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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意也没有多想,点点头,“好。”
“到时候你们就在城主府住下,知道柳夫人的身子好起来就行。”江兮浅抚摸着下巴,待陆希瑞让人将文房四宝送来,她就着淡墨,提笔,流畅的簪花小楷跃然纸上。
“我已经吩咐福伯准备好了马车,让他派人亲自将他们送到繁花镇上。”陆希瑞张口,后面半句却是对江兮浅说的。
“多谢……江小姐,陆公子。”柳云意将莫玉柳打横抱起,对着两人函授示意之后跟着福伯转身离开。
江兮浅蹙着眉头,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些诡异。
“兮儿,在想什么?”楚靖寒揽着江兮浅的腰,主院中,已经备好了宴席。
从上午自蜀都行宫出来,到城外的庄子再到现在,可谓是忙得脚不沾地,滴水未沾。
终于解决了莫玉柳的事情之后,众人都齐齐松了口气。
江兮浅摆摆手,转头对着陆希瑞道,“大师兄可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陆希瑞还当真没有注意到,毕竟他和江兮浅可差不多是同时行动的。
主院中。
桌上的人边吃,边说;陆希冉亲自领着人在外面放风。
“浅丫头你说宛如找到了?”陆唯风双目大瞪,他,他真的是没有想到。
江兮浅摇摇头,“很有可能,但并不完全确定。不过陆家庄里这个是西贝货已经肯定了,她应该是南疆人。”
“碧心和碧落,出事了。”陆希瑞薄唇微微抿着,知道刚才他询问的时候才发现那两兄妹竟然没有回来。
“那很有可能是他们发现了什么,却来不及逃走,只能发出求救信号。”江兮浅歪着头,喝了两碗汤却无心吃东西;本来天气就热,再加上一大堆的烦心事;她用手帕擦了擦唇角,“伯父,大师兄,你们有没有想好,到底要怎么办?”
如果要救陆宛如,必定要先将府里这个控制住。
可她现在身怀六甲,不管她到底是谁有什么用心,肚子里那块肉就说得上是免死金牌,如果到时候惹急了,她再反咬一口,只怕陆家当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指不定还得告陆家庄与晁凤勾结,谋害皇嗣。
可如果任由假如妃如此发展下去,陆宛如只怕真没几天好活的了。更何况,他们就算全员出动,也没有把握在不惊动那些人的情况下将人截走,或者全歼那庄子里的南疆人。
毕竟,那个药的药性没有人比她更明白,假如妃现在每日里需要的血量会是平日里的三倍,就算是正常人尚且经受不住,更别说陆宛如那样已经被折腾了不知道多久的。
陆唯风沉默着,其他人也顿时默然了。
桌子上,原本大家的胃口就不怎么好,现在大家更是,捏着筷子在碗里不断地戳着,却没有人往嘴里塞。
“这,让我想想。”陆唯风喃喃道。
“没问题,只是伯父,陆家小姑姑的时间……不多了。”江兮浅深吸口气。
陆唯风顿时瞳孔放大,拉着江兮浅的手臂,“怎么回事?难道那个假东西对宛如动手了?”
“……”江兮浅摆摆手,“这倒不是,只是她现在每日里需要的血量增加,陆家小姑姑不一定能承受得住。”
陆希瑞自然也明白的,向来温润的脸上骤然浮起一抹杀意,“如果我们揭穿假如妃的真面目呢?”
“说她是南疆的奸细?”江兮浅挑眉,尾音上扬;“你们觉得在宫里若是没有人帮衬着,那个假如妃能如此顺利地将陆家小姑姑的人皮缝合到自己的身上?”
这样的动作,小则半月,动辄半年。
如果说宫内没有人,恩宠一时的如妃消失半年之久难道都没有人发现?
“说起来,小姑姑曾经在先帝的祭日时自请到皇觉寺内给皇上祈福一年。”陆希辰薄唇开开合合,“阿爹,大哥,你们可还记得?就在凝儿逃走遇上浅妹妹的那一年。”
陆唯风顿时瞳孔放大,“是啊,难道从那个时候宛如就,就……”
“皇觉寺?”江兮浅蹙眉。
“是皇家御用的寺庙,不过也对那些达官贵胄,勋贵清流开放。”陆希辰好心地开口解释。
“那也许就好解释了。”江兮浅点头,“如果宫内已经有人跟两南勾结,再买通皇觉寺的僧人,让陆家小姑姑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一段时间也不是不可能的。”
为皇家祈福。
这是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每日里被关在禅房抄写经书;然后到佛前焚烧,念经打坐罢了。
枯燥的生活,在以往江兮浅看来,就是那些后宫无事为自己镀金罢了;这宛若和尚般一年的生活之后,不管是在皇帝还是太后眼中,那可都是大大的功臣。
陆希辰眉头紧皱,“可皇觉寺是归皇家所管,其主持也是皇上亲自任命的。”
“只要有所求,买通也是正常。”江兮浅语气不咸不淡。
“那浅浅以为,我们应该如何?”陆唯风瞧着江兮浅额的模样,从第一件见面就觉得这孩子聪慧异常,成熟得根本不像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
江兮浅垂下眼睑,薄唇微微抿着,“伯父,这个,朝政上的东西,浅浅不懂;不过浅浅却明白,人命关天……”
“好,好一个人命关天。”陆唯风瞧着江兮浅很是满意地点点头。
“对了浅浅,你说如果我们从底下将人偷走如何?”陆希瑞猛然想到自己今天在院子外面观察的情况。
在那宅子的另一边临山崖,常年人迹罕至,而且巧的是那也是正西方,如果江兮浅的情报没错,从那里开始应该不会很难。
江兮浅顿时眼前一亮,“这倒是可行,不过,这怎样才能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挖出地道?”这要是计算除了半点差错,到时候挖到人家的眼皮子底下了,那可就当真悲剧了。
“这也是个问题。”陆唯风沉吟着,“这样,浅丫头你们今儿也累了,就在府里歇上一宿,让我们商量商量可好?”
“多谢伯父好意,只是我们出来得太突然,若是到时候行宫找不到人那可就不好说了。”江兮浅微微笑着,“你们若是商量好了,再通知丫头就好。”
江兮浅说着,正准备跟楚靖寒说离开的事情,就瞧见福伯神色慌张,匆匆地朝着主院跑来。
“老爷,夫人,不好了,不好了。”福伯到底年纪大了些,只跑了几步就气喘吁吁的,连话都说不清楚。
陆唯风面色微沉,“福伯到底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
“呼呼……”福伯胸口上下起伏着,江兮浅有些好笑地递了杯茶过去,“福伯喝口水,慢慢说。”
“谢,谢谢浅小姐。”福伯结果茶杯一饮而尽,随手将茶杯搁到一旁的小几上,好不容易才回过气来,“舅,舅夫人和表少爷,表小姐,闹,闹上门来了。”
“什么?”说起黄家那两母女,陆唯风浑身上下都是气。
欺负了他们家的宝贝凝儿不说,这还敢闹上门来,当真是以为陆家人好欺负不成?
瞧见陆唯风这语气,黄亚娟顿时暗道一声糟糕。
“舅夫人,舅夫人……你,你不能进去。”院子外面丫鬟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陆唯风狠狠地瞪了黄亚娟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见一声巨响。
“砰——”
主院的院门被一脚踢开。
“黄亚娟,你给我出来。”张翠兰扬着嗓门。
黄亚娟面色很是尴尬,不过到底是她娘家人,她还能当真不理不成,“这,嫂,嫂子,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张翠兰笑得阴阳怪气,“你黄家如今发达了啊……胆敢休了老娘,老娘倒是要让人看看,这都是什么人呐;别忘了当初你爹娘死的时候,那可是我爹娘帮忙下的葬,不然你爹娘死了都只能扔到乱葬岗去。”
黄亚娟尚未说完,后面追进来的黄亚夫顿时脸色就难看了起来,“张翠兰,你这个贱婆娘,你胡说什么。你,你给我滚。”
“大哥,你,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堂里坐着不少人,可此刻都没有人出面,只有黄亚娟一个人很是尴尬。尤其是在看到自家大哥那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模样,再看看张翠兰身上也没好到哪儿去,她皱着眉头。
自己娘家里吵吵闹闹她是知道的,可这闹到自己的夫家算是怎么回事?
“黄亚娟,我告诉你,今儿你们黄家胆敢休了老娘,老娘就挖了你们黄家的祖坟!”张翠兰双手叉腰,头发披散着,当真宛若市井泼妇般。
“啪——”
黄亚夫气得牙痒痒,趁着张翠兰还未反应过来,顺手给了她一巴掌。
“爹——”
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的黄翠婷和黄君泽两人同时厉喝一声。
“你们不是不认老子吗?都给老子滚;张翠兰你这个贱妇,你居然胆敢让老子的女儿出去卖,你,你……”
黄亚夫被气得一口气上不来,险些晕过去。
江兮浅挑眉,看来这黄亚夫果然也不是没有气性,这张翠兰也当真是极品,挖人家的祖坟?亏他想得出来。
“大哥?这到底怎么回事?”
黄亚娟有些恼了,她皱着眉头,这闹上了陆家庄,总的告诉她是为什么把。
“你问她,她都做了什么。”
黄亚夫指着张翠兰,甚至连话都懒得跟她说,从怀中掏出一张宣纸扔过去,“这是休书,拿着滚回你黄家,你想出去怎么卖就怎么卖。”
“你,黄亚夫,老娘跟你拼了。”
张翠兰一把抓过宣纸,三两下撕了,“你给一张老娘撕一张,哼。”
“你爱撕多少就行,反正老子已经去官府上了档子。”
黄亚夫气得牙痒痒,“你居然胆敢跟老子带绿帽子,还敢到青楼去卖,老子短你吃了还是短你穿了?”
“……”
说道青楼,张翠兰到底是女子,还是有些讪讪的。
“哥,什么青楼,什么绿帽子的。”黄亚娟眉宇微微颦蹙着。
黄亚夫指着张翠兰和黄翠婷,边骂边说,唾沫翻飞,将昨儿在青楼发生的事情说得那叫一个活灵活现,江兮浅身子微微愣怔,与楚靖寒四目相对,这……这人当真是走镖的镖师而不是茶楼说书的先生?
明堂内众人越听面色越是难看。
“不守妇道的女人还敢到我陆家庄大吼大闹,当真是以为我陆家庄无人了不成?”陆唯风面色很是难看,以往黄家母女的行为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没想到不仅养出两只白眼狼,还竟然……
“龌蹉。”饶是向来内敛的福伯都忍不住吐出两个字。
江兮浅摇摇头。
“哼,你,你,黄亚夫好啊;有本事你就净身滚出去,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张翠兰昂着下巴,洋洋得意。
“好!”黄亚夫也是气急了,反正黄君泽也是他的儿子,虽然这个儿子让他很失望,不过那些东西迟早都是要给他的。
“大哥。”黄亚娟拉长了声音,“这种女人你还给她那么多做什么,一张休书就打发了,实在不行咱就告到公堂上去,我就不信,你还有理了。”
张翠兰双手叉腰,“我呸,公堂就公堂,我告诉你,我们家翠婷的第一次那可是给了二皇子,到时候她可就是二皇子的皇妃,哼,你们别到时穷咧咧地上门攀亲戚。”
“噗嗤——”江兮浅一口水还没来得及喝进去就喷了出来,然后捂着唇,险些把肺都咳出来了。
“哼,狐媚子。”张翠兰瞧着楚靖寒体贴地替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