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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瑞信手翻了一下:“天阙街一家棋社被抢……”他道:“定是寒玉笙的人做的,这家主人倒是倔,长此以往,只怕尸骨无存。”
赫连瑜只没有听见,眸光闪烁,低低重复了声:“棋社?”
青瑞不知他为何对此产生兴趣,道:“是,开的时日不久,被砸了一干二净。”
赫连瑜眯了眯蓝眸,忽而轻笑:“咱们去瞧瞧。”
在后门停下,刚下了马车,只闻一声:“殿……不,公子!”声音震得瓦楞乱颤,倒是让她惊了一下。
一个黑影飞速闪至她身前,她只来得及看见洪飞发红的双眼,他已将她护在身后,剑拔弩张的姿态瞪着不甘做车夫的林平,洪飞沉声道:“公子,请您离远些。”
林平一挑眉:“怎么着,想打架,我可早就手痒痒了。”他一双朗目扫过洪飞身上,笑道:“哟,还是位官爷,不怕被革了职么?”
洪飞面色阴沉,龇目道:“小子,你找死!”便要拔剑,只被人挡住,那声音清冷传到耳侧,却让他心里一松,上官漫道:“不要乱来,他没把我怎样。”
洪飞才缓缓收回兵刃,林平“嘁”一声,对着上官漫一呲牙,哈哈笑着驾马扬长而去。
“殿下您没事吧。”
洪飞惊魂未定,又不敢随意碰触,目光扫过她周身,只怕有一丝纰漏,待上官漫不悦沉脸,洪飞才觉失态,面红垂下头去。
上官漫弹弹衣袖:“去给我找那老丈来,我先回去。”
洪飞才想起来:“殿下,刑部尚书赫连大人在主厅等您。”
听安万善吹筚篥歌(十一)
她本能回绝:“就说我不在。 ”话音未落,只闻身后有人低笑:“原来公子也在这里。”
回眼只见赫连瑜带着青瑞杜明踱步而来,一品的紫缎官袍,仙鹤锦绣补子,衣摆浮动,似有流水潋滟,衬得他眉目倒生了几分魅惑。
上官漫身子一僵,只得笑道:“不知大人前来,有失远迎,实在是失礼。”
他深邃眸子凝到她面上,缓缓走过来,笑道:“我与公子之间,还在乎这虚礼做什么?”却亲昵环住她纤肩,绝对的占有姿势。她顿时寒毛倒立,身子猛然一滞,洪飞双眼瞪如铜铃,失声叫道:“大人!”
他顿住步子,掌心扣住她肩头,似才注意到他,一记眸光扫过来,寒如酷冬:“何事?”
洪飞额上青筋暴起,隐隐牙关暗咬,终在他注视下垂下头去:“卑职洪飞见过大人。”
他漫不经心的“唔”一声,揽了上官漫便走,她怎会没瞧见洪飞疑惑震惊的目光,不禁尴尬挣肩,被他修长指尖一箍,却是半分也动弹不得。
青瑞道:“大人要请公子回去协助办案,闲杂人等先行退下。”这话分明指向洪飞,洪飞狠狠一别头,拱手道:“卑职告退。”头也不回大步离去。
她刚欲回头,只听他在她耳边低笑:“小姐遇难,却去找了旁人,实在是让我难过。”一旁白墙灰瓦,槟榔眼里碧树清幽,映的他眉目如画,哪里有半分难过的影子。
她不禁笑了:“能让大人难过,真是在下的荣幸。”本是调侃,话一出口,竟是怆然,赫连瑜不禁转脸瞧她,眸光明灭。
几乎被押送进了刑部,赫连瑜一路揽她进了室内,匆匆而过的郎中行完礼,目不斜视而过。
“上茶。”
刚踏入室内,赫连瑜才松了手,缓步在主座上做了,郎中捧了查来,旋即垂手退下,她环顾四周,琳琅满目的公文书架,布置的条理分明,满满的严谨肃穆味道。唯有右手边摆放的博古架旁,数十盏浅翁整齐摆放,她不禁就近探身看过去,水中色彩斑斓的五尾小鱼欢快游动,掀起细浪屡屡,煞是可爱,忍不住伸指逗弄,却蓦然被紧紧握住。
她诧然一惊,唯见赫连瑜严肃的神情,半晌唇边一抹笑意:“这样没有防备,可如何是好。”另一手抬起,青瑞立即送了鱼食过来,只见他面无表情的扔进浅瓮,那鲜血淋淋的鱼食刹那被分食干净。
上官漫瞬间色变。
他手上仍未松开,只闻他声音响起:“这是外域的杀人鱼,若是被它钻入血液,顺游而上,不消片刻,内脏便被吃的一干二净。”他俯下身来,如兰气息酥酥喷到她秀挺鼻尖,语气醇暖暧昧:“你若喜欢,我倒可以送你。”
她冷不丁便一个寒颤,甩手撤离他身前,神色镇定,脸色却是苍白,他看着她,笑的如沐春风。
她自负读书百卷,这等鱼类却是闻所未闻,如若他未阻止她,只怕自己早已变成一具白骨,心中未免发凉,却不想在他面前露怯,冷冷道:“大人不是要办案么,在下还要速速回去。”
他似是想起来:“唔,那就劳烦……再等等。”
她咬了齿,只得在椅上坐了,细细回味方才他说的话,中间那一顿,可是,漫儿?倏然心中一抽,一股难言滋味漫上心头,惶惶不知何处。衣摆却似被扯住,她微微宁神,才见一条白貂咬住自己袍角不放,通体雪白,无一杂色,与自己白袍连在一处,只分不出来。唯一双蓝色若琉璃的眸子,璀璨生辉,倒是像极了一人。
她“咦”一声,不自觉伸出手去,猛然想起方才遭遇,只怕又是什么古怪东西,弓杯蛇影的缩回来,赫连瑜在案边审阅公文,唇角不易察觉的一弯。
“送给你了。”
他将未翻一页的公文扔到桌上,十指相插靠在太师椅内,唇角噙着一抹笑意,看着她。
她笑着讥讽:“大人的东西,在下只怕无福消受。”
膝上扣紧的十指蓦然一紧,他不禁笑了:“小姐无福消受,那留着它也无用。”冷冷唤了声:“杜明!”
杜明迭声跑进来,一眼看见正猛力扯住上官漫衣角的白貂,刹那泪眼汪汪:“老大,这貂费了你多大的……”赫连瑜脸色一沉,他再不敢说,弯身抱住那貂,白貂竟似通人性,知道命不久矣,蓝眸波光暗涌,似有泪意,上官漫恻隐之心微动,只闻杜明带着哭腔:“老大是要将它扒皮还是分尸。”
赫连瑜嗤道:“既然死了,还留着皮做什么。”
想是错觉,上官漫只觉那白貂瑟瑟一抖。
杜明哭的泪水涟涟:“小貂儿,对不住你,老大喜欢干净利落,只得将你先剥皮,后剔骨,剔筋割肉,剁成肉酱喂鱼,可怜小小年纪,到后来尸骨无存……”
那白貂毛发一抖一抖,早已缩成一团。
她终听不下去,道:“你若将它杀了,倒不如由我养着。”
杜明立即泪止,飞速往上官漫怀中一塞,那白貂立即扒在上官漫怀中,再也不敢露出头来,上官漫倒是懵了,千方百计让她下东西,到底何意?
杜明不忘撺掇:“小貂堂堂男儿,公子不妨给它取个好听的名字。”
她啼笑皆非,心中到底含了气,讽道:“那便叫胡子吧。”
古夏人高鼻深目,眸色多变,天朝百姓觉其妖异,只称其野蛮无理,起了个极为难听的绰号,便是“胡子”,上官漫显然指桑骂槐,杜明闻言,顿时噤声。
赫连瑜竟是一声,轻声启音:“不错。”
“咔吧”杜明下巴落地。
听安万善吹筚篥歌(十二)
她未想到他答得这样干脆,一时竟没了下文,自然也不想取这样的名字,被他一应,反倒骑虎难下,这人,今日怎这样好的脾气。 却见赫连瑜抱臂,似在沉思,半晌才道:“去找玉师傅刻个篆章来,做成金足环给它戴上。”
上官漫微微一怔,不知为何想起自己戴的那只来,想来还在他那里,后来竟忘了要回,来不及细想,脸上倒是一热。
杜明只觉自己陷入幻听,玉师傅是都城出了名篆刻大家,为一个畜生刻字,实在是闻所未闻,赫连瑜见他岿然不动,微沉了脸,杜明忙道:“我这就去。”意味深长看了上官漫一眼,却是一跃,跃窗而出。
门口日光普照,落入锃亮地砖之上,晃晃刺人眼,上官漫有些叹气,有门不走,唯杜明耳,禁不住看赫连瑜一眼,他身边的人和物,个个古怪。
他却也看过来,四目相对,只觉颊上一热,倏然别过头去,他笑的如春日拨云,暖光熠熠,灼灼不可逼视。
恰时,青瑞大步进来,对上官漫一礼,转首道:“大人。”他欲言又止,显然有话要说。
赫连瑜笑意尚未散去,挑眉道:“直说就是,顾小姐又不是外人。”
这一句,只让上官漫身子猛然一颤,青瑞面色古怪,顿了顿才面色如常,道:“门下省才颁了诏令,工部尚书一职,由七皇子上任。”
那声音平平无波,似是无关痛痒,上官漫坐在那里,只觉身子一僵,那日偷闻得对话不自觉响在耳畔:“工部尚书一职空缺,请十三妹务必说于谢贵妃……”
原来风平浪静之下早已风起云涌,谢贵妃拉拢七皇子,显然只盼皇帝废黜,有朝一日七皇子荣登大宝,太子禁足一事虽然未伤太子羽翼,可废黜的念头早已蠢蠢欲动,这些人中,哪个不是为自己以后铺了一条路,她又何尝不是。
有些好奇看向赫连瑜,何皇后这一宝,果真是压在他身上么?不禁笑了,他只怕利用何皇后更多一些,昭阳对他痴心一片,大局一直握在他手中,何皇后与他这一局,已是未战先输。可笑太子妃竟也动了他的念头,想为太子寻一有力臂膀,熟不知,此人才是真正危险,若当真把他安放太子身边,日后再难安寝。
赫连瑜本在轻笑:“他盯着那位子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让他欢喜几天就是。”无意瞥见她看过来的目光……猛就沉了脸,湛蓝眸子再难找到方才暖意,唯剩漠然:“送顾小姐回去。”
日照三竿,新蝉嘶声力竭,两小儿拢袖靠在台阶上昏昏欲睡,忽听有人问:“主人可在社中?”
小三竭力抬起沉重眼皮,入目一张麻子老脸,唬的身子直直后跌,小五被他一带,便也醒了,伸出粉团小拳使劲肉眼:“主人回来了么?”
小三刚刚回过神来,规规矩矩的起身,拢袖一揖,奶声奶气的答:“回客观,主人未回,您里面请。”小五也机灵,蹬蹬入室沏茶,小三殷勤引他入社,问:“客官喜欢坐哪里。”室内冷清,并无他人,小三笑眯眯一指:“客观坐窗下吧,竹帘挡日,清凉一些。”
那麻脸男人忙摆手:“我并不是来下棋的。”
小三小脸一顿,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瞪着他,麻脸又笑:“小小二放心,我可不是来捣乱的。”他从提花丝锦袍袖中掏出镶金帖子,双手奉上:“在下是奉贤酒楼的掌柜,后日午时商会齐聚,请贵社主人务必前往。”
奉贤楼,天朝最大酒楼,达显贵族常常踏足之处,背后势力盘根错节,无人敢撼,竟不想能让其掌柜持了帖子亲自拜会。
小三小五对视一眼,有些拿不定注意,小三一挺胸膛:“帖子我收下了,荣我禀报主人再答复。”麻脸忙笑:“请务必转告贵主人。”他一摆手,数名挑夫担着大红漆箱入室,只将室内堵得狭窄,麻脸随手打开一箱,刹那金光乍现,室内灼灼生辉,刺得两小儿忙举手遮目,听那麻脸道:“小小礼物,还请笑纳。”
小三便纳闷,前几日来人凶神恶煞,今日笑脸相迎,贵金相送,这天变得也太快,不禁皱起小眉头:“这些东西掌柜带回去吧,主人不在,我们可不敢收。”说着便要赶人,麻脸只当六岁小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