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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娘猛地抬头,目光炯炯地盯着顾九歌。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初几乎满城的人都知道了顾家二房嫡女要和陆府公子订亲,结果现在她竟然说了一句“做不了准”?
她把陆活当成了什么人?
陆九歌被她的目光看得满身不舒服,强自笑道:“再说,我顾府出了那么多事情,陆家的人一直都以为我死了,怎么可能还会考虑让我嫁进陆府的事情?”
微娘一字字地道:“你不是已经回过江南了?你不是已经见过二叔了?既然你没有死,陆府的人怎么可能会得不到消息?当初订好的亲事又怎么可能会说做废就做废?”
顾九歌被她逼问得有些狼狈,慌乱了一瞬,索性把帕子一放,沉着脸撒起泼来:“大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起来,我和那陆活的亲事不成,名声受损的是我自己,如果他们同意,难道我还会主动放弃这门亲事不成?你这么急巴巴地来质问我,到底是为了我着想,还是自己放不下那陆活?如果你真的心疼他,怕他娶不到老婆,你自己去嫁给他罢!一个当街侮辱过我的男人,还以为我真的舍不得不成?”
微娘气得笑出了声,冷哼道:“既然妹妹这样说了,那我现在便修书一封到陆府去,问问那陆家的人可真的放弃了这门亲事,如何?妹妹,不用我说,你也当知道,一女不嫁二夫,这事万一牵扯出去,损的可不是你一人的名声,整个顾府都不要做人了!”
顾九歌见微娘发怒,周身气势凌人,不知怎地原本腹中万千狡辩之语,最后竟然都说不出来,只喃喃地道:“大姐姐若是不信,自去问罢了。”
她虽然心下忐忑,但仗着京城距离江南遥远,就这么派人回去,一来一回,也要数月的时间,等那陆家得到了消息,她这边早就嫁为了他人之妇。
况且,话说回来,她现在要嫁的男子可是富贵之人,虽然长相比那陆活差了一些,却有权有势。她确然痴恋过陆活,但那不过是因着陆活长相出众,又有才名在外,她琢磨着陆活早晚会取得功名,到时候说不得她也会因此得个诰命一类的。
既然有了更加便捷的途径,她怎么可能还会多看陆活一眼?
她可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当初陆活在街道上那样说她,她一直记恨着,如今有了高枝可攀,正合她意。
再说,新郎君对她有情有意,可不是陆活那个徒有外表的花架子可比的。
顾九歌越想越美,连对面微娘难看的脸色她也看不到了。
微娘眼看顾九歌这种表现,眉尖不由皱了起来。
她素知这个妹妹是没什么良心的,却没想到她竟然没良心到了这个地步。
二房那边,二叔父顾长卿一直都忙于铺子里的生意,家中的子女教诲多是交给了张氏。到底那张氏是怎么教养的,顾四平也罢了,连顾九歌都这么的狼心狗肺?
随意践踏别人的情意,视他人的名声于无物,甚至于连家中亲人都漠不关心。
二房的事情,微娘隐约能推测出来当初是怎么回事,虽然其中还有点儿疑点,但大体是不差的。顾九歌虽然少了她这份智计,可既然知道已经家破人亡,只有老父尚存,又如何忍心流连在外?
她说她早送信回家,微娘却是一个字也不信。
若微娘料得不差,这个堂妹定是已经落到了三皇子手中。就算她想不到家破真相,难道就从来不曾怀疑过三皇子的居心?他又如何能恰好将她从火场中救出?
说来说去,不过是名利动人心,她不愿意去想罢了。
想到这里,微娘突然有些心灰。
她不是顾九歌,她只是顾微娘。顾九歌要走什么路,她这个堂姐可以建议,可以提醒,却实在没有干涉的权力。
只是看着堂妹现在的样子,怕是根本就听不进她的建议和提醒罢?
就算二叔父真的能如期到来,就算她把一切内情都讲给二叔父听,只怕他也拉不回顾九歌了。
这个妹妹,从来和她们就不是一路人。
她的心里,在震怒之后,升起了淡淡的悲哀和无力感。
微娘和九歌言谈不欢,莫出文却畅快了很多。当初他奉了上面的令,去江南那边卧底,从桑园最低等的做起,一直做到了现在掌柜的位置。
他的能力不仅受到了胡心的赏识,也得到了现在的主子三皇子的肯定。三皇子这才将他召到京城中,打算安排他的将来。
将来做什么,莫出文并不知道。但他听人说过,凡是得到了三皇子赏识的奴才,都会被送到一位高人那里,若是有机缘,说不准会得到那位高人的点拨。若是机缘大了,被收到门下也不无可能。
只可惜话是这样说,却从来没听说那位高人到底收了谁当弟子。
至于那位高人是谁,知道的似乎也不多。
一想到自己得到了出头的机会,莫出文就觉得神清气爽。
不过,更让他意外的是,三皇子竟然让他向顾九歌面授机宜。
他一向是个奴才命,不管是在桑园还是三皇子面前,都是要伏低做小的。不得不说,当看到顾九歌在他面前战战兢兢,把他当成了富贵人去恭维时,他是浑身舒爽的。
顾九歌甚至有意无意地在他面前搔首弄姿,就希望能得到他的轻怜蜜爱。
这样的顾九歌让他有几分陌生,也有几分心动。更重要的是,透过顾九歌,他想起了另一个女子,另一个更加夺目的顾姓女子。
他不是没打过那个女子的主意,可惜心思动了没多久后,他就知道,那女子大概不是他能轻易碰触得到的。
至少以他当时的身份和地位,主子不可能在顾家家破人亡之后,把那个女子赏给他。
他不得不暂时熄了这个念头。
可是在他面前刻意逢迎的顾九歌让他的那股邪火再次升了起来。
若是能够面见那位高人,若是能够得那位高人传授,若是能成为三皇子的心腹,是不是他就有了更多得到那个女子的筹码?
当三皇子状似无意地说,可以将顾九歌赏给他时,他毫不犹豫地谢了恩。
原本他对桑园那边说的借口就是要回来娶亲,有了顾九歌在,也算是应了他当时的话。
九月二十三日,是莫出文找人算出的好日子。不出微娘所料,顾长卿果然没有“及时”赶到京城里来。其实微娘并不希望他来,京城不是什么好呆的地方,顾家二房经历上一次事件,已经受了很大的打击,妻与子俱殁。若二叔父贸贸然地过来,只怕会直接折在京城里面。
这次,顾九歌怕是没派人通知顾长卿,或者说,二房那边现在都不曾有人知道,二房的嫡女根本没死。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这说明,二房那边的产业不怎么被三皇子看在眼里了。
想想也是,张氏嫁到二房多年,二房的产业再丰厚,只怕也被挖走了泰半。现在她现身京城,就在三皇子的鼻子底下,三皇子没道理放着她这金山不挖,却还只对早不如前的二房下手。
就算要下手,也要等到把大房的财产全部吞没之后。
微娘那日自与顾九歌不欢而散后,这位堂妹在婚前再也没有上门。
不过不管怎么说,微娘的贺礼总该是要送的。
微娘按照京城的习惯采办了贺礼,说不上多丰厚,但也并不单薄,中规中矩得毫不起眼。
“这就是咱们大房给她的新婚贺礼了。”微娘看着正在往红纸上写“百年好合”一类吉祥话的兄长笑眯眯地说。
顾三思写完最后一张红纸,这才放下笔,抬头看着她:“妹妹,你打算叫谁去喝喜酒?”
微娘道:“喝喜酒就不必了吧?顾家兄妹在京城相依为命,这种人多杂乱的场合,总不好叫一个弱女子出场。至于兄长嘛……不但要苦读,还要照应着铺子中的生意,委实是没办法抽开身。再说连至亲都未到场,我们又何必非要露面,贺礼送过去也就是了。”
她边说边将顾三思写好的红纸一张张吹干,这才小心地将贺礼一样样都包好:“至于送贺礼的人,倒也不用多想,随便派个下人带着兄长的帖子过去就是了。”
顾三思摇了摇头,道:“你这借口寻得倒蛮好,不过铺子里的事情,向来都是你在管。前几日沈杀对我说,你这样太过劳累了些,我想了想,觉得他的话有道理,不若日后这铺子中的事情我分管一些……。”
他话未说完,微娘已经摇起了头:“不妥。哥哥,阿沈的话,你也听得的?”
顾三思犹豫一会儿,终究还是道:“别的倒也罢了,只是他说女子用心思太多,损耗心神,伤了元气,长此以往,实是不妥。”
原本前世的事情他都记得,亦知道微娘后来重病缠身,但他毕竟只是个读书人,从没想过妹妹原本好好地,怎地后来就渐渐病重起来。待沈杀提醒过,他才恍惚觉得,大约是与妹妹前世绞尽脑汁与人斗智斗计有关。
既然知道这样,他怎么可能还能眼睁睁看着妹妹再走上前世的老路?
“我已经让铭寒关照过厨房那边,多往后院做些滋补的汤水。到时候妹妹要记得多喝一些,不要推托才好。”说着顾三思看了看微娘尖削的小脸,“再这么下去,你的身体怕是真的受不了呢。我虽然平日里书看得多了些,匀些时间帮你看看帐总还是可以的。”
微娘叫秋谚把贺礼都带出去,叫人送到九歌那边,这才慢慢走到桌案边。
桌案很大,一半放着顾三思的书本,另一半则放着些帐册算盘一类的东西。
微娘细长葱白的手指在算盘珠子上熟练地动了几下,这才抬起头看着兄长:“哥哥,那《谋术八卷》可曾看完?”
顾三思一怔,摇了摇头。
“我学那《谋术八卷》时,可曾分心到别的事上?”微娘又问。
顾三思再次摇头。
“我不知道以哥哥的悟性,到底能领悟多少。但是哥哥的头脑一向比我好得多,心思通透远非我能及的,若哥哥能专心到这上面,所得必会比小妹多得多。”微娘轻轻地吁了一口,“我顶着哥哥的身份在外面行走,不知道还能走多久,我只盼着哥哥能早日将那几本书融会贯通,将我肩上的担子顶下来,到时候我也能够安安心心地躲在兄长身后,当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
顾三思怔怔地看了妹妹一会儿,叹息道:“只是太苦了你。”
微娘淡淡笑道:“怎么会?报得了仇,我便还了身份给哥哥,关起门来过自家的小日子,到时候不知道会多滋润呢。”
顾三思的手落到那些帐册之上,半天道:“妹妹,你将一切都安排得妥当,就连报仇之后的路都替我铺垫好了。我倒情愿你多几分心思在自己身上,好歹也替你自己多想想。”
“你我兄妹,替哥哥想,不就是替我自己打算么?”微娘脸上难得现出了带着几分俏皮的笑意,道。
莫出文的宅邸之中,喜炮震天响。
来来往往的客人穿梭如织,莫出文身着大红喜服,从一桌敬到另一桌,到最后,不但脸笑得僵了,连酒都不知道灌下去了到底有多少杯。
他的酒量一向不错,此刻却仍旧觉得头有些发晕,尤其是肚子发胀,那些喝下去的酒水似乎都打算用另一种形式从他的身体里出来。
他勉强按捺了一会儿,内急的感觉却更加明显,只得将杯子交给身边的几个家伙,叫他们帮着自己招待一下客人,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