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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在一堆死去的孩子中找到了活着的他,让我觉得像是找到了一个奇迹,到现在还心底激荡着。
我在心底暗暗叹息了一声,不愿意放弃他,或许也是对自己身上挣扎着的人性的执着吧,至少不想变得太快了。
看着他冻得发白的唇,和单薄的身子,我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
男孩在我给他拢衣服的时候回头,空灵冷漠却纯粹犹若黑曜石一般的眸淡淡的睨了我一眼。
我见他回眸立马扬起笑,搓搓手,“还冷吗?冷的话咱们可以跑起来,跑起来就不冷了。”
他望着我没有动,眸光空灵淡漠。确切的说,是看着我的笑。之前他都不会这样盯着我。
跟他的毫无所动对比起来,我现在的表情肯定激扬得有点刻意。别说是这样的大笑,在末世中我几乎都没有看见过几个亲切点,眸光柔和的人。四年地狱一样的浩劫足以消磨掉那些美好却能让施救者致命的善意。没有能让人放下防备、宽心的东西。
我没有和其他孩子特别亲近的经验,然而让我在他面前变得刻意心情激扬的原因,是我曾在上学期间,看过一部影片《美丽人生》,印象深刻。
影片说的一对犹太父子被关进纳粹集中营后的故事。父亲用美丽的谎言在屠杀血腥的地狱中保护了自己孩子的童心,孩子没有受到伤害,在最后的最后,还以为仅仅是一场游戏结束,笑着走出了集中营,父亲却最终惨死。
无论是怎样的地狱中,如果人性还有一丝美好存在,那一定是在天真无邪的孩子身上。那是如今硕果仅存,值得守护的东西。
我就是这样看待眼前这个男孩的,虽然他有一双历经残酷现实后淡漠的眼睛。
男孩像是不会说话一样,从不会给我回应。
我朝他耸了下肩,示意无所谓,抱着手臂想要往前走。
然后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瘦弱的身影像是一片叶,突然从我面前倒下……
……
首先跪在地上确认他身上没有别的伤痕之后,我才将他背在背上往回跑。一路上碰到几个人,我拦住他们问医院在哪,他们都只是手抄在口袋里,耸了下肩就离开了,不知道是这附近没有医院还是他们根本不愿意帮忙。
从战场到公寓有二十分钟的路程,我背着人断断续续十分钟跑完了。停下来后眼前天旋地转,胃里面一阵阵的恶心,想要吐。
我推开快餐店的门,想问下老约翰医院的消息。
老约翰走过来,打量一眼上气不接下气的我和我背后的男孩,扶住我的手臂,低下头温和说:“冷静点,苏小姐。你刚才说怎么了?这个孩子昏过去了?”
我找了个位置坐下,再一次感觉到心脏快要负荷不能的疼痛感,直冒冷汗。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差一点。
“恩,他刚刚突然昏过去……”我断续的喘着气,回身准备将男孩抱过来,却意外对上他淡漠的眼,伸手的动作一顿,“恩?”声音也磕巴停顿了三秒,“你……你醒了?”
那一刹那给我的感觉非常的微妙:他明明醒了,却看着我紧张无措。
像是某种试探,又像是漠不关心的冷眼旁观。
“让我来看一下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老约翰突然开口,打断我的思维。就要伸手将男孩从我身边抱走,“医院在内圈,外圈只有小诊所,要价都很高。”
我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暗想自己对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做这样的推想,实在有点过分了。刚要让开身子,却突然听到“啪”的一声脆响。
男孩毫不犹豫的打开了老约翰的手,即便是面对着一室人的注目,他淡漠的眸中也没有一丝怯弱,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看着老约翰凝固的笑脸。
“……”
我足足沉默了三秒,才想起来开口,站起身半挡在男孩身前,对着老约翰干干笑了两声,“对不起,对不起,他可能有些怕生。”
男孩身上有着强烈的疏冷气息,我抬手揉了下额角,没再提将他交给别人的事,尴尬的换了个话题,“唔,不知道我能不能要一点牛奶和面包,软一点的。”
老约翰有点浑浊的眼睛越过我,低头看着男孩,良久,才笑了:“没关系。”又对我说一句,“这个时候今天的牛奶还没有送过来,橙汁可以吗?”
“可以的。”
等人们的视线都转移开,我才低头试图对男孩劝说,“可你刚刚昏倒了,我又不是医生……”
男孩挣开了我的手,在座位靠窗的里侧坐下,情况几乎有点继续不下去。
我又沉默了一会,只能用猜的,“是饿了吗?”
他终于给了我反应,点了点头,我松了口气。
没一会老约翰端着吃的东西上来,额外送了一些薯条。我看着热腾腾的食物,和男孩脏兮兮的手,心里面明白他是从哪里出来的,“你要不要去洗一下手脸再用餐?”
我向老约翰眼神询问能不能用一下洗手间,他点头表示ok。
男孩没有等我再开口,看到老约翰点头之后,自己从座位上跳下来,去了洗手间。
我看着他的背影发愣,总觉得他种种的行为,冷漠又独立自主得似乎都有点不像小孩了。
“这个孩子,你从哪里带回来的?”老约翰忽然开口。
我回神,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实话不能说,只能答非所问,“他和我一样,黑头发,黑眼睛。”
“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老约翰一下笑开了,“你跟我们肤色不一样,我们也没有对你区别对待过。”
我有点窘迫,“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老约翰点点头,“我当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他看着我,“但是你要确定自己有能够救助一个人的能力,再决定要不要发发善心。救一个人,尤其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孩,你就要想好以后。”
我沉默下去。
“你刚来基地,很多事都不知道,在这里,养一个孩子的代价是很高的。”老约翰看我没有动那杯果汁的意思,就给我倒了一杯水。
“早两年基地里还有妇女和孩子的保护政策,只有成年男性和没有子女需要抚养的女人才需要出去工作,支付一个月一千的基本费用。但是这样一来,作为主战斗力的男人在消耗中渐渐减少,从基地外获得的资源也越来越少,基地里妇孺小孩的数量却维持不变……”老约翰摇了摇头,“无论是粮食还是别的资源都开始了短缺,再然后,基地外圈的秩序运崩溃了,人们发起了暴动,互相的杀戮,团战……那是段十分黑暗的时期,和末日刚到时一样让人无措……就这样,两年前上面取消了对妇小的照顾,只要是三岁以上,消耗粮食的存在,每个月都要缴纳费用,虽然我们都知道那几乎就等同与让她们去送死,可社会已经是这样了……”
他说不下去了,吸了口气,转开话题,“你一个女孩,要怎么做到养活另一个人?“
☆、第11章 chapter11
或许在经历过战场之前,我会因为老约翰的话动摇,但事实上我认为赚取该亚币并不那么困难。我稍微算了一下,开启战场的费用是200,子弹花费1000,而我的战绩收入则是2020,可以净赚近八百。两个人基本费用加生活费控制在三千到四千,就算有一定的风险,也不至于太困难。
我把这件事跟老约翰说了,他只是笑,“这怎么可能,一个干尸的战绩结算是5该亚币,你四百发子弹基本全部命中了吗?”
我解释道,“结算里面有十二具湿尸。”
“我的天。”老约翰叹了一声,“十二具!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在单人战场碰上这么多的,能有一两个都是罕见的情况了。”一顿,似乎也意识到能在单人战场中出现的湿尸只能是孩子,神情稍微有点抱歉的看着我,“你朝他们开枪了吗?”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那些“蚯蚓”的事,只能含糊带过说,“我和另一个人一起进的战场。”
“原来是这样,像那种‘湿尸’结算最低是50,所以才让你大捞了一笔,真是命好。”老约翰看着我的眸光不知为何隐隐热切起来,“有些‘湿尸’很特殊,几个人根本杀不死,那种东西才是最恐怖,战场上葬身的人们,大多是遇见了它们。可你遇见了十二具‘湿尸’,不管是不是特殊的,你的能力都大大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听得心里微微警惕,看来他不是误会了什么,就是真不知道“蚯蚓”的存在了。如果它们是战场配置的东西,老约翰不可能完全不知道,反而以为湿尸是我杀的。那那些东西是从那来的?
老约翰正说着话,洗手间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我和他听到动静同时向那个方向看去。
套着我外套的男孩发尖蕴着水珠,湿哒哒的走了出来,看了我一眼,在我身边坐下。
我怕他拘束,将食物往他面前稍稍推了一下,男孩这才伸手去拿食物。
他虽然一度饿晕过去,明显很久没有吃东西,拿起面包后咬得仍旧很慢条斯理,那动作看上去甚至于几分赏心悦目,优雅贵气。
我伸手把他过长的袖子绕上去一点,又怕他扎眼睛,偏着头拂开他湿漉且过长的刘海,这才看清楚他的脸。
纤长而浓密的睫毛,掩着那一双漂亮的墨瞳,空灵若幽潭,点缀着熠熠星光,在精致的五官之中也尤为醒目。白皙的小脸蛋因为虚弱而失去血色,身上明明很瘦,脸上也还是有点肉肉的,不算婴儿肥,而是脸型标准的正太。
就算是见惯了外国的“洋娃娃”的我,再看他也真的毫无抵抗,好比是给人射了一箭在心上,感觉整个人瞬间被萌化了。尤其他的左眼角,还有一点浅褐色的泪痣,漂亮得有点靡丽的感觉。
我低低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惊讶,移开目光去看老约翰,继续刚才那个话题,“所以照一般情况算下来,普通去一次单人战场只能赚到200到300?”
“那还是你枪法好的情况,一般人入单人战场如果可以坚持打完500发子弹,差不多可以赚到一百左右。要知道,这些都是有风险的,在战场上任何一点的伤都会致命。而且对集中力要求也很高,一般人500发子弹差不多就到极限了。”
一百,那岂不是一个月要去三十次战场,才能拿到3000一个月,除开基本费用,勉强才能糊口。我突然开始庆幸自己从前学过射击,不然还真的没有办法了,这附近又找不到别的更高薪酬的活。
“不管怎样,我会先试试的。”我苦笑起来。
“试试?你可能会觉得我说话难听。”老约翰欲言又止,又看了一眼在我身边举止得体的男孩,最后还是道,“这就好比养一条小狗,你一旦决定要养它,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如果你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养到一半又将它丢掉。它绝不会感激你曾救过他的事实,只会对你抛弃他而耿耿于怀的。”
我被他说得心里一凉。末世之中又有谁能打包票说一辈子保护着谁呢?连我自己都不能确定明天能不能活下来。
老约翰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我不确定男孩有没有听懂老约翰说的话,他看上去才六七岁,应该不至于能听懂相对隐晦的话语。
我现在的确很动摇,并不是因为经济上的压力,而是老约翰后来说的那番话。
说真的,这孩子如果不是看上去那么小,小到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