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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他许久无声,微侧了头:“听说你在家中排行第五……”听闻古夏国大王对他并不喜爱,质子一事看得出来,当前不顾他的安危发动战乱显然不见他的安危放在心上,与家中兄长定也不亲厚,按他的排行来叫虽是亲密,她不知如此称呼是否妥当,声音略有迟疑,他探过手来,将她的头扳回去。
只闻他在身后低笑:“我很喜欢。”
她才松了口气,旋即也笑了。
一切自然而然,他垂首吻她的发,她转过脸来娇嗔瞪他,他反倒笑了,拖着她的脸吻上她的唇,他的手越发不老实,探进里衣来,她气笑着拿手去挡,气息却乱了,吻密密麻麻落下来,衣落簌簌,只觉他指间皆是温柔,拂过她片片战栗的肌肤,似是下一刻便要融化了。
一夜累极,醒来天还未亮,她拢着薄毡抬起脸来,便见赫连瑜披衣倚在窗前,眯目看向远处,似在沉思。
她半倚起身来,惺忪道:“有心事?”
他才转回头来,半张脸隐在暗影里:“醒了?”
她直觉不寻常,又问道:“是不是朝中发生了什么事。”
朝中?并不是什么大事,太子推荐了洪飞领兵去了边境,几次大捷,黄帝龙颜大悦,称赞太子,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相比之下,黄帝一次也未提让他上朝的事,想来是晾上一晾了,可重点不是着俄……他沉默,半晌才语气低沉开口:“漫儿,府里来信,顾昭媛病重……”
她怔在那里,刹那只觉天翻地覆,惊雷滚滚。
当即便告别了农家三人,换上普通衣裳连夜兼程,第二日晚上才到了尚书府,青瑞三人早已在轿门处迎着二人,他一手将缰绳扔给胖子,箍住满脸焦色的上官漫问道:“怎么回事?”
青瑞声音低沉:“说是起初只是偶然风寒,并未当一回事,渐渐却觉出不对来。”
她听不下去:“母亲身体一向很好,不会因风寒迟迟不医,此中必有猫腻。”
他重重握住她颤抖的肩,语气沉稳,听的她心里渐渐安定下来:“去准备轿子,殿下要进宫。”
杜明惊道:“现在?”如今赫连府外重病监视,上官漫能否不被拦下,谁也没有把握。
却闻有人急急朝这里跑来,手里宫灯随走势乱晃,见了她气喘吁吁开口:“殿下,太子殿下派了轿子来接殿下进宫。”
赫连瑜微微蹙眉,终究没有开口。
果是珠儿,听闻是太子的人前来,她心里一暖,旋即笑了:“来的正好!”顾昭媛重病在身,她却与赫连瑜偷偷跑出去玩乐,蓦然一股负罪感,想到太子在一旁照料,只余了感激,上官漫闻言提裙就走:“带我去。”走了几步,她蓦然回首,只见他一袭白衣立在树下。
眉目平静,轮廓深隽,却看不清他眸中情绪。
他的声音低低响在夜色里:“如今的形势,我不能进宫,替我代为问候。”
她轻轻点头,来不及细想,忙随珠儿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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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二十二
大启朝夏末将至,秋意微醺,古夏国已是寒天冬日,大雪纷飞,白色苍茫里疾步行来一行人,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子,披着一袭黑色大擎,身量极高,深目高鼻,一双蓝眸似是暗夜里的鹰,只是她未到那雪地里孤零零的院落前,便冲过一对白衣女子,唰的亮出利剑,映到男人眉心一团刺亮的白光。
身畔有人在喝:“还不让开!”
女子们怒目瞪视,不让分毫。
男人冷笑一声:“区区小辈也能挡的了寡人。”身后顿有盔甲卫兵冲上来,女子们见状迎上去,只与他们斗在一处。
嘈杂的刀剑碰撞震得屋檐上白雪大块大块的砸下来。
男人直直走向室内。
扑面一阵暖香而来,又美人素衣螓首坐在窗前,那样影影幢幢的轮廓,看一眼只觉心脏急速鼓动,砰砰跳个不停,真是美,美的让人窒息。
他却扬起巴掌,狠狠就打过去。
那女子也不吃惊,几乎是无声被他掌力扇到地上,地面铺就厚厚的羊毛毡毯,她细白的指甲掐进毯子里,唇角流出的血液静静淌了一片。
她淡淡扬起脸来,绝美的面容唯余了淡然。
他恨极了她这样的神情,掀起她的裙摆就闯进去,她疼的面色发白,身子痉挛到一处,仍旧一声不吭,他狠狠撕着她身上的衣裳,裂帛声刺耳响起,仿佛这样才畅快,直到片不遮身,羊毛毯上她的胴体白璧无瑕,他呼吸急促,在她身上粗鲁驰骋,下身流出血来,开在羊毛毯上硕大而殷红的花朵,定是极疼的,可她依旧一声不吭,面上却浮起奇异的嫣红来,望着他,忍耐的,颤抖的,似是困在铁笼里野兽的挣扎于撕扯
他红着眼哈哈大笑:“恨我吧,流瑾,我把你儿子送到虎口里,你恨我吧。”说到最后,他声音里几丝颓然:“哪怕你恨我。”
她突笑了,凌乱发丝遮掩着她白皙的脸,唇边绽开奇异而魅惑的笑容,却是字字寒冷:“恨你?你还不配。”
那样的笑容,总是冷若冰霜也美的让人心为之颤动,他看的有些呆,旋即似是疯了一般一次次撞击,她死死咬住唇,滴滴腥稠的血液自唇上滴下来,面色一次比一次白上几分,外面不知何时静了下来,只闻风雪呼啸盘旋在房外,隐隐夹杂着一个中年女子焦急的嘶喊声:“大王,您饶了王妃吧,她身子才好些……”
“殿下,王妃送了书信来。”
上官漫的身影转过长廊不见,轿夫长长的一声“起”似海响在耳边,青瑞捧上书信,赫连瑜才回神,抽出,抖开,只看了一眼,蓦然捏在手里,脸色瞬间阴云密布,惊得三人噤若寒蝉。
他整个人都散发着寒气,捏着信纸的拳颤抖的厉害,三人大气不敢喘一下,就连平日多言的杜明都缩进暗影里。他面色却平静,语气也是淡淡的,正因平淡,才更觉可怕,只闻他道:“那些人是吃干饭的吗,一个人都拦不住。”
青瑞只敢称“是。”
赫连瑜淡淡扫他一眼:“她信上不说,并不代表我不知道。”他目光蓦然有些深,沉沉透过夜色里层层重叠的廊院:“快了,她很快就可以脱离那个人。”
青瑞道:“上官昊似要动手了,他一心给儿子一个干净的江山,我们还是要借用何家的势力,河蚌相争,我们方便作壁上观。”
杜明小心翼翼的开口:“可是老大,您老娶了临观,何家还会上咱们的套么?”他用词很是小心,只怕惹怒了他,灯下却见他负手立在阶下,轮廓深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却见长廊处行来一行人,如今府外被人监视,可进不可出,况没有吩咐,此时也不会随意放人进来,青瑞深深蹙眉,却见管家苦着脸提着灯走在前面,他身后一人头戴金冠,绛红常服,凤眼朗目,目光扫过来,凛然似剑。
正是太子。
赫连瑜也不行礼,只淡淡看他。
青瑞一扫管家,管家早就溜了开来,杜明暗拍脑门:“一来就撞到刀口上,这人不是找死吗?”
太子突笑了,摸了摸脸笑道:“赫连瑜,姝璃宫里那一拳,孤可记得清清楚楚。”他生得本就一副温纯模样,笑起来更加显得爽朗宽厚,可语气全然不与表情相符,似是夹在风雨里的冰雹,一股脑门打下来,砸在脸上,便带着些寒气。
赫连瑜略略挑眉。
太子对他的态度满不在乎,自顾自道:“孤也知道,你连孤也敢打,全然未将这储君之尊放在眼里。”他忽而一笑,凤目灼灼看他:“赫连瑜,我看得到你的野心,若是十二妹看清了你的狼子野心,骄傲于她,她还会与你这要夺她自家江山的人在一起么。”
赫连瑜眸中终有了几分涌动,淡声道:“她并不在乎天家帝姬的身份。”
太子笑道:“纵然她厌恶,可她姓上官,赫连瑜,这一点你永远改变不了。”见他漠然不语,太子哈哈大笑:“赫连瑜,我来这里便是和你说,我不会给你机会,江山与十二妹只会是我的。”
赫连瑜蓦然沉下来,暗夜里他蓝眸幽暗,宛若兽光,望之犹若寒刃剐面,他声音亦是森寒:“你不配。”
太子只觉刹那手脚都不听使唤,那强势气息压的他说不出话来,可他已然不是以前的他,极力挣出一口气,勉强笑了:“可我不会让她伤心。”
赫连瑜冷笑,言辞如利剑直戳他软肋:
“她若知道你的龌龊心思,还会一如既往的待你么?”
太子忍不住抽了口冷气,脸色渐渐苍白,他抖着唇瞪着赫连瑜,他亦平静回看他,只觉两人间暗云涌动,激起漩涡滚滚。
太子终扯了扯唇角:“那便比比吧,看看谁有机会让她憎恶。”丢下这句话,转身白着脸去了。
赫连瑜瞧着他绛红色的影子穿过长廊,转到月洞门便不见了,忽而扯起一抹笑意,传遍掠过凌厉的冷光,在月色下只觉森然如兽。
杜明和胖子忍不住同时打了一个哆嗦。
未进院子边听“吱”的一声,一道白影闪过,怀里已经扑进如雪一团,少女身上环佩响起,一人踏下玉阶,弯起眉眼喜滋滋道:“姐姐,你回来啦。”
白貂抬起一双蓝眸来撒娇瞧着她,忍不住低头抬脚挠了挠,雪白足上小巧的一个金环,随着动作汵汵作响。
想起以前种种,她忍不住微一抿唇,金环上清晰撰写两个字:“胡子。”抬手抚了抚白貂的头,交给耀阳,问道:“母亲怎样了?”
耀阳见她对待白貂如此亲昵的样子,那白貂也是一副受宠若惊的呆滞模样,有些发愣,听到她问,忙答道:“姐姐放心吧,御医说已经好转了。”
她“嗯”一声,疾步进了正殿,殿中央铜炉溢出白烟缕缕,缭绕掠过赤金钩子勾起青纱烟帐,帐子里影幢的一个纤细人影,她兀的驻足一颗心才急速跳起来,竟不敢往前走。
帐子内一声轻咳,似是觉察有人进来,问道:“谁,罗姑么?”
听她声音沙哑,有气无力的虚弱,上官漫站在那里也不知想些什么,便觉腕上一热,抬眼只见罗姑,几日不见,只觉她沧桑许多,罗姑轻道:“殿下进去吧,昭媛等你许久啦。”
她默默依言随她进去。
榻上顾昭媛粉黛未施,只懒散拢起发丝披在身后,脸色蜡黄,恹恹无力,见着她,眼眸里才一亮,便要起身:“漫儿来了。”
上官漫忙按住她,嗔道:“女儿这不是来了么,才几日不见,便想孩儿想成这样。”
顾昭媛叹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现在想想,真不该将你那么早嫁出去。”耀阳一不知何时进来,撅唇不依不饶:“顾娘娘偏心,临观姐姐嫁出去了,不是还有我么,我难道不是您的女儿么?”
她向来这样称呼顾昭媛,亲昵又不尴尬,软软一声,只觉好听,模样由娇俏,做出个撒娇样子来,谁也忍不住喜欢,罗姑只在她水嫩的腮上一掐:“哎哟,这个耀阳殿下,小嘴蜜一样甜。”
耀阳笑道:“顾娘娘一定要好起来,耀儿还想让您给我梳头呐,嫁个驸马姐夫那样的好郎君。”她双颊嫣红,一双眸子神采飞扬,顾昭媛面上渐渐神采,笑道:“好,为娘答应你。”
罗姑一个指头戳到她白皙脑门上:“姑娘家家的,不知羞。”
耀阳朝她一个鬼脸,端了汤碗殷勤道;“我来喂顾娘娘喝汤。”
顾昭媛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