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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在禛皇子心中,无忧竟然是仵作之流,既是如此,禛皇子另请高明吧。”江兮浅说着转身就要走。
陆希辰狠狠地瞪了苏云禛一眼,而后叹口气,“无忧,四皇子也是太过忧心,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在我验尸时,都给我滚远些,若再有人开口,哼。”
平时她碍着身份总是受这些王公贵族,皇子公主的鸟气,今儿可算是把场子都找回来了,好在逸之聪明,他若胆敢在这个时候开口,瞧她怎么收拾她。
其他人自是不知晓江兮浅心中想法,只是看着她那行云流水的动作,很是感慨。
果然无忧谷少主就是少主,瞧瞧这动作,多么的专业,多么的优雅。
之前来刑部,她并没有细看苏云琪的尸体,现在既然有了机会,她解开苏云琪身上的素色衣衫,细细地检查着,甚至连指甲缝都没有放过,顺着她的视线,突然她瞳孔一缩。
“清月,取白布过来。”她声音严肃,扒着棺椁,她竟然发现在苏云琪的耳后竟然有个很细小的针头,细细拔出来,竟然是三寸长的银针。
苏云禛顿时急了,想要上前却被陆希辰拦住,他摇摇头,“四皇子别急。”
“将云琪公主翻过来。”江兮浅眸色暗了暗,她心中陡然浮现处一个大胆的想法,“所有无关人等都给我退下。”
“你……”有人不服气。
陆希辰却是不解。
江兮浅冷冷地道,“清风准备香烛纸钱,三公子麻烦准备两名婢女,让她们重新给公主是梳洗。”
“……无忧的意思是……”陆希辰很是不解。
“不,不可以。”苏云禛有些急了。
“医者心中无男女,不过如果禛皇子不想查处真凶,本公子也无所谓。”江兮浅很是傲气。
苏云禛微微愣了下,“君公子可否告知,为何要,要……”
“哼!”江兮浅轻哼,视线却看向陆希辰。
陆希辰微微颔首,“无忧,你就说吧。”
“看在三公子的面子上,本公子在云琪公主的而后发现一枚三寸长的银针。”江兮浅眸色沉了沉。
“什么?银针……”苏云禛顿时怒了,“江兮浅,我就知道,就是她那个蛇蝎毒女,本宫这次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理由……”
陆希辰顿时在心中暗道一声,糟糕。
江兮浅很是恼怒,“你有完没完。”
“……”苏云禛嚅了嚅唇,狠狠地瞪了楚靖寒一眼,“本宫相信兮儿。”
“哼。”江兮浅视线冷凝扫过苏云禛,“你见过有大夫用这么粗的银针给人扎针?”
“……抱歉无忧,四皇子他有些激动。”陆希辰对她抱歉地笑笑。
“本公子只是怀疑,云琪公主的死因另有蹊跷。”江兮浅眸色暗了暗,如果当真是她想的那样,既然那人有时间进入牢里将四名乞丐灭口,为何不将云琪公主头顶的银针取走呢?
苏云禛顿时只觉得脑中懵了。
“无忧这话可有依据?”陆希辰的神色也有些急切,如果当真如此,那他们当时看到的场景,难道是有人故意布置成那样的?
不,不可能。
就算是当真有人如此布置,可苏云琪身上那些因为经历情事之后的痕迹却是没办法作假的。
☆、第139章 二上朝堂,瓮中捉鳖
“三公子若是不信,另请高明就是。”
江兮浅面色冷然,神色淡定,宽袖轻甩,负手而立。整个人只静静地立在那处,纵使天旋地转,沧海桑田,她都好似不受影响般,那姿态从容,那步调优雅。
被两位皇子下令之后还留在刑部大堂的众人,相顾无言,唯余彼此眸中的慨叹而已。
——果真不愧是无忧谷少主,这气度,这风华,当今世上无人能及。
陆希辰心下了然,倒不是真的不相信她,而是……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
“……无忧……”
“我信你。”陆希辰尚未说完,原本一直阻止江兮浅的苏云禛却陡然撂下一句话来。
江兮浅眉梢微挑,眸中诧异之色一闪而逝,“看在禛皇子的一个信字上,本公子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多谢。”陆希辰倒不是担忧江兮浅真的甩手不干,不过表面上的样子总归是要做到的。
苏云禛找来的两名婢女都是随使队来晁凤的西蜀人,她也没有丝毫意外,只点点头,“将云琪公主抬出来,放到那边的木板上去,另外将她的衣衫除去。”
“啊?”两名婢女微微愣怔。
“没听见君公子的话!”苏云禛轻喝一声。
“是。”两名婢女立刻应声,低下头,赶紧手脚并用将苏云琪从棺木中抬出来。
容凌也起身,“可瞧出什么了?”
“师兄,你看。”江兮浅将那枚银针递过去。
“……”容凌的面色暗了暗,“清风备净水。”
江兮浅对着他微微颔首,她虽好是他们师兄妹当中毒术最强,但说到对药物的敏感却远远不及容凌。毕竟他可是从婴儿时期就被无梦抓着浸泡在各种药汁之中,那些迷药即使已经挥发到只剩下百分之一,他也能准确地辨认出来,这就是为何大师兄坚持让他跟来最主要的原因。
瞧着两名婢女的动作,江兮浅眸色暗了暗,视线环绕一圈,“让人准备帷帐。”
“好。”苏云禛点头,楚靖寒对着寒风使了个颜色,寒风飞快遁走又飞快地回来。
苏云琪毕竟是西蜀公主,就算是死了,她的身子也不是任谁都能观看的。
“禛皇子若是不放心,可与本公子一同验尸。”江兮浅想了想,还是淡淡地开口道。
“这……”苏云禛倒是想,不过那可是他的妹妹,瞧着自己妹妹的躶体,他还是有些放不开,遂摆摆手,“这,还是罢了。若君公子不介意可否让我西蜀的随使太医一同?”
江兮浅挑眉,视线扫过陆希辰,笑得意味深长,“只要不打扰我,请便。”
“老朽项杨见过君公子。”
她的话音刚落,苏云禛眼神示意,从他身后站出来一名瞧着约莫四十余岁的男子,对江兮浅倒是极为恭敬。天下行医之人,莫不向往无忧谷,只是大多却都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如今能与无忧谷少主共事,是他的荣幸,当然他也很是战战兢兢。
“只是验尸,无须紧张。”江兮浅有些好笑道。
进入白色帷帐里面,苏云琪已经被两名婢女剥得只剩下小衣和小裤。
“清月,香烛。”江兮浅伸手,接过清月早已经准备好的东西,对着苏云琪的尸身,将一炷香放置额前,心中暗道,为寻凶手,迫不得已,得罪了。
项杨顿时眼前一亮,也接过清月递过来的清香,毕竟是他们西蜀的公主,在动人家的尸身前,上柱香也是应该的。
江兮浅深吸口气,“把云琪公主翻过来。”
“……是。”
这可是对死者的大不敬,不过两名婢女想到之前苏云禛的吩咐,只稍微犹豫了下,而后咬着牙将苏云琪翻过来。
“项太医请看。”
江兮浅自然知晓项杨进来的目的,她也没打算藏着掖着,她左手将苏云琪的脑袋固定住,右手一寸一寸地捋着苏云琪的发丝,检查她的头皮,果不其然在她的脑后发现了三根针尾,只是却比而后的那枚更为隐晦,饶是用上吸铁石也费了她好大的劲才将三枚针完全取出。
取出之后,项杨尚未看清,江兮浅却陡然瞳孔放大,“*钉!”
“什么?”项杨不懂。
江兮浅摇摇头,“你们将公主的小裤除去。”
“这……君公子,这恐怕不妥。”项杨的老脸有些挂不住。
“项太医难道在宫中从不为女眷瞧病吗?”江兮浅很是恼火,她本身是女子,难道还能猥琐一具尸体不成?更何况她对苏云琪可没有半分好感。
“君公子教训得是,是项某大惊小怪了。”项杨深吸口气,心中默念清心咒,医者面前无男女,君公子既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定然有她的道理。
只是瞧着江兮浅那般毫无芥蒂地检查苏云琪的下体,项杨还是做不到,只能微微背过脸去。
瞧着面如冠玉,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那般毫无芥蒂地在自家公主的下身检查,两名婢女的神色都有些讪讪的。
帷帐外面。
苏云禛抿着唇,望着那已经包围合拢的白色帷帐,心里很是焦急,眼瞧着就日上中天,他们已经进去两个时辰了。
“好了。”江兮浅将苏云琪身上的伤仔细检查了一遍,心中有了计较。
“……呼。”项杨也终于松了口气。
“重新给公主沐浴更衣。”江兮浅撂下一句之后,让清月备好净水,就算在动尸体时带了手套,她还是用药水洗了足足三遍手之后这才作罢。
苏云禛瞧她之前出来时神色难看不敢开口,直到她洗完之后这才迎上来,“君公子,不知结果如何?”
江兮浅瞧着早已经优哉游哉坐在旁边的容凌,在心中轻叹口气,“这四位只怕是凶手的障眼法而已,云琪公主真正的死因是因为她颅内的三颗*钉。”
“……什么?*钉。”苏云禛微微愣怔,“不,不可能的。”
*钉,西蜀唐门独有的暗器;可是唐门已经在十年前的那场浩劫中灭门,*钉也早已经销声匿迹,这让他如何相信。
江兮浅对清月使了个眼色,眉宇间也很是疑惑,“想必禛皇子对*钉应比君某了解更甚。”
“……”苏云禛在瞧见那托盘上的三颗约莫锥形长约三寸的铁钉时,神色顿时愣怔,“这,这怎么可能。”
“而且,云琪公主应该是先被人下了*钉死亡之后才被侵犯的。”江兮浅随即扔出一个更大的炸弹。
“什么?”苏云禛双目大瞪,转头看向项杨。
项杨虽然很不好意思,但仍旧点点头,“从公主破瓜伤口看来,的确是死后才造成的。”
“轰——”
刑部大堂所有人都只觉得晴天霹雳般,脑中都只有两个大字。
——奸尸!
到底是谁这么狠心,用这种歹毒的方式杀了云琪公主也就罢了,居然连她的尸体也不放过,甚至让这些乞丐……
“欺人太甚!”苏云禛咬牙切齿,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他胸口上下起伏着,喘息粗重。
“如此看来,杀这些乞丐灭口也是障眼法?”陆希辰不愧是老狐狸,既然让这些乞丐奸尸是障眼法,那为何要大费周章地将他们灭口?
容凌摇摇头,“未必。”
“师兄有什么发现?”江兮浅眉梢浅扬。
“这些乞丐先被*,后死于曼陀罗和鸩毒。”容凌眸色暗了暗,“若当真只是障眼法完全无须如此大费周章,毕竟曼陀罗和鸩毒,都不是大白菜。迷离花更少。”
众人顿时疑惑了。
“会不会是云琪公主树敌太多?”寒风向来口快,话音刚落瞧到楚靖寒射过来的眼刀,他顿时吐了吐舌头,隐身到幕后。
江兮浅却眼前一亮,“有可能。三皇子这护卫倒是不错。”
“无忧公子过奖。”楚靖寒声音冷厉。
“若是两拨人做的,那就完全能说得通了。”江兮浅转头看向苏云禛,“看来禛皇子应该好好查查当年唐门的幸存之人,毕竟这*钉可不是谁都能做得出来的。”
*钉名味*,可不仅仅是铁钉那么简单。
最重要的是在那铁钉之上雕刻的玄文,还要唐门所特制的药汁;*钉上的药,并非毒,却连无梦都没能研究出来,唐门的厉害之处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