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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知道了呢。”莫玉柳嘟了嘟虽然已经快到如狼似虎的年纪却依旧粉嫩如昔的双唇,她眉宇间带着滞人的笑意,“咯,咯咯。既然莫雪梅这么喜欢男人,那……本夫人就多送他几个男人好了;十二,你说,好不好?”
如果不知道她的身份,不明白她的本性……
看着那张精致的眉眼,天真无邪的动作,好似不知世事的婴儿般,可是薄唇开开合合间吐出来的话却很是邪恶,甚至让人觉得有些接受不了。或许就是因为两个极大的反差,在面对玉柳夫人时,所有的人都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玉柳夫人性格怪异,喜怒无常之说,果然不假。
跪在地上的白衣蒙面男子在心底淡淡地想着,“玉柳夫人提议,自然是好。”关键是他敢说不好么?
“那十二以为,谁比较合适呢?”莫玉柳嘴角微微勾着,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甚,只是若有人细看,就能发现她的眼底却是一片冷寂,比千年寒潭更甚。分明清澈透明,可是却又好似被蒙上了一层纱衣,让人看不透彻。
十二身子狠狠地颤了颤,稍微思索了下,“江苍,玉柳夫人以为如何?”
“咯,咯咯。”莫玉柳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十二果然是本夫人的左膀右臂呢。”
莫雪梅自诩莫雪鸢的手帕交,甚至当年莫雪鸢在圣殿洗礼的前夕逃跑也有她的一份功劳在呢。
如果不是莫雪梅的帮助,里应外合,洗礼前夕的圣女莫雪鸢又怎么能够顺利的逃脱。
如果莫雪鸢没有出逃,那她莫雪鸾又怎么会承受那些本该莫雪鸢承受的痛苦。
她闭上眼深吸口气,如果不是莫雪鸢,如果她不出逃,那她莫雪鸾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梦颜族所谓的圣女,所谓的白白得来的功力和修为,原来是以那样不堪的方式。
十七位寿筵将尽的长老,烈性到极致的女儿香,七天七夜的侮辱……
那些本该是莫雪鸢承受的,凭什么?
凭什么她从未享受过一天圣女的对待,却要替她承受那样的痛苦,难道就因为她莫雪鸾是她莫雪鸢的妹妹,所以就该受么?
不,不是!那是她们欠她的,欠她的。
“玉柳夫人谬赞了。”十二深吸口气,那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这一关总算是过了。
“传本夫人口令,今年的族会,请圣女阁下主持吧。”莫玉柳淡淡地,既然莫雪梅与莫雪鸢的感情那么好,那让她亲眼看到自己的好姐妹和自己的丈夫……咯,咯咯……光是想想就觉得不错呢。
十二低着头,“是,属下立刻去办。”
莫玉柳却并没有说话,只是愣怔着。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尖利的指甲直接划破手心,猩甜的液体从指缝间不断地流出,染红了罗汉床上铺就的丝毯,而她却好似感受不到痛苦般,整个人都放空了。
“母亲。”柳云意轻轻敲了敲门,从门外进屋,“您受伤了。”
莫玉柳深吸口气,抬起头双眸燃烧着怒火,不过却在看到柳云意的刹那消融了下去,顿时又换上那副娇娇弱弱的模样,“原来是恨儿回来了,日月双佩可曾有消息了?”
“是。”柳云意在心中稍微思忖了下,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双手恭敬地呈递给莫玉柳,“这是朱雀从晁凤宫中得来大的日佩,请母亲过目。”
莫玉柳抬起手,看到那红色和猩甜,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蹙,而后瘪瘪嘴,带着撒娇的意味,“手受伤了。”
“孩儿立刻唤人来给母亲处理伤口。”柳云意身子顿时怔了下。
“痛。”莫玉柳撅着嘴巴,好似柳云意敢走,她就哭给他看的模样。
柳云意轻叹口气,这么多年,她的性格当真是一点都没变,转过身,“孩儿去取药箱。”
“咯,咯咯。”莫玉柳顿时笑出了声,尤其是那精致的眉眼,好似瞬间就绽开了般,她扬着眉,看着柳云意为她忙忙碌碌的模样,记忆里,两个身影蓦然重合。原本染着戾色的眉眼顿时好似被拨开了云雾,此刻的她就那么安静地蜷缩在罗汉床的角落,直勾勾地看着那忙碌,修长好似青竹般的背影,嘴角不断地上扬、上扬,此刻的她才真真算得上天真无邪吧。
听到莫玉柳的笑声,柳云意的动作明显加快了三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已经不知道了。他只知道,从幼时开始莫玉柳,这个被她唤作母亲的女子就经常对着他的脸发呆,甚至一呆就是半天,那时的他不明白。他这张脸与他的生父长得越来越像,他不止一次地听到她对着他轻唤,竹哥哥。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不是父亲(梦颜族族长)的儿子,初时面对父亲时,他还有些不自然。不过随着年纪渐渐增大,他呆在外界的时间也越来越多,倒不似那么的在乎了。
可不管怎样,他还是接受不了,自己的母亲对着自己“发花痴”的模样。
虽然这样说有些严重,不过那是母亲啊。
看着那血肉翻飞的掌心中,一个个宛若月牙般的伤痕,好不容易止住了血,他顿时有些心疼,“疼吗?”
“……”莫玉柳抬起头,那么依恋的眼神,那么浓郁的爱恋,她摇摇头,可实现却没有离开他的脸半分。
柳云意在心头不自觉地蹙眉,可脸上却没有露出分毫,只是手上的动作却明显加快了,用纱布三两下给她包扎好了才淡淡道,“日佩已得,月佩也已经确认在江兮浅的手上,母亲下一步打算如何?”
“呵,呵呵。”许是感受到柳云意对自己的疏离,又或许是故意忽视他们之间的那层母子关系,莫玉柳扬着嘴角,“既然她唤本夫人一声小姨,那本夫人这个小姨如果不做点儿什么,好似有些对不起她呢。”
“单凭母亲做主。”柳云意放回药箱,低着头。
“楚天晴那个小贱人不是打算带他们去梦颜族吗?”莫玉柳轻哼一声,可笑那个贱人竟然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这梦颜族如今那里还有能瞒得过她莫玉柳眼睛的事情。
莫雪鸢,她倒是好命。
就算是违背了圣女的职责,在圣殿洗礼前夕出逃,甚至私自外嫁他人,还生下了四个孽种,可那些人对她还一如既往的好。甚至连禁地那些老不死的,也为她求情。
哼,凭什么。
她莫雪鸢自出生之日就被圣殿选为圣女,永远那么的高高在上,就连爹娘也都……不管家里有什么,永远都紧着她;族里那些人也是,只要有她莫雪鸢在的地方,她莫雪鸾永远都只能沦为陪衬,凭什么?
只是她忘记了,当初的她对这个姐姐是多么的喜爱,多么的崇拜;只是现在,全都只剩下浓烈的恨意了罢。
她没有注意到,柳云意的身子明显地颤了下,“母亲打算怎么做?”
“唔……也不知道是不是近来频繁使用内力,母亲觉得眼角都长皱纹了呢,还有这手,你看……”莫玉柳的神色陡然变化,嘟着嘴,看着自己手背上蓦然多出来的条纹;贝齿紧要下唇;“童女收集得怎么样了?”
柳云意低着头,眉眼间精光飞逝,“已经备下了。”
“明儿先送两盅血参汤过来吧。”莫玉柳伸出粉嫩嫩的舌头舔了舔嘴唇。
此血参汤自然非彼血参汤,乃是用至纯初生不超过半年的童女血和着上千种药材熬制而成,当初他的妹妹就是如此。那个粉粉嫩嫩还会对着她笑的女娃娃,可是她投错了胎,所以注定只能成为莫玉柳的血源。
“是。”柳云意应声,丝毫不在乎,“母亲如果没有其他吩咐,孩儿就先退下了。”
“先监视着那几个小贱人,等他们起程之后我们再回族,不然若是让他们发现什么破绽就不好了呢。”莫玉柳摆摆手,“去吧。”
柳云意恭敬地从房中退出来之后,一股倦怠感不断从心底浮上来。
他甚至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江兮浅竟然升出了一股本不该有的疼惜和怜悯。他父母之间的悲剧都是因为她母亲的存在造成的,他应该更狠戾一点,决绝一点。就如同当初下令要她的眼珠一般,他应该如此的。
嗜血的魔主,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般仁心仁德了?
难道他真的是入戏太深,所以把她当做妹妹了么,当成那个有半数亲缘却无缘长大的妹妹?
累了,倦了。
原本一直坚信的东西好似咔擦一下,碎了,动摇了般。
汀兰阁。
楚靖寒不知道与楚靖霄之间谈论了什么,反正他回来的时候,神色严肃,甚至带着些许的悲怆。
“出事了。”楚天晴再次找来,神色严肃,张口就是这么一句。
“怎么了?”江兮浅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楚天晴既然会找来,那出事的定然不是城主府,难道是……她顿时瞳孔微缩,心陡然悬了起来,“我爹爹和娘亲出事了?”
楚天晴深吸口气,抿了抿唇,“本宫也是刚收到的线报。”
“到底怎么回事?”江兮浅神色急切,连语气都不自觉地快了三分。
江文清也怔怔地看着楚天晴,眉头紧锁。
楚靖寒坐在江兮浅的旁边,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无声地安抚着。
或许是因为事情太过紧急,连江文武也被寻了来,知道这里没有自己插嘴的余地,他只是坐在最角落处,静静地听着。
楚天晴神色复杂地看了江兮浅一眼,对上一辈当年的恩恩怨怨她自然无法知道,所以很是疑惑,“只是线报并不确定,但我们要提前出发了。”
“去梦颜族?”江兮浅顿时神色晶亮,脱口而出。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她缩了缩脖子,有些讪讪的。
原本楚天晴提出的是交易,可是却因为她,因为楚靖霄而让楚天晴做了白功,她心中也很是愧疚。但有了前世经历的她却更是明白,不管是爱情还是婚姻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如果只有一方付出,那只会让两个人都得不到幸福。
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她这般作为,虽然是为了自己打算,担忧何尝不是放过楚靖霄。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楚天晴那般努力,定要将自己和楚靖霄撮合到一起,好在楚靖霄对自己无意,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脱身呢。
楚天晴狠狠地瞪了江兮浅一眼,虽然自己的哥哥已经安慰过自己,可她心中对江兮浅仍有芥蒂,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你们准备准备吧,你和他去就成,其他的都留在城主府。”
“不,我去。”江文武抿了抿唇。那也是他的爹娘,没有理由将他排除在外的。
“人多口杂,更何况你们丝毫不懂梦颜族的规矩,到时候更容易暴露。”楚天晴沉着脸。
“好,文武留下,但我一定要去。”江文清开口。
“……你。”楚天晴有些恼了,江文清却不打算就此罢手,“我是老大,浅浅她为我们做得已经够多的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妹妹冒险,自己却呆在城主府好吃好喝,我做不到。”
楚天晴抿着唇,从江文清那倔强的神色中她竟然看到了一丝当年楚靖霄的影儿,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松了口,“好。”
“那我也去。”江文武趁机要求,“浅浅可以,我也可以。”
对江文武当年的所作所为,从内心上讲,楚天晴就很看不上他。
一个为了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可以将自己的妹妹伤害得体无完肤,甚至以那种近乎驱逐的方式赶出家门的哥哥,有什么理由开口。她并不知道江嘉鼎和江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