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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威胁我么。”云长歌淡然一笑。
“夫人自然是不会威胁公子的,夫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子好。”
“你下去吧,我不会喝。”云长歌还是一样的话,连态度都没有过丝毫的变化。
那侍女无奈,欠身端着药原封不动的下去了。
她走了没几步,手中药碗便被一只纤长的手接过。
璃姬步步生莲的走到云长歌面前,冷艳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便被另外一种更加阴冷的表情所替代。“长歌,我眼见着大事就要成功,你为何偏偏要这个时候坏我的好事?”
云长歌没有说话,亦没有抬起头去看她。
璃姬又道:“长歌,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为什么,连你都不肯听我的话?”
云长歌道:“璃姬,我难道没有很听你的话么。”
璃姬清美秀丽的眸光闪了闪,自嘲道:“是啊,你很听话。我不让你把这一切真相告诉她,你就当真不会说出半个字。我不让你解开跟她的误会,让她误以为这一切都是你的主意,你就当真扛了下来。那么,倘若我不用她的性命威胁于你,你是不是就要迫不及待不顾一切的去找她了?”
云长歌道:“天地间我只要她一人。”
璃姬眸光转冷,话锋转冷,“只可惜她现在心里怨你怪你还来不及。”
云长歌沉默不语,那负在身后的苍白双手却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步天音心里蓦地一惊,她跟离天师分明站在离他们很近的地方,可是璃姬却全然没有察觉的样子。
还有方才那个侍女,她们似乎都不知道他们在这里!
她侧头去看离天师,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前方。
璃姬的怒气倏然一下就翻了上来,她用力将手里的药碗摔在地上,美丽的脸庞因为巨大的怒意而有些扭曲、变形。“长歌,你是我的孩子,我不能这么多年的心血功败垂成。西皇没有多久可活了,无论如何,你都要坚持到继位。”
云长歌淡淡一笑,笑容里充满了哀伤,他轻声道:“我可以将这天下都拱手送到你手里,可是,你能把步天音还给我吗?”
云长歌的话,如一记重锤撞到了步天音的心脏上。
一颗心,瞬间碎裂。
云长歌的话换来璃姬用力的一记巴掌,她打得他身形不稳,若不是扶住花架的竹竿,他瘦弱的身影就会倒下。
一丝鲜红的血迹从云长歌的唇角缓缓流下。他却丝毫不在意,仍然看着璃姬,不知死活的笑着。
璃姬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冷笑道:“你好好看看你自己的模样,你如今功力尽失,寒毒侵体,连个普通人都不如,你没有多久可活了。倘若你听我的,好好将养身子,娶了梦小姐,你将来或许还能有机会见她一面。如若不然,你觉得自己还能撑到那个时候么。”
云长歌笑道:“我只想娶她一个人。”
“你就把孟碧城当成她不可以么。长歌,天底下好的女孩子那么多,你为何偏偏喜欢她?”
“这是我的事情。”云长歌淡淡道,“你是我的母亲,但你却没有办法左右我的爱情。”
“你的爱情?”璃姬一声冷冷的嗤笑,看着他的目光渐渐变得于心不忍起来,只是他的执迷不悟,让她心里的气愤占据了上风。终于,她狠狠道:“你从出生起我便为你安排好了一切,我说过,有些事情如果你不愿意做,我手里有备用的人会取代你。”
任谁都能听出她口中的威胁味道,云长歌却不以为然道:“璃姬冰雪聪明,我做事从来都会留一手是跟你学的,但始终却不能超越你。你怎样处置我悉听尊便,但你要遵守自己的诺言,不得伤她分毫。”
璃姬冷哼一声,没有答应亦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不远处的地方站着两个青衣侍女,璃姬吩咐道:“看好公子,别让他出这个院子。”
“是,奴婢遵命。”
从始至终,璃姬竟然都没有朝他们的方向看过一眼,似乎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是空气而已。
璃姬离开以后,离天师的目光才缓缓落回了步天音的脸上,他说道:“看懂了么。”
步天音眸中黯了一下,心头颇不是滋味。她不瞎不傻,自然看明白了一切。
既然都清楚了,那么之前她每一次苦苦相求云长歌告诉她一切,他却死也不肯说出来半个字,宁愿她冤枉了他,把一切的罪责全部归算在他头上,他都笑着承认。
她一次又一次误会伤害他,他却默默承担下一切,不肯告诉她只言片语。
只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璃姬的对手,璃姬以她的性命作为胁迫,他不得不把一切隐瞒起来。
这个傻子,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情告诉她。
她步天音是这么贪生怕死的人么。
他知不知道啊,她宁愿跟他一起死在璃姬刀下,都不愿意看到他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这哪里还是当年那个清明如月的公子啊。
不知不觉间,步天音的脸色完全缓和下来,那种初见到云长歌时的满脸凝聚的敌意也一分一分的消失无踪。
她猛地想起来,璃姬说寒毒入体,他怎么会寒毒入体?
寒毒不是一直都在她体内么。
离天师洞察一切,猜中了她的心中所想,他淡道:“你自己体内的寒毒早已被引出却丝毫不自觉。你的身世让你和孩子只能活一个,所以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然而却被你误会、伤害。这样的你,如何对得起他的一片深情?他的每一步在出生之前便已被璃姬安排好,如果没有你的出现,他会像个听话的傀儡,一步一步完成她的心愿。可是你的出现,乱棋搅局,你从另一个世界来,打破了这个世界的平静。”
步天音的身影骤然僵住,不可抑制的露出一丝惊恐之容。
离天师道:“我在这里结了界,一会儿我会引开她们,我让你来,只是给他活下去的希望。你便是他的希望。让他生或是让他死,你自己选择。”
语毕,他信手一挥,空气中似乎有无形的水波流动,离天师的身影风驰电掣的消失无踪,那边的两个侍女大喝了一声,双双追他而去。
而面前白衣如画的公子却丝毫未察觉身边的变化一般,盯着那一簇花丛发呆,出神。
她明明就站在他身后,可是他却丝毫没有察觉。
如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要杀他,他是不是都不会有所察觉?
他的洞察力和他的敏锐全部失去,他同一个废人无异。
这一刻,步天音的心撕裂的疼痛。
这种铺天盖地无法形容的疼痛简直比她知道云长歌不想要宝宝,甚至比她知道自己失去了孩子的那一刻还要浓烈得多。
因为多了比天地还要辽阔的绝望。
这一次云长歌又是这样,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告诉她,听信璃姬的话,为了所谓的她的安全,宁愿让她误会,甚至……被她杀害么。
步天音简直不敢想象。
这个傻子啊。
天下任 第二百七十章 一眼定一生(17)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我知道我爱你,却一定要伸手将你推开。
浅紫色的花瓣宁静的落在少年的肩头,这些花瓣中有的仍然饱满靓丽,有的却早已暗黄枯萎。
云长歌伸出手去,接住了从天而落的一点落花。
那枯涸的紫色小花静静的躺在他的掌心。
良久,他轻轻说了句对不起。
他已经失去了全部的力量,如今连一朵花都没有办法复生。
他爱的人离他而去。
他这副残躯,如今还剩下了什么?
不算太漫长的等待死亡的时光。
不过幸好他还有美好的记忆能够回忆。
云长歌一直未曾发觉身后站了一个人,所以当他转过身去的时候,稍稍露出了惊讶之色。
然而不过一瞬,他很快便自嘲的勾起唇角,自言自语道:“竟然又看到了幻象。”
步天音郁闷难过的心情顿时被他这句话弄得哭笑不得,但更多的却是随之涌出来的心酸。
云长歌以为她是幻象,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朝她走了过来。
是幻境也罢,总归还能再见到她。
云长歌靠近的时候,步天音突然冲过去抱住了他,感觉到他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
他的手僵在她的背后,迟迟没有落下去回抱住她。
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幽幽道:“幻象竟然会开始抱着我了。”
步天音:“……”
一切误会解除之后,她对他再无一丝一毫的抵触,那种由内而外发自内心的想要亲近他的感觉自然而然便发了出来。
可是他却当她是幻象,这个傻子啊。
云长歌的手僵在那里,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可是他的神态却黯淡了下去,声音都带着一种不可磨灭的哀恸。“小步,每次我转过身去的时候都能看到你站在那里看着我。”
“一开始我以为你是真的回来了,可是你那么恨我,应该不会再回来吧。”
“可是每次看到你,我都会很开心很开心。我知道这是幻象,可我每一次都会忍不住向你走来。”
“我一过来,你就消失了。”
“但是今天,你抱了我,我很意外。你不要再消失了好么。”
“小步,你别沉默,说句话……”
“不要再说了,云长歌你不要再说了……”步天音的泪水完全无意识的流了出来,她从怀里抬起头去看他,云长歌的目光一寸一寸冷了下去,化为了死亡一般的灰色。但是不过须臾,便如春风绿原一般,死灰复燃起来。
他怔怔看了她良久,才伸出手指擦去她脸上的盈盈的泪水。
声音,哽咽到不忍打碎眼前梦境一般,“步天音,是你么。”
步天音泣不成声,没有想到原来一切的误会的主导竟然都是璃姬那个女人,云长歌,云长歌是受了多大的痛苦,才会连人和幻象都分不清楚?
步天音的心撕心裂肺的痛。
云长歌的手指在她的脸上轻抚几下,舍不得放开一般,他忽然眸光一变。
身后天空骤然一亮,紫藤花架上纷纷扬扬飘落而下的花瓣像下了一场落花雨。
步天音手上一痛,云长歌已经将她拖进了身后的房间里,门闭合的刹那,云长歌的吻不由分说的压了下来。
他用力的将她压在墙壁上,用力的吻了下去,步天音吃痛,却不舍得推开他。
这个男人,为了她忍受了那么多的痛苦,她怎么舍得推开他?
以后,她不仅不会再推开他,更不会不信任他。
云长歌,云长歌……
两道身影如胶一般黏着,她心里不断响起的只有这一个人的名字啊……
血腥味道充斥着整个口腔。
终于,空气中传来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味道,步天音渐渐觉得哪里不对劲,她躲开云长歌的吻,才发现掌心已经一片湿润。
被血浸染湿的。
云长歌的白衣上开了朵朵红色的花。
血花。
他却不以为然,伸出手指在步天音被他吻得有些红肿的唇上摸了摸。
步天音拍掉他的手,一把扯开他的衣裳,云长歌痛得闷哼了一声,眼里的笑意却越聚越多,越来越浓,“不是幻象。步天音,你舍得来找我了么。”
步天音敛去脸上的震撼,看着他胸前的几道刀伤,眼底一片氤氲,声音却震怒得足以杀人:“谁伤的你?!”
云长歌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仍然爱怜的摩挲着她的脸颊,重复着那句话:“不是幻象……”
步天音的眼里渐渐变得通红,是气的,是愤怒的。
璃姬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枉为人母,她到底是把云长歌折磨成了什么样子。
步天音拉过云长歌的手,将他的身子贴得离自己近了些,他微微俯下头,抵到了她的额头上,步天音声音颤抖道:“不是幻象,也不是梦。云长歌,我回来了。”
“云长歌,你的小步回来了。”
云长歌温柔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眼底的笑意一点一点雾气一般发散开来。
只是这笑没能撑到最后,他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