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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引兮·凤还朝 第23章 一疤解百丑
临近宵禁时间,容定尘依然没有回来,夏班又像根木头一样傻呆呆守在门口,丝毫没有解决裹腹问题的意思。白凤隐饿得眼冒金星,只好用从白府带来的一坛烧酒充饥。
她嗜酒,而且千杯不醉,那小小一坛下去也没解决什么问题,倒是因为喝得太着急,有几滴酒液溅到了脸上,正好在那条丑陋伤疤的位置。
白凤隐捏着汗巾轻擦伤疤处,并没有任何痛感,而在她有限记忆里也不存在关于这条伤疤是如何造成的回忆,好像突然之间就那么出现了。
擦着擦着,她忽然感觉有些不对。
隔着汗巾传来一种柔软松动的触感,仔细听的话,还能听见极其微小的“噗噗”声,那感觉就好像……
就好像伤疤掉下来了?
这是怎么个情况?要毁容了?因为擦脸擦毁容,她还是旷古绝今第一例吧?
白凤隐赶紧拿开汗巾,冲到铜镜前俯身细看。
伤疤的位置的确与之前不同,稍稍向下偏移一点,而且颜色和触感也与平时有所差别,变得有些苍白,有些膨胀,手感比皮肤更加软。
而在原来被伤疤覆盖的地方,没有一丝半点血迹或者疤痕,下面的皮肤居然光洁如新。
白凤隐倒吸口气,隐约明白了什么,用汗巾蘸着烧酒又在伤疤上反复揉搓。少顷,从额角横亘到脸颊的丑陋伤疤整个变软发胀,稍一用力,居然被她拿了下来!
难怪她记不起这伤疤怎么来的,这根本就是贴在她脸上的小道具,可以说是最基础的易容术了。
不过,她为什么要贴一条伤疤在脸上?又为什么记忆中搜索不到原因?
面对残缺不全的记忆,白凤隐心中好奇越来越大,却也因此生出一种新鲜感和冲动……没了伤疤,她这张脸还算对的起自己,稍作打扮出去逛逛,想来不会有人认出她吧?
咕噜噜腹鸣声似是在催促,很快,白凤隐毅然做出决定。
为了填饱肚子,她才不管什么容定尘的叮嘱,趁着宵禁时间还没到赶紧出去混一顿饱饭才是正事!
一盏茶功夫后,白凤隐又出现在庆云坊。
离开殒王府时她的确在附近发现有人盯梢,而且不是一个,所幸那些人都没有认出她,而这得益于她的优秀伪装。
“公子里边请!小店今日团眉黑茶免费供饮,油泼面阳春面热干面汤饼全部贱售……”
迎着店小二热络招呼,白凤隐不无得意走进昨天来过的面店坐下,小二完全没有认出这位客人。
没错,当她除去伤疤、换上一身男装后,能认出她的大概就只有她自己了。
一连叫了四碗面囫囵吞下,白凤隐总算能让肚子平息愤怒,结账时目光不经意向外一瞥,一道还算是熟悉的身影闯入她眼帘。
是一身轻衣缓袍的容定尘。
长门司的杀手头头放着她这大号猎物不管,跑到庆云坊干什么来了?
白凤隐稍作思忖,悄无声息快步跟上去,保持在容定尘身后十几步的距离暗暗监视。而最终容定尘停下脚步的地方,让白凤隐真想站在门口大笑三声,指着鼻子臭骂他色鬼王爷。
玉香楼。
庆云坊最大一间青楼。
第一卷 引兮·凤还朝 第24章 青楼里的窃听贼
仗着一身看起来就很值钱的锦缎长衫,白凤隐大摇大摆混入玉香楼,马上被一群莺莺燕燕围拢。
“呦,公子以前没来过咱们玉香楼吧?看着面生呢!”
“看公子肤白似雪,想来也是个懂保养的人,不知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哎呀,公子这衣衫虽好,可尺寸不太合适,让奴家给公子好好丈量一下如何?”
眼看容定尘走进楼上包厢,白凤隐洒脱挥手:“别急啊,美人们。你们想伺候本公子也好,想帮本公子宽衣解带也好,那也得进了包厢再说。大庭广众的……啧啧,我会害羞嘛!”
“公子真坏!”一群青楼女子笑得恣肆,不由分说拥着白凤隐往楼上走去。
白凤隐左拥右抱,选在容定尘隔壁坐下,点了几样酒菜后举杯浅饮,微微眯眼:“光是聊天喝酒未免无聊,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公子想玩什么?行酒?双陆?还是更坦诚些的?”衣衫半解的女子挤眉弄眼道。
“不好玩,都太老套。”白凤隐眼珠一转,指了指墙壁笑道,“咱们比谁耳朵长。喏,隔壁是我朋友,你们就贴在墙上听他说些什么,然后告诉我。谁说得最准确、最完整,这锭银子就是她的了。”
一大锭银子放在桌上,那些姑娘的眼睛都直了,呼啦一声全都贴到墙上侧耳细听,白凤隐就坐在桌边缓缓喝酒。
人多力量大,偷听这种有损形象的小事何须她亲自出马?
很快,零零碎碎的消息就从几个姑娘口中传来。
“好像是在说什么案子,京兆府……还有什么封印……左……不对,是卓……咦,公子,您这位朋友该不会是官府的人……呀!”
还不等那姑娘说完话,墙壁那边忽然传来一声巨响,一道寒光穿透木质墙壁,咚地一声深深钉进地板。一群姑娘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抱成一团。
白凤隐立刻意识到可能是被容定尘发现了,二话不说马上起身想要离开。
结果在她拉开包厢房门后,看到的正是容定尘那双看似波澜不惊却隐藏着寒潭积水的漆黑双眸,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慌慌张张的中年人。
搞小动作被抓个现行,现在要怎么解释?
忽然想到自己现在是女扮男装,白凤隐揉揉鼻子遮掩尴尬,胸膛一挺,故意粗声粗气道:“你是谁?干什么的?小爷在这里玩得正高兴呢……说,是不是你在扰小爷的兴致?”
容定尘稍稍低头,垂下的眉眼清淡如风,却在看到她面容时掠过一丝困惑:“你……”
“你你你,你什么你?问你话呢!爷是花钱来买乐子的,没想到被你这种人给扫了兴,真晦气!罢罢罢,就当我今天踩狗屎了。啧,回家后赶紧扫扫晦气!”
嘴上占了两句便宜,白凤隐就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不料,与容定尘擦肩而过的瞬间,巨大力量将她手臂牵制住,随后耳边传来冷冷喝令声:“杨府尹,劳烦把闲杂人等都请出去,本王与这位公子有重要的话要说……白公子就别跟脱兔似的乱挣扎了,本王说过,你非要找麻烦的话,后果自负。”
第一卷 引兮·凤还朝 第25章 她的价值
引以为豪的伪装这么快就被识破,白凤隐只能怏怏不乐由着容定尘把她拖到房间里,坐到桌边端起酒盏,一边喝酒一边斜着眼打量他。
容定尘似乎没有生气,但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你故意跟踪我来的?”
白凤隐连连摇头:“不不不,王爷多心了,我只想来这里乐一乐,顺便吃顿饱饭。”
“只是吃饭需要男扮女装吗?”容定尘走到她身边坐下,单手托腮侧头细看,“说起来,你扮成男人还真有几分味道,尤其是叫‘美人们’的时候,那份浪荡轻薄连我都自愧不如。”
温热手指贴到白凤隐脸颊上,带来一阵舒适触感。
容定尘轻弹她左脸:“那道疤没了,是易容术?技术不错,足够以假乱真,至少在此之前我没看出来。”
“反应也太平淡了吧?不能表示下惊讶吗?”白凤隐推开他的手,不满蹙眉,“才一眼就被你看穿,看来这伪装没多大用处。”
满是嘲讽轻笑一声,容定尘指了指她身上衣衫:“光凭这张脸,我还不敢确定就是你,不过你身上穿的可是我量身定做的衣服,当我眼瞎吗?”
离开王府之前,白凤隐摸进容定尘卧房寻找男装,觉得这件颜色不算艳丽又很华贵,于是便挪为己用。没想到这竟然成了容定尘看破她伪装的决定性证据。
但即便如此,他的反应也太过平静了些,给她一种深藏不露的感觉。
白凤隐眼神瞟了下墙壁:“刚才那人是京兆府府尹?难怪你敢这么嚣张,一剑戳漏人家墙壁。”
“府尹杨成德。长门司许多案子都是从他手中转过来的,包括与你有关那两件。”容定尘轻描淡写道,“你该庆幸自己好运,倘若我不在这里为你说话,单凭偷听京兆府秘事这点就足以定你死罪了。”
“一个是京兆府府尹,一个是堂堂王爷,两个人跑到青楼之中交谈秘事,说出去足以定你个无耻淫荡之罪了。”
容定尘对白凤隐的反唇相讥不予理会,负手背对,稍作沉默后微微侧头:“我和杨府尹在讨论你。”
想起夏班说的话,白凤隐眉梢一扬:“讨论怎么把我秘密处理掉,以便完成你的任务?”
“什么任务?”容定尘微愣,而后猜到白凤隐所指,轻叹口气,“夏班这笨蛋,总也学不会保守秘密。不过无所谓,我本就不打算瞒你,只是没找到合适机会告诉你。”
“现在机会就不错,没人打扰,有什么话都敞开了说吧。”
容定尘从白凤隐手中接过酒杯,看了看,却没有喝:“长门司的职责,想来风南岸已经告诉过你。昨天长门司收到内侍府卓公公的机密文书,是近期要除掉的人名录,上面有你的名字。这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明白。”
“所以今早你才会说,不想与我扯上关系?”白凤隐从容镇定,眼中闪着睿智光泽,“但有件事我始终想不通。你说长门司是昨晚收到杀掉我的命令的,那么为什么在那之前你就已经开始监视我?是你自己想这样做,还是说那也是谁的命令?另外……你突然改变态度愿意收留我,就不怕得罪给你发号施令的人么?”
容定尘抬起眼眸,那双漆黑眼中,有一种白凤隐未曾见过的明亮光芒。
“若是为你,倒也值得。”
第一卷 引兮·凤还朝 第26章 肉包有毒
容定尘的嗓音微微偏低,磁性而不沙哑,是很清淡那种声线,莫名让人有种信服感。
白凤隐与他对视半晌,无奈那道过于平淡的视线里读不出任何其他线索,她只能耸肩作罢:“能坦诚相对再好不过。就算你有利用我的打算,我也得知道你目的才行,不然怎么配合王爷您呢?”
“利用谈不上,充其量算是合作吧,对彼此都有利。”
“这话说的,我又没求王爷帮我办什么事,怎么就成合作了?”
白凤隐反驳得理直气壮,至于委托买房子、不声不响“借”衣服等等,她觉得这些都不是事儿,不值得一提。然而容定尘可是一笔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虽不敢说在这帝都里无所不能,但终归握着些明里暗里的权力,凤隐姑娘要在帝都过安生日子,还真就少不了我帮忙。”
容定尘比白凤隐高出近一头,微微俯身,单薄唇瓣恰好贴近她耳边。
“有了不得的大人物想要杀你,而我,可以保你性命无虞。你需要做的仅仅是帮我做些事情,一些对你来说易如反掌的小事,这交易如何?”
呵出的热气扑在脸颊上有些痒,白凤隐不着痕迹皱皱眉,依旧不动声色:“王爷是在吓唬我?我一个平民百姓,又丑又没钱,哪个大人物闲得无聊会找我麻烦?没有真凭实据,我才不信你那些危言耸听。”
容定尘笑笑,色淡如水的唇瓣勾勒出好看弧度:“你不是不信,而是想从我口中套出要杀你的人身份。省省吧,凤隐姑娘,就算你知道躲在幕后的人是谁,一样拿他无可奈何,并且早晚逃不过他毒手。你若非得要证据……喏,只要你恢复原来打扮到坊内走一圈就有了。”
如果她恢复成女子装扮,重新作为白府五小姐出现,如果她舍弃伪装光明正大走出去……
来刺杀她的会是哪些人?真的如他说的那般不死不休?
白凤隐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小荷包,荷包里装的正是那条丑陋的易容伤疤。
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