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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要走过去,一个肩上搭着条毛巾的小二笑容满面地过来,点头哈腰地道:“这位爷,您里面请,请问有几位?小的看能不能给您挪个座出来?”
三皇子微微皱了下眉头。
私下出宫的事情,包括太子在内的几位皇子都曾经做过。但是他出来可不是为了这张嘴,再说外面的东西,安全都没有保障,万一吃坏了肚子怎么办?
他看到顾三思没注意到自己,就对一个侍卫使了个眼色,让那几个侍卫挡着他。这时正巧有一桌人吃完了结帐,他顺势坐了过去。
这个座位偏角落,附近还有一个木柱子能起到遮掩作用,刚刚好让他不动声色地观察到顾三思的一举一动。
不多时,桌子上每人面前都摆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鱼虾汤,中央还放了一大盘子的肉馅饼。
那些侍卫倒不像三皇子这么草木皆兵,每人拿了一张大嚼起来。
三皇子则连面前那碗汤都没动。
他这次出来,倒不是真的打算对顾三思下黑手。虽然圆空提醒他要注意这个男人,可他还真没太把顾三思放在心上。
一个小小的幕僚而已,如果真的看不顺眼,想个办法弄死就是。
虽然现在时机不对,不得不忍一忍,但只要过了这段时日,弄死顾三思比弄死的臭虫麻烦不了多少。
就算太子府暂时能护住顾三思,难道还能护一辈子不成?
总不可能每天十二个时辰的贴身保护。
他是出来散心的。
太子府下手居然没成功,他颇有点儿郁闷。
虽然这些天几位皇子暂时都偃旗息鼓,可私下里的准备却一点儿都没少做。
三皇子得不到圆空的承诺,又找不到圆空属意的未来传人,面对二皇子和太子,他总有点儿无处下嘴的感觉。
该怎么咬死他们呢?
正在考虑时,他就看到了顾三思。
这可真是太巧了。
三皇子虽然住在京城里,但平日不怎么出宫,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没想到还撞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不知不觉地,他就跟在顾三思后面过来了。
只是直到坐到这里时,他也没考虑好要不要趁机给顾三思打一闷棍?
虽然圆空告诫过他短时间内不要轻举妄动,但随便出宫走走也能碰到顾三思,这是不是意味着老天都在帮着他?
他正在心内天人交战时,隔壁传来低低的交谈声。
“我说,你的事儿到底定没定下来?”
“你那么急干什么?”
“这哪是我急啊,我是怕你没底儿,拿话诓我。我可告诉你,如果你只是嘴上说得漂亮,我是不会应你的。”
“看你说的什么话?我是那种人吗?”
“那不一定。你要真有心的话,就先跟我说说,你是个什么打算?”
“还能什么打算?我打算把我堂妹说给他。”
“你堂妹?我记得你堂妹可是两不相帮的啊,你就这么把堂妹说给他了,不怕他最后把你堂妹拉过去?”
“这你就不懂了,这才叫‘虚而实之,实而虚之’,我堂妹好歹跟我一个姓儿,他就算敢娶,也不敢信她,这辈子正室的位子都是我堂妹的,他天天回到家里都得难受。可要是他不娶,可就得罪我叔父了,难免落上一个‘目中无人’的名声。当初说得好好地,要从我们这族里选个女子出来,我们这一支,我堂妹可是最出挑的,这他都看不上,你觉得以后我们这一族里还会有人待见他不?”
“还是你这个办法妙啊!”
“那是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干什么的。说起来,这事儿也不能怪我心狠,谁叫他得罪了我呢?当初竟然还好死不死地立了那么一个誓言,我这也只是用他自己的话去玩死他自己,到时候谁会怪到我头上?只会怪他不识好歹,嘿嘿,嘿嘿。”
虽然隔壁的交谈内容因为没听到头尾的关系,不太明白具体是什么事情,但只是中间这一段,就让三皇子知道这必是针对什么人设计的一个局。
本来这事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可那些话的内容却让他的心轻轻一动。
打顾三思闷棍其实是很不靠谱的一个办法,先不说父皇有没有派人盯着他,这些侍卫里有没有父皇或者其他两位兄长的眼线,单就圆空老和尚那天说的话来看,就是绝不可行的。
这种情况下,还不如他刚刚因着那番对话而灵机一动想出的办法更妙。
他忍不住转头看了看交谈的那两个人。
不过是穿着粗布衣服的汉子,看起来都是做惯了农活的,不但皮肤因为长期曝晒显得又黑又粗糙,就连那双手都长满了茧子,脚下穿着沾满泥土的鞋子。
那双鞋子是当下农人们常穿的干活鞋,耐磨耐穿,就是样式特别难看。
谁能想得到,就是这两个不起眼儿的人,竟然能激起他的灵感来?
他又看了看这两人的桌上。
桌上只不过是一壶最便宜的劣酒,再加一盘子油炸花生米和一小碟咸菜,另外每人一碗热腾腾的云吞面,里面汤多面少。
三皇子在心里盘算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时,发现顾三思已经结帐走出了面铺。
“三爷,要不要再跟过去?”一个侍卫问。
三皇子摇摇头,站起身,先前问话那个侍卫立刻殷勤地去付帐,他则慢慢走了出去。
大概是因为心里有底儿的关系,他现在再不像之前那样浮躁,变得沉稳了不少。
“三爷,我们现在去哪?”
“快落钥了吧?我们回去。”三皇子手一挥。
这些侍卫悄悄松了口气,一点儿也不敢懈怠地跟着三皇子回了宫。
怎么能不松口气呢?这些皇子一心血来潮,就带他们出去,也不想想这万一要是出了点儿什么意外,就算主子没伤着,他们这些当侍卫的也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三皇子回去了,躺在自己的床上,美滋滋地想着刚刚的那个念头。
有的时候,人还真是不能太逼自己了,转个弯儿,往另一个方向看看,说不定就会有柳暗花明的感觉。
就像他现在一样。
说起来,上次太子过完生辰之后,三皇子还特意找了个空闲去见过善阳公主几次。
善阳公主身边的那两个侍女雨晴和雪晴已经换掉了,这两个侍女原本是在公主面前最得力的,不然三皇子也不会花大力气买通她们。
如果那次的计谋能成功的话,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三皇子还真有心打算照应她们一二。但那时那种情况,再加上局被破的懊恼,让他什么心思都没了,雨晴和雪晴的下场可想而知。
按理说,善阳公主就算不明白这个局的来龙去脉,可身边的两个侍女突然就被换走,她多少会有些疑虑。可惜三皇子去了几次,在这个妹妹的脸上却根本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来。
这算什么?
是真的没起什么疑心,还是把所有的情绪都在压在了心底?
如果是前者的话,太不可能,皇宫里长大的孩子,哪有单纯到这个地步的?不然早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可如果是后者的话……能让他都看不出端倪来,那这个妹妹的城府也太深了些!
这一点,同样不太可能。
思来想去,对善阳公主,他倒有些拿不准了。
倒是这个妹妹,每次见到他都笑盈盈地,感觉反而比以前还要热情许多。
……分不清是敌是友的话,还是让她早早地做些贡献出来就退场吧。
三皇子静静地想。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三皇子清晨起来,一边在侍女的服侍下穿衣服,一边琢磨着今天要做的事情。等从头到尾想一遍,发现并没有什么破绽之后,他这才净了面,坐到桌边吃早点。
须臾饭毕,三皇子慢慢踱到书房,对守在那里的一个小内侍道:“传本宫的话,昨晚睡眠不好,让圆空来陪本宫说说话,宽宽心。”
那小内侍应了一声,下去了。
一个多时辰之后,圆空出现在书房里。
“大师请坐,”三皇子指着下首一个墩子,笑眯眯地道,“关于那个顾三思的事情,这段时日我想了很久。”
圆空一怔。
他以为经过那日一番说话,三皇子多少能敛住些情绪,至少会再过些日子才会考虑找太子那边的人的麻烦。
没想到他今天找自己来就是为的这事儿。
这种主子……真的适合捧上皇位吗?
正想着,耳中却听三皇子又道:“我觉得,给他指一门好亲事真是再好不过了。”
圆空抬头看向三皇子。
指亲?
难道三皇子是那日被顾三思气得太厉害,糊涂了?
“殿下……。”他开口道。
三皇子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大师,你说,我要是把我那个妹妹指给他,他会怎么样?”
皇宫中的公主和前朝几位比,不多,但至少也有四五位。因此三皇子陡然一说妹妹,圆空并没有想到善阳公主的头上。
“那日太子生辰上的事情,虽然被顾三思破了我布的局。但是他害我妹妹失去了雨晴和雪晴两位侍女,肯定会对善阳妹妹心生忌惮,这个时候我要是把善阳妹妹嫁给他,你说……他是会猜忌善阳妹妹而有家归不得呢?还是干脆拒了婚而得罪整个皇家呢?”三皇子唇边含笑地问道。
圆空握着佛珠的手一顿。
他的第一反应是,三皇子是异想天开。
别的不说,难道那善阳公主是三皇子想嫁给谁就嫁给谁的?自古以来,哪位尚了公主的驸马不是被选了又选,相看了又相看的?
“尚主……只怕那顾三思还不够格。而且殿下不怕顾三思会因为尚主而得了更大的势力吗?”圆空考虑了一会儿,这才斟酌着用词慢慢地问道。
☆、第 86 章
“这件事;只怕并不容易。”圆空道。
他虽然胸中有谋略;但早年便决定不插手凡俗事务,再加上皇家之事牵扯太多;牵连太广,一个不小心陷进去,最后只怕想再囫囵着爬出来都难。
只是就算这样,他也知道,公主的婚事;并不是皇子就能决定的。别说皇子;就连太子都没有决定权。
这个世上;只有一个君;也只有这个君才有资格摆弄所有人的亲事。
三皇子微微笑了笑:“大师;您别问我用什么办法才能让善阳妹妹嫁给顾三思,您只说我这个办法,可不可行?”
圆空没有说话。
办法不是不好,但是在操作上基本成功率为零,那怎么能说得上可行。
他想了一会儿,最后只问了一句:“不知道殿下可有什么办法让善阳公主愿意下嫁吗?”
三皇子自得地笑了笑:“嫁给谁不嫁给谁,向来不是由公主本身说了算。”
可也不是由皇子说了算。圆空在心里暗暗想。
“如果那顾三思真的能尚主的话,他对公主有心结,自然会心生防备,想来至少几年之内是不会有什么缓和余地的。”圆空道。
公主嫁人之后,不可能还住在宫里,但也不可能住到男方家里,而是在宫外另开一个公主府。嫁人的公主平时住在公主府里,想与丈夫见面时才会叫人召见,或者自己去丈夫府中。
平日里就算称不上是各过各的,也差不了多少。这种情况下,两个人还想化解心结,确实相当有难度。
“只是,殿下怎么能保证善阳公主会下嫁顾三思呢?换句话说,就算顾三思真的想尚主,宫里的公主有好几位,适龄的至少有三个,未必就一定是善阳公主。”圆空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