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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江兮浅轻笑一声,与季巧巧的视线不期然空中相遇,淡淡笑着,而后用唇语想她传达着,“蛊毒反噬,滋味如何?”
季巧巧飞快地低下头,心中酸甜苦辣,百味杂陈。
不甘心,惊恐,慌张,可更多的却是恨,憎恨!
为什么?为什么她江兮浅总是能这么好命;她甚至连她下的蛭蛊她竟然都能除去,她,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她认识蛊王?
不,不可能的。何妈妈说过,蛊王从来不出南疆,那她体内的蛭蛊怎么会突然失效的。
“这个女人当真是不知悔改。”
“就是就是,居然还笑得出来,还有没有羞耻心!”
“各位父老乡亲们,我们砸!”
“砸死这个蛇蝎毒妇,砸死这个不要脸的贱妇!”
“我们砸!”
“砰——砰砰——”
“吭!”
“咚咚——”
一时间围观的众位老百姓在有心人的煽动下,情绪激昂愤慨,尤其是那些家中丈夫老是出门偷吃的妇女更是,她们最讨厌的不是花楼中的那些花娘,毕竟人家是光明正大的,你随时可以去抓人。她们最恨的就是那些平日里看起来高高在上,其实私底下任谁都能上的贱货!
老百姓情绪一旦煽动起来,不知是谁开头扔出一个鸡蛋之后,立刻老百姓们将手边的鸡蛋、烂菜、甚至馊了的隔夜饭等全都朝着季巧巧扔去。
“砸死她!”
“……”
老百姓情绪激昂,兰嬷嬷也不加阻止。不过不得不说,这些老百姓虽然容易被煽动起情绪,可却也是极有脑子的,那些臭鸡蛋、烂菜什么的,全都指着季巧巧去。间或会有抬木驴的嬷嬷倒霉,只是兰嬷嬷身上却丝毫没有。
短短百米不到的距离走过,季巧巧身上很快就挂上一层黄白相间的东西,那薄薄的轻纱根本遮挡不住,还有那些烂菜叶,馊饭菜等在她的头上,身上。
“呿,群众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陆希凝撅着嘴,“姐姐,你看他们可都是在帮你出气呢。”
江兮浅点点头,轻轻揉了揉陆希凝的头发,待她转头关注下方的情况之后,她却斜靠在窗棂上,双手环胸,垂下眼皮掩去眸中的幽深和晦暗。
如果她没看错,那最先挑起此事之人,绝非平民百姓。
看他的身手,朝着季巧巧扔去的鸡蛋,个个正中红心,绝对是个练家子。
还有他身边那七八筐鸡蛋、烂菜,分明是早就有所准备,他周围很多符合之人也都是如此。
虽然也有被挑起情绪的老百姓就近从筐中抓着鸡蛋、烂菜砸向季巧巧,只是因为力气、手法之故,却远远不如那些人。陆希凝向来单纯,自然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可到底是谁这么憎恨季巧巧?
连木驴游行这样的机会都不放过。
虽然不得不说,她也觉得非常的解恨。
就在她沉思间,行刑的游行队伍已经走到了距离有间客栈不远处的广场之上。
“姐姐,姐姐,快看,那就是幽闭啊。”陆希凝很是兴奋地拉扯着江兮浅的衣袖,险些没跳起来。
江兮浅回过神来,季巧巧已经被两名嬷嬷拉着腋下,从木驴上拉起来。
原本木色的木驴此刻已经被鲜血染红,季巧巧那洁白修长的双腿上也鲜血直流,只是就算是这样,也引不起兰嬷嬷,掌刑嬷嬷、宫女们丝毫的同情。
在宫里,这样的场景她们见得太多。
倒是围观的老百姓,尤其是一些心慈的老者,不由得转过头,“罪过,罪过!”
“罪过?留着这样的女子,让她祸害其他的家庭那才是罪过!”
“就是就是,这种不守妇道,在新婚当日就敢给新郎带绿帽子的,直接杖杀都不为过。”
“听说那新郎还带了不止一顶!”
“绿云罩顶啊!”
“啧啧,你们这算什么,我告诉你们,我有内部消息,听说那个女人和她的婢女一起,男人共享呢。”
“……”
陆希凝兴致勃勃地看着那些人将季巧巧绑到早就准备好的木桩上,双手仍然反绑在木桩上,其中一名嬷嬷紧紧地抓着她的头发往后拉,季巧巧原本低着的头不得不扬起。
原本宛若银盘、肤若凝脂的脸上,此刻惨白一片,嘴角还带着猩红的血丝,顺着修长的脖颈滑下,身上只着薄薄的纱衣,那模样可当真是……
“时辰到,行刑!”兰嬷嬷看了看日头,而后目光冷凝,死死地瞪了季巧巧一眼,若非是她,太后又怎么会被气得吐血,如今病情恶化,甚至还……想到这里她就咬牙切齿恨不能将季巧巧千刀万剐了。
话音落,她立刻后腿两步,两名五大三粗的嬷嬷举着笨重的木槌上前一步。
“宋嬷嬷,请!”站在左边的嬷嬷对着右边的嬷嬷做了个请的姿势。
“嗯!”右边的宋嬷嬷颔首示意,而后举起大锤,还未落下就听见一声厉喝,“住手!”
“咦,那是谁?”陆希凝面带不悦,她的好戏还没看完的说。
江兮浅回过神来,顺着视线,突然只觉得果然,季巧巧虽然人品不咋地,可这魅力却还是不错的。昨儿夜里她还在估摸着今日此人会出现,果不其然。
只见萧恩身着宝蓝色青竹暗纹金丝勾边锦袍,立在行刑的高台下厉声呵斥,义正言辞。看着季巧巧那狼狈的模样,奋力挣扎着想要上前,尤其是看到在行刑高台旁边站着的齐忠祥、姚琉璃以及在他们身边的齐浩远时,更是瞳孔一缩。
“齐浩远,你,你他妈还是个男人吗?你怎么可以让她们这么对巧巧。”他大声怒吼着。
季巧巧也同时转头,眼中还带着不可置信,他,他竟然真的来观她行刑,她如此狼狈、不堪入目的一幕幕;她死死地咬着嘴唇,就因为她被人陷害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季巧巧突然大声笑着,“哈哈哈哈!”
“巧巧!”萧恩哽咽着,想要上台;兰嬷嬷却上前一步,“萧二公子,看在太后的份上,老奴不跟您多作计较,还请您就此离开,别误了行刑的时辰。”
萧恩面色黑沉,“兰嬷嬷,求求您,这,这其中肯定有误会,巧巧生性柔弱善良,怎么会做出那等混账事来,肯定是有人陷害她的,求求您,禀告太后将此事查清楚之后再动手好不好,兰嬷嬷!”
“二弟,你给我下来!”随后追来的萧睿眸色一沉,面色难看。
他实在没想到,这个弟弟尽然胆敢打伤了守门的护卫跑来大闹刑场。
兰嬷嬷眼皮微垂,“萧二公子此话是说太后冤枉了她?”
“兰嬷嬷息怒,萧恩年幼不经事,还请嬷嬷多多包涵!”萧睿足尖轻点落在台上,一把钳制住萧恩,“跟我回去。”
“我不!”萧恩犟得脸红脖子粗,“大哥,求求您,巧巧肯定是被冤枉的,她那么善良,那么柔弱,江兮浅对了,肯定是江兮浅那个蛇蝎贱妇,她才不过十岁就心肠歹毒,如今定然更甚,肯定是她,大哥求求你,帮我求求兰嬷嬷,巧巧肯定是被冤……”
“够了!”萧睿尚未发话,兰嬷嬷却是再听不下去;视线冷冷地扫过萧恩,语气不善。
她对江兮浅那姑娘还挺有好感的,在面对自己父亲的私生女夺了自己心仪的未婚夫时还能大方地送上祝福,不仅如此在这之前还向太后为季巧巧求情。她生平最欣赏的,就是这种有理智、有脑子,不被儿女私情左右的女子。
因为在后宫中,往往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爬得更高,走得更远。
儿女私情?
那是什么东西,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衣穿?
在后宫摸滚打趴了一辈子,感情是最不能触碰的东西,她比谁都明白。
萧睿顺手点了萧恩胸前的穴道,对着兰嬷嬷抱歉地颔首,“兰嬷嬷,抱歉!”
话音未落,一只手拎着萧恩的后襟,足尖轻点,等众人回过神来时,整个人已经稳稳地落到了台前;而且正在台前中央的位置。
“姐姐,姐姐……”
------题外话------
心儿:阿门,好吧,又是一万字了!原谅我这个手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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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发落江相,天子允诺
见江兮浅久久不答话,陆希凝扬起手在江兮浅面前晃了晃,撅着嘴,“姐姐,姐姐……”
“啊?”江兮浅猛的回过神来,转头看着她,“那是凤都第一庄云剑山庄的二公子。”
“什么狗屁二公子,分明就是个没脑子加白痴嘛!”陆希凝嘟哝着,“他竟然还敢诋毁姐姐,哼!”要不是场合不合适,她早就扑上去将那什么狗屁二公子,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十八般酷刑,虐不死他。
江兮浅摇摇头,“他虽然没脑子,不过他哥,喏,就是那个身着冰蓝色衣衫的,那人倒是不错。”只可惜有萧恩在中间插足,他们注定成不了一路人。
“哼!”陆希凝撅着嘴,“都怪她,不然那掌刑嬷嬷现在都行刑了。”
“你呀!”江兮浅素手微抬,轻轻戳了下她的额头。
陆希瑞这时才从用饭的外间过来,“情况如何了?”
“哼,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当真讨厌得紧。”陆希凝撅着嘴,显然很不开心。
“无事,只是个小插曲而已,无伤大雅。”江兮浅淡淡的开口解释。
陆希瑞透过窗户朝着那行刑的高台上看去,兰嬷嬷正与几个掌刑嬷嬷交代着什么,两个轮着大槌的掌刑嬷嬷连连颔首。
“嗯,凝儿若是看够了,就跟大哥回去。”私心里,陆希瑞很不想让她接触那些东西。
江兮浅又何尝愿意,但想起若薇曾经说的话,她现在也在想着,或许,凝儿真的没有他们想象那般脆弱。她是单纯,却不是单蠢。
陆希凝对着他做了个鬼脸,“才不要,这幽闭之刑还没开始呢,我为何要回去。”
“凝儿……”陆希瑞微微蹙眉。
“哎呀别闹了,重头戏就要开始了,快看快看!”陆希凝朝着陆希瑞摆摆手,然后拉着江兮浅的手,手指直直地指向那不远处行刑的高台。
两位掌刑嬷嬷早就商量好了。
随着兰嬷嬷再次轻喝一声,“行刑!”
宋嬷嬷高高地扬起木槌,看似力道十足,只是手腕使得巧劲,落下时力道已经卸下去了七八成;可就算是这样,落在季巧巧小腹上时,季巧巧也觉得疼痛难忍。
一人木槌落下,另一人的木槌高高扬起。
两人你来我往,此起彼伏。在场原本喧闹的老百姓们,霎时安静了下来。
“咚——咚咚——”
只有那木槌扬起带起的呜鸣声,落下时的闷响声,以及季巧巧的痛呼声。
萧恩死死地瞪着那扬起又落下的木槌,眼眶通红,虎目大瞪,他斜眼看向萧睿,哥,放开我!
“……”萧睿却只当没看见般,神色悠然地欣赏着面前的一幕。
季巧巧,身负盛名他自然也是知道的。上届云湖盛会双魁,凤都第一才女,相府表小姐,这些名声可一个比一个响亮。尤其是江丞相不疼嫡女疼侄女,这在整个凤都那可都是赫赫有名的。
自家弟弟对她一往情深他也不是不知,只是不知为何,他那个傻弟弟竟然一门心思地将季巧巧与齐浩远凑在一块。原本他以为就算江嘉鼎再宠爱季巧巧又如何,威远侯府不可能接受一个商户出身的女子做儿媳。所以江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