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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谚嘴一鼓,道:“这怎么叫卖好?我多做几个,待做得好了,以后姑娘的份也都交给我就是。”说着目光又落到上面的绣样上,“姑娘,什么时候教我这种绣法?”
“你现在学到哪一步了?”
“散整法。”秋谚老老实实地答道。
“唔,再过段时间,等你开始把散错法也掌握了,我便教你。”微娘道。
“太好了!”秋谚几乎要拍巴掌,但扫了溶月一眼,又把兴奋的情绪压了下来。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跟溶月学规矩,着实吃了番苦头,心里对这位主子身边的大丫鬟要比以前敬畏得多。
微娘看着秋谚出去,沉吟了一会儿,对溶月道:“你这段时间注意一下秋谚,看看她和二房那边的人接触多不多。”
溶月道:“姑娘是怕她把心思放到二房那边的爹身上?”
微娘摇摇头:“你看我像那么浅薄的?只是大房毕竟和二房分了家,现在祖母又没了,平日里还是警醒些的好。”
这时候张氏的所有动作还在暗中进行,表面上她仍是那个温和关切的二婶,所以微娘不可能先行撕破脸,把自己变成理亏的一方。
溶月看她又开始做女红,不再开口,自己也不敢打扰,应了一声,就去一边拿起绣了一半的绣品。
屋子里变得极为安静。
忽地帘子一掀,溶月抬头,看到是拂尘伸个头进来使个眼色,她便放下手里的活,悄悄走了出去。
“可是有事?”她随着拂尘走远了些,这才开口问道。
“就是前几日我和你提的冬蕊那事。”拂尘脸上带了几分为难。
“这个我和姑娘提了……不过你回去多说说冬蕊,这种事情,怎么好私做主张。听说那荷包是被阿沈扔了。”溶月低声道。
拂尘皱起眉头:“他这人看着通透,怎么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来?若是看不上冬蕊便罢了,明明收了人家的东西,居然还抛了,这算什么事儿?”
溶月道:“听姑娘的意思,他应该是不太懂。看着也是,平时见了姑娘和大爷,居然连行礼都不知道,还指望他能懂女孩子的心事不成?”说着口气里带了几分蔑视的成分。
拂尘叹息一声:“冬蕊真是可怜。”
“也算是吃个教训罢,”溶月道,“别看着个爷们儿皮相好,就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思。若是稳重些,怎么会出这种笑话?你有时间便多说她几句。”
拂尘又和她闲话几句,这才心事重重地走了。
溶月眼见她没了影子,转身回了屋子,拿起绣品,却有些心不在焉,下了一针就呆呆坐在那里。
微娘绣得累了,伸手在桌上拿过茶盏,抿了一口,觉得冷了,抬头看到溶月的模样,放下杯子道:“在想什么?”
溶月这才从沉思中醒来,忙过来帮她换了新茶,道:“奴婢在想,冬蕊这小蹄子,看到了阿沈的模样便轻狂起来,实在是思虑不足。”
微娘摇了下头,道:“年纪小小,活泼些倒也正常。那事你同拂尘讲了?”
“讲了,只不知拂尘能不能说得通她。”
“荷包都已经扔了,说不说得通也只得如此,难不成她还抱着什么想法不成?不过就算她不肯罢休,再送什么东西过去,阿沈那边亦是不会再收了。”微娘漫不经心地道。
溶月看着微娘娇美的侧脸,突地开口道:“不知道姑娘日后的姑爷会是什么样子?”
微娘怔了一下:“姑爷?”
好陌生的词。
☆、平安符,清华寺
在府中过了几日,二房那边竟然遣人送了张帖子过来。
是顾九歌发的,说是夜里睡不安稳,有妈妈说清华寺的平安符极灵验,求一个回来便可。她便发了帖子邀请大姐姐一同去。
这倒是应了这位三妹妹之前那句“常走动”的话。
微娘看了帖子,微皱下眉头。
她敢断定,三妹妹下帖子的目的绝不是上面说的那个。
但要说是其他,她一时又想不出来。
在前世,自顾九歌及笄礼上兄长断手之后,二房和大房之间的来往便少了许多,更别提一同去清华寺了。
“姑娘,要去吗?”溶月问道。
去自然要去,只有同二房稍微走近一点儿,才能在蛛丝马迹中窥到她们打的什么肚皮官司。
不过,先手的准备也要做好。
“我去看看阿沈。”微娘道。
溶月一脸欲言又止的神情。
确实,正经的官家小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好她家再豪富,再学那些官家做派,毕竟仍旧是商人出身,因此礼节上倒并非真的避讳那么多。
比如说姐妹相邀出游闲逛的次数相对来说就不少。
而据说那些官家姑娘是绝对不会出垂花门找个家中的马车夫说话的。
微娘却自祖母病重后就接手了家中生意,时常驾车外出,和府里的车夫们都比较熟悉。溶月之所以露出这种表情,倒不是觉得自家姑娘举止不妥,纯是对阿沈这个人有意见而已。
“姑娘,您若是用马车,不若去找贵叔。”溶月最后仍是开了口,“贵叔毕竟是家中老人,用惯了的……。”
微娘笑了笑,止了她的话头:“我自然知道贵叔可靠,不过有些事情,他去办不合适。”
溶月又劝了几句,见实在劝不回她,也只得罢了。
微娘起身,想了想,把身上的荷包取下来,倒出里面的东西,无非是几颗金珠子金瓜子和小锞子,她把这些都推到一边,反捡了点儿散碎银子放进去。
溶月不解其意,瞪大眼睛看着。
微娘笑道:“傻丫头,私下用人,不需要给些打赏么?”说着目光又落到装首饰的匣子上。
溶月忙道:“姑娘,这首饰都是女孩儿家用的东西,您要是拿它打赏那个家伙,太贵重了不说,亦不合适。”
这倒是实话。毕竟是府里姑娘用的东西,万一落到哪个男人手上,再怎么也算是隐患。更不要说顾府豪奢,大姑娘的首饰全是精工细琢、整个江南都称得上独一份的贵重东西。
微娘笑道:“好了好了,知道你忠心。你去看看阿沈在不在,若在,回来告诉我一声。……这事儿你亲自去看,不要假手别人。”
溶月见打消不了她的念头,只得应了一声,去了。
不一会儿,她回来道:“阿沈是在的,而且这个时候各人都忙着,奴婢走的是月亮门的那条小路,这一路上倒是没碰到什么人,”说着又有几分要劝的意思,“姑娘,奴婢觉得……。”
“溶月,其实阿沈倒不是有意拿了冬蕊的荷包不还。我没和你说过,阿沈是个弃婴,自小被爹娘扔了,是他师父捡了他,把他抚养长大。师徒俩一直避世,对这俗世的礼节当然懂得不多,男女间的事更是懵懂。”微娘道。她倒不是替沈杀说好话,不过溶月这丫头一向尽责,不打消她对沈杀的成见,自己的耳根怕是难得清静。
溶月听了她的话,果然同情心大作:“没想到他竟是个可怜人。……难怪他每次见了大爷和姑娘都那么无理,还……也算是情有可原。”
微娘笑了笑,起身向外走。
溶月毕竟还是有几分担心,道:“姑娘,您真的要去找他?”
“李贵婆娘要生了,就算他陪我出去,心里亦是挂念着家里。就算是主子,也总得多体恤些下人,更何况现在府里并不是只他一个车夫。”微娘道。
沿着溶月说的那条月亮门的小路走到二门外,果然这一路上没碰到什么人。沈杀虽然有时充作顾府的马车夫,但毕竟是以护院的身份留下,一个人住在外院的一间单独屋子,微娘去时,他正在院中练武,一拳一脚看着慢腾腾地,却很有几分气势。
微娘站在院门边打量着这个前世的凶手,见他虽然一身粗布衣裳,但身材修长结实,或许是常年在外奔走的缘故,皮肤呈现蜜色,和顾三思那种精致的俊美比起来,更显出阳刚风流之态。
光从皮相来说,果然是个难得的俊俏人物。
她在心内叹息一声。
沈杀一开始就知道她过来,却没有停下来,把这套慢腾腾的拳打完后,才拿起石桌上的毛巾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边过来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在顾府这段日子,虽然他的举止在别人眼中仍旧粗鲁无礼,起码见到顾府的两位主子时知道称一声“大爷、姑娘”了。
“之前你肯留在府里,是我哥开的口,我倒没细过问,你现在的月银是多少?”微娘照着这一路上打好的腹稿开口道。
前世沈杀之所以对三皇子那般忠心,微娘细细琢磨过,应该仍是那四个字:知遇之恩。
她在他重伤之时救了他,又不过问多余的闲话,若是银钱上对他再放松一点儿,不知道能不能收了这个杀人凶手的心?
收买人心,靠的是手段。手段无非软硬两种,要么示之以威,要么施之以恩。
沈杀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大爷说,护院的月银是固定的,都是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的月钱对下人们来说,已经不算少。就连溶月这种贴身大丫鬟,光论月银的话,也不过一两五钱。只不过像她们这样近身伺候主子的,平日里得的赏赐肯定不会少,相对来说月银反倒不那么重要了。
看来顾三思虽然对沈杀横竖看不顺眼,但在这方面倒不曾克扣他。
“你本不是府里的车夫,但这段时间李贵家里事多,我平日里用车大概叫你的时候会多些。我便再提了你的月银,你就担了我出府用车时的车夫兼护卫一职,如何?”微娘问道。
其实现在用不到沈杀,不过对二房那边需要未雨绸缪,总不能临急再来抱佛脚。
沈杀想了想,摇摇头道:“不好。”
微娘没想到他会拒绝,怔了一下,道:“哪里不好?”
难道是嫌银子给的少?还是不想担她的护卫?
沈杀老老实实地道:“我本来就是府里的护卫,姑娘用就用了,用不着再提月银。”
他倒是实诚,不耍滑头。
微娘失笑,道:“一码归一码。当初说了你是府里的护卫,如今要往你肩上加担子,自然要加了相应价码,不然就是顾府欺负人了。”
这个沈杀,细细接触一下,倒是很有点儿意思,和那些争名逐利的人很有些不同。
难道在山里长大的人都是这样子?
沈杀没再说话。
微娘只当他应了,又道:“说实话,那日我去赴三妹妹及笄礼,席间倒是和几个小姐妹闹了几分不愉快。我虽不想放在心上,不过日后见了难保她们不会为难于我,只是言语方面,我只要忍了便好;就怕万一有些鲁莽之事,还需要阿沈你照应才是。”
事情的真相当然不能告诉他,不过可以提前提点他几句,免得他真的一门心思只把自己当成车夫用。
“过几日,三妹妹邀我去清华寺求平安符,你帮我驾车。”微娘又道。
许是想起了清华寺中微娘的援手之恩,沈杀终于出声应了下来。
有了沈杀的许诺,微娘的一些设想便能够顺利实施。这样过得几日,顾九歌终于到了长房这边,微娘和她闲话几句,便和她一起上了马车。
顾九歌看到沈杀时,眼睛亮了几分,坐到马车里后,便迫不及待地低声问道:“大姐姐,你家这车夫哪里来的?”
微娘笑道:“前些日子兄长在半路救下的,因会些拳脚功夫,就在府中做些杂事。”
顾九歌嘴巴一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