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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药,花少安却突然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腕,吴双整个人如被电击,花少安虚弱的说:“轻……点!”
说完这两个字,他松开了她的手,仿佛卸掉了全身的力气。
吴双并没有怪他方才拿自己当人肉箭牌争取时间脱身,只觉得心疼。他身上有这么多的伤还跑了这么远,能撑到现在恐怕是极限了!
吴双手上的动作放轻,一面上药,一面说道:“上完药我背你回城,你的伤太重,不能拖!”
花少安半眯着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嘴角似有嘲笑,半晌,他森然的说:“想抓我的人必然有两手准备,前面的人没能抓住我,回城的路上肯定还有埋伏,也许就在城门边。”顿了顿,问道:“你怎么脱身的?我的人,还有剩吗?”
吴双道:“那个妖女后来自己离开了。还有不到十人,回城去了。”说完,她迅速抬头看了一眼花少安,只见他面露疑色,好大一会儿才吐出一句话来:“他们必是逃不掉了,我们在这里应付一夜,明日一早你护我回城。我……必会给你重谢!”
吴双的眼神闪了闪,又黯淡下去。他说“我们”的时候,她的心情忽然变得欣喜,可他后面说,她送他回去,他会给她重谢,却又莫名的让她的心一痛。原来她不顾一切的想救他,连一句谢谢都换不来,反而只得到金钱上的回礼。
失神的空隙,吴双只觉得手下一热,花少安痛苦的呻/吟一声,她方知是自己将手按到了他的伤口上,慌忙道了歉,她迅速的给他每一处伤口都擦了药,又点了他的大穴止血。
花少安丢给吴双两块火石,示意她去生火。
吴双找来废旧的桌椅,生了一小堆火。她坐在火堆的另一边,不敢去看花少安。
火光一闪一闪,两个人谁也没有话说。
“你为什么会出现?”
“是谁要杀你?”
……
沉默中,两个人忽然同时开了口,惊诧过后,吴双道:“小王爷先说吧。”
花少安盯着火堆,缓缓道:“你以后不要再跟在我身后了,那日擂台的事,是我没有注意到。如果我知道是你在比武招亲,我一定不会上去。”
平阳王府一向注重礼仪修养,这原本无情的话,被花少安轻轻的说出,像一把小刀,温柔的扎进了吴双的心上。
见她不言语,面色除了一丝哀伤也没有太大的变化,花少安又道:“虽然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打赢了你,但是我不会娶你的。我心中,已有喜欢的人。”
他提及心爱之人,目光终于有了一丝明亮。
叶清音,金碧皇朝第一美人,他从小就喜欢的女孩子。
吴双一直沉默不语。
花少安以为她不出声就是还想死乞白赖的跟在自己后头,心中怒气顿起,吴双却忽然开口说道:“我知道了。”
花少安压制住心中莫名的愤怒,不耐的问她:“你方才要说什么来着?”
“没什么。”吴双低低的回答。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有什么脸面去问?或者说,她自知问了他也不会告诉自己,与其自取其辱,倒不如聪明的闭上嘴巴。
于是气氛再度沉默,却没有太大的尴尬,花少安靠在身后的案台上闭了眼,虚弱道:“我先睡会儿,你守夜。”语落,也不待吴双答应,闭目睡了过去。
吴双紧紧抿住了唇,他这哪里是要求,分明是吩咐,对她像对下人一样。
吴双啊吴双,你那日拉起岳伯的勇气都哪里去了,他这般羞辱你,你还伤心个什么劲儿啊!吴双出来时坚定的心忽然动摇了,半晌她给自己打气,默念道:既然你决定要试一试,就不能被他几句话就放弃!
夜间,外面突然下了大雨,狂风骤雨扑打着本就破败的旧窗,发出吱呀吱呀的刺耳声。瓢泼的大雨冲刷下来,山间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雨水的气息在夜间弥漫,引人入睡。
第二日,雨后的阳光异常舒服,透过破旧的窗格子照在地上紧拥的一双人影上。
花少安是先醒来的,他望着自己怀里的女人,脸上有一瞬的震惊。
昨夜他熟睡时觉得周身发冷,自然而然的就朝着温热的物体靠近,后来终于不那么冷了,他醒来时却惊悚的发现自己把这个丑八怪抱在了怀里。并且,身体的某处还自然而然的起了反应!
花少安猛地将吴双推开,如避蛇蝎一般退开她很远,吴双被他一推,脑袋磕在了冰冷的地上,却没有立时醒来。
“喂……”花少安用脚踢了踢她。
吴双仍然没有反应,花少安想起自己一身伤,还指着这女人护送自己回去,便凑近去看,伸手摇了摇她,面色突然一变,她竟然在发烧?浑身烫的吓人,花少安这才想起昨日自己情急之下打了她一掌,他那一下并不轻,她事后追来时他也没有询问她是否运功调息过。
花少安眉间闪过一丝不耐烦,他用力拍了她脸颊几下,才将她拍醒。
吴双痛苦的捂住了头,只觉得脑袋像是要从中炸开一样,疼得难受。
“起来,我们要回城了!”花少安冷冷的瞧着她。
破阵曲 第五十八章 年少初遇(1)
吴双扶着花少安一路行至东城门玄月门,他们在城外不远处发现了血迹,并没有尸首,一路走来听行人说昨夜城外有将士被刺杀,尸体散落了一地,清晨有官兵去清理现场,吐了好几个人。
果然如花少安所料,他的人在回城的时候,全军覆没了。
进了城便有平阳王府的人来接应,花少安与吴双分道扬镳,临别时给了她一袋银子,什么也没有说便上了王府的马车离开。
吴双站在人群里,忽然吐出一口血,转身离开,背影有些萧条。
**
步名书还未行至步府,便听到了街头巷议,说步天音与张子羽关系不纯,更有甚者说步家嫡长女其实已怀有身孕。
当他马不停蹄火急火燎的带人赶回家,却发现步天音并不在,反倒是张子羽在教训下人,一问方知是贱婢多嘴,嚼舌根子时候被他听到了,必要严惩。
染香阁中。
步名书并不着急询问步天音一事,反而一脸凝重的说道:“明都的粮仓,没了。”
张子羽面露诧色,忙问:“没了?怎么回事?信上不是说,损失很小吗?”
步名书摇摇头,叹气道:“七日前,粮仓大火,我带人救了三天三夜,也没能保住。明都的粮仓是步家最大的分号,我只好对外封锁消息,说是损失不大。又连夜从全国各地暗下调了粮食来充数,以此掩人耳目。”
张子羽思忖片刻,道:“大哥可查出什么了?”
步名书再度摇头。
张子羽面色微变,说道:“通知各处粮仓分号,加派人手,进出都要有严格的登记,不能松懈。我过几日去往明都的粮仓查看,背后之人如果知道并没有得手,必会再下第二次手。只要守株待兔,就一定能抓住兔子。”
步名书虽是步氏家主,可说话的姿态却没有张子羽的一半威仪。相比较之下,他更像是给人打工的小弟,而张子羽才是那个号令天下的人。
步名书心中幽幽一叹,点头应允。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问道:“你跟天音……”
张子羽接道:“空穴来风,下人们见我与她走动多了,难免会多嘴,此事我已处理,至于外头那些谣言,不处十日我便能压下。”张子羽顿了顿,睨了一眼步名书,忽然笑道:“大哥,你一直在外面,还不知道吧?天音那丫头……越来越像她娘了。那股子聪明劲儿,比当年的洛……大嫂丝毫不逊!”
那人的名字到了嘴边却还是变了口,他既然认定他是大哥,那么她就是他的大嫂!
提及已故先妻,步名书还是眸色一黯,幽然道:“洛樱就是因为太过聪明才招致杀身之祸,天音她……她……哪怕是个无用的废物,只要一生平安我也就安心了。”
张子羽似乎是被他的低落情绪感染,眸间也染上了一抹哀恸,声音变得低哑涩然:“大哥,你放心,大嫂的悲剧不会重复在天音身上。她自有的,不该被埋没,她应当有此风华!就算拼上一切,我也会护她周全!”
最后一句话,像是对天发出的誓言。
步名书心头微凛,抿了抿唇,对张子羽道:“子羽,当初是我和洛樱对你不起,你却能以德报怨的留在步家,对天音视如己出,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步名书一面叹息一面摇头,并没有发现自己真情的说出“视如己出”四个字时,坐在他对面的男子面色一怔。
张子羽心中,忽然很不愿意听到这四个字。虽然他们名义上是叔侄关系,他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可他为什么,很反感别人这样说,这是事实不是么?
“对了,天音丫头又去了哪里?”
步名书的声音唤回了张子羽的游思,他将内心莫名的小念头压制住,淡淡答道:“韦府的大公子约了她去游湖。”
“韦府,信国公?”
“嗯。”张子羽面色如常的说:“韦欢好像对天音有意,最近几次三番来府上找她。”
步名书眼前一亮,忙追问道:“韦欢其人如何?”
“不如何。他每次来府上都会带一大堆的礼物,见者有份。且不说他小时候吃药坏了脑子,不晓得身体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损害。单说他这般会阿谀奉承别人,对天音能有几分真?”张子羽语气微冷。
步名书闻言沉默。
张子羽一手点在桌面,道:“天音身份特殊,就算再嫁也要深思熟虑,先不论对方的家世身份,至少要她自己中意才行。”
“她自己中意?”步名书黯然一叹,“她中意的不就是姓沈的那小子?”
“她自回府后便没有提及过他,”张子羽道,“沈思安,已经成为了过去。如今的天音,是个让人放心的孩子。大嫂如若在天有灵,定会欣慰。”
除了,在云长歌的事情上。这后半句话,张子羽并没有说出来。
步名书若有所悟,目光落到桌上的白瓷茶具上,良久后,道:“子羽,这些年,谢谢你。”
以张子羽对步名书十几年的了解,他皱一下眉头,他便能念及他心中所想。这么多年,因为一个死去的女人,他们相互信任,共同抚养同一个孩子。如今,那个孩子已经长大,羽翼渐丰,光芒渐显。这或许不完全是一件好事,但世事大多都有双面的反应,她变得更好,他们愿意倾力相互!
“自从她认定你以后,我便把你们当作亲人。如今,你和天音,才是我世上唯一仅有的亲人。”张子羽忽然莞尔一笑,笑容有三分苦涩,却是七分的欣然。“我打算带天音一起去明都,大哥尽管留在家中安心休息。”
步名书也没有多想,与他又说了些账上的事情,直到有人来报,说大小姐回来了,他这才与张子羽一起出去。
步天音阴着一张脸吩咐步府守门的人,“下次姓韦的要是再来,就说我不在!”
走了两步,步天音又气势汹汹的走回来,改口道:“不用说了,直接将他拦在外头,不准放他进来!”
语落,拂袖离开,去了谈薮楼的方向。
彼时步天风正在床上呼呼大睡,谈薮楼的格局跟望天楼差太多,不,是跟天下所有二层阁楼的格局都不一样。
有谁会在住人的院子里堆满了笼子?
沿围墙的边上,挨个儿放满了一个个铁笼子。样子都与外面常见的有些不同,里面挂着倒钩,空空如也,不知道用来装些什么。
楼门口拴着几只通体雪白的小狗和花色小猫,样子有些凶,步天音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进得屋去,步尘迎了出来,步天音笑着招呼道:“尘叔。”
步尘一笑,轻声道:“大小姐,少爷在里面睡觉。”
步天音随便拉了张椅子坐下,指了指外头的小猫小狗,问道:“他怎么养起猫来了?”
步尘面露尴尬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