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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上小绿,我也连忙回了院子。将那身礼服褪下换了自己原先的衣裙,小绿又重新帮我梳头发。因及笄礼已成,所以小绿便为我挽了发髻,也同时插上了那支琼花玉簪。
镜中的少女扑闪着眼睛,笑意动人。
我的及笄礼才过两三日,京城里便有传言说起皇宫里又要大选了。我本以为不过是京城中的流言纷纷罢了,不想没过三日府里便来了几位宫人。
而这其中意思则是:唐府中的两位小姐才德兼备,适宜入宫进行大选。
入宫,大选。这些字眼对我而言本来是遥不可及的,唐府毕竟是商贾之家,在我的观念里应是不可能有子女能够入宫的。就算入宫也不过是做宫女,而如今却是要大选?
从最初的发蒙之后,我也渐渐理清了头绪,这一切的原因想来都是出自唐洛洛及笄礼上,皇上的亲临吧。
皇上当时将那块镶金盘龙纹的玉佩送给了唐洛洛,这里的情谊自然是不必多说的。想来,那些负责采选的人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到府上来的吧。我握着王骁然送我的玉佩,心里也没了底。
入宫的日子就在六月中旬,距离现在也不过是半个月左右。我心里思来想去,最终定下了两条计策。
计策一:落选。
当天夜里,我便去了苏氏那儿。她显然也是一幅了然的模样,直截了当便告诉了我这里面的缘由。因为唐府如今已是皇商,是以我和唐洛洛其实与那些官家小姐并无两样,我们都不用走大选的正式流程,便可直接入选了。等到入选之后,还有一次面选。而面选则是由如今后宫中位份最高之人亲自从所有入选女子中挑选出适当人选的。即便在面选中落选,也会同样送入宫内的各司各部,成为宫中的女官。
我听着这一番话,心知若是进了宫便再无可能离开了。匆忙离开了苏氏那儿,回了自己的院子。我也决定实施我的第二个方案。
计策二:逃跑。
既然落选了都还要待在宫中,想起王骁然,我心里也涌起了无限的勇气。自己一人关在房中,收拾了一些细软,我拿了两件贵重的首饰又将这几年所存的银两都带在了身上,摸黑从窗户爬了出去。
只是我还未走到围墙处,却是被从天而降的几个藏青色衣衫的人直接拎走了,一直拎到了苏氏的屋里才将我放了下来。
两条计策接连失败,苏氏也派了几个暗卫昼夜盯着我的院子。我心里虽也知道她的苦衷,但我却不得不跑。
我答应过骁然,要等他三年。如今他才刚走,我却入宫在即,这又怎么可以?!门外是昼夜盯梢的暗卫,我也不愿再出门,整日将自己锁在屋里。
每日小绿她们送来的饭菜,我也只动了几口。这般的折磨自己,却倒也没让我怎么饿着,反而精神却是越来越好。
数着日子,还有几日便要入宫了。我看着梳妆台上的剪刀还有一旁的锦被,心里的念头也沉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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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自然我不会寻死,只是若是想要离开的话便也只有这一条苦肉计了。我望着梳妆台上的剪刀,手里握着他送我的玉佩,心里也暗自决定了下来。
用剪刀将锦被剪成条状,几条拼接起来就形成了长长的一条布。看了看外面,大约还有一会儿小绿便会进来为我送饭。我不再犹豫,垫着凳子再站到圆桌上,将长长的布垂挂在梁上。比对着脖子的位置,我将布的下端打了一个结。
静静地听着门外的声音,我心里却有些犹豫了。
我害怕甚至说恐惧死亡,所以我会倍加珍惜自己的生命,更何况这也是我的第二次生命。将脖子放在布结上时,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强有力的心跳声。
骁然,若是你在该多好。
正犹豫间,小绿却是在门外敲门道:“小姐,该用午膳了。”
我心下着急,便连忙将脖子放在布制的绳结上,一点点将桌子推了下去。瞬间一股窒息感传遍全身,双手本能的拉着脖子处的绳结,空气的来源被切断,生命也在一点点消逝。
我闭着眼,大脑里也是一片空白,胡乱的抓着脖子处的绳结,一个用力却是拽了下来。整个人也从上掉了下来,噗通一声,我便掉了下去。
“小姐,你在做什么?!”许是听到了响声,小绿也连忙进来了。
我揉着臀部,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小绿将我扶了起来,我看着梁上悬挂着的半吊着的布绳,终是妥协了。
门外有暗卫冲了进来,没一会儿便又再次走了出去。想来应是见我无事,便又回了原先盯梢的岗位吧。
小绿看着室内凌乱的布条、碎布,却是将食盒放了下来道:“小姐定然饿了,先用午膳吧。”
我摸了摸肚子,便也听从了她的意见。心中的想法也淡了许多,既然注定没办法逃开那还不如好好活着。
既然老天爷都不忍心让我死去,既然注定了要让我入宫,那我便在那个深宫里活得比所有人都要好。
心中定下了这个想法,就连用饭也比前两天多了些食欲。
晚些的时候,苏氏派人送来了一些衣裙。都是些做工精致的礼服,还有一些是夏日的常服,我看着眼前的华服,心里却没了原先的执着。收拾好行囊,第二天一早我与唐洛洛便同乘一辆马车向着皇宫而去。
这次再见唐洛洛,她却是沉默了许多。二人相顾无言,马车里也是静静的。
王骁然的玉佩被我贴身藏着,虽然知道会有被发现的危险,但我却仍然想带着。想着,这或许是我以后唯一的念想了吧。
马车一路行了许久,才停下。司琴先是扶着唐洛洛下了马车,我也在其后下了马车。
我看了眼面前高大的宫门,以及陆陆续续下马车的许多华服女子们,心中感慨万千。唐洛洛走到我身旁悄声道:“妹妹,宫里面不比家里,我们一定要谨慎行事。”
“我知道了,姐姐。”
我刚回答完,一位嬷嬷便站在了宫门前头发了话:“这宫里比不得各位府上,这规矩还是要守的。来来来,都排好了~”
几位嬷嬷模样的人维持秩序般让我们排成了三排,每排大约有十人左右。我同唐洛洛站在了第三排的最后,位置倒是低调得很。
领头的嬷嬷又仔细嘱咐了几句,便让另三位嬷嬷分别带我们去住所。每位嬷嬷带一队,我与唐洛洛便也跟着去了。
我们一队人所住的是浣春园,两个人一间房,自由选择。我自然是同唐洛洛住在了一间,因我们是最后两个,是以被分配到的屋子也在最里面。
因我们是最后被那位嬷嬷带进院子的,是以唐洛洛也能同这位嬷嬷单独交谈了。司琴同小绿帮着我们收拾,而我则是坐在了屋子里。唐洛洛送了那位嬷嬷出去,在院子里又同她聊了许久。但我见那位嬷嬷出门时,满脸喜悦的表情,想来应是收获颇丰吧。
唐洛洛还未进门,倒是隔壁的几位却是上门了。
“我说梁姐姐,你看这小院儿的,还真是破。”只是进门之时便是挑衅。
见此情形,我也连忙出去,站在了唐洛洛身边。如今我们一同进宫,面对深宫里的各种挑战,还是需要姐妹同心才行的。
方才说的那名女子身旁还站着一位水灵灵的姑娘,我见她身着嫩黄色的衣衫,倒是显得很脱俗,也算是个漂亮女子了。当然,从容貌而言她也定然是比不过唐洛洛的。
“江妹妹,我们都住在一块儿,可不能这般说别的姐妹。”她轻声开口,语气温婉,看样子应该是个表里如一的娇小姐。
“梁姐姐是个好脾气,自然能将这些商人之女也当作姐妹,妹妹可是个暴脾气,见不得这些~”
看来这位江妹妹,就是故意来找茬的了。刚想开口反驳,唐洛洛却是抢先笑道:“既是个暴脾气,不如便先回了自己府上吧。这样的脾气,想来在宫中定也不能讨人喜欢。不如早日回去,也免得给家里添麻烦。”
唐洛洛说出这般的话我倒是有些疑惑了,但想到皇上对她也是青睐有加,她即使如此嚣张应该也无人敢找她的麻烦吧。
只是显然,对面的那位江妹妹很没有眼力见儿,一只手便要打了上来。说时迟那时快,原先的那位梁姐姐却是抢先站到了唐洛洛面前,替她挨了一下。
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那位梁姐姐脸上立时留下了五个红红的手指印,而打人的那位江妹妹也是愣住了。
也不知是谁喊了句打人了,几人还在愣住之时,方才那位嬷嬷带了几名宫女慌忙赶到了我们的院子。
“梁小姐?是谁打了您哟?”那位嬷嬷连忙吩咐宫女将那位梁姐姐先送了回去,复又厉声道:“这宫中可不比外头,如今也还是留宫考察的时候,这能不能入了后宫,也还是两说。若是再闹事,便一同逐出宫去。”
嬷嬷这么说完,大家便都是不敢再说什么了。我本以为唐洛洛会在嬷嬷面前告一状,不想直到嬷嬷离开她都没再说什么。
而那位江妹妹,也因为方才打了梁小姐始终处于一种僵化的状态之下。唔,这该不会是打傻了吧?
我默默腹诽,又想起方才嬷嬷所说的逐出宫去,心里却又是一阵欢喜。要是能够出宫的话·····
“若是逐出宫去,怕是家里也会麻烦了。”唐洛洛一边说一边叹息道。
我听她这般说,心里方才打的主意便也放了放。
虽说我们被分配的屋子并不是最好的,但宫中的膳食以及一切用度倒都是比府里也要好一些的。
满足地用完晚膳,我正想着去洗个澡,今日的嬷嬷却又是登门了。
我与唐洛洛都是对她行了一礼,请她坐下,唐洛洛又是连忙为她倒了茶水道:“王嬷嬷深夜前来,不知有何事?”
“要奴婢说啊,这唐府的家教和礼仪倒的确是不差的。”王嬷嬷夸赞了一句,又道,“奴婢知道今日这事儿并不是二位小姐惹出来的。那位江家小姐家中是国子监的,地位也不同一些。不过唐大小姐是皇上钦点的人儿,皇上也吩咐了,奴婢定会好好照应两位小姐的。”
“那就多谢王嬷嬷了。”唐洛洛起身感谢,我也连忙附和着起来行礼。
那位王嬷嬷也是笑着说了句不敢当,便客气地退了出去。
待她关上门之后,我便也笑着对唐洛洛道:“恭喜姐姐,如今后宫无主,皇上又对姐姐青睐有加···”
“你这小丫头,又开我的玩笑~”
这般笑闹着,倒也是忘记了第一天的不安。
虽然我们二人并不用参加大选便可直接晋级,但是仍然还有两个月的观察期。这期间,负责我们的嬷嬷需要带着我们学习宫中礼仪还有诗书礼乐等许多东西。
在这其中,一旦有一项不合格,便会直接淘汰。
起初,我也抱着淘汰的心情去学这些东西,直到浣春园出现了第一个淘汰者。
那天是考核礼仪,唐洛洛总是最优秀的那一个,而我则是勉强完成。尽管如此,许是因为唐洛洛的缘故,王嬷嬷同另两位教养嬷嬷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