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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真诚的笑了出来,巧笑倩兮,灿若惊鸿,她握住古姨的手,道:“有您陪着我,真好。”
“纪小白,你在不在!”带着几分骄纵的女声在院子里响了起来。
小白轻笑,道:“你看,总是有人会自己送上门。”顿了顿,她道:“我听说今天大哥在府里招待朋友,古姨,你去支会小月请大哥过来帮忙。”
古姨哎了一声,应了。
小白出门,站在门口淡淡:“有事?”
纪小蝶得意洋洋,她今日是专程来看小白这个贱人的笑话的。如今她与陈家俊的关系也算是明晃晃的放到台面上了,原本大家都知晓两人彼此喜欢,但是总归是差了一层。可现在不同了,她已经听母亲提过了,两家会重新为他们合八字,若是大吉,那么她与陈家俊的婚事还真就是板上钉钉了。
想到此,她看纪小白则是越发的得意张扬。
她道皮笑肉不笑:“我以为你在房间里偷偷哭呢,想着总算是姐妹一场,过来安慰一下。”
小白微笑:“有什么值得我哭么?我该是笑才对,陈家俊那种脑袋空空的草包,我早就想要甩了,只是没有好的机会。真是要多谢妹妹你了,我原不那么喜欢你,现在才知道,妹妹真是好人,捡破烂很有一手。”
停顿一下,她又道:“另外,也多亏了妹妹帮忙,不然我哪里能够搭上乔大少呢。”
小蝶心中恼火,怨毒又嫉妒的道:“怎么?才离了旧人,就要找新人了么?只是乔大少那样的人就是天上的云,可不是一些烂泥能够配上的,做人该是有自知之明,别把自己当成了天仙,以为人人都喜欢,真是可笑至极。”
小白淡淡的开口:“配不配得上也不劳烦你来多管。”小白上下扫了一眼小蝶,“毕竟,都可怜到要捡我不要的东西了,哪里还有什么资格与我说三道四呢!”
小蝶气的发抖,她尖锐的叫道:“纪小白,你说什么!”
小白站在台阶之上,本就比小蝶看的远。她远远看着纪远与几个青年往这边走,若有似无的勾了一下嘴角,她声音更低了几分:“陈家俊这种不中用的草包男正好配你这种心肠歹毒的草包女,不是很好么?只是两个草包在一起,大热天也不知道会不会自燃。”
小蝶本觉得自己抢了陈家俊,志得意满,可不想却听她这样说,一下子就失去了理智,脑中的那根线似乎“砰”的断掉了,她愤怒的冲了上去,想要赏小白一个耳光。
小白虽然孱弱,但却早有防备,她一把抓住小蝶的手,蹙眉,声音也大了几分:“妹妹这是干什么,我说过我与陈家俊并没有什么男女的情谊,我也已经主动退婚了,你还纠缠我作甚。”
“你个贱人,什么叫你主动退婚,凭什么你要主动退婚,你这样的人,就该被甩掉。”小蝶气急了,口无遮拦。
家中诸人对她多有放纵,她也习惯了事事都拔尖,这纪小白回来处处挑衅,她哪里受得了。
“小蝶!”纪远气急败坏的呵斥。他扫一眼身边的几个男子,这几位也都算是世家子弟,大家面色尴尬,左顾右盼。谁能想到,在外温柔可人的纪小蝶是这样心中满是恶意的一个人,果然人不可貌相。
纪远:“好端端的,你怎么又来小白这边找茬。”
这个“又”字,意味深长,只是小蝶不察,她只知道纪远一贯更疼小白,又被激怒,尖锐道:“大哥为什么要故意带人来看我出丑,我知道你最疼爱小白,可是我也是你的妹妹啊!”
纪远微微蹙眉,不过还是好脾气的上前拉小蝶:“走,大哥送你回房。”
此时方巧不在没了帮衬,小蝶本就不是那么有心计,被气昏了头,一把甩开他的手,怒道:“我不回房。”
她指着小白,恶狠狠:“纪小白,你怎么不死在外面!”
此言一出,一片安静。
就在此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老夫人身边的徐婆子匆匆赶来,她略一点头,哑着嗓子开口:“老夫人请大小姐二小姐过去一趟。”
眼看徐婆子将人带走,纪远有几分尴尬道:“今日之事……今日之事十分羞愧,还望几位莫要放在心上。在下恐不能作陪,不如……”
……
老夫人的房间十分压抑,给人十分不舒服的感觉,小白进门之后乖巧的站在一处,并不多言语,只等老夫人问话。
倒是小蝶仿佛受了委屈,一见老夫人就哭了起来,抽泣道:“祖母要为我做主,纪小白她骂我,她……”不等说完,就看徐婆子凑在老夫人耳边不知说了什么。
老夫人立时瞪起了眼睛,她怒道:“孽障,这个时候,你还妄图骗我。”
小蝶被宠坏了,现在只觉得自己十二万分的委屈,她咬唇:“祖母怎么可以偏心,您……”
“掌嘴!”
老夫人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她不在乎他们究竟谁是谁非,但是如若敢不敬她、欺骗她,那么可就不行了,她在家中的地位是不容挑衅的。
这个小蝶,果然是越发的大胆了。
徐婆子上前,不顾小蝶的反抗,狠狠就是一个耳光。
徐婆子也是有力气的,这一巴掌下去,小蝶一下子摔在地上,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婆子,眼神仿佛能吃人。
老夫人冷冰冰道:“怎么?你也要恨了我不成?这些时日小白不在家,家中只你一个女孩子,难免娇惯。但是恃宠生娇这样的事儿在我们纪家可没有。别说是你,就连你母亲如若敢这样说话,我也照打不误。这个家还不是你们能够兴风作浪的。”
老夫人的眼中闪着狠厉,便是一介女流,也可知她年轻之时也并非良善之辈。
又是扫向小白,眼中满是审视:“自你回来,大事小事不断,你父亲说你是个搅家精,我原本还觉得有些冤了你,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小白垂着头不言语,反驳一下也无。
不过她这般做派倒是让老夫人很是满意,她不需要她们解释什么,她要的只是她们听话。
她道:“你们两个,我不会偏心任何一个,但是你们也要明白自己的身份,我纪家的女孩子是不能有坏名声传出去的。今日之事究竟为何,我不想追究。但是小蝶你不敬长辈,去抄写十次女诫。”再次看向小白,道:“你也不是没有责任,做姐姐的,当是照顾妹妹,回去自我反省一下。”
小白规规矩矩道:“是,小白知错了。”
看她这样装腔作势,小蝶真是气红了眼,她又没忍住:“凭什么她不需要抄写!”
老夫人微微眯眼,心中更是恼火起来,小蝶一而再、再而三的顶嘴委实挑战了她的威严。
她声音淬了冰碴儿一般:“给二小姐关起来,没有我的话,任何人都不能将她放出!果然戏子出身的教不好孩子,你的规矩,该是好好教一教了。”
小白低着头,慢慢的扬起嘴角……
☆、第9章 闹鬼
小蝶被关了起来,不管原因为何,结果如此。
小白当真心情不错。
小白心情好却不代表别人心情也好,这种事儿总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方巧心中真是恨不能杀了纪小白,却又不能不管女儿,她寻了纪二爷,只是纪二爷却并没有说服老夫人。
听说方巧心疼女儿哭的厉害,小白觉得这戏有点过了,她不过是只见过老夫人几次就看出她是一个内心凉薄之人,她看中的只是自己的权威,而并不是什么亲情或者对错。
方巧如此,只会让老夫人越发的厌恶,不过方巧越是这般,对她倒是越有利。
若有似无的扬了扬嘴角,小白吩咐古姨一同出门,古姨道:“小姐这个时候出去,会不会……”
小白指指床上露出黑色风衣一角的袋子,认真道:“我是去还东西的。”
借了人家的衣服,要尽快还才是正途。
等纪二爷过来寻小白的晦气,人家已经出门,这般又是气的纪二爷大发雷霆。
小白招了黄包车出门,此时已然是半下午,江宁城是江南十分繁华的城市,它地处交通要道,四通八达,物产丰富。而江宁城的支柱产业当属胭脂水粉,江宁城产的胭脂水粉销往全国各地,十分的畅销受欢迎。
小白眼看黄包车路过荣家原本的“镜花堂”,现在“镜花堂”三个字的招牌已经被拆了下来,取而代之的而是“娇兰坊”。
鬼使神差的,小白突然开口:“停一下。”
古姨:“小姐?”
小白平静一下,俏然一笑,道:“我想买点东西。”
一个穿着干净利落、唇红齿白的小伙子连忙迎了出来,招呼道:“不知小姐有什么需要,小的为您挑选。”
小白不多说什么,信步进了娇兰坊,这边被重新装潢过,处处透露着陌生的气息。小白垂了垂眼,心中纵然万分难过,面上不显一分。
乔家注重外在,不管是店面的装潢还是胭脂的包装都精美异常,不过粉质却没有镜花堂的细腻。但是凭借良好的服务,精美的外表,还是收获了很大一批购买群。
她轻轻的将口脂用试纸试了一下,大红的颜色仿佛是一滴血。
正专心致志的“挑选”,就听楼上似乎是传来吵杂的声音,小白抬头一看,楼上下来的一群人,而为首就是乔老爷乔正初。
乔老爷个头并不高,身材清瘦、面容棱角分明,眼神深幽锐利,与乔亦寒有几分相似,微微抿起的薄唇一看给人十分寡情之感。虽然年过五十,但并不见老年人的平和与淡然,给人十分具有攻击性又不好惹的感觉。
察觉到小白的视线,他凌厉的扫了过来,若是一般小姑娘,大抵要吓的腿脚发软。
小白缓了缓心神,与身边的小伙子交代:“帮我包起来。”
提着袋子出门,正好与去而复返的乔老爷正面迎上,小白微微颔首,侧过了身子,示意他先走,不过乔老爷倒是站定,他锐利的盯着小白,道:“纪小白?”
小白诧异的抬头,倒是没有想到,乔老爷竟然能够认出她。
乔老爷道:“亦寒的风衣。”
短短几个字,小白突然明白过来,她低头一看,只这样露出一点,他竟是就能看到,并且认出是他儿子的衣服,这点真是让她吃惊不已。
乔老爷身边的,正好就是乔亦轩,许是因为乔老爷在,他装得倒是人模人样,十分谦恭。
他开口:“看来纪小姐是要专程还风衣的,只是大哥并不在此。”
乔亦轩没有多说什么,但是这话却意味深长。
小白扬了扬眉,笑容灿烂的犹如雨后的晴空,灿烂夺目。
她道:“我想二少爷误会了,我只是来买东西而已。至于说归还风衣,我总归不会来这种地方找人,您说笑了。”
想了想,她又道:“虽然不能亲自归还风衣有些失礼,但是恰好碰到二少爷,正好交给您。还劳烦您与乔大少说一声,十分感谢他的帮忙……”她扬起笑脸儿,“我一定多多购买娇兰坊的胭脂水粉,作为感谢。”
此言一出,乔老爷面色不变,而乔亦轩则是多了一丝恼火,不过很快掩了下去。
这个死丫头。
他暗示大哥不在娇兰坊,管不着娇兰坊的事儿。
她就要作对的暗示娇兰坊是大哥的。
小白将古姨手中的袋子接了过来,直接递给乔亦轩,巧笑倩兮,“多谢您了。”
乔亦轩其实是一点都不乐意帮忙的,只是现下父亲也在,他倒是只得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