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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天之后,程希带着未央和千叔来到牧之的坟前。未央带来了亲手做的菜,千叔则把一束小花放在了坟头。他们伫立在坟前,默默地看着坟头,许久许久……
叶子由绿变黄,风儿由暖变凉。天越来越短,夜越来越长。霜露一日日变重,天幕一日日低沉。太阳升了又落,月亮隐了又现,斗转星移,冬日再次来临。
那年的冬日,北夷在边境处骚动,频繁挑衅。大宇天子决定派兵征讨,以振大宇王朝的雄风。若是以大宇王朝的名义征讨北夷,一向都是派出大宇卿室的军队。以前都是辽国的军队,这次,轮到了新的卿室——瀚国。
瀚国自从成为大宇卿室后,在诸侯各国树立了不小的威信。齐国和襄国纷纷向其进贡粮食和珍宝。大宇天子也更加信任瀚国,将许多国事都交于瀚国处理。瀚国一时风头无两,霸主地位盖过宁国。此次捍卫大宇国威,驱逐北夷的任务自然也落在了瀚国的头上。
任安寻本不想出兵,因出兵是个劳民伤财的苦活,对国家的损耗不是一丁半点。然而之前的尊王之策让此时的瀚国骑虎难下。经过再三思量,瀚国觉得此时不能失信于各诸侯国不能失信于天下,迫于无奈,终于在十日后出兵征讨北夷。
管修听闻此消息,带着一壶酒进宁国大殿,和程希开怀畅饮,“好戏就要开始了。”
北方气候寒冷,冰冻成灾。这场战争打了数月,还没有结果。大宇天子向天下征集策略,如何才能赢得战争,尽快结束战争。
宁国大殿内,管修对程希说:“世子,该我们出手了。”程希微微一笑,第二日便匆匆觐见大宇天子,跟大宇天子分析了当前的战事。他对大宇天子说道,北夷熟悉地形,骁勇善战。而大宇王朝的军队长途跋涉,体力消耗较大,而且战事持久,军心有些涣散。此时最重要的就是要凝聚军心,重振军队的雄风。
大宇天子听程希说得头头是道,频频点头。最后他问道:“依你来看,现在该如何凝聚军心?”
程希道:“派瀚国公亲征,以振国威,凝聚军心。”
一道圣旨立刻下到瀚国,派瀚国公亲征北夷。
瀚国若是此时不听从圣旨,那么立刻会在诸侯国失去信用。而此时的瀚国国力损耗较大,若是此时被宁国钻了空子,那就前功尽弃。瀚国公深知此次前去战前凶多吉少,临行前,只对任安寻说了一句话:“瀚国就交给你了。”
瀚国公的亲征,确实稳定了瀚国的军心。将士们情绪高昂,战事频频告捷。雄风烈火,滚滚沙场。北方的寒风埋葬了众多将士的尸骨,也埋葬了一个个炽热的爱国心。一个月后,瀚国的军队终于将北夷打败,而瀚国公却在最后一战时战死沙场。
那夜任安寻从噩梦中惊醒,他惶惶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却又说不清那种感觉从何而来。写意在他身边,安慰着他:“世子,睡吧。父王不会有事的。”
任安寻心有戚戚,惴惴不安地一夜无眠。
☆、第58章 尊王攘夷10
瀚国公战死沙场的消息传回大宇,大宇天子以国礼下葬瀚国公,并追封瀚国公为民族志士。消息也传到了宁国,程希手握小柔用绾昑丝传来的信,对着东亭道:“派人好好照顾任公主,让她别太伤心。”然后又对管修道:“管大夫之计,立竿见影。”
而此时的瀚国,举国哀悼,瀚国大殿一片悲伤。他们甚至没有瀚国公的尸骨,就举办了殉葬仪式。而任安寻也理所当然地成为新一代的瀚国公。
那夜,月亮和星星都黯淡无光,天空仿佛蒙上了一层灰,像蒙上灰尘的人心,浑浊的让人透不过气来。任安寻伴着黯淡的月色和点点星光,独自喝着闷酒。他的白色长衣在黯淡的光线下,也仿佛蒙上了一层灰,像是一身灰色长衣,托起他放浪形骸的身躯。
写意轻轻走到他的身边,“大王,别喝了,别喝了。”
任安寻甩开写意的手,“走开。”
写意看着任安寻,慢慢坐在他的身边,“大王,父王的在天之灵一定不希望看着大王这样消沉。大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任安寻冷笑道:“更重要的事情?你说,什么是更重要的事情?”
写意看着任安寻,“成就霸业,为父王报仇。”
“霸业?”他大笑起来,“霸业已经成了,结果呢?”
写意看着任安寻,心疼地说道:“不管怎么样,大王都要爱惜自己的身子。”任安寻又将酒灌入口中,然后忍不住要呕吐出来。写意慌忙扶着任安寻,轻拍他的后背。任安寻什么都没吐出来,却哭了出来。他的泪像是无声的细雨,滴落在写意的心间,她扶着任安寻,“大王,去休息吧。”
任安寻转头看着写意,恍惚间,他仿佛看见了未央站在他的面前,露着灿烂的笑容。任安寻抱住写意,肆意地吻着她,嘴里却喃喃地喊着“未央,未央。”写意挣扎着,任安寻却像一头猛兽,紧紧地抓住自己的猎物。
许久,他才缓缓松开,却见眼前的人不是未央,是眼中还含着泪的写意。他一把将写意推倒在地,写意摔到手臂,发出一声闷哼。他看着摔到手臂的写意,心里闪过一丝想要扶起她的念头,却始终没有化成行动。他冷漠地看了一眼写意,拿起地上的酒壶,摇摇晃晃地朝远处走去。
翌日,任安寻驾马前往蓝树林。此后的一连数月,他撇下朝政,在蓝树林里和一群妾室寻欢作乐。他像泡在酒缸里的人一样,前一天晚上喝得酩酊大醉,第二天白天又一醉不醒。写意看着任安寻放纵的样子,心里十分不是滋味。无奈她根本没有办法劝动任安寻,也许,另一个人可以。她想起了未央。
她急匆匆赶往羊村,却见未央正在庭院中看书。未央瞧见写意前来,惊讶不已:“夫人?夫人怎么来了?”
写意看着未央憔悴的脸庞,“许久不见姑娘,姑娘最近消瘦了不少,还好吗?”
未央点点头,“夫人是不是有什么事?”写意低头犹豫,不知如何开口。未央又说道:“夫人有话直说便是。”
写意握住未央的手:“想请姑娘前去开导开导大王,自从父王战死沙场,大王他就一蹶不振,天天借酒浇愁。大臣们都拿他没有办法,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拜托未央姑娘。”
未央松开写意的手,言辞闪烁:“那我去,会有用吗?”
写意道:“姑娘知道大王的心意,请姑娘去见见大王吧。”写意见未央犹犹豫豫,没有回答,起身下跪道:“写意求求姑娘了。”
未央见写意突然跪下,慌忙起身扶起写意,“快起来,你快起来,我去便是。”
未央跟着写意来到蓝树林,走至任安寻的厅廊门口,写意停下脚步,“大王就在里面,一切拜托姑娘了。”写意说完便离去。
未央站在门口,侧耳倾听,只听见门里面传来一片嘈杂声。听着像是十几个女人的笑声和说话声,还有许多酒杯相碰的声音。众多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个低沉的男声在大笑。
未央定定心,走了进去。刚迈进门口,一个苹果就朝自己扔来。未央一个闪躲,苹果打在门上,摔烂在地。未央定睛一瞧,十几个女子围坐在任安寻的周围喝着酒。她们你一杯我一杯地滥饮无度,任安寻躺在女人堆里,大笑个不停。
未央缓缓走上前,轻轻说道:“我说,那个……”她的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根本没有人听见。她又放大声音说道:“喂,我说你们。”这下她的声音有了点效果,众人突然都安静下来看着她。她刚欲说些什么,任安寻和那群妾室又嗡嗡地闹开,根本无视她的存在。未央这下用尽力气大声嘶喊道:“你们给我安静下来。”她的这声喊叫像是一道符咒,顿时整个大厅都安静下来,仿佛只听到她的回声在游荡。
任安寻和妾室们愣愣地盯着未央看,妾室们窃窃私语着:“她谁啊?”“不知道啊,她哪里来的。”“没见过啊。”
任安寻收起笑容,盯着未央看,突然又大笑起来,“你们给我把她拉过来,灌酒!”妾室们一跃而上,把未央拉到任安寻的面前,朝她嘴中灌酒。未央挣扎着,却被几个妾室紧紧拉住,她被迫喝下了几杯酒。任安寻只顾在一旁看着她大笑。未央突然用力甩开拉住她的妾室,站起身,大吼道:“你们全都给我下去!”
这句话石破天惊,像一支箭,划过整个房屋。众人又安静下来,看着未央和任安寻,似乎在等待他们发号施令。
未央用手抹去满脸的酒,又吼道:“全都给我下去!下去!下去!”她一连喊了好几声,涨得满脸通红,她怒气冲冲地看着任安寻。任安寻似乎也惊讶于未央的气势,他挥挥手,身边的妾室就全部都退下了。
未央看见妾室全部退下后,她拿起桌上的一壶酒,看着任安寻道:“你要喝酒,好啊,我陪你喝!”她仰着头,酒顺着她的嗓子,伴着咕咚咕咚的声音,全部流进了她的身体。任安寻只是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未央,一言不发。
未央喝完一壶,又拿起一壶酒继续一口气地喝下,喝完将酒壶往地上一摔,说道:“现在满意了?”未央看着任安寻,“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刚才不是笑得很大声吗?”说完又拿起一壶酒,要灌下肚。任安寻终于看不下去,起身夺下未央手中的酒壶,说道:“别喝了。”
未央看着任安寻说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的父王战死沙场,这搁谁身上,谁都难受。我也刚失去了最亲近的人,他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像哥哥一样。但是谁都会有离开的一天,如果你的父王知道你这样糟蹋自己,那他就白白牺牲了。他的死,是为了国家,为了民族大义,也为了你。而你呢?不仅没有好好珍惜生活,反而这样作践自己,他白白死了。你的骄傲你的自尊哪里去了?”
未央看着任安寻悲伤的神色,语气缓和下来:“不是只有你有亲人,我也有。但是我从来没见过我的爹娘,我一生下来,他们就死了。但他们生了我不是为了让我在这世间蹉跎岁月的。我每天活得很充实很快乐,我想只要我过的好了,他们在天上也能看见。你不是你自己一个人,你是一个国家的国公,你是写意的夫君。有万千瀚国的子民在等着你治理他们的国家,让他们过上国泰民安的日子。你的大臣,相信你,才愿意跟随着你,希望能为国家出一份力。你的妻妾,爱你,关心你,还等着她们的夫君能成为可依靠的人。那么多人在等着你,你不仅要对自己负责,还要对万千百姓、大臣和妻妾负责。你是个明君,你是霸主,你是仁德贤明的瀚国公。”
未央说完,夺过任安寻手中的酒,全部喝完,“回来吧,你的子民还在等你。”她将空酒壶塞到任安寻的手中,转身出了门。
任安寻拿着空酒壶,站在原地。未央的话还游荡在他的耳边,他突然笑笑,心里突然感觉到一阵明亮和舒畅。
☆、第59章 围襄救宁01
大宇一百九十六年,宁国大旱,连续几个月滴雨未下。每天灼热的太阳挂在高空,悠然地俯瞰着大地。宁国百姓颗粒无收,祭天祈雨的活动在整个宁国风风火火地展开。然而不知道是上天没有听到百姓的心声还是上天并不存在,太阳依旧每天爬起落下,雨的身影却从来没见过。
那天,在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