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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安只想着自己从未想过与他们二人因为一个女子反目,却忘了,自己不也是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爱上步天音吗。
自古便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人往往是自己深陷其中却以为是独善其身,看得见旁人沉沦,却看不到自己被攻城沦陷。
——
步天音追着那红衣女鬼没有多远便停了下来。
她知道她的招数诡异,不知道她的功力有多身后。况且她如今身上有伤,不敢妄自跟着,可她又不甘心好不容易逮到的机会就这么白白浪费掉。
她想知道她跟缥缈一族的关系。
步天音犹豫了一下,想起飘渺秘术里似乎有一种“迷踪蛊”。
这是一种蛊虫,能够日行千里,随时听候主人的差遣。在此之前步天音从未用过,因为这种蛊虫只有缥缈一族的月圣女能够使用。
然而如今,缥缈一族只剩下了几个人,她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那个什么月圣女。
不管了,试一下吧。
步天音抬起手掌,凝神聚气,指尖泛着柔和的水色光芒。
不多时,一只毛毛虫大小,遍体透明的虫子便趴在了她的指间。
眼看着红衣女鬼越飘越远,就要消失在前方的树林里。步天音不敢怠慢,将迷踪蛊放在地上,指着红衣女鬼的方位,道:“追!”
说时迟那时快,迷踪蛊几乎是和话音同时消失的,只见地面上一个鼓起的小包,飞速的前进着。
步天音满意的拍拍手,没想到这缥缈一族的什么月圣女还真的是她,她这么误打误撞的就给办成了。只是转念间另一件事情便困扰了她,她会放迷踪蛊,可是她不会收啊。
缥缈一族的秘术当真博大精深,她回去便要好生研究一番。
背上的伤口似乎疼了一下,步天音暗骂一声,连忙赶回了家。
果然,回到家的时候,背上的伤口又渗出了大片的血迹。
南织端着药进来,她什么也没说便让她下去,又唤了雪笙来。
南织抿唇出去,雪笙没有看出来她们二人之间的陌生疏远,开始给步天音上药。
出去后,南织的脸色暗淡了下来。
她明白,小姐对她,心里始终还是有了芥蒂。
窗外,天气晴好。
屋内,温暖如春。
步天音换了套干净的衣裳,看着丢在地上染血的长衫,惋惜道:“又可惜了我一件漂亮的衣裳。”
“小姐叹什么气呢,把伤养好才是真的。”雪笙服侍她穿好衣裳,眼里脸上满是羡慕的说:“小姐,今天云公子让人送了好多好多漂亮的衣裳来。”
“哦,放在仓库吧。”
步天音的语气淡淡的。
雪笙愣了几秒,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道:“放在……仓库?”
“你耳朵坏了,还要我说第二遍吗?”步天音坐到了桌边,拿起那副扑克牌来回洗着牌,雪笙不再言语,只好照办。
张子羽进来的时候,步天音正在外面逗着鹦鹉。
听到他的声音,她皱着眉头朝他走了过来。“四叔,不是让你少下床吗?你的五脏六腑都受了创,走路不疼么?”
“你这个丫头,回来也不来知会一声。”
步天音扶着张子羽坐到了椅子上,他自从卧病以后,整个人就老了很多。曾经的意气风发,早就看不见了。如今他眉目间剩下的,也只有沧桑。
十二楼,这件事她步天音一定不会轻饶过去。
步天音心里恨死了十二楼,却从未将这件事告诉过张子羽,张子羽派出去搜查的人并未得到结果,而她知道幕后黑手却不愿告诉他。就像她受巫蛊之术所伤这件事也保密一样。
张子羽道:“你前些日子去了哪里?害得大家都以为你失踪了,去哪里也不知会一声。”
步天音笑道:“我都这么大的人了,又不会丢,四叔就不要担心我了。”
张子羽看出了她的闪烁其词,却并不点破。以他如今的能力,知道的事情再多,也帮不上什么忙。
若有似无的一声叹息,步天音唇角淡淡一笑,眸底清澈:“四叔和爹就不要太担心我了,以后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心里都明白。我不会让自己受伤,也不会陷步家于不义。四叔,你既相信我,就要永远相信我。”
张子羽顿了顿,目光幽深不见底。“四叔信你。”
我永远相信你,因为我对你……又何止只有亲情?
张子羽离开后,步天音还在发呆。
其实,他对她的心思,她又不傻,何尝看不出来呢?
但是看破不说破,才能继续做朋友。
东西不能乱吃,话更不能乱说,她已经够乱,不想再乱上添乱了。
“雪笙,派人去天牢看看北堂翎。”
步天音吩咐,推门进来的却不是雪笙,而是轻衣胜雪的云长歌。
凤求凰 第一百八十六章 我带你离开(3)
北堂翎于三日后被处斩。
步天音的办法简单粗暴,就是那种电视剧里面经常会有的镜头,随便抓一个别的死囚易容成北堂翎的样子,然后把他从天牢里“狸猫换太子”,换出来。这样”北堂翎“一死,在东皇处有了交代,他以后也可以换个身份重新开始。
云长歌云淡风轻的否定了她这个主意:“你太天真了。”
“怎么说?请大神赐教。”
没有理会她的阴阳怪气,云长歌淡淡道:“天牢的守卫七七四十九层,每一层都有武功套路各不同的三名杀手把关。你上次之所以能够轻松的潜进去,是因为那是太子事先给你布好的局下好的套子,他等你上钩,你才能如此轻易得手。”
步天音眸色一顿,心下不由自主有些迷茫。三日后就要处决北堂翎了,而她心中的这个一直以来认为最好的办法实施起来却很艰辛。做得好的话,北堂翎与她都安然无恙,做不好的话,风险太大,花清越怕是会顺藤摸瓜查到一些什么。
他如今已经知道了多少她不得而知,却知道不能再露出什么马脚给他了。
心里越是着急就越是想不出来什么办法,步天音也不管是不是前一刻还想跟面前这个妖孽冷战,眼下便换了副讨好谄媚的语气,抱住他手臂,撒娇:“云哥哥~”
这三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她自己都有点受不了,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然而云长歌却一副很是受用的模样,揽住她,笑道:“怎么?”
“云哥哥深谋远虑,运筹帷幄,一定能给小女子指点迷津。”
“好处?”
“你跟我要好处……”步天音气呼呼的顶了一句,顿了顿,又转口道:“你想要什么好处?”
云长歌目光如流水的看着她,似笑非笑。
步天音双手抱胸,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你别想了……现在不行!”
开什么玩笑,她虽然不是传统守旧的女人,可是在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之前,她才不打算献身。
云长歌笑道:“我想什么了,从头至尾,想歪的只有你一个人。”
步天音:“……”
云长歌抬眸看她,眼睛不善的眯起:“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啥事?”
“你先应下。”
“你不说我怎么能先答应?”这种明摆着要她吃亏的事情,她怎么会答应?
云长歌道:“那你自己想办法。”
语落,他起身便要离开,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步天音突然拉住了他的袖子,一脸认栽的纠结表情:“算了算了,我自己懒不愿意动脑子,你说吧,我答应。”
“怎么答应?”
“……”步天音气结,鼓着腮帮子气恨恨的回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八马难追,十二马也难追……”
“我要你答应我,以后除非死亡,否则绝不离开我身边。”
“你这话说的不对呀,你应该说就算死也要死在你的身边,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死人。”
“你不答应?”
“人家之前不都已经答应你了嘛。”
云长歌忍不住笑了,眸光清澈如水,唇边却有丝算计:“那好。如果我说,从一开始被关到天牢里的北堂翎就是假的,你岂不是要惊讶死?”
“天啊。”步天音张大了嘴巴,她难以置信的抱住云长歌的手臂:“怎么可能?”
“太子既然可以在北堂府等他自投罗网,我为何不能半路就移花接木?”云长歌淡然一笑。
云长歌简直是迷一样的手段,步天音承认自己这一次真的是心服口服。云长歌料敌第一,他从来都能在别人想到之前出手。这才叫万无一失。
步天音长叹一声,总算放下了心:“那他现下在哪里?”
云长歌笑道:“就在这城中,你何时想让他回去,随时可以跟云楚说。”
步天音点头,解决了北堂翎这件事的欣喜感很快便被她压制下去,她怎么能,怎么能被云长歌的精明算计触动,就不跟他生气了?
步天音的身子僵了僵,云长歌似乎猜透了她心中的想法,清浅一笑:“你被困太子府一事我仍然不会解释,但是如果能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但是,但是真的是一个美好的转折词呢。
在听到他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步天音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同时怒火也翻涌上心头。
他不为自己寻找离天师置她于不顾这件事情道歉也就算了,他这是什么态度?居然还说如果能够重来,他依旧还会这样做。
依旧还会放任她在太子府不管,依旧会寻找他那位重要的大国师。
半晌,云长歌上前一步,将她拖进怀里,唇边,一抹似笑非笑:“小步,我不敢说这天下一切算计尽在我掌握之下,但在我的算计之下,必能护你安然无恙。”
步天音一声冷笑,他这话说的信誓旦旦倒是理直气壮,“那万一呢?万一花清越把我怎么了?万一我对他旧情复燃了,你怎么办?”
云长歌从来没有想过,她会说旧情复燃这四个字。
听到她咄咄的质问,他的眼睛微微眯起。
事到如今,她竟然还想着自己会跟他旧情复燃么。
云长歌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温柔笑道:“小步,太子亦在我的算计之下,你以为他能把你如何?或者,你想跟他重温旧情么?”
步天音头一偏,躲开他渐渐变得冰凉的手指,他眸底还都是笑意,但那笑容却分外的刺眼。步天音从他怀里轻易的脱身出来,轻轻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那样想过,我喜欢你,可我也害怕自己太喜欢你。你的心机,你的算计,永远都在我之上。你的头脑太清楚了,也太理智,你永远都知道什么事情应该先做,什么应该放一放。你跟我说过,与其依靠,不如变强。我在一点点把自己变得强大,我不愿有朝一日会拖你的后腿。但是现在,”
她顿了顿,深深呼出气一口气,云长歌望着她,微微笑了:“你想说,但是现在如何?”
“但是现在我累了。”步天音的手颤了一下,语气有些艰难:“云长歌,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让彼此冷静冷静好么。我算计不了你,而我却在你的算计之下,你觉得这公平么。”
步天音也没有想到,自己把心里不爽的一番话说出来的时候自己竟然是这样的平静。
云长歌定定望着她,突然伸手在她眼角抹了一下,怔道:“你说要分开的话,为什么要哭?你哭什么,你哭什么呢小步。”
“我哭了么。”步天音睫毛颤了颤,感觉眼眶热热的,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流了出来。
靠。她竟然不争气的哭了。
步天音,你他妈的哭什么。
紧紧咬住了唇,云长歌那只不知几时搭到她肩上的手指轻轻一挑,她的外衫便应声而落,里衣的带子也直接裂开,她的身子瞬间不着寸缕的呈现在他面前。步天音一惊,抱起手臂遮住自己的身体,随即恼怒道:“你抽什么风?”
云长歌伸手探上她裹着伤口的白纱布,步天音伸手甩开他,却惊觉自己竟然不能动半分,云长歌手指灵活的解开她染血的白纱布,在她看不到的背后,眸色微微凝住。
在她的沉默下,他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