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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口气,白凤隐有些不耐烦:“我说了,要用雁荡草。他中的是巫族特有的奇毒,名字叫做腐霜花,原本是用来炼蛊用的。想解毒必须用雁荡草煮水内服外敷,但雁荡草只生长在巫族圣山上,其他地方根本没有!”
一提到巫族,风南岸就明白为什么白凤隐会如此紧张。
巫族是上古流传先来的种族,擅长蛊毒和一些平凡人难以理解的东西。当年白凤隐作为巫族圣女,为了与容萧夙私奔背叛一族遭到诅咒,如今想回去讨要雁荡草肯定会遭到拒绝。如果换成其他人去,只怕还没等看见巫族的人,就已经死在各种防不胜防的毒物之中了。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风南岸呢喃,却连自己都听得出语气中那份绝望。
白凤隐抬头看着他,紧盯半天忽然问道:“你呢?你是怎么回事?”
“我?我怎么了?”风南岸有些恍惚茫然。
白凤隐没有回答,伸手推风南岸到门口,朝不知所措的林慕染沉声道:“慕染,找间屋子让他也躺下。用绳子把他捆起来。之后去叫夏班回来……告诉他,出大事了。”
林慕染对白凤隐言听计从,马上发动蛮力把不停挣扎的风南岸绑到床榻上,又忙着去宫中找夏班。
在书房中看书打发时间的容定尘听到响动跑来,看到白凤隐正揪着头发坐在门槛上,拼命克制自己的愤怒与痛苦。
容定尘眉梢一动,走过去轻轻抓住她的手,柔声道:“说吧,发生了什么?说出来心情会好些。”
白凤隐侧头看着他,静静地看着。
忽地,她整个人扑进他怀里,双手死死攥住他衣衫,颤抖不听。
她这幅模样,容定尘已经很久没见到过。若非事情很糟糕、很糟糕,白凤隐是不会轻易显露自己的无助。
一夕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容定尘没有急于询问,而是把她拥在怀里无声安慰,直到她发泄之后心情渐渐平缓。
“南岸和我哥出事了。”慢慢抬起头,白凤隐微微哽咽,“他们就在屋子里躺着,一个中了毒,一个中了蛊。我很确定这是左靖楼下的黑手,可是我没办法救他们……除非我回巫族去求长老们。”
“从一开始我就说,这件事处处透着古怪。”虽然不忍心责怪白凤隐,容定尘还是忍不住轻声抱怨,“他们太不小心了。”
白凤隐摇摇头,深吸口气直起身子:“也怪我。是我没能事先料到左靖楼的阴险狠毒。我哥中的是腐霜花之毒,短时间内不会死去,但五脏六腑会剧痛不止,他的筋脉也会被毒素逐渐侵蚀,直至整个人彻底崩溃。至于南岸,他中的是幻蛊,从他眼睛颜色发生变化就能看出。虽然不会觉得哪里不舒服,但一旦蛊虫在他体内运作,他就会看到很多可怕的幻象,那些幻想以很可能会让他神智错乱,分不清真假伤害自己。”
“他们的状况如何危险,我不如你了解。但我比你更了解的是,无论多大的困难,你都不会认输。”
轻吻落在白凤隐眉心,带着无与伦比的鼓励也温暖。
白凤隐闭上眼深呼吸,在他的温暖包围下,一点一点找回冷静与自信。
没有任何显而易见的道理,只要容定尘在,只要他还牵着她的手陪着她,她就不会绝望。
少顷,白凤隐恢复如常,起身伸了个懒腰:“明白了。这件事还得我们自己解决才行。如果左靖楼的目的是报复我,那么我必须赶在他坐下更多恶事之前阻止他,否则会有更多我在乎的人受到伤害。”
就好像左靖楼对容萧夙的报复一样。
容萧夙是个寡情凉薄之人,他在乎的是权势,是江山天下,是手中权力,伤害他的妻子、孩子没有任何意义,那都不会让他感到痛苦。
左靖楼和白凤隐都很了解容萧夙,所以他们采取的手段并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差别在于白凤隐只有想法未能实施,最终让容萧夙落得身败名裂、众叛亲离结局的,是左靖楼。
而与容萧夙不同,白凤隐最在乎的不是金钱权势,而是感情。
她喜欢的人,在乎的人们。
林慕染,夏班,沈珏,容萧寂,风南岸,云疏醉,蒹葭,裴少卿……还有比她性命更加重要的,她无法离开的男人,容定尘。
“不管怎么样,我必须保护好我所珍视的人和东西。”白凤隐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容定尘,一字一句坚定有力,“让左靖楼放马过来吧。只要你还在,我就有勇气与他对抗下去。”
容定尘淡淡浅笑,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我在,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除了死亡,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
第五卷 祸兮·世难平 第384章 重返巫山
风南岸和云疏醉的遭遇,很快就传入宫中,传到容萧寂的耳朵里。
当天傍晚,所有与白凤隐有关的人齐聚宫内,商量解决之法。
与白凤隐和容定尘一同前来的,除了夏班、沈珏和林慕染之外,还有那具带来不详与死亡威胁的尸体。
容萧寂踢了一脚已经僵硬的尸体,捏着鼻子皱眉道:“就是这家伙冒充凤隐杀了浮余国太子妃?把她交给浮余国就能解决两国之间的问题了吧?”
“可以倒是可以,毕竟易容的脸皮还有一半挂在脸上,浮余国那边应该不会不相信。”容定尘指了指端端正正放在地上的头颅,淡道,“不过你最好先让他们相信,死人也能动,而且还能袭击活人这件事。”
“……这种事当皇帝的不用亲力亲为吧?呐,小侄子,这么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好了。”容萧寂满眼信赖目光,用力拍了拍容定尘肩膀。
白凤隐没心情听他们之间的玩笑,面色凝重道:“不管结局如何,总要试一试才行,任何让浮余国取消开战决定的机会都要尝试。萧季,你是皇帝,这种事少不得要你来做。我和定尘得去巫族一趟,取来南岸和我哥的解药。”
容萧寂眨了眨眼:“凤隐,你是认真的?你要去巫族?”
白凤隐用力点了下头。
“我听凤隐说,巫族圣地隐蔽且凶险难料,要找巫族长老求取解药更是难上加难。凤隐本就是巫族出身,她去能减少很多麻烦,所以这一趟必须她亲自走。”容定尘道。
沈珏在一旁有些犹豫:“不过……不是说夫人当初背叛了巫族吗?那些长老什么的,不会轻易让夫人离开吧?这样一来危险的就不知世子和云大侠了,连夫人都很有可能遭遇不测。”
“因此才需要我和凤隐一起去。”容定尘从容回答,“她负责带路找人,我负责保护她。目前为止只有这一个方法。”
殿内陷入安静。
谁都不希望白凤隐涉嫌,但眼下状况危急,如果白凤隐不冒险返回巫族,那么等待风南岸和云疏醉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好吧,按你们说的办。我们帮不上其他忙,也就是尽可能满足你们一切需求了。”少顷之后容萧寂最先松口,看着白凤隐伸直手臂,一脸可怜表情,“走之前可以抱抱吗?下次见面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容萧寂的存在让气氛总不至于那么僵硬紧绷。白凤隐看着他孩子气的表现,大度一笑,走到容萧寂面前抱了抱他。
“赶紧处理完乱七八糟的事情,然后我们回岛。”容定尘拎着白凤隐衣领,面无表情把人拉回自己身边。
“看来小侄子对我很多不满嘛!”
“皇上圣明。”
“真是忘恩负义,我可以为了你们的幸福才勇于牺牲当这皇帝的。”
“是么?抱歉,记不得了。”
沈珏看容定尘和容萧夙又抬起杠来,悄悄把夏班拉出殿外,低道:“此行凶险,你能陪主子和夫人去一趟吗?”
“啊?我去?”夏班有些为难,“慕染正怀着孩子呢,现在已经五个月大了,这时候我离开的话……”
沈珏想了想,叹口气:“忘了这件事。好吧,你在家照顾你妻子,我看看能不能找其他人跟主子、夫人一起。”
“师父,你不能去吗?为什么一定要找别人?”夏班困惑不解。
“如果我能去,还轮得到其他人吗?”沈珏一皱眉,“主子一年多没有回九幽,鬼帝一堂都是我在打理,我再不回去,堂中就要乱成一团了。”
夏班挠挠头,嚅嗫半天也没能提出什么好建议。
白凤隐和容定尘身边可信之人不多,又都各忙各的脱不开身,仅剩下风南岸和云疏醉、容萧寂算是闲人。容萧寂不用说,身为皇帝不可能离开,如今风南岸和云疏醉都肿了左靖楼的阴谋,那么也就只能白凤隐和容定尘两个人去闯巫族圣山了。
沈珏本想从九幽鬼帝一堂中找几个人代替他同行,无奈白凤隐着急风南岸、云疏醉二人的情况,与容萧寂等人商量过后就要连夜启程。容定尘对她自然迁就得很,也就没有再提让谁同行的事。
次日一早,出发的准备就全部做好,白凤隐和容定尘各骑一匹高头骏马,在沈珏、夏班夫妇满是担忧的目光送行下绝尘而去。
数百年前巫族一度横行中州,无论朝廷还是武林都对其能力十分惧怕。在巫族被打压剿杀之后,仅剩的几千族人迁徙到十分偏僻的巫山之中,之后就很少在人前露面。
巫山距离凤落城十分遥远,白凤隐又已经二十几年没有回去过,边走边打听消耗了不少时间。路上容定尘几次问起她在巫族的过往,白凤隐却说什么都不肯多说,仿佛那段经历对她而言是一场噩梦,一场不能提起的灰暗过往。
容定尘记忆里藏着一个女子。
白凤隐记忆里尘封一段过去。
彼此隐瞒让这段路走得异常不顺利,千辛万苦到达巫山地带时,两个人已经从亲昵变成沉默,几乎无话可说。
抬头看着林木茂密的巫山,白凤隐脸色有些不自然:“这么多年没回来,感觉都没什么变化。”
“之前从这里逃走,现在是要主动进去,变化一言难尽才对。”容定尘率先提马上前,稍作犹豫,回头向她伸出温热手掌,“来吧,有我保护你,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白凤隐勉强笑笑,加快速度与他并肩骑行。
将近三十年前的巫山,虽说居住的巫族只有寥寥千人,却也能在山中不时见到人影。可现在,白凤隐和容定尘一直走到半山腰,仍是一个人影都没看见,就连巫族在许多地方布置的小机关、小陷阱,也是多半都已经年久失修废掉。
“难道巫族已经不存在了吗……”白凤隐说不清是放松还是担忧。
又往山上走了一段时间,白凤隐忽然眼前一亮,死死抓住容定尘衣袖。
容定尘皱眉看向她,以目光询问。
白凤隐扬了扬下颌指向左上方,深深新口气,刻意压低声音:“那边有人。”
第五卷 祸兮·世难平 第385章 高山之上的村落
顺着白凤隐所指望去,容定尘果然看到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影藏在树后,不时悄无声息挪动一下。
手中长剑一转,容定尘打算上前把藏起来的人揪出来。
“干嘛你?这是巫山,别轻举妄动。”白凤隐连忙拉住他轻声责备,而后往前走了几步,张嘴说出一堆容定尘完全听不懂的话。
树后的人影晃了晃,冒出一颗人脑袋,往二人这边望了望。而后,那人慢慢探出腿,手臂,身子,见白凤隐始终站立不动没有半点敌意,这才从树后钻出,站在二人面前。
那是个个头很高,瘦得有些过分的少年,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
少年怀着九分警惕问白凤隐:“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说我族密语?你明明是从外面来的啊!”
白凤隐缓声道:“我是从外面来的,不过我是巫族的人。不信你试试。”
在少年提防注视下,白凤隐挽起袖口,用凤隐剑在自己手腕上划出一道浅浅伤口。容定尘看她损伤自己,眉宇间有几分沉闷,却又说不了什么。
殷红血迹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