说院里的茉莉昨日没有摘完,正是清香未散之时,女娃娃就迈着小矮腿出来,她是来摘茉莉的,可却抱住了当朝太后的大腿。
钱若水低头看着她,她正好也仰起头来,微长的眸子因为逆着光而眯了起来,眼尾上挑,身上穿了大红的小衫,颈间挂着长命锁,眉心点上一抹朱砂。
“你就是蒋家大姑娘吧”钱若水弯下腰和她说话。
她点头,指着屋里喊:“娘”
“娘在屋里”
她又点头,拉了她的手进屋。今日是她的财岁,蒋大姑娘知道过门都是客,她娘也再三叮嘱,今日到府上的宾客都不能有言行上的缺失。所以,她很乖,一直都很乖。
钱若水的出现让满堂宾客都噤了声,纷纷起身跪拜行礼,在场的宾客都是有诰命在身,进过宫见过钱若水,有一些还没到入宫面圣的女眷,见许氏行大礼,也明白了来人的身份。
“都起来吧,本宫微服,不愿惊扰前堂的宾客。”
蒋大姑娘似懂非懂地看着她,仍是牵着她的手。
“卿儿过来。”许氏冲她招招手。
蒋大姑娘却不乐意过去,紧紧握住钱若水的手,“娘,她好看,香香。”
钱若水这才闹明白,原来是身上的香包让这孩子连娘都不要了,她解了身上香囊,里面都是一些时令的干花。因为杜恪辰对花粉过敏,他在时她身上从来都是清清爽爽,一丝香气都没有。她现下身上的香囊是如意亲手摘的花,倒不是说如意也是爱花之人,那是因为如意辣手摧花,去一趟御花园,就得摧残一大片的花,宫人们只好拿来做香囊。
蒋大姑娘捧着香囊却没有立刻奔向她娘,“娘,不能拿东西。”
钱若水听不明白小姑娘的断句,毕竟如意那小话唠一学会说话都说得很流利,尤其是支使起人来,从来不会客气。
许氏这才帮她解释道:“卿儿的意思是,娘说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本宫又不是别人。”这女娃娃和如意相比,实在是太招人喜欢了,会夸她好看,还有世家的那份矜持和周全。而如意,嚣张跋扈,只跟平安要好。“这孩子投本宫的缘,本宫就认她当义女吧”
许氏的脸色都变了,她的长子在宫里给皇帝当伴读,一个月才能出来一趟,说是伴读,其实就是人质。这唯一的女儿才刚周岁,太宫又说要认为义女,这又要入宫,一个不够,难道还要再搭上一个吗
“怎么了”钱若水看出她的不自在,“不可以吗”
许氏怎敢拒绝,太后亲口提的,她如何能拒绝,“臣妾惶恐。”
钱若水只是一时兴起,听说今日是蒋大姑娘的周岁,便微服来贺,先时宫里已有赏赐,因为蒋方和蒋青彦都是国之重臣,赏赐绝不会少,前日平安还放蒋琦出宫,让他回府协助母亲料理宾客。她就想来看看许氏,许氏于她和杜恪辰,毕竟有过救命之恩。
许氏奉钱若水进了内堂,奉上热茶和点心,将嘈杂隔绝。
“本宫知道,你怕本宫又把卿儿带走。”钱若水拿了一块糖酥给蒋大姑娘,大姑娘连看都不看,专注于手中的香囊。
蒋大姑娘仍是跟着钱若水,她就是觉得钱若水长得好看,和她平日里见的那些人不一样,却又不敢明目张胆地看她,趁她不注意的,偷偷看上几眼。
钱若水不觉失笑。
“本宫只是觉得卿儿投缘罢了,没有别的意思,也不会把她带回宫的。”钱若水给许氏吃了一记定心丸,“让蒋琦进宫,是陛下的决定。他御驾亲征,平安年纪尚小,难以震慑朝臣,恐有生便,才会让蒋琦入宫伴读,让朝臣们看到蒋将军不是谁都能收买的,他待上皇忠心耿耿,绝无二心。”钱若水把蒋大姑娘抱坐在腿上,“蒋将军是功臣,当日若没有你们的帮助,上皇可能已经死在南境,本宫无以为报,却又将如此煎熬加之于你们,更是赐下数名宫人,随侍蒋将军左右。”
“娘娘的意思,臣妾明白,我家郎君一心为了君上为了天下,可到底没有实质性的保证,而他手握南境四十万重兵,上皇忌惮也是正常,若是有人敢收买他,所图便是这大魏江山,不容有失。臣妾只知打理内宅,孝敬公婆,照顾儿女,郎君在南境无人照料,臣妾深感不安,还好娘娘赐了宫人。”
这样的识大体,在钱若水的意料之中。当初,她能帮助逃出宫的自己联络蒋青彦,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她能审时度势,果断坚定,是蒋青彦的贤内助。
有这样一个人,钱若水不怕蒋青彦生变。
“今日本宫微服,还有另一件事情,要请夫人多加注意。”钱若水朝秋蝉使了个眼色,秋蝉走出屋外巡查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才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继续说下去,“蒋松这个人,夫人见过吗”
许氏微讶,但想起前些日子的事情,她顿时就平静了,“臣妾与六叔并不熟悉,公公与他也素无往来,公公是嫡出,六叔是庶出,分府之后就没了联系,逢年过节聚在一处算是一家人,但公公是怎样的人,娘娘难道还不清楚吗至于六叔,臣妾与他素来生分,不与置评。”
寥寥数语,道破蒋松与蒋方的关系,世家大抵都是如此,嫡庶分明,当然也有例外的,但有嫡长在,庶出自然就是庶出。
“若非六叔被人打断了腿,也坐不到大理寺卿的位置,这也是公公所不耻的。这十数年来,他未曾升迁过,就足见其才能。”
钱若水倒是不曾听说过这件事情,“这件事,本宫没听说过。”
“娘娘掌家是还是姑娘,这些事情自然不会落入娘娘的耳中,不过是一些陈年往事罢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许氏便道:“六叔曾与齐国公的长女心心相印,因为是庶出被齐国公看不起,祁氏与他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