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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了高脚椅,让自己背对着斐易的方向。眼睛上贴着两个东西,只要我不想“看”,就什么都看不到。
“我听说当你身边朋友想要自杀的时候,有这么种劝法。”身体微微后仰,靠在吧台上,“同她描述一切死状的惨烈和痛苦,说不定她一害怕就不死了。”让开一个调羹,侧眸看着他,“你要不要试试?”
他说不用,将洗好切片的糖拌西红柿端到我面前,“因为你不会舍下我。”
我吃了一惊,“有你这样说自己的?”
……
将饭菜煮熟之后,楚宁不请自来,看向斐易表情有点微妙,但一句话也没说,有气无力坐下来后只埋头吃东西。
斐易之后接了个电话,到房间里去了。我胃口一般,匆匆吃过了,起身站在落地窗前往外看:“联盟的人好像比预计来得早了点。我们可能要现在就准备,清理丧尸了。”
“他们带人来,不会连这么点丧尸都处理不了,你这么积极做什么?”
将柜子里放的枪拿出来组装。“想找点事做。”
斐易适时从房间里出来:“是一部分先驱部队先到的,都是武装战斗人员,一会会直接先到这边,你不用准备出去了。”
我哦了一声。
楚宁奇怪道:“直接到这边?他们怎么知道我们的具体位置?”
“我的手臂里面植入了追踪的芯片,说不定附近也还有监控。”不然怎么会有人给我传信说,叫我不要用异能。这说明只要我用了,就会有人知道。
“芯片的追踪信息并不是公开的,只有少数人可以知道。”斐易道,“先驱部队大多是从天空之城调过来的,都是活尸,前几年研究院的产物,性状稳定。能够感知到你存在的方位。”
天空之城在研究mr方面一直走在最前沿,一来是因为末日之前他们家族挖去了大量顶级科研人员。二来则是态度。该亚基地抓到活尸之后,要么切片研究,要么做残忍的活体研究。活尸一旦被发现,多在短期内死去。天空之城则有将活尸运用到一些特种部队中去,比如当初去接斐易的夏晨。
天空之城这种隐在台面下的极端研究,为该亚基地多数领导者强烈反对,因为这可能导致mr永远无法绝种,任何一个人起了坏心就会有致命性的打击。但正是这样的研究,天空之城先进的研究成果才导致第二次世界末日没有如第一次般给人类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我静了静:“如果维护武装的人员都是活尸,那怎么会有研究人员愿意来这?”
极莫名的,斐易弯了下眸。浅淡而转瞬即逝,我几乎是缓了好一阵才意识到他刚才是笑了。“总会有几个胆大的。”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直升机的轰鸣声接近,我站在窗前看着他们在对面的商业楼顶上降落。
楚宁收拾好东西,过来拍了下我的肩:“走了。”
坐在一边的埋头看文件的斐易很是突兀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
跟随武装部队,我第一次进入基地内部。
这个私人基地主要是地下结构,统一的灰□□调,单调而冷清。由于许久没有住人,内部潮湿霉变地很厉害,气味很是难闻。
一个基地的沦陷最后画面基本是不为人知的,所以武装先驱部队的首要任务是确保基地内部的安全,清理掉被困住的,为数不少的丧尸。
楚宁进到基地之后一直在咳嗽,靠着略微生锈的钢制门蹲在楼梯口,没一阵便干呕起来,脸都涨红了。
我们所在的是宿舍层,整层都是类似学校寝室的小单间,位于地下三层,空气比及之前还要浑浊很多。我端着枪,随意打开了一扇门,一具脱水的干尸硬邦邦地从门后摔下来,头当时就甩掉了,骨碌滚到我的脚边。
我微微一愣,捂住口鼻朝房中探视一眼确认安全,从里面抽出白床单,把那具干尸包好,拖到外面一点的地方,查看一番:“没有被感染,没有致命伤,大概是被困死的。”进到寝房里面,翻看一番柜子,皱了下眉头。“有枪,还有十多发子弹,这是怎么回事?”从骨骼上来看,这是个体格健壮的男人,附带有配枪,再怎么也不会选择活活被困死的方式死去。
楚宁干呕了好一阵没什么成果,有气无力:“死都死了,管他做什么?”
斐易从地下二层的入口走下来,手里拿着一张平面图,仿佛并没有注意到我之前和楚宁的对话,问道:“三层有丧尸吗?”
我点点头,说有,远远一指:“大部分集中在中间的那一块,是居住区?”
斐易听罢从我身边走过,朝中间走去,“从联盟处拿到的基地地图上是的,但是你看……”
楼道里还没有通电,黑漆漆的走廊一眼望去仿佛看不到尽头。但那不过是黑暗带来的错觉,斐易的手电照过去,显出一扇漆黑的铁墙,厚重而诡异。上面不曾有任何花纹装饰,就是一块光滑平整的铁块,无声无息镶嵌在那,封死了走廊。
“它们都在这里面?”斐易将平面图放下,拿手推了推铁墙,“从另外一边的楼梯可以绕过去吗?那边也被封死了?”
宿舍层的面积很大,中间是走廊有八个上下的楼梯。被封死的正好是中间地段,处于两个楼梯之间的位置。“对,那边也被封死了。”
斐易道:“从二层开个口,扫射清理掉里面的丧尸。这片区域不必投用,封起来也是一样的。”说罢转身朝外走去,似乎准备令下安排。
丧尸不能垂直攀爬,就算是活尸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也不能爬上墙,从二层开口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可我心底却微微一跳,莫名觉得有些不对。
“等等。”我突然拉住斐易的手,手电的光在黑暗的走廊中飞快的滑过。楚宁眼睛被晃到,不自觉拿手挡了下。
“我跟你去。”
不管出自于什么理由,这里的战斗人员都是活尸,不至于会发生不可收拾的情况,我也便没有了劝阻的理由。
斐易很快地安排人从地下二层的地板上开了一个洞,可容一个人宽松通过。
适时房间里一共有五个人,包括我和斐易,都站在洞口的边缘,拿着探照灯往下看去……
自打钢板被切割完毕,三层封闭空间内的强烈的气味便一拥而上,令人作呕。里面的场景可谓触目惊心,到处都是残肢断骸,浑浊的眼球在冷光的照耀下泛着灰白,明明连瞳孔都没有了,却无端让人错觉它们是昂着头看着这的。
“砰”地一声枪响,是一个人率先开了枪。
封闭空间内原本安静的丧尸好比被这声音唤醒,突然之间有了反应……
丧尸会因为枪声自动聚集,所以开一个洞就已经绰绰有余,枪击声响持续了五分钟才结束,期间一点别的异动都没有发生。
结束清理之后,一行人如同往素一般摘下耳机,收枪离开。
我隐隐不安,再一次仔仔细细搜“看”了空间内里所有的角落,确认没有遗漏之后,觉得可能是气氛使然,自己捕风捉影得过了头,遂没再停留跟着离开了。站在二楼废弃实验室门前一会,还是多留了个保障,从外面将门锁上了。
☆、第62章
然后一想,好像也是,电视剧里面霸道总裁蛮多都喜欢蠢蠢的。我额头抽痛一下,感觉自己一瞬跳脱了。
丧尸清理工作进行得有条不紊,等近暮时已经全部完毕。
由于内部空气混浊、恶臭难忍,工作人员先行恢复了基地供电系统,打开通风。而后所有人来到基地外吃晚餐,一般清扫工作暂且停下。
楚宁离得最远,鼻子和眼眶都泛着红,坐在路边的草坪上抽烟,过于“纤细”的身量和正用餐的武装部队格格不入。
我和斐易最后走出的基地,从食物分发处领了两块面包,刚坐下,那头楚宁便起了身朝我走来,自然地从我手中拿走了块面包,在我身侧坐下:“不介意我坐这吧?”
我以为他是有话要说,点了点头让开座,因为楚宁对我向来不算热络,喜欢独来独往,从没做出过类似的举措。但直到所有人用餐完毕,他往后仰躺在草坪上磕眼小憩,也始终不曾对我说过什么。
我觉得莫名其妙,可不久之后医疗队一行的大部队赶到了,所有人忙着测试空气、安置设备和清理房间,便将楚宁的一点异像抛诸脑后。
还有一点,便是斐易今天格外的粘我。
他作为指令的发布人,和我这个到处打“杂工”帮忙的原本不会有太多的交集。譬如我跟在他身后走着,发现某间启用的房尚未有人来除菌,便自己拿上工具去帮忙了,结果没两分钟,便听到斐易喊我。我带着口罩手套歪出半个身子在门外,应一句在这,问他干什么。
他站在原地,若淬着星光的眸子黯淡地凝着我,沉默了半晌才说没事,然后隔三差五从我在的房间前晃过,偶尔站定一会,问我什么时候能好。如果楚宁在我身边的话,这频率还要再高些。
医疗人员大部分不会参与这类的工作,在研究室内摆置着他们的设备,喊着轻拿轻放,然后各自挑了个打扫好了的房间,抱怨着环境恶劣,休息去了。
我忙了大半夜有些口渴,背包里的水喝干了,便询问了一下其他人,得知地下一层医疗人员的住宿区配置了暂用的饮水机。遂摘下手套,拎着空水瓶过去了。
基地的门已经关闭,空旷的走廊内一丝灯光都没有,每个房门都紧闭着。我凭借白日里的记忆,摸到了饮水机,接了小半瓶水,还没来记得喝上一口,只听得咕咚一声。
气泡在大水桶内迅速的上浮爆裂。声响不大,回荡在空寂的走廊中却有些突兀了。
紧接着啪的一声,最近的一间医疗人员住房内灯光被人打开了。有人怒气冲冲地拉开门,冷白的灯光投射过来,照在半坐在地上,带着口罩、防尘头套,灰不溜秋的我的身上。
“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火气一吼,有点愕然地从地板上爬起来,本来想摘下口罩和他说话,后又想到我这个“被研究人”此时此刻出现在这并不合适,遂闷在口罩里面说了一句:“不好意思。”
对方是个体型偏胖的老人,约莫六七十岁了,满头白发,神情疲惫。若非如此,我也不会选择同他道歉。
他听我如此,没再刻意刁难什么,说了句让我快走,没好气地关上门回房间了。
我灰溜溜地拧好瓶盖往外走,背过身带上走廊的安全门,刚一回头,黑暗中便响起个声音。
“被骂了?”
我猝不及防之下被吓了一跳,手里的水瓶险些都没有抓住。也不知是麻木了还是不再忌惮了,我现下的危机意识浅薄了许多,竟至于没有察觉到附近有人。那声音所带来的熟悉感亦紧接着消除了我的戒备。
斐易伸手极为绅士地扶了我一把,修长的指尖握着我的手腕,透着从容沉稳的力道。我霎时有点讪讪,像是被人撞见了丢脸的事,不自觉开始解释:“我刚才来接水,弄出了点声音……”一顿,又觉得自己突如其来的解释简直莫名其妙,更加讪讪,干脆闭上嘴,干笑了两声。
斐易没有说话。
我拧开盖子,喝了口水平复一下心情,问他:“住宿区都安排妥当了吗?”
“恩,你可以休息了。”斐易的声音低低的,比起白日里和其他人说话时温柔了几分,隐约着笑意,听得我有点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