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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忠祥皱着眉头,整个人愣怔着,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季巧巧此刻更像是……蛊毒发作。
这个屋内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蛊毒,他曾经体内的蛊毒发作时也是这般恨不能痛死了过去。
“再等等。”齐忠祥眼神灼灼,目不转睛地盯着床上的季巧巧。
突然他瞳孔放大,双眸紧缩,那,那,那个东西……
“那是什么?”齐浩远也惊呆了,在季巧巧的眼耳口鼻,竟然同时有那长条状宛若无骨,类似蚯蚓却比蚯蚓更粗壮的虫子爬了出来。
齐忠祥呼吸急促,捂着胸口,好久才说出两个字,“蛊虫。”
“什么?”齐浩远急了,“她,她体内怎么会有蛊虫?”
“……”齐忠祥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是串起来了般,心中顿时明悟,“是她,是她!”
“什么是她?”齐浩远不解,只是在看到季巧巧那张脸上,皮肤上、皮肤下扒拉着的蛊虫时,整个人不由得后腿几步,生怕被那蛊虫沾到似地,“爹,你说什么是她?她是谁?”
齐忠祥猛然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爷,您没事吧?”终于吐够了的姚琉璃在侍婢的搀扶下,面带忧色,视线触及季巧巧时,却又再次忍不住快走几步,扒向门框,只觉得好像要把肠子都吐出来般。
齐浩远皱着眉头,“爹,爹,你没事吧爹?”
“哈,哈哈,好!好一个江巧巧,好一个江嘉鼎,好一个江家!”齐忠祥捂着胸口,气得猛的咳嗽两声,声音撕裂带着干哑。
“爹你说什么呀,爹……”齐浩远皱着眉头。
齐忠祥偏头看向齐浩远,咬牙切齿,“蛊毒,蛊毒,想不到她体内竟然会有蛊毒的母蛊,哈哈,江嘉鼎可是好算计啊,先是对为父下蛊,再逼得我们求娶那个贱女人,再一顶先帝赐婚的帽子扣下来,我们威远侯府还不得不欢天喜地迎娶她这个私生女过府做正房夫人,哈哈,好算计啊,江、嘉、鼎。”
“……什么?”齐浩远已经呆了。
季巧巧还在呼痛着,媚娘昏迷着。
齐忠祥气得面色铁青咬牙切齿,姚琉璃吐得天昏地暗,齐浩远更是愣怔当场。
江兮浅突然觉得这场好戏,值了回票价。虽然那七色药散稀少难得,但能让齐忠祥恨上季巧巧、恨上江嘉鼎,呵呵,一切都值了。
如今没了依仗的季巧巧不足为据,没了地位的江嘉鼎更是,她可是很期待呢。
“……侯爷,世子,此处的味道不太合适,奴婢先带姨娘回房了。”良久才回过神来的宝岚轻声道。
“也好。”齐浩远此刻哪里顾得上媚娘,他整个人早已经被那突如其来的消息愣怔住了,虽然他曾经也暗地里想过娶季巧巧过府,不过却是在迎娶江兮浅之后。
是了。
即使是在江兮浅名声最糟糕时,他就算再厌恶她也知道,心中比谁都明白,她是他不得不娶的。哪怕是娶回来做个摆设,这威远侯府世子妃的位置都是她的,谁也动摇不得。
因为先帝赐婚!
他只是曾暗地里想着,在娶了江兮浅之后,能再迎娶她过府,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平常,更何况江兮浅那般声名狼藉、一无是处的花痴草包。
可如今他是真的娶了她过府,以结发嫡妻的礼仪迎娶。
最后结果如何?竟然是被设计的……
那个人不仅仅是设计了他,设计了他父亲,设计了整个威远侯府。
他眼眶通红,双眸泛着厉色,投向那蜷缩在床上痛苦不堪的季巧巧身上时,她脸上已经布满了黑黢黢的蛊虫,一股恶心之感浮上心头。
“来人呐,备软轿。”齐浩远轻喝一声,转头看向宝岚,“好好照顾她。”
“……是!”宝岚低眉垂首,淡淡地应声。
“……咳,咳咳。”突然一阵微弱得几不可闻的咳嗽声传入众人的耳朵。
“姨娘,姨娘!”宝岚原本死灰的面上终于浮起一抹亮色,眼眶骤然一红,雾色蕴散,“你终于醒了,姨娘。”
媚娘硕大的眸子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双手捧着小腹,声音干涩嘶哑,“孩子,我的孩子当,当真……”
“姨娘,你别这样。”宝岚眸中泪滴滑落,“您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再有的,您别这样。”
听到宝岚的话,媚娘原本无神的眸子越发的黯淡,好似古井卧波般。
“媚儿,你先回房歇着,爷改日再去看你。”齐浩远此刻心中很乱,他张了张嘴,“孩,孩子以后会有的。”
“不——”媚娘突然撕心裂肺地吼着,“不,不!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我的孩子,我要我的孩子!”
“媚儿你别这样!”齐浩远有些不忍将她拥入怀中。
谁知想来温柔如水的媚娘却猛然大力挣扎着,“你放开我,你放开我!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我的孩子才没有的,都是因为你,你走开,你走开啊……”
“……媚儿,你别这样。”齐浩远突然拔高了声线。
媚娘却嘶哑着声音,眸中含着泪珠,“齐世子,我,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是花楼女子,纵使,纵使我清清白白,却依旧无法撇过曾是花娘的事实!”说到这里她深吸口气,紧紧地抿着唇,“我知道我配不上你,配不上威远侯府,哪怕只是侍妾,只是姨娘。”
“媚儿,你别胡思乱想。”齐浩远此刻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很是抓狂。
“不,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媚娘双眸通红宛若红肿的核桃般,带着浓浓的鼻音,“齐世子,放我走吧。”
“不,媚儿你说什么呀!”齐浩远眸子一沉,“你都是我的人了,走,你要往哪儿走?”
“媚儿出身风尘,一日风尘女,终身都洗涮不掉的污名。”媚娘突然冷笑出生,双眸红肿着,带着叹息,“当初你接受我,给我赎身不也是为了这个孩子吗。如今孩子已经没有了,留着我也没有了价值,放我走吧。”
齐浩远面色黑沉着,“媚儿,我允许你胡闹,但你也要有个度,宝岚带你家姨娘回房好生歇息。”
“齐浩远!”媚娘突然硬气起来,“为了你,为了孩子,我努力地忍受着世子妃的刁难,夫人的挑剔,如今孩子已经没有了,你想要什么?要我的命吗?你拿去啊,拿去啊,拿去了我就可以去陪我那苦命的孩子了。”
风吹不干泪两行。
宝岚脸上早已经是泪迹斑斑,口中喃喃着,“姨娘,姨娘……”
“怎么?折磨死了我的孩子,连我也不放过吗?”媚娘眸光冷厉。
齐浩远抿着唇,“宝岚,还不把你家姨娘带回去!”
“不,世子,求求您,您就放过姨娘吧。”宝岚突然砰的一声跪倒在地,“世子,姨娘在府上有多不容易奴婢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若非她身怀有孕,只怕早已被人生吞活剥了去,如今孩子已经没有了,求求您就放她走吧,奴婢求您了。”
“咚——咚咚——”
宝岚边说着,头狠狠地磕在地上,发出声声闷响,“奴婢求您了,世子,奴婢求您了。”
她这般举动实在意料之外,别说江兮浅就连媚娘自己都愣在当场,她突然心下一沉,掀开身上的被褥,光脚踩到地上,一把拉着宝岚的小臂,“起来,宝岚你起来,你求他做什么。左右不过是我这条命,他要就拿去好了,我生得卑贱,长得卑贱,烂命一条,如今,如今连唯一的孩子都保不住,我还活在这世上做什么!齐浩远,你有本事就拿去啊,我烂命一条而已。”
“……”齐浩远嚅了嚅唇。
“放她走,浩远!”齐忠祥猛然开口。
媚娘嗫嗫嚅嚅,整个人神色癫狂着,听到这句话,骤然瘫坐在地上,“谢谢齐候爷。”
“看在你曾经替远儿孕育过孩子的份儿上,管家到账上给她支五十两银子。”齐忠祥面色铁青,他现在脑中、心中想的、念的、恨的,都是江嘉鼎。
早知他们是政敌,可却不想他竟然胆敢如此,用一个卑劣下贱的私生女来折辱他们威远侯府。
难道大婚那日的事情也是他安排好的?他脑中陡然浮现一个惊人的想法。念头一起就像是扎根了般,疯狂地疯长着,催促着他去追根究底。
“宝岚这丫头,你也带走吧,她是个忠心的。”齐忠祥难得好心了一次。
宝岚顿觉欣喜若狂,“谢谢侯爷,谢谢侯爷。”
“……”媚娘低着头,做出一副呆呆愣愣的模样,心中虽然有些暖暖的,可是她要怎么安置这个死心眼的丫头的。
原本只要齐忠祥松口,她就可以轻轻松松地离开侯府,然后回去交差的。如今带着这个拖油瓶实在是……
“姨娘,不,媚娘,我扶你回房收拾收拾。”宝岚起身,将媚娘搀扶起。
“好。”媚娘有气无力地应声着,“齐候爷放心,不属于媚娘的,媚娘绝不会拿走一分一毫。”
江兮浅三人自然也跟着媚娘离开巧苑。
恐怕连江兮浅自己都想不到,她只是想拆穿齐忠祥中蛊之事与季巧巧有关而已,却不想那齐忠祥竟然连带着江嘉鼎都恨上了,呵呵,可真是意外之喜呢。
虽然很可能他连她也恨上了。
不过她不在乎就是了。
凤都城内,一座富丽民宅的明堂中。
身着深紫色青竹暗纹浸泡的男子,单手把玩着腰间的流苏,慵懒地斜靠在软枕上,双眼微微眯着,“你的意思是,凤靖老王爷去求圣旨了?”
“……是!”张让俯首躬身。
“跟太子打了起来?”夜冥嘴角微扬,轻哼一声。
“主子爷……”张让有些胆战心惊的,什么伴君如伴虎都是屁话,长伴自家主子和未来主母那才是如伴虎,还是两只随时会发狂的猛虎。
“可知太子去做什么?”夜冥似笑非笑的,语气淡淡的,可身上的气势却越显凌厉。
张让身子顿时狠狠一颤,“这……虽不确实,但太子府中有消息传出,似……似是为了求江小姐为夫人。”
“砰——”
茶几上的被子顿时被打翻,清香馥郁的茶水撒了满桌,只可惜此刻却无人敢上前去。
夜冥深吸口气,而后又是那副懒懒的模样,靠在软枕上,“夫人?呵呵……”
“传闻太子是为了江小姐身边那位医女。”张让赶紧补充道,若再不说他怕自己就没机会说了。
“医女?任逍遥送给她的那名?”夜冥眸色幽深,说道任逍遥时,语气却变了变,虽然仍旧是云淡风轻的语气,可张让愣是从其中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张让的小心肝再次颤了几颤,自我安慰着,错觉,错觉,肯定是错觉。
“看来最近大家这都是太闲了。”夜冥把玩着腰间的玉佩,“行了你先回去吧,继续监视。”
“是!”张让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赶紧退走。
诺大的明堂中,唯余下夜冥一人。
那个狠心的丫头,他咬牙切齿着;眸中却带着浓浓的宠溺之色。
不知道对于江嘉鼎这样的惩罚她满不满意呢?夜冥眸中带着淡淡的笑容,其实翰林院他也已经安排好了,江嘉鼎就算是三月之后去翰林院上工,日子也定不会好过的。
唔,他还真是好奇呐,解决了最讨厌的人,如今的她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事到如今,他都没有收到任逍遥上相府,不现在已经是江府了的消息;她也应该死心了吧。那样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的,他在心中兀自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