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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黄将军又时常对三殿下阳奉阴违地,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善茬,一个不小心,只怕吃亏的会是我们。”
“放心吧,”王大平嘿嘿笑道,“有你这些话,我就踏实多了。以后我要注意的人大概也就是这么两类,一类是和那些部落私下联系的,还有一类就是对三殿下不忠心的!”
金丹凤点点头:“你看,这些军名册,除了官长的名字和职位之外,甚至连这些人什么时候入的伍,大概经过什么比较大的战役都记了下来。这样有个好处,就是便于我们查找。一般来说,从这些地方,基本就能初步确定出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值不值得信任一类的。”
王大平点了点头。
金丹凤和他说了这么多,他的心气渐渐消了,也学着她的样子,有模有样地拿了一卷军名册过来,翻开仔细琢磨着。
微娘那边却没她们这里这般气氛僵硬。
已经是冬天,边塞又一向是苦塞之地,黄将军派人送她回帐子时,特意嘱咐士兵先在营帐中升起了火。
微娘畏寒,坐到火边,白玉般的小手拢着火,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沈杀抱着剑坐到另一边,虽然营帐内算不上暖和,他却好像并没觉得寒冷。
微娘别别扭扭地烤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抬头对他道:“阿沈,你也来烤烤火吧,那边坐着会冷的。”
沈杀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之前他在马上抱着微娘一路行进,又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裹住她,虽然她心里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但终究是个姑娘家,尴尬是难免的。
在外人面前时,她强忍着没让人觉出什么异样来,回到帐里,她便寒着脸,不肯开口。
她不开口,沈杀也不开口。
两人静坐到现在,最后还是微娘熬不住这种沉默了。
“对了,你听说没有?金参领和王参领都成了征监参领。你知道征监参领是做什么的吗?基本上没有什么领兵权。黄将军这样做,明显是把他们两个排到军权之外了。”微娘说。
沈杀站起身,慢慢走过来,坐到她对面,认真地看着她。
微娘道:“不过,我觉得,这两个人应该不会就这么轻易吃下这个哑巴亏,应该还会有后招的。后招倒没什么,反正他们再怎么掐,都是冲着黄将军去。我就是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到时候万一波及到了我,我在军中可是没什么威信地位的,只是挂了个军师的牌子而已。”
她叹了口气。
沈杀道:“不怕。”
“呃?”
他黑亮的眸子一直盯到她的心里去:“有我在你身边,护着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管谁想找你的麻烦,你都不用怕。”
微娘一怔。
如果说以前在京都及在来边塞的路上时,沈杀偶尔对她做的一些略有些过格的举动还能让她以“保护她”为借口外,现在的情形就不能不让她多想了。
只是她还没说出什么,营帐外已经传来了走动声。
她转头向外望去。
只是厚厚的皮毛挡着营帐入口,她什么也看不到。
沈杀起身出了帐门,半晌回来,道:“是那边叫人,好像说是要查一遍这些人的军功以及其他的一些情况。”
有后面这句解释,前面的“那边”就算不说,微娘也知道是指的谁了。
黄将军和司徒睛没那么闲,会把一堆已经升了官的军人们集合到一起查这个查那个。
唯一能做出这种事情的,而且还是在权力范围之内允许的,也只有黄丹凤和王大平了。
没想到这两人的反应这么快,黄将军刚刚架空了他们,他们的反击就到了。
“这日子,以后只怕不会再有什么太平日子。”微娘叹息了一声。
大约半个多时辰以后,脚步声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是冲着回去的方向。
微娘走到帐口边,轻轻将挡风的毛皮挑起一条小缝,立刻刺骨的寒风就刮了进来,冲到她的脸上,就像是有刀子在割一样。
她眯着眼睛向外看去。
那些回来的官长们看上去状态很不好,一个个苍白着脸,虽然是冬天,他们中的不少人竟然还不停地在擦冷汗。
到底金丹凤和他们说了什么,竟然让他们这些在战场上杀人时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的人出现这种反常的情况?
官长们都走了过去,没人发现在旁边的帐子里,一双眼睛正悄悄地注视着他们。
“他奶奶的!这是个什么事儿!”最末尾的一个看起来有些吊二郎当的官长突然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低声咒骂了一句。
前面的那个官职看起来比他要高的军官立刻回头低声斥道:“胡老二,你乱说什么呢?以为这里是你的地盘?有什么气,都回你的地盘上撒去。这里眼多嘴杂,你不要命了?”
被叫成胡老二的家伙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没戴头盔,只提在手里,头上则系着一截长长的布条。
虽然胡老二每逢被人问起长布带的来历时,都会先胡扯烂绉一些让人忍不住喷笑的理由。不过有一点不变的是,他头上的那根布条确实没换过。
胡老二虽然一脸流里流气的模样,但是明显很听那个斥责他的军官的话,他捧着张笑脸说:“王定谋,不是我胡老二乱说,实在是这事儿让人生气。你说我们在边境这里吃风吃露水,常常连肚子都吃不饱,就这还替他们看着大门呢。结果现在人家噔一下就换了两个参领过来,说是照顾,其实是怎么回事,谁心里都明白。就说刚刚问我们的那些话,那叫人话吗?我们把脑袋别到腰上给她们干活,结果在她们眼里面心里头,我们就是那养不熟的白眼狼,天天净想着怎么通敌叛国不成?这也太过份了!”
“老实走你的吧,就数你话多!”王定谋呸地一下往地上吐了口口水,转过身走了,再不肯多和他说一个字。
☆、第 112 章
猎猎寒风。
简陋的操练场上;一群士兵正三三两两地围在那里;天南海北地吹着,不时发出大笑声。
这些士兵大多数穿着整齐的盔甲;有的拄着长枪,有的长枪放在一边,还有的虽然手里没有枪,但腰间却挎着柄刀。
在这里人里,最显眼的是被十多个士兵围起来的那一个。从服色看;他在军中的职位应该比这些士兵高一些;起码是个百长。军队里面的军制;十人分为一组;由一个人统领;这个人被称为十长。每十组又合成一个队,由更高级别的官长统领,被称为百长。
百长之上,是千长。
千长之上,就是次参领了。
从十长到次参领,升迁基本是由军功累积出来的。当然,也有部分人的升迁之路不是按这个路子。比如说哪个百长千长在平时的战斗中表现突出,智谋出众,也有可能被升到辅军的位置上。辅军不归次参领或参领管辖,顶头的上级有两个,一个是黄将军,另一个,就是军师。
辅军,全名就是辅军师。
不过,从开国到现在,能成为辅军师的少而又少。一方面,这当然是因为从军的基本都是粗汉,就算个别的脑子灵活一点儿,但做到胸有丘壑指点江山的毕竟没有,因此多是走的十百千长到次参领的路。另一方面,则是辅军师虽然有可能成为军师,但军中的军师,一般来说都是由朝廷委派或者将军推荐,从辅军师升上来的几乎没有。
这次边塞军队中的军师在不久前染了风寒,刚刚过世。朝廷虽然很快就派了微娘过来,黄将军接到军令后,却只给司徒睛和一些心腹看过,普通的士兵并不清楚。
正因为这样,对军师位子动心眼的不少。
尤其是那些自认为有些实力的。
现在这个姓石的百长就是其中一个。
“百长,听说这次又来了些新瓜!”一个满脸谄媚笑容的圆脸士兵对他说。
新瓜,是军队中流行的说法,指的就是新加入军队的人。
石百长伸手挠了挠脑袋,眯起了细细的眼睛:“这还用你说吗?那两个征监参领来了,难道还能光着过来?多少也要带点儿兵意思一下啊。”他看上去三十来岁,人黑黑地,皮肤很粗糙,人倒是长得不丑,可惜全身上下一股流里流气的感觉,就算身在军营里,也没能把他这种痞子气息冲淡了。
“光了?可不敢这么说,”另一个士兵插嘴说,“百长,那参领里头好像有个女的,我昨天听另一个队里的兄弟说,那女的长得蛮标致的。”说着猥琐地“嘿嘿”笑了起来。
“听说?”百长伸手拍了他一巴掌,“少扯!你没看过参领,难道别队的就有那福气能看到参领长什么样?”
“本来是看不着的,可是我听他说,那两个征监参领这几天老是找那几个千长过去问这个问那个的,有的千长大人回去就跟他们手底下的兄弟说女参领长得多带劲儿!”他一边说,一边笑。
百长摸了摸下巴,小眼睛里露出深思的表情:“找千长问问题?”
“是啊是啊,”第三个士兵说,“我也听说了,听说那些问题都厉害得紧,千长们出来时,有的连脚都软了。”
石百长看了他一会儿,不怀好意地笑着说:“嘿嘿,脚软了,那可不一定是问问题问的哟。”
其他的士兵听了他的话,都领会了其中的意思,哈哈大笑起来。
“对了,二毛,你不是说有新瓜进来吗?咱们这里有没有插几个?老子的手下兄弟前几次和那些头上长鸡毛的野蛮人对着干,折了不少,这次说什么也得进几十个进来才行,不然老子挂个百长的名头,怕是只能当个十长了!”石百长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道。
“听说司徒参领正在考虑这个问题,大概快了吧?”
几个人正说着,就见对面一个熟面孔领着十几个士兵走过来。
“老刘,你干什么去?”石百长一见就嚷嚷起来。
那个熟面孔走过来,先往石百长肩膀上捶了一拳,这才笑呵呵地道:“司徒参领把这些新瓜分到你们这儿了,我听人说你在这里,就带他们来露个脸,看你怎么安排。”
石百长刚刚还叫着要人,现在却端起了架子,站起身正了正歪歪扭扭的带子,让它们看起来不那么歪,这才挺起胸膛走了过去。
“都站好了!”他叫了一声。
刚刚还围着他闲聊的士兵听了他的话,都一溜烟跑了过去,各自找好位置站着,把老刘带来的兵穿插在了中间。
石百长在他们面前挨个走了一遍,期间看到有一个新来的士兵大概是没休息好,正打着哈欠,便一巴掌抽了过去:“老子面前打什么呵欠?”
那士兵知道他是自己现在的官长,赶紧规规矩矩地站好。
石百长见他识趣,点了点头,继续往下走。
另一边,刚刚还围着石百长闲聊的几个亲信把长枪的枪尖朝下,都拄在地上,那个圆脸的甚至把全身的重量都支到了长枪上,身子一晃一晃地,头却歪着,目光一直随着石百长来回转,一脸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所有新被插JIN队伍里的士兵,在刚进来的时候,肯定都会被其他的士兵欺侮一通。用这些老兵的话来说,这叫“打掉他们身上的傲气,让他们懂得尊重别人,尊重老人”。这种风气,就算在黄将军率领的边塞军队里同样存在。黄将军虽然宽以治人,毕竟只是一个人,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下面,对这些风气,他虽然有所耳闻,却没什么有效的办法扭转。
“你,腿站直点儿!”随着石百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