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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缓缓向前,湿热的鼻息喷洒在然儿的脸上,然儿猛然别过头去,南宫煜一把捏住然儿的双颊,墨黑的双眸紧紧的盯着然儿。
“睁开眼睛。”声音温柔的似是能融化人心。
然儿似是受了蛊惑一般,下意识的睁开了眼,便见对面的人,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温柔的笑。
“别再走了,我在后面找的很辛苦,笨蛋!”说话间,紧紧的抱住然儿。
东璃繁华的街道上,一辆简易的马车缓缓的行驶着。
车内,冷若身子软软的靠在郇玉的怀中,修长的指节,绕着郇玉的如雪般的银发,微微蹙眉,一双狭长的凤眸,转来转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张绝色的脸缓缓凑近,调笑道:“娘子,莫不是嫌弃为夫如今满头华发,色衰爱弛了吧?”
冷若回神,看着眼前的宛如谪仙下凡的郇玉,嘴角抽搐了下:“夸你美都来不及,还色衰爱弛。”
“那娘子为何蹙眉?”
说话间,郇玉伸出羊脂玉般的指节轻轻抚上她的眉梢,一点点将她的皱着的眉头抚平。
“我在想就这么将然儿丢下……煜儿那般动怒的样子,然儿该不会……”
话未说完,郇玉“扑哧”笑出声来,柔声道:“他不会有事的……有事的是我……”
“你?你有什么事?”冷若微微诧异。
便感觉一个硬、物抵在臀间,冷若面色一变。
清晨的蒙蒙雾光中,他呼吸轻缓而悠长,叹息般动人,拂过面颊有种令人酥麻的感觉,大手轻轻抚上冷若的小腹:“四个月了……大夫说可以……”
他声音嘶哑难当,似是隐忍的极为辛苦。
无端的令冷若面上一红。
一名身穿紫衣、紫纱附面的男子,骑在一匹体型健硕的高头大马之上,与马车交叉而过。
男子裸露在紫色面纱外的妖媚眼眸中,布满了令人肝胆俱裂的寒意。
缕缕清风袭来,他面上的紫纱随风飞扬,露出面纱下倾城倾国的妖娆容颜,直让东璃街道上 来往行走的路人,纷纷止住了脚,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这位骑在高头大马上,不知是仙还是妖的妖孽男子。
冥岚刚要去追那面纱,宫无悦抬手打断了他:“走。”
攥着缰绳的手,缓缓收紧。
感觉到小猫儿就在这附近……那个问题,她还没有问我答案呢……一定……一定要找到她!!!
紫色的面纱越飞越远,风尽,面纱缓缓掉落,正巧,掉落在趴在窗边呼吸着新鲜空气的冷若发间。
抬手,将发间的那抹紫色的面纱拿下,微微出神。
绛紫色的面纱上似乎还残留着,未散尽的余温和丝丝冷香。
男子妖媚的面容从眼前一闪而过,微微模糊。
三清观。
后山,秋雨霏霏,树叶瑟瑟发抖,在风雨的摧残下,落了一地的凄凉。
上官绯夜双颊带着醉意的熏红,一袭绯色衣袍,更显面色苍白,两缕额发长长的垂下,也遮不住脸颊的消瘦。
手中提着一坛酒,履步阑珊走至一个坟头,便坐下下来,身子瘫靠在上面,提起手中酒壶狠狠的灌了一口酒,拍了拍坟头。
“诶,狗奴才,本王今日又来了……诶,你今天到底睡醒了没有,本王不是说过在三清观等你?你从来没有失信于本王……这次怎么就失信了呢?快起来,本王不许你失信于本王,不准,你听到了没有?”
踉跄着起身,卯足了劲在坟上踢了几下,又往口中灌了不少酒,“咳咳”,不知是踢痛了脚,还是酒水太过呛人,上官绯夜一张苍白的面上布满了泪水,手中的酒坛子缓缓掉落,他趴在坟上失声痛哭起来,无力的像个孩子。
“狗奴才……你起来……本王让你起来……听到了没有?你怎么敢,怎么可以失信于我……”
普陀山。
桃花似海,树下坐着一名身穿白衣素服,俊美无俦的和尚。
伴随着木鱼声,句句梵音从他口中道出。
缕缕清风拂来,满山遍野的桃花,抖动着花枝,朵朵粉色的花瓣如同一只只蝴蝶,翩然而落。
划过人的发间,绕着人的衣角,香了风,也香了人的衣袍。那美丽、震撼的场景已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梵音渐止,木鱼声消退。
身姿欣长的和尚,缓缓起身,一双琉璃眸子痴痴遥望着远方。
喃喃道:“佛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忘即是没忘……其实说到底,忘没忘自在心中,谁又能说得清楚,说得明白呢?”
一朵花瓣随风飘摇落在他的肩头,和尚拈在指间,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颠倒众生的笑。
“我还是很喜欢你,像鲸沉于海底温柔呼吸,痴极嗔极。”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三年后……
梨花谷。
放眼谷底,满山的梨花,都开得十分的繁花,似是想将自己衰败前的最后一刻永远留在这个时候。
白得清纯,白得玉洁,白得无瑕,如雪一般晶莹;美而不娇,秀而不媚,倩而不俗,似玉一般纯洁,如诗如画,让人仿若置身于在梦境之中。
清风拂来,花枝随风而动,顷刻间,片片洁白无瑕的梨花瓣,如雪般在阳光中一泻而下,像鹅毛、像白雪,在空中轻盈的漫舞;极其唯美、极其婉约。好似无边无际的白色锦缎,鬼斧神工般织就的仙境;虚无缥缈、找不到一丝人间的浮华和杂念。
身边的树木草藤皆被花瓣染白,雾气缭绕升腾,像仙乐于琼楼玉宇之间回旋。
偌大的古梨树下,一对身穿雪衣的男女,发上、肩上,已然一片斑白。
女子一袭雪色广袖,飘然若仙,半个身子慵懒地伏在同是身穿一袭雪衣男子的腿上。
男子如脂玉般精雕细琢的指节,轻轻拂去落在女子发间的梨花,伸手压下了垂在头顶上的花枝,似是静心挑选般,折了支开得最是繁花的别在女子的发间,墨玉般温润的眸子里满是化不开的脉脉柔情。
莹粉色的唇瓣有意无意的在女子颈肩与耳后的嫩白肌肤上摩擦着,酥酥麻麻的触感,带着别样的旖旎,撩拔的人心尖儿痒痒的,像全身过电了一般。
他用着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在女子耳边暧昧道:“娘子,书上说,一见钟情,无非是见色起。虽说娘子无色可图,可为夫却十乘十的有!”
温润无害的模样似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女子缓了缓紊乱的心神,睁开了狭长的凤眸,望着近在咫尺如天神下凡的男子,佂了佂,抬手捏住了他似雪的脸颊:“我看你这脸皮也十乘十的厚!”
男子弯眸浅笑,刹那间,美好到令人心悸:“原来;你初次见我,便心怀不轨!”
女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刚想好好教导一番男子。
男子倾世的脸缓缓凑近,二唇相贴,女子凝脂般的脸微微红了红,男子刚要品尝一番,自己怎么尝也尝不够的蜜唇。
不远处,传来一阵阵孩童软糯略带哭泣的呼唤声:“娘亲……娘亲你在哪里?千儿好怕……千儿一个人真的好怕……娘亲……”
一声声软软糯糯的声音从他的口中唤出来,一字一句的即便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软了下来。
女子一怔刚要起身,身子被男子紧紧的抱在怀中,起身便要离去。
女子扯了扯他的胸前的衣襟道:“相公为何要离开?千儿在后面找我们呢,他肯定是着急了,我听着声音似是哭了。”
男子一双墨玉眸子看着不远处骑在美男子身上,摇摇晃晃的小小身影,面色沉了沉:“有朝云朝雨在暗处保护,美男子也在,他哪里吃得了亏。”
女子无奈的笑了笑:“即便吃不了亏,千儿也是一个三岁的孩子,山间道路不稳,难免磕着碰着。”
男子沉默了片刻道:“孩子总是黏着娘亲不好!”
女子听着他的话语中微微有些泛酸,嘴角划过一丝笑意:“孩子都很粘娘!”
墨玉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计较,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眸子,扁着嘴委屈道:“他总是离间我们的关系,若儿总是喜欢偏袒他……
“我三岁的时候,都开始习文练武了,他如今还与我们睡在一起……”
不仅如此每次都趴在若儿的胸前睡,喂饭,穿衣,洗浴全是若儿请力亲为,自他出生以来,自己与若儿之间的床笫之事便越来越少了……
(阿宅鄙视道:郇玉,这句话才是你的心声吧,说了那么一堆!虚伪!!!)
(郇玉面无表情:滚!!!)
冷若忍不住“扑哧”一笑,拍了拍郇玉的脸道:“千儿哪有你说的那么有心计,他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
“他有……”他就是那么个人。
郇玉一双墨玉眸子灼灼的看着怀中的冷若道:“若儿,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吧,这次我们生一个乖巧听话,长得像你的女儿……无悔一点也不可爱,性子蛮横,脾气暴躁,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等小若若出生,就把无悔送去给老妖精那里,让他受尽老妖精非人的折磨。
郇玉想到此处嘴角隐隐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娘亲……娘亲……”软糯的声音越来越近。
郇玉脚尖轻点,纵身飞上了树梢。
冷若嘴角抽搐了下,一双狭长的凤眸,紧紧的盯着那双墨玉眸子:“郇玉是不是不喜欢千儿?”
“……喜欢……”郇玉温文无害一笑,口是心非道。黑凤翎般的睫羽将眸中的一抹厌色遮掩。
喜欢才有鬼……这哪里是儿子,分明就是情敌,比宫无悦和容清那两个人还难缠,更何况他的乳名还叫千儿……只要想起那个梦,自己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真的没有?”
被戳中心事的某人,微微避开冷若望过来,带着探究的眼睛。
冷若无奈的笑了笑,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往他怀中靠了靠:“等千儿大些,就让他单独睡……”
在他的唇角轻印了一吻:“我们的时间还很长……”
郇玉闻言,一双墨玉眸子里仿若将星辰碾碎在其中,晶亮的几乎能闪瞎人眼:“好……”
果然……好话、歹话皆不如色。。诱来得实用!
偌大的梨树下。
美男子微眯着一双流光溢彩的金眸看着小小的人儿,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身穿一袭雪衣的小小人儿在梨树下四处张望着。
一张嫩白犹如刚破壳鸡蛋般的小脸上,双眼红彤彤的,像极了一只红眼兔子,斜飞入鬓的剑眉下是一双泛着墨蓝色的妖异眸子,幽深的摄人,似是连天地都能吸入其中,妖治的好似不是三界中人。
小人儿张望了许久,也找到不到冷若,顿时皱起了一双小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一双妖异的眸子氤氲了雾气,道不尽的委屈。
冷若看着一阵心疼,从郇玉的怀中跳下来,片片洁白的花瓣与之共舞,冷若翩然而落,一把将那小人儿抱在怀中柔声的轻哄着。
“千儿醒来不见娘亲,好害怕……好害怕……”小小的人儿伏在冷若肩头,一张嫩白的小脸上哭得梨花带雨,鼻头红红的。
冷若轻拍着他的后背柔声笑道:“害怕什么?娘亲不是在的?”
“千儿害怕娘亲被坏人骗走了……不要千儿了……呜呜……”说着,再也止不住委屈的哭了起来。
“哪里来的坏人?娘亲怎么会不要你呢,怎么会不要你呢……”
小小的人儿依旧可怜巴巴的哭泣着,一双泛着墨蓝色的妖异眸子,冲着郇玉挑衅不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