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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大了,有些话就不能在他们面前说了,宫女嬷嬷们都要谨慎。”果然皇帝委婉地表达了他的不悦,随后说,“皇后好生休息,朕择日再来看你。”
言罢要走,年筱苒送至宫门后折回,见容澜抱着泓昶满目的欢喜,才想说的话还是咽了下去,正要转身,皇后却叫住了她。
“你想说什么说便是了,几时变成这样的个性?”容澜那里却头也没抬,便说出了这句话。
年氏便要梨乐支开闲人,立在床边说:“皇上为了那会儿梁淑媛假传的圣旨不高兴呢吧,虽然什么话也没说,可这几天冷着符望阁那里,明知梁淑媛有了身孕,连问都不问一声。想小丫头了竟叫抱来这里瞧,也真是做得出来。”
容澜睨她一眼,悠悠道:“这话不该你说的,什么叫‘也真是做得出来’?”说着让她去找奶娘,叫把泓昶抱去了。
年筱苒端一碗蜜茶给容澜吃,她那里吃了半碗搁下后说:“那日全是我的主意,我自然会向皇上去解释,不过你觉得皇上会不知道梁嗣音的话是我的意思吗?他分明是明白的,就是借梁嗣音几个胆子,她也不敢忤逆皇帝,她不过是想成全我。既然如此,我现在和皇上说不说,其实都没什么意义,皇上比我们更看重她,不是吗?”
年筱苒自己也喝了几口蜜茶,停了半晌才道:“皇上做事我从来都看不透,从前总希望自己能了解他,可以做他身边知心的人,结果和梁嗣音争风吃醋闹到那样的地步。如今我是想明白了,这辈子是争不过梁嗣音的,便是她死了,皇上心里也不会再挪什么位置放什么别的女人,不如好好成全他们,把我该做的事都做好,自己好好活着,皇上那里还时常能想起我来。”
“你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竟是想什么呢?”容澜听得糊涂。
年筱苒嫣然一笑,说:“突然就想说了,也没别的意思,怕……怕他们就此生分了,皇上脸上的笑容又要少了。”
“你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容澜话音才落,王选侍进来说,“皇后娘娘,贤妃在外求见。”
容澜面无表情,只道:“谢谢她惦记,着她好生照顾郡王妃,我这里有贵妃一切都好。”
“是。”王选侍正要退去,年筱苒却道,“绘竹你去指不定被她白眼,没得受气,我来去和她说,难得也叫我得意一回。”
容澜无异议,只是道:“莫轻狂。”
不久之后,舒宁亲自送初龄来符望阁,进门却不见宫女,只有李从德迎了出来,问他人都去哪儿了,从德说都在里头伺候娘娘。原来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身体反应,嗣音前些日子就容易心烦,那日确定怀孕后,身子便更不如从前,精神萎靡不说,孕吐更是反复,一如舒宁当日那般,吃进去的东西不消片刻便搜肠刮肚都吐出来,方才又这样,所以谷雨祥儿都在跟前照顾。
舒宁和奶娘进来,屋子里才收拾好,嗣音孱弱地半靠在床上,天气那么热,她几乎汗湿了衣裳。
“赶紧拿温水绞帕子给娘娘擦汗,这样捂着怎么好。”舒宁吩咐,而谷雨那里说,“正预备要洗澡。”
“娘娘的身体能行吗?”舒宁不免担心,“万一太虚弱,洗澡惹了风寒怎么办?”
嗣音一边吩咐谷雨去预备,一边不好意思地笑道:“都捂了两天了,才不洗就臭了,我这样邋遢地见你,你别见怪。”
“就是能这样见我,才是不见怪呢。”舒宁欣然,说罢却听楼上初龄咿咿呀呀地跟奶娘说着什么,又哭又笑得好不热闹,不禁笑道,“方才初龄看到泓昶就要亲亲,不让她亲就跟皇上哭着撒娇,皇上一点法子也没有。”
“泓昶?七皇子有名字了?”嗣音问。
“才起的。”舒宁道,话音落,楼上初龄似乎又哭了,但不过几声又停了,她忍不住问嗣音,“这样会休息不好吧?”
嗣音点点头,但还是笑道:“可到底是自己的孩子,也不觉得烦,就是这些日子不能好好照顾她心里愧疚。我这一次比不得怀初龄的时候,似乎害喜得很厉害。”
“那日贵妃还对宋淑媛讲害喜厉害容易保胎,您就别担心了。”正说着,谷雨过来说热水都预备好了,舒宁便起身道,“改日再来看您,如今景阳宫里都是人,也不需要我做什么,倒可以来帮着带带初龄。
嗣音颔首不言谢,尽在笑容里了。
舒宁辞过出来,才上肩舆走不过几步路,便见远处皇帝的銮驾朝这里来,忙叫落了肩舆侍立在一旁,彦琛见了她也没下来,不过问:“从符望阁来?”
“臣妾方才送小公主回来。”舒宁笑道。
皇帝想了想,说:“泓暄若闹着要和初龄玩,你便来抱她去景阳宫,梁淑媛这里要安胎,吵闹不得。”
“是。”舒宁福身应着,便见皇帝一行人从面前过去,小满凑过来说,“主子怎么不说娘娘在洗澡,叫皇上白跑了。”
舒宁却笑:“说了才是白说的。”
这一边,屋子里只听得水声潺潺,嗣音有了身孕不能泡澡,便有专供她们用的浴盆,她只消坐着由谷雨为她冲淋。只是祥儿吉儿兑了几次水都太热,谷雨怕伤了嗣音的胎儿,便拿毯子裹了嗣音叫祥儿候着,她带了吉儿出来去兑水,谁晓得到门外,竟见皇帝立在那里。正要开口行礼,方永禄已示意她们噤声。又悄声问:“里头还有谁?赶紧叫出来,别惊动娘娘。”
谷雨很机灵,忙使了借口把祥儿唤出来,众人静立在一旁不敢出声,皇帝那里又沉默了片刻,终于动身进去。
这一幕却叫谷雨恍惚了,几年前才来这符望阁,那时没有那么多人,但一个来时一个也正在洗澡,只是那天皇帝很快就莫名其妙生气地走了,今次他进去,还会即刻就出来吗?
赤lu着身体,仅有薄薄的毯子裹身,湿漉漉的身体透着微凉,嗣音觉得累了,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便说:“洗得差不多了,也不能泡澡,就别折腾了。”
后面的人没有应答,她便转身来看,没想到却是几日不见但****惦记的人立在了面前,虽然也只有这个男人可以看见这样的自己,可还是太突然了。
嗣音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的身体想朝后退几步,却忘记自己还在浴盆里,脚下湿滑,毯子又裹得紧,险些就要跌倒下去,但当彦琛冲过来搀扶,她已自己站稳。
皇帝的手停在半空,他面色凝滞,嗣音也呆住了。可终究彦琛还是把手握到了嗣音的身上,紧接着打横将她抱起来,嗣音ig前的毯子因此而松开露出一片光,她惊恐地捂住了,却偏偏又把脸贴在了他的胸前。
皇帝慢慢将她放到了床上,转身在架子上找到干爽的浴巾,正要伸手来扯去嗣音身上那一块已不蔽体的毯子,嗣音却下意识地朝后退缩了。彦琛皱了皱眉,终究是霸道地将毯子抽走了。
“不……”嗣音话音未落,呼啦一声,大yu巾已将她裹住,彦琛坐下来,双手隔着浴巾慢慢地ru搓,一点一点地擦去她身上的水珠,继而又抽掉了那条浴巾,换了干净地来将她裹住。
。。。
第408章 害怕的事()
事毕,他仍是一言不发,嗣音亦不敢看他的眼睛,裹着那柔软的浴巾慢慢地缩到了床角,似乎是想把自己藏起来,她心里是愧疚而胆怯的,不论如何那天的事她确实背叛了皇帝,理归理由,事实归事实。
“这几日见不到朕,你在想什么?”终于皇帝开口了,凝视着如受惊的小鹿那样蜷缩在角落的嗣音,刚才为她擦拭身体时她的瑟瑟发抖,也颤动着他的心尖。
嗣音抬头想说什么,可一接触他的目光,就什么也说不出口了,有些不服气,又有些倔强地转过头去,噤声不语。
“回答朕!”皇帝的声音不响,语调却强硬得很。
嗣音一颤,轻声说:“什么也没想。”
“你!”
彦琛怒,天眉纠结在一起,咬牙切齿地说,“朕说过在你这里没有不可原谅的事,可不代表你可以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扛,你成全别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朕?”
嗣音无言以对,若是皇后那件事,她当时真的没有想过彦琛,可是……哪里有什么可是,现在解释还有意义吗?
“总之,皇后娘娘母子平安了。”无言以对的时候,这样的话说比不说还糟糕。
果然彦琛大怒,一把将她捉到面前,“梁嗣音你知不知道,换做别人,死一百回都不够?假传圣旨,你竟然敢假传圣旨?”
这一瞬,嗣音却不怕了,也许她怕的就只是眼前的人不理会自己,如果他把什么都闷在心里,会闷出病的。
“现在说一些冠冕堂皇一切为皇上着想的话很容易,臣妾也会编。”嗣音终于有勇气直视这个男人,她清清楚楚地告诉他,“可是臣妾想说实话,当时当刻臣妾只为娘娘那句‘要为自己活一次’而感动,真心是想成全这个失去太多孩子的女人,臣妾的确没有想到皇上,一点点也没有。”
“朕……早晚会被你气死的。”彦琛双目如炬,紧紧地盯着她,“那么是不是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你也不打算想着朕?”
嗣音这里把想说的说了,更没什么可怕了,转过头冷冷地说:“以后我会躲得远远的。”
“你也知道要躲得远远的,可你会吗?下一次是不是又会跟朕说,那一刻就只想着要成全谁,所以一点也没有想到你的皇帝你的丈夫。”彦琛反问。
也许怀着孩子的女人脾气都会不好,也许怀着孩子的女人都会变得无所畏惧,梁嗣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宠昏了头脑,还是她也极度地生气,竟冲着彦琛道:“皇上今天来,是要跟我吵架的吗?”
屋外头怕里头出事而正贴上来想听壁脚的方永禄正好听见这句话,捂着嘴倒吸一口冷气,旋即就退开了,心里默默念:梁淑媛你真真不要命了,竟这样对皇帝说话?
“嗣音,你有害怕的事吗?”皇帝却没有震怒,反而仿佛整个人放松下来,他似乎觉得热,拿了嗣音的团扇慢慢摇着。
“有。”看皇帝这副架势,梁嗣音也犟不起来,缓缓爬过来拿走彦琛手里的扇子亲手来为他驱热。
“你怕什么?”
“怕初龄受伤害,怕淑慎不快乐,怕……怕皇上生病生气不顺心再也不理我……”
“总算,朕还排在第三位。”彦琛哼笑,无奈地看着那低头摇扇的嗣音,又问,“你爹娘在家里会吵架吗?”
“会吵架,时常是爹爹没道理,所以每回都是他来哄娘亲,只是吵的时候,他比谁都神气。”嗣音缓缓说,猛地想起来,忙摇手解释,“臣妾不是说皇上。”
“朕明白,其实朕也想找个人吵架,可就算你也不敢吧。”彦琛苦笑,盘腿坐到了床上,嫌弃嗣音扇风没力气,又自己拿过扇子来摇着,缓缓地说,“嗣音,朕也有害怕的事。”
嗣音没有说话,裹紧了身上的浴巾爬下床,在桌上倒了一碗凉茶来递给皇帝,看他一口气喝下半碗,才放心地接过来,才走到桌前,彦琛又开口了。
“虽然朕坐上了这把龙椅富有天下,可是过去的那段岁月并不会因此消失,它深刻在朕的骨髓里,偶尔夜里还会梦回当时的场景,冷血、无情,兄弟间的杀戮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