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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浪花朵朵。叶禾方才还有些庆幸,然而这时心里却凉了半截,大自然的力量是何等强大,若不慎跌入这急湍的山涧的溪流之中,在这水流的冲击下,定然是九死一生。
不再耽误时间,众人分头往四面八方寻去,叶禾找到一根两指粗细的木棍,撑着疲惫的身子在黑夜中沿着向溪边的岩石下流寻去,长期被溪水冲击的岩石表面十分光滑,叶禾每一步都必须走得小心翼翼,在昏暗的光线中,她低着头不放过每一寸地方,然而找了许久却仍是一无所获。
极度的疲惫之下,忽然脑中传来一阵晕眩,叶禾不由得脚下一软,随着一声惊呼,天旋地转之下整个人便栽进水里,刺骨的寒冷霎时间将她淹没,冰冷的溪水灌进鼻子和口腔里,如同火烧针刺一般的痛苦。
水流急促的将叶禾向山涧支流冲去,顺流而下之际,叶禾暗叫糟糕,此时在急促的水流冲击下,一旦撞到坚硬的岩石,她必死无疑!此时再怎么挣扎也是惘然,脱力之下叶禾被动的随着溪流冲下,只觉脑中翻天覆地昏涨不已。绝境之下,叶禾几乎暗暗做好了死在水里的打算,却在这时,忽然脱离了水中的窒息之感,原本顺流而下的身体也随之停了下来。
感到身下变得平坦,叶禾有些不敢置信的睁开眼,向上望去是瀑布般倾斜的山涧溪流,下面的平地上却是一汪清潭,自己竟被水流冲到了布满细沙的岸边。
叶禾半截身子泡在水里,半截身子支在岸边,一边叹息自己命大,一边转了转僵硬的脖子,就看到了一张近在咫尺的脸。乌黑的发丝散乱,清俊的面颊苍白,双眼紧闭毫无生气,浑身伤痕累累,摔伤,撞伤,刀伤,剑伤,若非胸膛还在微弱的起伏,恐怕都会觉得他已经死了。他原本那身锦衣华服此时早已破碎不堪,不满血迹又脏又烂,这样的行头就算送给叫花子,恐怕人家都得考虑一下要不要穿,然而此时穿在他的身上,竟丝毫无损那份冷傲尊贵的气质。
看着那熟悉的面孔,叶禾此时的心情十分复杂,可以说是又惊又喜哭笑不得,有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心情。早知道必须要掉进山涧里才能找到他,她何必那么步步都走得小心谨慎,早些掉下来倒好了。
想必他是直接从崖壁掉进山涧的溪流,被冲到这里来的,若用正常的方法寻找在崖底,恐怕忙活一个晚上都找不到这个地方来。叶禾浑身使不出半点力气,一动不动的躺在原地,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稍作休息,渐渐的恢复一些力气了,叶禾翻过身来,像乌龟似的缓慢向着那一动不动的男人爬去。
洒冷水,掐人中,胸外心脏按压,叶禾将不多的急救方法一一用上,却不见他有清醒的痕迹。这里潮湿阴冷,昏睡之□温更容易流失,必须尽快让他醒过来。叶禾吃力的抬起手,坚持不懈的一下下按压着他的胸口,过了半响,终于见他猛地吐出一口溪水,伴随着两声剧烈的咳嗽,眼睛也缓缓睁开。
紧抿的唇,飞扬的眉,清冷的眼,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见他醒来,叶禾忍不住弯起嘴角笑了。
然而刚醒来的男人却与她相反,重伤之下祁陌的脸色本就难看,在睁开眼睛看见叶禾的一瞬,脸色顿时就变得更难看了。
“你……为何会在这里?”他艰难开口,带着怒意的声音嘶哑难听,仿佛嗓子裂开了一条细口一般,语气却是一如往常的清冷:“你没有照我说的做?”
听到这话,叶禾气不打一处来:“你也说过会在崖壁上撑到我叫人来救你,现在为何又在这里等死?”
说着,两人同样骄傲不服输的人都皱起眉头,相互死死的瞪着对方,眼中都带着责备和怒意。
此时叶禾仍在心惊后怕,之前因为夜深雾重,两人都不清楚那山崖有多深。而他仅知道崖顶的距离,而无法确定距崖低有多远,所以说谎将她支开,骗得她扔下他这个重伤人士独自逃生?这不要命的蠢男人!若那山崖并非几百余丈,而是万丈悬崖,若不是掉进水里被冲到此处,恐怕他眼下早已粉身碎骨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进度有些慢( … …好吧,别拍。我承认不是有些,是很慢很慢)这一阵子已经忙过去了,之后会加紧更新的。久等了的亲,我对不起你们……抽死我吧,霸王我认了,如果觉得不解气,砸砖也可以的,只要亲消气就行。(更得太慢,这都是我应得的啊。。)
51
51、051章 劫后余生 。。。
像一对闹脾气的爱侣般,两人死死的瞪着对方,许是意识到相互之间在责备中隐含的关心,渐渐的,他们的眼神一点点柔和下来。
方才叶禾撑着所剩无几的力气替他按压胸口,以便挤出积水,此时他醒来了,她却已经累得浑身虚软提不起力气,索性就地趴在他的胸口上,缓缓的喘着气。这看似清瘦孱弱的病王爷,胸肌却是宽阔结实,只不过微微泛着凉意,显得有些美中不足。
想到他们两人眼下的状况都不容乐观,叶禾心里暗暗发愁,现在夜深雾重,这里又如此偏僻难寻,禁军要何时才能找到他们?瀑布般倾斜冲下的山涧溪流水声哗哗,即便他们现在还有力气大声呼救,恐怕在这水声的干扰之下,正在山涧上流搜寻的禁军也听不见。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叶禾有气无力,细弱蚊声的虚弱问道。
等了片刻,没有听到回音,叶禾疑惑的抬眼看去,却见他的脸白得近乎透明,惨淡一片,双目紧阖,俨然又要晕厥过去了。想到在这夜深天寒的环境下他一旦昏睡过去,将会面临的生命危险,叶禾心里一阵慌乱,咬着牙提起一口气,扬起拳头揍在他白皙如玉的脸颊上。
随着一声几不可闻的低呼,祁陌在刺痛中睁开了眼,叶禾扬起的拳头软软滑下,声音微弱却带着怒意道:“好好的睁大眼睛,我不许你死在这里!我都能撑下去,你一个大男人难道连我都不如?”
祁陌眉头皱起,被揍的脸颊有些红肿,显得狼狈不堪,却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傲然姿态,不甘示弱的冷眼睨着她,气息不稳但吐词清晰的说道:“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我才不担心你!”见他这么说叶禾稍稍安心,嘴上却是失口否认:“常言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照这么说来,确实是我死了你都不会死。”
“咳咳……牙尖嘴利。”祁陌痛苦的咳嗽两声,有血液随之从口腔流出。他染血的嘴角却带上一抹笑,乌黑的眼中闪过亮光,吃力道:“若不担心我的生死……为何还要回来找我?”
叶禾看着他咳出的鲜血心下一紧,正要开口,然而面对他的问题一时间却是语塞了。对啊,为什么要拖着疲惫虚弱的身子,冒着生命危险来找他,并且直到现在都未曾感到后悔?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在她心里怪戾乖张喜怒无常的危险人物,这个心有城府让她避之不及的九王爷,已经成了她如此在意的人?
见她沉默不语,祁陌眼中的光亮微黯,静静的看了她许久,方气息孱弱的缓缓叹道:“禾儿,什么时候,你才敢坦然面对自己的心意?”
感受到他体温和血液的流失,叶禾眼睛有些酸涩,头脑一热,不经思考便脱口叫道:“你这混蛋,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能不能活下去都成问题!我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别的?”
祁陌一震,仍然是浑身冰冷嘴唇青白,然而眼神却变得炙热,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问道:“如果……我能活下去呢?”
叶禾的脸埋在他的胸口,可以感受到他心口加速的跳动。面对这步步紧逼的问话,她脸颊有些发烫,咬紧了下唇,却是半响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一阵剧烈的咳嗽响起,脸色苍白的男人痛苦的皱起眉,血沫四溅,叶禾心下一惊,手忙脚乱的替他擦拭,然而刚擦了便又有鲜血呕出,使得怎么也擦不干净,眼见他乌黑的眼眸中一片死灰,叶禾心惊胆战,声音沙哑颤抖:“好!只要你能活下去。该面对的……我,我不再逃避就是了。”
祁陌在寒冷中嘴唇微颤,听到她的话目光却变得柔和,从胸腔透出的血腥蔓延到口中,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疼痛和疲惫,用最后一点力气收紧双臂,环住了她的腰身。
见他面露痛苦之色,仿佛就要支撑不住失去意识,叶禾连忙问问题引起他的注意力:“王爷,你可知大雁为何飞到南方去过冬?”
重伤之下祁陌寒冷无力痛苦不堪,只觉黑暗如同汹涌的潮水,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仿佛正在生死的缝隙间苦苦挣扎,强撑着一丝理智,吃力的回答:“南方……温暖……”
“不对。是因为用走的太累了。”
“……”
“什么动物,你打死了它之后却流出了你的血?”
“刺猬……”
“不对。是蚊子。”
“……”
“什么布用剪刀剪不断?”
“北耶闽疆的……铁蚕丝绸……”
“错了。是瀑布。”
“……”
叶禾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极力集中他的注意力,不许他失去意识。时间滴答而过,不知过了多久,在极度的寒冷和疲惫之中,两人的声音渐渐微弱,他们一动不动的躺在布满细沙的岸边上,亲密的爱侣般紧紧相拥,直到夜色褪去,天空中出现破晓的黎明……
“找到了,找到了!他们在那里……”一名士兵的惊喜的喊叫声响起,禁卫沸腾起来。
眼睛吃力的睁开一丝细缝,看着那些由远及近的身影,叶禾安心的任由自己沉沉昏睡了过去……
***
在一片静谧中,淡淡的月光透过窗纸洒下,床榻上的女子面色惨白嘴唇泛青,分明是双目紧闭不省人事,然而眉心却轻轻的蹙着,仿佛在焦急的担忧着什么,女子清丽如雪的容颜憔悴得没有丝毫血色,紧抿的唇却透露出让人为之动容的倔强和坚韧。
一双修长素净的大手缓缓伸向女子的脸颊,似乎带着无限的爱怜和心疼,却在半空中忽然顿住,徘徊犹豫了许久,终是轻轻落在她的颊边,指腹在那略显消瘦的脸上温柔轻抚着。不知过了多久,女子眼睑微动,睫毛轻颤,在沉沉的昏睡中挣扎了几下,叶禾终于在疲惫下以意志力迫使自己睁眼醒过来,恍惚茫然的看着头上的纱帐,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然而看了看身上盖着的熟悉棉被,叶禾很快便认出来,这里是她在夏府的房间。
意识到身边有人,叶禾当即警觉的侧头看去,却在下一秒便怔住了。
坐在床侧男子一身朴素简单的长衫,布料并不是多么华贵,却有一股高洁清宁的气质缓缓流出。温柔和善的眸子,平淡宁静的神情,他的眉目十分平常,并不如何显贵,甚至有些恺悴消瘦,鬓发微白,可是一双清宁的眼睛,却如同浩瀚而深邃的海般可包容万物,却又带着说不出的沧桑炎凉。
“醒了?”男子微微一笑,目光静静的看着她。
叶禾撑着床榻想要坐起来,有些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