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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杀果然认真地想了好久,就在微娘充满希望地盯着他时,他转头道:“大姑娘让我好好想想。”
微娘笑道:“有什么好想的?虽然我帮你报了仇,但你也帮了我不少忙啊,我们这是互利,哪有谁欠谁的。我刚刚不过是和你开玩笑,难为你还想得那么久,那么专注。”
沈杀却摇头道:“大姑娘,话不是这么说的。虽然我帮了你的忙,可那点忙跟我的杀师之仇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再说你供我吃,供我住,却从来没朝我要过银子,之前还开月银给我,现在我也领着府里的月例,这些事情你虽没提过,我实在不能当做没发生过。”
微娘无奈地摇摇头:“是不是你们江湖人都是你这种性子的?凡事非要弄个清楚明白才成?”
☆、第 66 章
沈杀道:“师父说过;能不欠人情;就不要欠。有时候,你吃了别人一口热饭;可能就要你用命去还。”
微娘一怔,最初她收留他的目的,确实是他的命。虽说随时两人相处时间渐长,经历事情渐多,害他命的心思已经渐渐淡了;但前世留下来的芥蒂却仍在。
她回了回神;笑道:“那你还敢和我合作;你不怕我害你的命么?”
沈杀坚定地道:“为了替师父报仇;便是被大姑娘害了命;我也不在乎。”
微娘侧过身去,继续做饼。
这么赤诚的心,现在似乎很少见了。
“……而且,我相信大姑娘不会害我的。”身后传来沈杀低低的声音。
微娘心里好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强笑道:“那可说不定,人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说不定我便是最阴险的那一个。”
“不会的,”沈杀道,“大姑娘虽然心里有很多秘密,但举止有度,人又善良聪明,不可能无缘无故去害人。如果大姑娘决定杀谁,必是那人不对。”
微娘没说话,只用力揉着面团。
善良?
好像沈杀是唯一一个这样形容过她的。
一向只信直觉的沈杀,直觉也并不怎么好使嘛。
微娘烙完饼,沈杀闻着饼的香气,肚子忽地“咕噜噜”叫了一声。
她忍不住抿着唇笑了一下。
本来有些凝重的气氛因着她的笑容刹时便轻松起来。
“你去洗洗手,先吃吧。灶下是文火,不用时时盯着,偶尔丢块木头进去就行。”微娘道。
沈杀立刻站起身,将手洗干净,拿起烙饼大嚼起来。
“你在这里看着火,不要让它熄了。我先回去了。”微娘看着他的吃相,本来有些低落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
“大姑娘不吃吗?”沈杀一边嚼一边问,腮帮子一动一动地。
“不了,我不饿。”她转身走出了厨房。
刚刚烙饼,油烟味儿在衣服上粘了不少,看来除了换衣服,她还要好好清洗一下。
回到房里,铃姑刚好练剑回来,先是鼻子动了动,立刻凑到微娘身上闻了几下:“大姑娘去过哪里?”
千金小姐的身上哪可能有这种油烟味?
难道她又去做好吃的了?
一想起上次吃的那碗美味,铃姑“咕咚”咽了口大大的口水。
“厨房里的牛肉汤还没有熬好,需要等等。铃姑,你先帮我打洗澡水,再拿套干净衣服。”微娘吩咐道。
“好的,姑娘。”铃姑美滋滋地去了。
认真洗了澡,拿起新衣服时,微娘不由愣了一下。
铃姑帮她拿的居然是从前在江南带过来的女装?
因为女扮男装,微娘现在在府里基本都是男装示人,顾府做成衣时,给顾三思做的都是一式两套。
一套是顾三思的,一套是微娘的。
这铃姑,也不知道在哪个箱底里翻出来的。算了,还是先换上吧。
微娘想着,穿上了女装。
铃姑推门进来,看着女装的微娘,抚掌笑道:“果然大姑娘穿上女装最漂亮了。”
微娘笑了笑,道:“不过还是男装行事方便些,下次记得不要拿错了。”
铃姑虽然心下不以为意,嘴里却老老实实地应道:“好的,姑娘。”
第二日,微娘起来,见铃姑果然已经依她的话将男装整整齐齐地叠在床头,只是那套女装却还未收回去。
她摇摇头。
毕竟是个江湖女子,并非做惯了下人的,行事的周全性还差了很多,不过,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她一边想,一边穿上男装,净了脸,吃过早饭,和兄长打了招呼,就和沈杀出了门。
两人并肩走了一会儿,临至街道转角,突地对面转过来一人,面对面向微娘冲了过来,等他发现要撞上时,再要闪开已经来不及。
沈杀沉着伸出右手,挡在微娘前方,格开了那人。
那人“唉哟”一声,倒退了两步,不停地揉着胸口。
微娘皱了皱眉,还未说话,那人已经望了过来,嘴里嚷着:“你这人走路不……。”话未说完,突然脸上现出惊讶之色,失声道,“顾姑……顾……顾公子?”
微娘一怔,凝神看了看他。
却是桑园的掌柜莫出文!
莫出文又惊又喜,走过来连连作揖。
微娘却皱着眉头道:“你是哪个?怎地我没见过你?”
她现在着的是男装,用的是顾三思的身份。顾微娘总理府中生意,识得莫出文,顾三思却是不认得他的。
莫出文笑道:“顾公子当然不认得小人,小人是桑园的掌柜,以前和顾大姑娘有过生意来往的,和顾大姑娘是熟人。如果不是顾公子和令妹长得一模一样,在下也是认不出公子的。”说着他话音一转,“倒是顾公子什么时候来的京城?在下后来一直没见过令妹,不知令妹可一起跟着来了?”
他这话问得中规中矩,微娘却心生警惕。
大房在江南那边的生意,她事先关了一部分,余下的一部分包括布庄在内则转给了二叔父顾长卿帮忙打理。
顾长卿虽然耳根子软了些,但做生意却不差。再说大房生意他刚刚接手,就算想换生意伙伴也不可能是这时候。
桑园那边生意不受影响,莫出文又何必打听得这么细致。
话说回来,桑园那边的掌柜竟然这么闲,可以时常来京城吗?记得之前她买锦绣时就听说莫出文在这里,他这是回去又来了,还是一直没回去?
“原来是莫掌柜的。家里的生意都是舍妹在打理,在下从不接手,从没见过莫掌柜的,莫怪莫怪。莫掌柜这是来京城散心吗?”
莫出文笑笑:“奉了家主的令,来京城办些事情。”
家主?
是说胡心么?
“若是事情已经办完了,莫掌柜的什么时候有空闲,就来我府上,我做东请客。”微娘笑笑说。
这种随口邀请的话,谁也不会认真,没想到莫出文居然立刻打蛇随棍上,问道:“不知道顾公子现在府居何处?”
微娘心中诧异,说了住址,两人又寒暄几句,莫出文告辞而去。
沈杀看着他的背影,出声道:“以后尽量少和他接触,他目光闪躲,心术不正,绝非好人。”
微娘笑笑:“他只是顾家生意上的伙伴,只要他在生意上能做到诚实守信,其他方面,我们是管不得的。”
沈杀没有说话。
两人继续前行,俱都沉默。
沈杀平日话便不多,但微娘却心中有事。她不停地在心里思量着方才的事情,总觉得莫出文的出现有些诡异之处。
到底哪里诡异,她又说不出来。
毕竟前世对这个人她并没怎么接触过。
两人又过两个路口,忽地身后传来马蹄声,接着一个女声叫道:“嗳,你们站住!”
她这话说得没头没脑,又没称谓,自然不会有人理会,微娘和沈杀更是头都没回。
哪知道马蹄声越来越近,接着一匹骏马拦在两人路上。马上坐着个姑娘,一身大红骑装,手里扬着根马鞭,第一眼看上去只觉得英气勃勃,但是再看一眼,就会发现她的眉梢眼角都有一种化不开的蛮横之感。
竟然是窦琳。
微娘微微皱眉。
窦琳的性子,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了的。不过,自己和她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更何况上次两人还对她有救命之恩,她怎地跑到大街上来找麻烦?
窦琳两道细细尖尖的柳眉高高扬着,杏眼里满是怒气。
微娘当然不知道,窦琳这怒气完全是因为她引起的。
自从微娘那日救了窦琳之后,窦先德和她交谈一番,就对这个“顾三思”刮目相看,更不要论第二日真正的顾三思进府,两人更是相谈甚欢。
之后微娘成了太子的幕僚,窦先德嘴上不说,暗地里观察,对她是越看越欢喜,渐渐就有了把独女嫁给这个后生的念头。
他既有了这个念头,自然会和妻子王太太商量。王太太听了,见他将“顾三思”夸得千好万好,免不了就要细问问。不过窦先德却又不耐烦了,觉得王太太是妇人之见,所问无非是现在是否在朝廷任职,家中几亩良田,长相如何之类。
因此他只粗略说了一句“琳儿也见过他的”便离开了。
王太太听了他的话,立刻去了女儿房里,问有关“顾三思”的事情。
窦琳一直念着微娘的援手之恩,再加上对沈杀有好感,王太太最开始并没提窦先德的打算,这种种事情结合到一起,她便在母亲面前把微娘一顿好夸。
王太太听得眉开眼笑,喜孜孜地去了。窦琳过后想想,这才发觉不对劲,打发心腹丫头桃奴儿去私下打听,结果竟然让她听说了父母想让她嫁给顾三思!
☆、第 67 章
窦琳是什么人?
如果说;京城中的官家小姐都称得上大家闺秀;那她就绝对是个例外。她三岁就敢爬屋顶,九岁时就叫人把几个不肯和她一起爬树还拦着她的丫鬟绑起来抽了个半死;要不是王太太及时赶到,说不准就得闹出几条人命来。十多岁时,在不戴帷帽在街上骑马横行,看到哪家的公子都品评一番,搞得稍有点儿出身的年轻男子都绕着她走。
后来窦先德觉得这样下去不行;狠狠地斥骂了她一顿;还把她禁足半年;再放出来后;她终于知道了点厉害;不像以前那样连爹娘的话都当成耳边风了。
不过也仅此而已,她街照上,马照骑,只不过以前一个月大概要上街二十五六天,现在改为了十多天。
一听说父母要把她许给顾三思,她当即在府里大闹了一番。开始窦先德并不在家,没人能镇住她,颇是让她闹了些时候。等窦先德回去了,一听闻此事,立刻训斥了她一顿。在他看来,自家女儿缺乏家教,真要是提了亲,挑剔的人根本轮不到窦琳,得看顾三思肯不肯!
窦琳一向心高气傲,一听窦先德话里的意思,哪里受得了?不过一个小小的太子幕僚,连个正经的朝廷官职都没有,竟然敢嫌弃她?只是窦先德积威太深,她不敢回嘴,只能咬着牙垂头听着,心中暗恨。
等窦先德离开后,她转头就叫了桃奴儿给相好的小厮送了口信儿,让那小厮打听一下顾三思到底住在哪里。
她看上的是那个姓沈的公子,可不是顾三思那个小白脸儿!
这样一待数日,等小厮打听了消息回来,由桃奴儿传话给窦琳,窦琳这才有机会找个窦先德不在的时候骑马溜了出来。
虽然窦琳时常在京城纵马,但走的不过是相熟的那几条大街。还好微娘住的地方是富人区,她一路打听过来,倒没被什么人冲撞。没想到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