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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慎一愣,问:“身孕?十四叔是说母妃她有孩子了?”
“你不知道?”
淑慎连连摇头,“不知道,从来没听人提起过,我去过冷宫见过她的,她也没有对我说。”
“这样……那慎儿你不要对别人提,兴许她有她的打算,你自己知道便好。”晏说着转身大声喊附近的侍卫,“来人送公主回宫。”
“十四叔,不要输。”淑慎好担心。
晏翩然一笑,曲指鸣哨,枣红马闻声迅速到了身边,他利落地翻身上马,对侄女说:“慎儿你放心,不论何时何地不论怎样的境遇,十四叔都会守护她。”言罢扬鞭,马匹迅速没入树林。
淑慎愣了,十四叔口中的“她”是谁?是母妃吗?他真的是爱上母妃了吗?难道所谓的爱情,不该是父皇爱着母妃,而母妃也深爱父皇吗?难道爱情,是可以不相互的?
“公主,请上马。”侍卫近到淑慎身边,却见她发呆,遂又唤了一声。
“我?”淑慎回神,却发现眼前的侍卫看起来好模糊,可模糊的不是他们而是她的视线,眼泪什么时候冒出来了?淑慎啊,你为什么会哭?
深林之中,密密匝匝的枝桠铺天肆横,阳光从缝隙漏进来,点点斑驳如绚烂星空,叫人恍惚在昼夜之间。
第289章 银狐()
晏的骑射是众兄弟中最出色的,虽然皇帝正当盛年,但他毕竟年轻体力充沛,若非困在宗人府这么久僵硬了拳脚,想来今日的挑战,皇帝并不能有太大胜算。自然彦琛不需自己和他相比,皇族那么多的年轻子弟,总会有人为夺头名而拼尽全力。
且说晏一路行来猎获不少鹿兔雉鸡,每个皇室子弟都有专用箭矢,上刻其人名讳,故而所捕猎物只需留在原地,便会有出没的侍卫清捡,最后统一区分计数。
这些侍卫都经过严格筛选,深知舞弊罪之重,故而没有人会担心其中有人会动手脚。当然,历来并非无此类不实之事发生,如淑慎之父前废太子头次随父秋狩就发生此事,但不幸被先帝点穿,当众罚跪在营帐外整整一夜,同谋者削去官职贬为庶民。
后来皇室里的人常说,也许是从那时候开始,先帝就厌恶废太子了。自然,这都是过往之事;自然,诸如此类也不过是皇室权位斗争中极微不足道的事情。
此刻晏已穿出树林,进入林子后广袤平原,正舒一口气抬手搭了凉棚极目远眺,忽见一抹银白从眼前掠过,待定睛看,竟是鲜有之银狐。皇族世家素来崇尚奢靡华贵,冬日里男人女眷都爱着皮毛裘衣,但兔毛羊绒已不足为贵,上等的狐皮才受推崇,而银狐更是因其狡猾难捕且稀少,故而最是弥足珍贵,少有人能得到。
看到这只银狐,晏心中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皑皑白雪中嗣音围着银狐围脖的模样,那该是何等的美,这世上只有她这般女子才配得此物。
“吁……”然此刻,另一队人从林子窜出,却是已分开多时的皇帝,皇帝不同旁人,他的身边总不乏侍卫,而他的猎物也有专人清捡。
彦琛的目光才从弟弟身上掠过,远处那一抹在阳光下忽闪的银色也吸引了他的注意,浓眉微蹙的一瞬,抬手示意身后侍卫不要跟随,轻轻一夹马肚子,马匹似有灵性,竟懂得放轻脚步声朝那银狐奔去。
晏见状,旋即拍马跟上,两匹马的动静终究大些,那只通体银白的狐狸敏锐地察觉到,调头就蹿开。
二人挥鞭而上,紧紧相逼,然狐狸灵巧,时不时就调转方向,马匹虽快总有些滞缓,便显得笨拙,若再追,定然叫这畜生逃走。
但见彦琛坐稳马鞍,从箭筒里抽出利矢弯弓搭箭,嗖得一声利箭离弦,却可惜偏一毫未中,叫那畜生逃过一劫。
而此刻晏的箭业已上弓,紧跟着射出一箭,但不知是求胜心切还是那畜生狡猾,竟又放空,眼睁睁看着那银狐躲过去。
兄弟俩目光交锋,却一瞬即散,二人只顾策马追赶,忽而晏调开马头朝另一处狂奔,渐渐与皇帝拉开极大的角度,可追逐银狐的视野却开阔了许多。
那畜生似感到从不同的方向都有马蹄声逼来,竟如人一时恍惚般,倏地停了下来想辨别方向。
就是这电光火石间,兄弟二人同时满弓放箭,利箭俯冲而下不过一瞬,方才还灵活机敏满地窜逃的银狐就地而倒,微微抽搐着。
第290章 虚怀若谷()
然兄弟俩却都没来得勒马,直直地对冲而来,几乎擦肩而过,又因二者骑术皆佳,这一幕可谓惊险壮观。
“好!”边上观战的侍卫们忍不住大叫,随即迅速拍马赶来,便有人下马去提溜那一只银狐。
彦琛远远勒马观望,晏因见侍卫提着狐狸朝皇帝那里去,便也跟了过来,果然见两支箭矢同时插在了银狐的脑袋上,只是……
“启禀皇上,郡王爷的箭穿过了您的箭矢,所以当是皇上先射猎了这只银狐。”侍卫说这句话时,仿佛松一口气般。
“皇上英武,臣弟心服口服。”晏翻身下马到兄长骑下,单膝跪地拜服。
皇帝俯视这个倨傲不凡的弟弟,因知他的本性品格,故而并不讶异他的服气,他的确是个不服输的人,可非心胸狭窄之人。
“这畜生的皮毛做围脖是冬日御寒的美物,你说朕回头赏给谁好?”兴许是出于男人也会有的那一点点吃醋之心,彦琛竟问了这样的话,仿佛故意在说,“你是不是觉得只有梁嗣音才配得上这样上等的皮毛?”自然,这其中也有胜利者的骄傲,并非他彦琛强占嗣音,而是嗣音与他两情相悦,这份骄傲,又岂是一条银狐皮的归属可以比拟的。
晏暗自握拳,朗声道:“皇嫂统领六宫辛勤操劳,如此上佳美物自然非皇嫂莫属,皇嫂贵为国母也最配得上这稀罕之物。”
“朕正有此意,你我果然兄弟连心。”皇帝微笑,松一松筋骨道,“还有些时辰,去为你的将来努力吧,君无戏言,倘若今日你夺得头名,中秋夜也好,你荒废的赈灾事务也好,朕既往不咎。”
“是!”晏咬牙应一声,起身来凝视兄长须臾,随即转身上马奔腾而去。
“把那银狐拿来与朕看。”弟弟离去后,彦琛突然对侍卫下令,侍卫高举至他面前,果然是晏的箭刺穿了自己的箭矢。莫名地,皇帝心里有微妙的异样感,伸手欲拔出利箭,却还是停住了,只因一旦拔箭便会血染皮毛,白白荒废了这条狐狸,也荒废了刚才精彩的追逐。
他深吸一口气,为君王者,当虚怀若谷!
“即刻送去营帐呈给皇后,就说是朕和十四弟一起猎获这只银狐,赠与皇后冬日御寒。”
“领旨!”侍卫接令,提着狐狸上马,往营帐奔回。
其他侍卫跟过来,一人问:“圣上是否继续围猎。”
“不了,去林子那里的湖边走走。”皇帝却这般说,顿了顿又道,“去叮嘱一声,务必清扫猎物,不要有遗漏,特别……是定康郡王的。”
“领旨!”
得令的侍卫都散去,皇帝身边还余三人,如此四人四马往湖边去,未及湖边时阳光泛于水面的粼粼波光就已入目,彦琛微微叹息,遗憾这番美景不能与嗣音同赏。
然至湖边,却见那里也停了两匹马,竟是自己两个幼子坐在水边不知干什么。彦琛起先还恼怒他们偷懒贪玩,近了才发现竟是泓昭受了伤,泓晔正在吸吮他伤口的污血。
侍卫们忙上前去帮忙,他们都随身带着清水和应急之物,因见边上拔出的带血树枝,知道皇子不是被蛇虫咬伤,都松了口气。
“父皇!”泓晔上前行礼,嘴角还带着血迹,他抬手一抹却更拉长了血痕。
第291章 父慈子孝()
彦琛解下马背上的水袋扔给他说:“赶紧漱口。”又严肃地问,“你们为什么不回营帐或者放烟幕信号向附近的侍卫求救?”
泓晔漱了口,珍惜地握着父亲的水袋,看了看正咬牙接受疗伤的弟弟,却一时答不上来。
“泓晔!”彦琛皱眉。
见父皇要怒,他才道:“儿臣们不想给父皇丢脸。”
彦琛心一动,仿佛有股暖流从胸中滑过,但还是严肃地说:“胡闹,万一伤口处理不好染了病,你会害死你弟弟知道吗?”
“父皇!”边上的泓昭急了,“父皇不要责怪四哥,是儿臣坚持不肯求救的,儿臣不想给父皇丢脸。才刚是心急追一只兔子,骑马从树边过时不留神扎在了树杈上,要不是四哥从边上帮我勒住缰绳,儿臣兴许会从马身上跌下来,四哥又怎么会害死儿臣呢?”
彦琛不语,前些日子太傅们还夸五皇子有长进,他以为儿子的心性也会长进,没想到还是如此憨蛮,竟会直肠子地去思考自己的话,更曲解成这样的意思。他真真是哭笑不得,不知道怎么去教导。
可他还是动容的,泓昭小的时候很讨彦琛喜欢,但渐渐发现这孩子天资平凡后,他这个骄傲无情的父亲就开始疏远了。之后又在宗人府待了那么久,和儿子们的情感就更淡了。如今贵为帝王,终日朝务缠身,除每月定例巡视书房外,竟甚少再和他们见面。一概课业武功皆交付臣子教授,那种父子间的天伦便仿佛自此消失。
皇帝翻身下马走到儿子身边,亲自接过侍卫手里的纱布将泓昭腿上的伤口包扎好,泓昭战战兢兢地看着父亲做这一切,因心底的愧疚和害怕,竟落泪了。
“哭什么?”彦琛肃颜,似怒非怒,“才要夸你像个男子汉,竟这么没出息地掉眼泪!”
泓昭露出惶恐之色,他的满腹感慨要去对谁说呢?如果有一天父皇不是为自己包扎伤口,而是要处死自己怎么办?
可是此刻彦琛却笑了,他温和地笑着揉揉儿子的脑袋,“父皇小时候也哭过,不过要记着,长大后就不能再掉泪,记着你是个男人,男人要顶天立地要有担当。”
泓昭连连点头,难得父皇跟他说这番话,不由得暗自决心抛开那不知何时会发生的烦恼事,一心做好父皇的儿子,如他所言将来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彦琛席地而坐,招手让泓晔过来坐到身边,一左一右两个儿子,这样的情景竟很久很久不曾有过。他从泓晔手里接过水壶递给泓昭,看儿子喝完才自己拿来喝了两口,继而朗朗一声笑说:“等你们再大一些,就能陪父皇喝酒了,这么好的景色我们父子三人竟喝白水,太煞风景。”
两个孩子还是有些拘谨,彦琛佯装怒道:“怎么?难得和父皇在一起,你们两个家伙都没有话要说吗?”
泓晔突然道:“如果皇姐在,一定会有很多话说。”
“嗯?”彦琛自然见过淑慎可爱的一面,却故意疑惑,“你皇姐她不是最清冷骄傲的么?”
“才不是啊,父皇您真是不知道皇姐她有多罗嗦,太傅们都嫌她烦。”泓昭一本正经,随即绘声绘色地说起书房里的趣事,起先还担心父亲会怪他们不务学业,但见他饶有兴趣,便越发放开了。连带泓晔也活络起来,时不时和父亲一起大笑。
第292章 母妃抱抱()
侍卫们不远不近地守护者,看着这难得一见帝王家父慈子孝的情景,也无不新鲜而感动。
营帐这边,女眷们皆因皇帝送来的银狐而热闹开,容澜万万没想到会有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