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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
她龙爪探下,这一击势大力沉,能将岩石捏得个齑粉,面对这样试探攻势,韶旭不冷不热,搁指半空倏拉下——
“剑走偏锋。”
嗤!
手指划过轨迹,一道璀璨剑光形成,钢金锐利又如沉铁沉重,朝前迸发,骤然打在龙爪上,震得龙爪琅琅鸣响而发颤,其人更自惊言:
“好高深的剑招,仿佛兼容了书法之道,又融汇有‘万物为剑’的理论!”
她收回了爪,查探着爪上浅痕,只觉这残留气息太过可怕,没有加持法力,纯粹就是靠着一股意境搏杀创伤,越是感悟其中奥秘,她心中越讶异,美眸流转无尽光华。
少旭道:“你再这么下去,接下来我可是不会再留情。”
语调漠然,真正不假。
白玉龙道:“好了,你也不必再留情了。我敖柯从不逊色你们男子,更不需你们这些男子的怜悯!”
昂——!
这是门无上音波功伐术,辅佐震天龙吟,整个洞窟受地势加成下,一直来回地翻覆重重回音,久久不消去,其间三人众各自更闷哼。
“好霸道的法。”龟小宝说道。
它内伤不算严重,毕竟玄武壳太过神妙,拥有抵挡隔绝音波之效,还能豁免不必要共鸣,方才它就是见势不对,这才赶忙缩进了龟壳,故而只遭受轻伤。
敖小龙却不太美妙了,此刻的它模样邋遢而凄惨,脑子发蒙,七窍都在汩汩流血,若非龟小宝抢救及时,施法疗伤,怕不是当场失却战力。
“这个法在这种地方施放,的确堪称无解。”敖小龙使小爪揉了揉脑袋,随即想起了什么,趁意识清醒,又赶忙循看韶旭。
发现少旭与敖柯皆不好受,双耳俱在流血,那是耳膜破裂的表现。
然就一个呼吸——敖柯有秘法治愈,很快就完好如初;韶旭则不会,立峙原地,不再吭一声,就那样看着敌手焕然。
“怎么,你不会这种手段?”敖柯问。
有些诧异,又怀疑这是青衫客托大而不愿使用。
韶旭则将手往外一张,“绛紫怪石,给我。”
敖小龙悟会。
念动咒法,隐匿极深的百宝袋出现跟前,捆扎袋头的绳亦随之崩开,从中冲出一道盎然紫意,仿佛紫气东来,祥瑞之兆漫过心扉,接着被韶旭给招引了过去,持捏手中,任其采纳灵气。
“你这是——?!”敖柯火冒三丈。
青衫客道:“这是黔山特产。我就用这短暂炼化,都没来得及提纯成法力的灵气出战。”
遂化怪石为长铗,剑起舞风云,却是往自己左耳削去。
众正诧异这自残怪举,但见青锋所及距离微妙,贴近着耳而又不接触,发散出一团又一团绿芒,将血液吞噬,将源头控制,将伤势愈合,连同右耳都治痊愈。
“还有这种剑意?”敖小龙惊呼。
当剑为柳叶枝,剑锋轻点,即是生机造化,润伤滋神。
“好手段。”
哪怕敖柯见识许多,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独特的治愈方式,并且她眼观察得入微,神识更能感知到其人治愈地方还残留有剑意。
顿时明白,同样的招式对少旭应该是不起作用了。
虽然她本来就打算试探青衫客恢复手段,现在看来,消耗主意果然太过天真,却不怎么气馁。
少旭则开口:“准备好了吗?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了。现在退后,你还来得及。”
不知为何,他偏爱说这些明知不能如愿的话语。
敖柯也不懂,韶旭为何明知她性子情况下还如此多话。
权当挑衅。
也只能当是挑衅。
面对挑衅,她回应:“生死由命,你不必多虑,来战罢!”
无尽的法力为她催动,压轴的神通被她不要命地运使出,居然召唤来一片沸腾雷海,内里满溢着千万条银蛇,每一条都有着摧山之力。
此刻放出部分,那当真不可小觑,敖小龙估量换它上,约莫会狼狈逃窜,选择暂避锋芒,然而青衫客不同。
他只摇了摇头,说道:“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正愁无地练就杀生法,你这却送上了门。”
“不知能挡下我几招?”
执剑朗笑。
这一刻杀生意再现,并且加持磨世盘真谛,一剑之下,斩蛇满地;两剑期中,雷池轰熄;三剑过后,万有死寂。
一切,恍若步入原暗!
第76章 《开天志》()
“灭、灭世轮?!”
敖小龙揉眼,怀疑自己错看,错误地感应到不应存世的无上道器气息。然那韵理太过恢弘了,堂堂正正,煌煌如日。
杀生不沾因果。
磨灭不蒙孽障。
即使它从未目睹过,这从虚空照映过来的一缕气机已让它心头笃定,青衫客此刻着实是招引出了那苍天三世宝中的第二奏——灭世轮。
脱胎磨世,夷灭余孽,加持神性萦绕青锋尖,随剑起而鬼嚎,随剑落而消没,散逸满地雷弧——那是银蛇被打回原形模样。
此间敖柯更骇然:“你、你和那苦海之物是一伙的?!”
闻言。
青衫客薄唇轻抿,清冷面容浮现惑色,拧眉皱得深深,细语道:“苦海之物?你说的是苍龙预见的不世存在么?”
苦海?不世存在?
侧旁观望的二宠心神震动。
苦海那是何等至凶地,骇浪滔滔连天,翻涌滚滚红尘念,相传为命运洪流发源处,论及凶恶程度连混沌最深处都不配相较。
更有说法,妄证大道就要得获其间超脱法,带领万世根净三千烦恼而成就无上宏愿,方可如心意。
而当下提及苦海且牵扯不世存在,究竟怎么个回事?
敖柯却面色暂缓,仿佛松了一口气,询问韶旭:“你见过老祖宗?可是它告诉的你有关那尊存在?”
青衫客半真半假道:“我见过,也的确是它告诉了我些许‘内幕’,但更多的是要我自己探寻。此刻有缘相遇你,你能告诉我更多细节么?”
哗!
二宠惊,旋而作相凝重,却又不明晓韶旭是真知还是在套话。
敖柯亦怀疑,故而眯眼凝望,瞳眸流转七彩芒,好像有辨认真假之能耐。
然经她百般注视青衫客,青衫客风华正茂,姿态依旧从容,仿佛其人的确知道,无从于微末试探出虚实!
受摄这份自信,敖柯忍不住透露些许:“那苦海之物自上纪就开始酝酿了,长存九重天外,初始是法器,后来历岁月之洗礼,逐渐演变出躯体。”
“旧纪道器?”韶旭问。
他奇异这种演变。
敖柯道:“可以这么说,但也不能这么说。它很特殊,特殊到当纪才能出世,但这份被赋予的特殊其实大有缘故。”
韶旭道:“肯定是因这份缘故造就的当世危机吧?”
他直觉敏锐得可怕。
“是的,”敖柯说,“它被污染了,被来自更遥远纪元之物给污染了。”
“污染?”青衫客剑眉倒竖。
敖柯龙首轻颔,“就是污染——被一道真正出生苦海的未知给污染。只知那污染之物来自乱古纪元,但到底什么个名堂,我真切不知晓。”
青衫客沉默。
事情变得复杂了起来。
若说之前还存在侥幸,那他现在则已然不疑,明白即将出世之物就是不朽境地。毕竟能苟活过两纪,就算是只平庸蝼蚁都能得证高深!
良久。
“我明白了。”韶旭道,而后又说:“但我又有不明白。”
疑窦丛生,向来不断。
他偏循白玉龙,凝声问出了最关键:“我感悟磨世盘,多方影响下召唤出一缕灭世轮气机,你是何以由此联想到苦海之物?”
“或者说”
“那苦海之物到底与苍天有什么干系!”
轰!
这一刻,洪亮之声震耳发聩,令得二宠识藏炸开,将那些潜默封存的意识给揭露,重新曝光识海内,油然作思虑!
“对!”敖小龙大叫,“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就好像有股力量在干扰我的意志,让我想不到并不自觉地忽略!”
它境界算得上不错了,可它也只察觉到些许的违和地方,目发无尽余悸。
而龟小宝经由提醒,亦发动推衍,使神异手段夺回了那些莫名流失而却的思想,顿时面色难看道:
“着实有股伟力在影响。”
“虽然是被动发作,但这样的层次闻所未闻,无疑是不朽境地,也只可能是不为世知的不朽境地——当年容真亦不能这般!”
不禁的。
怀抱疑虑的它们转眸向敖柯,随青衫客齐目注视此间白玉龙!
而白玉龙合眼继启张,来回反复,美眸眨闪明媚光,柔声道:“不受思考桎梏影响,不愧是当世第一人。”
“纵然我有意加固那伟力以撇清联系,但依旧深深地意识到,甚至大有可能,你打一开始就在注意这问题,并秉持心上吧?”
“或者说”
“你察觉到了那股伟力的侵蚀!”
这是个更可怕的可能。
要知道,这件事她曾绝望地倾述与旧纪众老辈,然那些老辈皆在不自觉间被动遗忘了。倘若强行提及促其稍加思考,便有凌厉杀机骤然莅临,萦绕周遭久不散,缱绻通体喃呓警告!
就好像那道伟力的主人一直在观察当纪走向,任何有人提及它,都会被它给感知捕捉到,一切的一切正如传闻不朽之能耐。
可现在青衫客光明正大地说了——于遽然垂落的一片天瀑中自如着,轻笑道:“不错,我察觉到了!”
举剑。
有龙形剑气透青锋而出,跋扈得有如逆九天,狷狂得恍若世无能挡,咆哮九天,破瀑而张扬,撕裂虚空杀入这天瀑源头!
“吼——!”
那是声兽吼,原始而苍莽。
它仿佛受了伤,凄厉一声过后,于虚空裂隙流溢下一滴豆大血液,紫金华贵,闪烁醉人光泽,径直往韶旭处坠落!
“当我没手段收取么?!”青衫客沉声。
覆手一招。
一张发散浑厚气息的古页为他绰持,并非大梦经,且外表虚幻,像极只是投影,可不正是其人用餐之时所参悟?!
“日月朝暮悬,厮杀为醒我。这古页是!”敖柯震动。
视看泛黄之旧物冉冉高升去,仿佛托举起清天,托举起日月,托举起万世之重!
只是个须臾刹那间——
苍黄翻覆。
紫血落定其间,就仿佛被其给永恒地拘禁住,成了古页上一点浓彩,吞吐氤氲彩霞,无尽华芒烁烨,灵气之浓郁好似一口便能飞仙!
“开天志?”敖小龙试着猜测,语气摇摆不定。
“开天志?!”龟小宝则深持怀疑。
“开天志!?”敖柯却将近肯定!
此时此刻俱失色!
第77章 悲哀()
开天志中开天图,开天图中开天歌。
之所以笃定为开天志,而非开天图抑或开天歌什么,盖因这张旧页诗画兼备,记录了三千神魔厮杀场景,有着开天图未记录的惕世言。
然而很快,敖柯猛然推翻之前言论,摇头道:“不对,此物为开天志不假,却只是投影罢了。”
“但这凝实程度”她沉吟,“莫非其人有幸见过,感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