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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一听到那四个字,虢华夫人怔住了片刻,才道:“都有。”
千叶看向镜湖深处的黑暗,“听说两日后夫人的芳诞,北昭大王也要亲临。”
他说完后,等着虢华夫人说话,可是她却皱眉低头,似是难受至极。
“夫人有没有试过找府中的高手逼毒?”
虢华夫人似乎并不惊讶千叶知道她是中毒,她摇了摇头,“不过是又多了一种死法。”
莫朝云恍然,刚刚虢华夫人提到了被毒死,这么说是曾经有人逼毒,但是反被毒死?
她脸上的疑问很明显,虢华夫人点点头,“我这是过毒,逼不出来,若真是试图用江湖手段逼毒,最后也不过是同样被过了一身毒罢了。”
千叶微微蹙眉,这么霸道难解的毒……他似乎知道是什么了,因为魔窟中同样有人中了一样的毒。
他沉声问道:“如果估计不错,这毒是北昭皇室的不传之秘,来自盛莲教盛莲使的艽花血。”
虢华夫人紧紧捂住胸口,似乎痛苦难当,她胸口剧烈起伏,眼瞅着喘气也变得困难起来。千叶忽然出手疾点了她几处大穴,虢华夫人渐渐软倒下去,似乎没了知觉。
莫朝云不忍心,她抬头眼含期待望着千叶,却见他微微摇了摇头。她有些失望,他不肯施以援手,可却听他道:“我的内力救不了人,只会让她死得更快,因为那本身就是一门杀人的功夫,而并非学来救人用的。”
他说完,再次按照与之前相反的顺序点了一遍那些穴位,却见虢华夫人猛地大咳起来,但也终于悠悠转醒。
☆、第118章
莫朝云惊喜道:“醒了,醒了!”可是细看之后却觉得虢华夫人的神色比之前更加难看。
“你这是用了什么法子?”
“疼痛刺激法。”千叶面无表情道:“刺激身体大穴,产生极为刺痛的感觉,唤起伤者的求生意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莫朝云闻言嘴角抽了抽,所以这就是传说中的疼醒了吗?这方法也太狠了!
千叶似能看穿她在腹诽什么,“无论何种法子,管用就好。”
虢华夫人似乎终于缓过了一口气,她问道:“你为何会知道艽花血?”
“因为我见过一人中过此毒,试过无数方法却毫无效果,正如夫人所言,只是拖时间而已,因为终有一死。”
莫朝云喃喃道:“艽花血?那是什么?这么厉害?”
“那是盛莲教历任盛莲以自己的寿命为代价炼制的一种毒,唯有炼制者用自己的血亲手解毒才行。”虢华夫人很是疲倦,她缓了缓才继续说下去,“但此任盛莲已经消失了快二十年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所以艽花血便成了无解之毒。”
莫朝云听懂了,又产生了新的问题,“盛莲……这是名字吗?姓盛名莲?”
千叶揉了揉她的头,“继任成为盛莲教的教主,她的名字就叫盛莲,无论她原本叫张三还是李四,从此便只叫盛莲,就好像……”
“就好像我的弟弟阿司,登位之后,我也只能叫他大王。大王的位置只有一个,可是坐这个位置的人却一直在变,曾经是我的父亲,如今是我的弟弟。”
虢华夫人说完之后,又是一阵咳嗽。
千叶道:“盛莲教虽闲散于江湖,但众所周知,她们会听命于北昭最有权势的人,也就是北昭国君,那么夫人这艽花血是承于老国君也就是你的父亲,还是新国君你的弟弟呢?”
虢华夫人出乎意料地露出了一抹甜蜜的微笑,“都不是,这毒承于我最爱的男人。”
她和她最爱的男人相逢于一场截杀。那时候她还不是虢华夫人,她叫做青夷,是北昭的公主。那时候她还不知道他是谁,但他临危不乱的英雄气概却令她一见倾心。
他握着马缰绳的手背上还有血,她忍不住帮他擦了擦。他手背僵了僵,低声道:“不用了。”
血擦掉后,又重新冒出来,原来不是刚刚的缠斗中蹭上的,而是他受伤了。她有些担心,从袖中取出手绢,示意他停马。
“只是小伤,不要紧。”
她却很固执,“我们已经跑出很远了,应该不会再有人追上来,我帮你包好,不会很久的。”
他没有再说什么,却依言停下来。他任由她执起他的手,却没有回头看她。这个姿势很奇怪,也不知道他是这个姿势不舒服,还是在暗自紧张,总之她触碰到他的手指,觉得很僵硬。
她咦了一声,“难道是中了毒?”
他倏地转过头,有些紧张地看着她,“你哪里中毒了?”
她愣了愣,随后扑哧一声笑出来。她在马背上笑得前仰后合,他却木着脸慢慢扭回身去,可是耳根却慢慢红了。
她坐在马上,他牵马在前,就这么慢慢穿行在杂草丛生之间,她竟然不觉得丝毫害怕。他们明明认识连两盏茶的时辰都没有。
或许是因为他们刚刚一起经历了生死的缘故,她觉得他是可以信赖的人。在这个令她气恼却又愤恨的时刻。他出现得恰是时候,不是指他救了她,而是在她如此失落的时候,他出现了。
她今日很任性,她从王都跑出来,准备离家出走。今日或许将成为她一生中最任性的一天,但是她不后悔,因为她遇到了他。
他闷头走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道:“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见她不答,他才终于扭回头望着她,“再这么走下去,天就要黑了。”
她盯着他的脸,看得很认真,换来他眼神躲闪,“你为什么不看着我?”
他似乎有些无奈,“男女授受不亲。”
她继续咄咄逼人,“那你刚刚还抱了我。”说实话,她平日里绝不是这样的。她活得规规矩矩,要像个公主。
他下意识皱眉,但随后又平复,“刚刚情非得已。”
他说得不错,刚刚他们被黑衣人追杀,他揽过她拥在怀里是为了躲开那一刀。她都懂,她都明白,可是她喜欢看他无奈解释的样子。
她眼珠微转,却一笑,“你脾气真好。”
他微微怔住。他的脾气并不好,很多人都怕他。只有她觉得他脾气好,当然他也确实和她说话时下意识便放柔了语调。
“你是不是不想回家?”他终于问道:“一般女子遇到刚刚那种事,都会想要尽快回家的,可是你却不同……和家里人吵架了?”
她点点头,“他们逼我嫁给一个异族人,就好像我是颗灵丹妙药,一旦嫁过去,我整个家族都能飞黄腾达、荣华富贵一样。有学识的不思进取,有体力的不图上进,倒把希望寄托在我一个女人身上,真是滑稽可笑。”
这些话她从来不敢对她的父王说出口,即使在她最愤怒的时刻里都没有过。她是个公主,她要在整个北昭群臣面前撑起一国公主的气度。但她太累了,那不是她希望的生活。
此刻她落魄狼狈,衣衫不再华贵、鬓发不再整齐,自然也不用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表演一国公主的风仪气度。这一刻她想在这个男人面前,做一回她自己。
他终于停住了脚步,第一次回过头来长久地打量她,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
她心底暗笑,他一定觉得她很惊世骇俗。别说她是一国的公主,就是个普通女子,也不敢数落男人们的不是。这个世界男尊女卑,男人们总是对的。敢说出她这种反叛之语的女子,一定会被视为异端。
但她不在乎。她不知道眼前的自由可以延续多久,但在被抓回北昭王宫之前,她想忘记那个压迫得她难以畅快呼吸的身份,只做她想做的事情,只说她想说的话。
“你是不是心急离开?”
见她问他,他微微摇头,“也不是很急,此次来北昭,是陪同我家公子办一件私事,应该会在北昭逗留一段时日。”
☆、第119章
她微感失望,“你不是北昭人啊?”
“嗯。”他点点头,“我从南越来。”
“来北昭做什么?”她问完了又一笑,“你不知道两国在交兵吗?”
他也淡淡笑了笑,“谁规定两国交兵就再也不能踏上对方的土地了?”
她点头表示赞许,“说得也是。”随后又道:“我们北昭的景色极好,可比南越好多了,你既然是客,我带你四处去玩玩吧。”
“说得就好像你去过南越一样,你怎知南越景色不好?”
她哼了一声,“看来你是不想和我一起走了,那我单独走好了。”
见她翻身要下马,他无奈摇头,去拦她,于是僵持间,他们的手便握在了一起。那是她第一次握一个男人的手,这个男人不是她的父王,不是她的弟弟,不是那些随身侍候的太监。他对她来说,只是纯粹的男人,认识时间不长,但是握住那只手却给她一种奇妙的感觉。
心跳会加快,呼吸会急促,神色会慌张,相触的掌心……会灼烫。
她忽然有些不敢看他,但又没忍住。四目相对,她忽然想笑,因为他和她一样的症状。还是这样好,谁也不用笑话谁。
她唇角泛起微笑,他却误会了她的意思,急急抽回了手,口中道:“失礼了。”
她落落大方,“我叫青夷。”
他微微愣了愣,神情有些纠结。她嗔道:“你很小气。”
他终于开口,“明渊。”
“哪个明?哪个渊?”
“光明的明,深渊的渊。”
“光明的深渊?”她喃喃自语,却见他闻言蹙起了眉。他蹙眉时很好看,有种说不上来的气势,于是她想留下这一刻,久一些,便继续说下去,“既是光明,也是深渊。”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面上神色沉寂了下去。她喜欢逗他,却不想看到他不开心,于是又道:“你怎么不猜猜我的名字,是哪两个字?”
他第一次目光笔直望着她,没有丝毫闪躲。他缓缓道,声音低沉悦耳,“我知道。”
有风轻轻滑过,也许拂过他的唇,也许没有。但他的声音却被无形润开,直抵她的心底。心跳跃动起来,控制不住。
她莫名其妙红了脸,“胡说。”
“青夷。”他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
北昭的青夷公主,关于她的一切,在他还未踏上北昭的土地前,便已知道得详尽清楚。她就是他此行的目标,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虽然他原本并不赞成这么做。
“父王,儿臣已有薄姬,何况薄姬生了怿儿,您不是答应了,只要薄姬诞下麟儿,便会立薄姬为太子妃吗?如今您又要我去求娶北昭公主,我该如何向薄姬交待?”
朝臣散去的大殿显得极是空旷,此刻南越太子和他的父王据理力争,声音不知不觉便被无限放大,听到最后竟然觉得有些声大刺耳。
“太子,你是在质问孤王吗?”南越大王脸色不善,冷冷盯着他的儿子。
从有人在朝会上提出和北昭联姻议和的建议后,太子便以各种理由阻拦和拒绝。他说战时议和会助长北昭的嚣张气焰,何况这种委曲求全的法子根本不可能成就理想的局面。虽然眼前战事似乎是北昭占着先机,但却不可忽视南越以逸待劳,对着远途跋涉而来的北昭大军,无形中就占了地利之势。
“安插在北昭军中的密人来报,现在北昭大军染了怪病,我们应该撤了免战牌主动出击。儿臣相信只要我们坚定信心,最后的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南越的。”
太子的坚持得到了一些朝臣的支持,联姻之事没有一锤定音。群臣散去,南越大王独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