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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呿,本郡主可是金贵,她算是哪根葱”,姚瑶溪冷哼。
“原来郡主是跟葱啊,真是失礼失礼”,宋珏雨捂着唇,“这葱可是咱们贵族从不沾的东西,又辛又辣,还冲,只有那些贱民才吃呢。”
江兮浅抿了口茶,“我可是记得咱们的太后娘娘最爱吃葱,每每喝汤必要城外三里处稻香村的香葱。”
一句话不急不缓,宋珏雨面色骤然苍白,却听见江兮浅不急不缓,“原来在宋三小姐眼中,太后竟然是……”
后面的话不用她说,大家自然明白。
“你……本小姐可没这个意思!”,诽谤太后,这可是大罪,宋珏雨急了。
“葱可是咱们贵族从不沾的东西,又辛又辣,还冲,只有那些贱民才吃呢”,姚瑶溪有样学样,“这可是咱们宋三小姐的原话吧。”
“你……你们……”
“我怎么了?”,姚瑶溪挑眉,养着下巴,一脸的得意。
“妹妹,珏雨她也是无心之失”,季巧巧抿着唇,声音轻柔,让闻者不由得心生怜惜。
“无心之失?一句无心太后都成了贱民,若是有心那还得了”,姚瑶溪得理不饶人。
季巧巧却是抿着唇,一副委屈的模样。
“装,再装,可这劲儿的装”,姚瑶溪瘪嘴,赵诗茵和蓝雨薇面带尴尬,她们可是两边得罪不起,想要起身告辞,门外又走进来两人。
季巧巧看到来人,眼底掩不住的喜色,可感受到两颊尚未消散的疼痛,又飞快的低下头。
“巧巧,伤可好些了?”,接触到那微红的双颊,齐浩远心头一疼。更严重的他都见过,现在自然不觉得有什么。
季巧巧抿着唇,“多谢远哥哥关心,已经好多了。”
“啧啧,远哥哥,浅浅姐,听听!听听,多酸呐”,不等两人再说什么,姚瑶溪开口打断,江兮浅狠狠地瞪了姚瑶溪一眼,“什么哥哥姐姐的,他们的事,扯上我做什么?”
姚瑶溪点点头,“也是,像这般三心二意的男人,怎么配得上我浅浅姐。”
“浅浅,我……不是”,想到前两日母亲的话,齐浩远心头微沉,在看到江兮浅那苍白如纸,几近透明的脸,分明虚弱却带着坚定的眼神,心底好似被什么拨动了一下。
“想来珍馐阁的午饭已经备好了,还是请各位移步吧”,江兮浅一句话,直接将齐浩远忽略得彻底,看到齐浩远脸上的黯然,江文武有些不忍,“浅浅!”
“这两日瑶溪都瘦了,今日可要多吃些”,江兮浅拉着姚瑶溪。
江文武还想说什么,齐浩远却拉住她,摇摇头,不论如何,江兮浅都会是他的妻子,有再多的误会也终会解开的,只是巧巧他……
“哼,装什么装呐”,宋珏雨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声音尖利,“这等子欲擒故众的把戏,当真与那下贱窑子的妓女有得一拼。”
江文武面色难看,刚想说什么,季巧巧却抢先了,“珏雨,你别这么说妹妹,妹妹她……只,只是心情不大好。”
“呿,说出去谁信呐,就你烂好心”,宋珏雨没好气的,“被那蛇蝎毒女压得死死的,也该你自己受的。”
“珏雨……我……”,季巧巧低着头,嗫嗫嚅嚅,“我,我只是借住相府。”
“怎么?借住相府?表妹这是隐射我们相府亏待了你不成?”,江文武心中烦躁,原本看到江兮浅那连风都能吹倒的单薄身子,想要关心却怎么都开不了口,现在又听到季巧巧的挤兑,更是……
季巧巧心下一惊,知道自己失言,赶紧补救道,“文武哥,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江文武面色难看。
齐浩远拍了拍江文武的肩膀,“巧巧她容颜受损,正是心情低落,难免说错话,你也别放在心上。”
宋珏雨却是冷哼,“这亲生的到底是不同。”
“宋珏雨,你够了!”,江文武大吼。
“怎么?敢做还怕人说了?若不是你的那位好妹妹,我们巧巧又怎么会被掌刑?若非如此,又何来容颜受损,又如何会被凤都大街小巷的流言说得百般不堪?你还有理了!”,宋珏雨本就不是什么淑女,此刻大吼起来也管不得其他,“外人都道巧巧在相府多么光鲜亮丽,我看是吃亏委屈吧。”
江文武冷笑,“怎么,你也是这么想的?”
“我没有,文武哥我真的没有”,季巧巧也是急了,心里埋怨着这宋珏雨当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宋珏雨神色激动,见季巧巧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当下更是恼了,“还说没有!巧巧,你这么伏低做小的干什么?”
“珏雨你别说了,别说了”,季巧巧双目含泪,死死地咬着下唇。
那要哭不哭的模样,看得江文武更是心中烦躁,前面已经看不到江兮浅和姚瑶溪的背影,他心中却是百般无奈,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对江兮浅。这次回来,她依旧清高,依旧高傲,只是却没有了刁蛮和任性;变得讲理知礼,对齐浩远也不如以往那般的纠缠……
可是却……
耳边听到季巧巧的哭声,江文武心中越发烦闷,袖子一甩,“既然在相府这般委屈,那还是让父亲早日送你回季家才是,索性你哥哥也要来了,到时候你就跟着走吧。”
“文武哥,我……我……”
季巧巧急了,晶莹的泪吧唧吧唧,如断线的珍珠。
“巧巧,这种地方你还呆着做什么?等你哥哥来了,定要好好与他说说”,宋珏雨还咄咄逼人着,“难为你在这相府伏低做小了这么多年,受了这么多委屈。”
“哦?我倒是不知原来巧巧你在我们相府这些年都是伏低做小,受尽委屈的”,季巧萱站在门口,面色一阵白一阵黑,若非她恰巧听到,倒是不知原来这季巧巧对外是这么磕碜他们相府的呐。
江兮浅和姚瑶溪站在路口处,看着一行人。
“当真是狼心狗肺!”,姚瑶溪呸了一口。
江兮浅低着头,轻抬眼皮,“跟那种人计较作甚,我们走吧”,这宋珏雨当真是没长脑子吗?在人家家里说这种话,不是存心给人找不自在么?想到午膳,呵呵,好戏可是在后头呐。
“嗯”,姚瑶溪虽然不知道江兮浅为何还能如此平静,但却知道她是个极有主意的,只是不知道那丞相大人知道自己宠爱多年的侄女是这般看待相府的,心里会如何。
季巧巧死死地抿着唇,“姨母,我……我不是,我没有!”
“没有?那我听到的是假的了?”,季巧萱面色难看,“我看也是,等明峰来了,你也跟着回去吧。”
“姨母……”
季巧巧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江兮浅都是江兮浅,若非有她,姨母怎么会这么与她说话,都是她!心中恨意翻涌,面上却不表现出分毫。
齐浩远面带心疼,“现在江伯母正在气头上,巧巧好生与她解释就是了。”
“巧巧,对不起,都怪我太冲动了”,看到季巧萱出现,宋珏雨总算是冷静了几分。
季巧巧摇摇头,“珏雨……”
等全部的人都到珍馐阁之后,江嘉鼎才姗姗来迟,看着季巧巧那红肿如核桃的双眼,本能地朝江兮浅投去询问的目光。
江兮浅全当没看见了,“瑶溪来尝尝,这乌骨鸡炖的汤,最是滋补。”
“嗯,浅浅姐,你也吃啊”,姚瑶溪开心地喝了一大口。
被无视的江嘉鼎面色难看,“巧巧哭过了?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怎么不问问她自己!”,季巧萱难得的与江嘉鼎扭起来。
“巧巧!”,被无视又被呛声,江嘉鼎面色难看至极,尤其当着这么多小辈。
季巧巧抬起头,脸颊仍旧有些红肿,不过因为玉肌膏之故已经好多了,看起来也远不如当日的狰狞,“姨丈,我……我……”
说着,泪竟是又流了出来。
“你又做了什么?”,江嘉鼎看向江兮浅,“都跟你说过了,巧巧是你姐姐,你就不能安生一两日吗?”
江兮浅嘴角眼底满是嘲讽,“敢问丞相大人,我做了什么能让您老人家这般义愤填膺的?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
“你——逆女!”,江嘉鼎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姚瑶溪刚喊了口汤,还没来得及咽下,此刻呛住了,不断的咳嗽着,“咳咳……咳咳咳咳……”
江兮浅没好气地摇摇头,眼底带着浓浓的宠溺,“你这丫头,吃个饭这么急做什么,又不会缺了你这口吃的。”
“姐——”,江文斌早就眼红江兮浅对姚瑶溪的照顾,在看到江兮浅眼底的宠溺时更甚,心头浮起强烈的危机感。
姐姐要被抢走了!
姐姐要被姚瑶溪那丫头抢走了!
江兮浅夹了一筷子的猪肚仍江文斌碗里,“吃吧!”
江文斌顿时感动得,“姐——你真是我亲姐啊”,小弟真是要感谢你,居然还记得小弟最……讨厌吃的菜。
“哼!真是越发的没规矩了”,看到三人之间的互动,江嘉鼎冷哼,语气却不如之前那般恶劣,“这次就算了,若有下次,自己去祠堂领罚。”
赵诗茵和蓝雨薇再次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的不可思议知道,不是在做梦。原来传言真是不假,这江大小姐在相府可是远不如季巧巧受宠呐,遇事居然不分青红皂白……
两人看向江兮浅的眼光骤然变化,竟带着丝丝怜惜。
“这意思可是要我去竹园贴身伺候着?”,江兮浅的语气不咸不淡。
季巧萱早已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此刻面色更是一僵,“我相府的大小姐岂能做这等下贱的活儿,这话日后可不许再说。”
“那万一咱们相府最尊贵的表小姐出了点儿什么?我可是不想三天两头去祠堂,索性我还是搬出相府罢”,江兮浅冷声,身上气质陡然变得冷冽。
江嘉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咳咳,饭桌上说这些做什么?没得让外人看了笑话,吃饭!”
“哼,假惺惺”,姚瑶溪低声呢喃着。
看着江嘉鼎色厉内荏的模样,江兮浅摇摇头。
“表小姐,这是相爷吩咐为你熬的汤药”,饭用到一般,红梅端着托盘上面的白瓷薄胚大碗中,满满的棕色汤药,散发着诱人的芬芳。
“姨丈”,季巧巧抬头望着江嘉鼎。
“嗯”他点点头,“听太医说这玉罗衣对恢复容颜有奇效就让人给你熬了一碗,先试试,若是有用再熬,若是没用再说。”
季巧巧心中感动,眸光扫过江兮浅满是得意,“多谢姨丈。”
“这药要在饭后立即喝,若是吃好就喝了吧”,江嘉鼎点点头。
江兮浅自然没错过季巧巧眸中的得意之色,心中冷笑着,得意!让你得意……待会儿你就知道哭了。
看着季巧巧苦着脸三两下喝完药汁,江嘉鼎微微颔首,季巧巧也抿着唇,这药闻着倒是香,可喝起来那味道当真是不堪入口。
“可是饱了?”,江兮浅盘算着时间,侧身问姚瑶溪。
“嗯”,姚瑶溪取了手绢擦了擦嘴角,“浅浅姐,我们出去走走罢。”
若薇适时地上前,“若芸还在为小姐煎药呢,请郡主稍等片刻。”
江兮浅朝若薇投去个赞扬的眼神。
多谢小姐夸奖,若薇回过来一个眼神。
十——九——八——七……三——二——一!
江兮浅在心中默念着,“倒!”
果然她心头刚说完倒字,只听见“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