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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柳妈二十多年在简府近观府主的经验所知,一家之主要有威严,要有高高在上的姿态,要等着人伺候而不是伺候人,一般不会与别人有过分亲近的举动,哪怕 是自己的孩子,饭桌上的座次、坐姿、吃饭的姿势都是有规矩的,至少不能随便说话笑闹。
柳妈作为一个下人 自然不会嘴上质疑主子的举动,但每当简一抱抱弟弟们、和他们挤坐在一起笑闹时,都能看出柳妈眼里的不赞同。简一并未向柳妈解释,一来麻烦,二来简一相信时 间长了柳妈就会被同化的,毕竟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人们更趋同于温暖,而非冷冰冰的氛围。
正如简一所料,一 段时间之后,柳妈对这样的情景也习以为常了,有时也会不自觉的忘记下人的身份,像长辈那样叮嘱妹妹弟弟们玩耍时要小心。
当然,简一对他们的照顾并不是替他们做所有的事,像穿衣洗脸等一些基本的生活能力和力所能及的事,简一不会插手,她只在细微处予以照顾,在他们力不能及 的时候予以照顾。简一希望他们以后独立而又不乏亲情。
吃饱喝足,简一很不雅的倒靠在椅背上,摸了摸圆圆的肚子,可爱的小辕有模有样的学着大姐的动作,轻叹一声“好饱啊”,引得大家一阵欢笑。
突听街上传来一个惊喜的叫声:“那不是樊公子吗?”另一个颇为急切的声音“哪里?哪里?”“真是樊公子!好美!”“哼,男儿家抛头露面,有伤风化!”更 多的声音加入议论。就连三个小家伙一听到樊公子,立马扭头看向窗外,伸长的脖子,兴奋的小脸足见他们有多么急切。
深感“孤陋寡闻”的简一也不禁翘首期盼那位樊公子的粉墨登场。只见人群观望之处缓步行来一个一身红衣的人,那耀眼的、跳动的、纯粹的红色瞬间闯入人们的 眼帘,扯动了人们的心,简一有一瞬间的失神,好像周围的世界一下子挂满了红,也只剩下了红。回过神来,简一不得不由衷的赞叹,能把红色穿的这么惊心动魄的 人,古往今来恐怕只有他了吧。
往上看,白皙的皮肤,精致的面孔,单看面孔,不是最美,但所有见过他的人都会瞬间失去言语的能力,只剩下脑中的“好美!”二字。看到他,才知“美”不是 从头到脚的美的叠加,而是那从骨子里透出的美吧!
吸引简一眼球的还有他腰间的白玉小算盘和头顶上束发的白丝带,,就像是两只白色蝴蝶飘飞环绕于主人身边。此外全身再无其他饰品,当真是多一件累赘,少一 件遗憾。红衣男子已渐行渐远,人们的目光却还黏在他身上,议论也还在继续。
收回目光的简一发 现黄真还是那副雷打不动的表情,二妹的眼神有些迷离,哎,在简一眼里9岁的黄毛丫头在这个世界已是情窦初开了。两个弟弟眼里的崇拜让简一不可避免的想起了 那个奶爹,简一觉得不是她多心,这个奶爹确实太与众不同了点儿,再说,小心点儿总归没坏处的。
最令简一惊讶的是 柳妈的反应,已刻下沧桑的脸上此时却有着不正常的潮红。简一暗叹,这个樊公子的魅力未免也太大了,牵了少女的心不说,居然还是个“大妈杀手”。待柳妈终于 回过神来,发现主子正促狭的看着自己,老脸一红,连忙辩解“柳妈不是……,不是……,柳妈是在想要是樊公子嫁给了小姐,还不得羡煞旁人。”
简一刚想谦虚的回答“那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当然,简一是作为后者而存在的,可是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柳妈接下来的话震惊的呛咳起来,“哎, 要是府里不出事儿,再过两年,小姐就能娶了樊公子,可是现在,也不知道樊府还认不认这门亲事。”妹妹弟弟们也赞同的点点头,再惋惜的叹口气。
敢情那朵鲜花还真预定给了简一,显然在这件事儿上简一又一次“孤陋寡闻”了,不过看柳妈对亲事赞同的态度,柳妈的思想也挺开放的,没有鄙视樊公子公然的 抛头露面。
柳妈以为说到小姐的痛处,连忙给简一顺气,并一个劲儿的道歉。简一缓过气来,“是我不小心,不关柳妈的事,我以前也听下人说起樊公子的事儿,不过不多, 柳妈能否再多讲讲。”
柳妈看小姐并未怪罪,便细细道来,原来这樊公子,名樊多,自小聪慧,自小漂亮,自小喜穿红衣,再大点儿,更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10岁那年开始随娘亲 出入各大商铺,一时引来人们的唏嘘和辱骂,之后的三年不改其行,于13岁建立并迅速壮大自己的产业“绝迹”,收集各类珍奇异宝,再以高价售出。随之而来的 追捧渐渐压过毁誉。现年15岁,比简一大两岁,简府和樊府世代故交,简一的娘亲在25岁时才喜得一女,取名简一,随后与樊多定了娃娃亲。
听完柳妈的叙述,简一觉得樊多的经历颇有点儿像她前世了解的一个明星——李玉刚。他以男儿之身扮作女子身段演唱舞蹈,初始也是遭受非议责难,但他顶住压 力终不改行,慢慢成名,虽仍有批评,但肯定者、追捧者渐渐占了主流。他们的勇气、坚持都是简一所钦佩的。
“樊 公子过目不忘,一天能读一百本书!”平时安静的小轩这时也忍不住插嘴,圆圆的眼睛里写满了崇拜,“他挣得银子比他娘亲挣得还多,堆满了整个银库!”小辕说 的好像亲眼所见,简一若没有看错的话,那同样圆圆的眼里是对银子的渴望。两兄弟逗乐了简一 “你们听谁说的?”“奶爹”,两人异口同声。再次听到这个回答,简一决定在安顿下来之后,查查这个奶爹的底细。
小凝补充说:“樊公子的武功也很厉害,在江湖上排名前十呢”。这点简一倒是看出来了,她在樊多身上看到了和黄真相似的气场,当然这个气场是隐形的,简一 是观察到他周围的人会在不自觉中与他保持距离,而得出的结论。
这些天简一也遇到了一些江湖人士,她们身 上释放的气势与黄真、樊多的气场不同,前者能让别人很明显的感觉到压力,从而主动退开,后者的气场让别人在不知不觉中与之保持距离而察觉不到气场的存在。
简一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为何能看出这些?说也奇怪,简一开始也不知道,偶然才发现她对气场非常敏感。这个气场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与身体融为一体的场体,一 般人的气场互不排斥,自然彼此感觉不到气场的存在。像黄真、樊多这样的实属少数,也可能与他们高强的武功有关。而像简一这样能看出别人气场的人便可以称之 为变态了。
简一的这个能力很实用,打个比方,若有一个会武的人接近简一,按理说不会武功的简一是感觉不到的,但简一偏偏能感觉的到,别人的气场碰到简一的气场,简 一在第一时间就会有所察觉。对于这样的能力,简一没有深究,也许是这具身体的特质吧,反正目前看来对简一很有利,何必纠结呢。
至于与樊多的亲事,简一觉得十有八九告吹了,退一万步来讲,就算真得了那个天仙般的人儿的青睐,简一也会很没骨气的后退一步,深鞠一躬“放过小人吧”。 话说这简一也太没出息了吧,瞎说,简一可是很明白当下情形的:虽说还有人看不惯樊多抛头露面,但对相当数量的女子来说,樊多就是块儿稀世珍宝,美丽而富 有,人人都想据为己有,极有可能争个头破血流,搞不好还会赔上小命儿。所以面对樊多,简某人很是附庸风雅的说了一句:“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7。 到达柳村
第二日一早,马车向柳村前进了,略显激动的柳妈坐到了前面指路。柳妈十五岁入简府干活,二十岁随简府迁到都城淮州,再未回去过,一晃二十三年过去了,近 乡情怯啊。四十三岁的柳妈显老,简一曾一度认为柳妈五十多岁了。
一个时辰过后,马车驶入一条乡间小路,柳 妈喃喃的声音也传入车里:“近了,近了”。撩起车帘,外面的景色瞬间在眼前展开。小路一边是一块块儿平整的田地,嫩绿的小草环绕着田地,田地里有正在劳作 的村户,放眼望去,田地一直延伸到远处的青山脚下。
小路另一边,几十户农舍错落而建,不同于城市青灰色的砖瓦,而全部用土坯盖成的房子显得厚重而质朴。村口处是一块儿空地,一颗恐怕有上百年树龄的柳树垂 着长长的枝条,刚冒出的绿芽诉说着春天的故事。
孩子们绕着柳树追逐嬉戏,两三老妇聚坐在树下聊着家长里短,鸡鸭四处觅食,家狗悠闲的散着步,一股浓郁的乡村气息扑面而来。
随着马车的驶近,孩子们停下来好奇的指点张望,老妇们也在猜测着来人,显然没人认出柳妈。真所谓:“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时过境迁,还有 多少故人还在?还记得?还惦念着柳妈呢?
马车最终在离村口稍远的两户农舍前停下,柳妈的眼眶早就红了,看向破旧的木门无语哽咽。从车里下来的三个小家伙则与远远跟在马车后面的孩子们互相打量 着。黄真卸了马车,把马栓到远处的一棵柳树上,简一走上前,举手拍了拍柳妈的肩膀“进去吧”。
推开吱呀的木门, 却是令人惊讶的干净,一个男子的身影同时映入眼帘,他正坐在屋前的石阶上绣着一块儿帕子。听到声响,男子抬起头来,疑惑的看着众人。男子四十岁左右的年 纪,苍白瘦削的脸上有着皱纹,杏仁眼里几分浑浊,一支旧木簪斜插在头顶的发髻里,身上洗的发白的衣裙依稀看的出原来的蓝色,膝上放着一个笸箩,装有针线剪 刀等。
“玉儿”,一声沙哑的、混着惊喜、伤痛、难以置信……多种纷杂的情感从柳妈嘴里喊出来,扯痛了简一的心。
男子 从开始的疑惑,到惊讶,到瞪大眼睛,浑浊的双眼亮了起来,手中的帕子也不知何时掉了,他猛地起身,踉跄前行,笸箩应声而落,伴着啪啦声滚向墙边,声响惊的 男子顿住脚步,他死死的盯着柳妈,干瘦的身子开始发抖,不停张合着嘴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泪珠瞬间滑落。
好像 突然从梦中惊醒的柳妈冲过去,一把抱住了男子,像是要揉进她的身体里一样。简一突然明白柳妈一直单身的缘故了,是因为这个男子吧,不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事,竟让柳妈一直等候,在这个女子可以三夫四侍的世界,像柳妈这样的人可以称得上是“稀有动物”了。
冷静 下来的柳妈拿衣袖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给双方作了介绍,大家一起坐在石阶上,听着他俩曾经的故事。
男子名叫柳玉 儿,就住在隔壁的农舍,柳妈本名叫柳蓝,比柳玉儿大三岁,他俩是邻居,是青梅竹马。有一年的夏天,他俩到村后的山里采蜂蜜,迷了路,绕了三天才走出大山。 而当时一场瘟疫刚刚席卷了全村,他俩的兄弟姐妹都死了,柳妈只剩下三爹一个亲人,所幸柳玉儿的娘亲和爹爹都活了下来。
也许是男子的身子天生较弱,瘟疫过后,两家的爹爹身子都不好,柳妈的三爹撑到她十三岁成年那年去世。两年后,柳妈可以娶夫了,她向柳玉儿家提亲,玉儿娘 亲疲于承受夫郎沉重的看病费用,想着把玉儿嫁一户有钱人家,赚一笔丰厚的嫁妆,未允柳妈的提亲。
柳妈恳求玉儿娘 亲给她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