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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幌朐俳型跏鲜芪V辽僭诟惮B能做主的范围内,她不希望如此。
因要带着的人手相当多,傅珺现在的丫鬟定额已经满员。一等的有四个,分别是怀素、涉江、流风、回雪;二等的则是青芜、青蔓,再加上傅珺亲提上来的绿萍与绿藻二人,亦是四个。
如今傅珺身旁服侍的,便只有青芜与青蔓两个。怀素与许娘子先期去了苏州,将要住的地方打点出来。流风则帮着沈妈妈打理行装并清点器物等等,顺便看顾涉江与回雪两个。
那日傅珺向侯爷求情,当晚涉江与回雪便回了秋夕居。只是,这二人虽回来了,却当不得用。侯爷放人之前,先将二人各打了三十板子。她们服侍主子不力,这些罚是该当的,二人咬牙受了下来,回到秋夕居便倒下了。
其后便是王氏丧事,沈妈妈顾不上这两个丫鬟,便叫流风照应着。现今她二人伤已好得差不多了,只待/后/日/与傅珺一同坐船去苏州。
大约是因为傅珺识趣地要走了,免去了侯夫人安置多余物件儿的烦恼,故她对傅珺的态度十分友好,出手也相当之大方。
傅珺这头儿人还没走,侯夫人便将一应丫鬟妈妈们的月例银子,共计三年的份例,一总儿着于妈妈关了帐送了过来。那码得整整齐齐的一匣子银锭,如今便收在沈妈妈那里。
虽然傅珺现在不差钱,但有银子入手她还是举双手欢迎的。尤其是侯夫人一片苦心,她更是深有体会。
于是,在收到银子的当天,傅四姑娘便亲去谢了侯夫人,流着泪哽咽道“定会早些回来,在祖母跟前尽孝”,说得侯夫人面上又是一阵阴晴,傅珺这才满意地施施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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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到了启程的那天。
黎明时分,傅珺便醒了过来。
她侧耳听了听了外头的动静。廊下有极轻的脚步声,应是青蔓往大厨房领早饭去了。而随着那脚步声渐渐远去,外头便彻底安静了下来。
傅珺掀开绡帐,向窗外张了一张,一丝极淡的曙色悬在窗檐上,廊下的灯笼却是早熄了。她在床上翻了个身,便听见青芜轻声道:“姑娘,您醒了么?”
傅珺“嗯”了一声,索性推开被子坐了起来。
青芜便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去,将绡帐分了一道挂上帐钩,柔声道:“这会子也不早了,姑娘便起吧,今儿要早些出门。”
傅珺点了点头,青芜便带着绿萍服侍傅珺穿衣裳,睡在前头的沈妈妈此时也走了进来,见傅珺神态如常,并无一丝离乡背景的惶惑不安,便暗自点了点头,随后又有些心酸。
她抬起袖子在眼角抹了两下,上前道:“姑娘,爷那边儿也亮了灯,姑娘收拾妥当了便过去么?”
“好。”傅珺简短地道,神色依旧如常,不见任何伤感。
沈妈妈暗暗叹了口气,出去吩咐小丫头进来服侍。没过多久,傅珺便收拾妥当了,带了人去正房给傅庚请安。
第115章(60月票加更)
没有了王氏的正房,虽然摆设未动,一切照旧,可不知为什么,总是叫人觉得空洞且阔大。坐在扶手椅上的傅庚,似是在与这空洞抗衡一般,拧着眉头、僵着身子。即便见了女儿,那坐姿与表情也是僵硬的,笑容亦只浅浅一痕而已。
不过数月光阴,他的眉眼间便像是褪了色,那些飞扬的、鲜烈的,明朗如彩画般的东西,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远山淡水般的写意,深邃幽远,却又有些孤寂。
傅珺仰首看着这个男子,心头泛起些微的酸楚。
那一刻的她,深切地明白了什么是“鬓已星星也”,什么是“两鬓苍苍”。那些前世读来的诗句,在她的眼前具像成了傅庚的形象。在这个尚不足二十五岁的男子鬓边,已有了霜雪般的颜色,此刻看来,格外刺眼。
“怎么?在生爹爹的气么?气爹爹将你送去姑苏?”见女儿一直不说话,傅庚便低声问道。
傅珺忍下心头泛起的情绪,轻声道:“女儿没有怨爹爹。爹是为了女儿好,女儿明白的。”
傅庚神色复杂地看了傅珺一眼,叹了口气道:“你若明白便最好了。总是爹爹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娘……”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了起来。
傅珺垂下头去,并不答言。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傅庚。甚至,她都搞不清自己对傅庚究竟是有怨,还是无怨。
这两个月的煎熬。她过得辛苦而混乱。许多事情从记忆深处泛起,让她想明白了一些事,也想通透了一些事。
她有过愤怒,有过冲动,但最后却什么都没做。她将选择权交到了傅庚的手上。她相信,他会比自己处理得更好,也比自己更适合处理这些事。
她终究还是太年幼了,年幼到根本无力去面对如今的局面。所以,对傅庚的些许怨怼,说到底。也许只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一种情绪投射吧。
傅珺静了一会。抬起头望着傅庚。此刻,他的双手正捂在面上,肩膀也塌陷了下去,那瘦削的身影里似蕴着无限的哀凉。
傅珺看了他良久。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上前几步。将身子轻轻依在傅庚的膝旁,轻声道:“爹爹,您要好好的。女儿才会放心。”
这句话像是按动了一个开关,傅庚的肩膀猛地抽/动了起来,压抑的哭声溢出喉头,落进空荡的房间里,泛着重重回音。一股股温热的泪水自他的指缝里渗出,顺着手背流了下来。
傅珺轻轻地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方素帕,踮起脚跟,伸长手臂,细心地擦去傅庚指间流淌而下的泪水。
这一刻的她,怜悯着这个男人。他的无奈、怨愤与不甘,她都能感觉得到。
手上的帕子渐渐浸满了水渍,心头的酸涩漫溢开来,傅珺的眼中有了淡淡的潮气。
她并没有哭。这两个月来,她似是将此生的泪水都流尽了。此刻的她唯有心酸,还有些微的心疼。她安静地替父亲拭着泪。如今的她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个而已。
自王氏去逝后,这是他们父女最亲近的一次相处,沈妈妈是抹着眼泪退出门外的。
也许是情绪得到了宣泄,也许是心结悄然开解。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父女二人显得亲密而安静。
他们静静地用了早饭,傅庚亲自替傅珺整好了最后的行装,而后他便抱着傅珺,分别去向侯爷与侯夫人辞行。
张氏与崔氏等人皆于前一日辞过了,因此,自荣萱堂出来后,傅庚便带着傅珺乘软轿直接去了仪门,马车已经在此恭候着了。
傅庚并没有骑马,而是与傅珺一同坐的马车。一路上,他们只交谈了简短的几句话。大部分时间里,傅珺皆是靠在傅庚的膝头,闭着眼睛,体会着这份难得的安详。
傅珺她们搭乘的是官船。却是托了唐寂的福。原来,大理寺右寺丞要前往姑苏公干,唐寂便亲口嘱托了他,叫他将傅珺一行送至苏州。
因这一路水路畅通,官船亦最大程度保障了安全,再加上平南侯又亲自安排了随行的管事与护卫,皆是他的亲信。因此,傅珺此次出行在安全上应该说是毫无问题的。
此外,姑苏那边也遣了人来护送,来的是傅珺的大舅舅王昌。因他娶了唐寂的一个远房堂妹为妻,王家与唐家勉强算是沾着点儿亲。在忙完王氏的丧仪之后,他便去唐家小住了两日,算是与唐家正式走动了起来。
马车在渡口边停了下来,傅庚扶着傅珺下了车。早已等在此处的王昌便迎上前来道:“船已经备好了,等到了时辰便走。”说罢又看看傅珺,笑道:“咱们姑苏可好玩了,等四丫头过去便知。你表哥表姐都盼着你去呢。”
傅珺微笑不语,傅庚便道:“棠姐儿年纪小,这一路还要劳烦您多照应着。”
王昌笑着点头道:“都是一家子亲戚,我会好好照顾棠姐儿的。路程也不远,三日即到,妹夫大可放心。”
他依旧用着王氏在世时傅庚的称呼,傅庚并无异议。傅珺倒是多看了王昌一眼,却见这位大舅舅生了一张充满正气的方脸,眉眼端肃,看上去有几分刻板。
此时那大理寺右寺丞也来了,王昌连忙笑迎了上去,傅庚亦拱手问好,几个人便站在渡口旁,一面等时辰开船,一面说着闲话。
虽送行之人寥寥,出行的阵仗亦不大。但傅珺总是侯府的姑娘,该有的体面一样未少。侯夫人便派了钱妈妈带着一些仆妇,一路相随至此。此时便设了帷帐,将傅珺与马车皆围在了当中。钱妈妈亲带着人去看舱房了,一应布置等事皆由她们负责。
见傅珺形单影只地站在那里,沈妈妈十分不忍,便上前道:“现下虽是开了春,这早晚也还是凉着,姑娘且去车上等着吧,别在这风地里站着了。”
傅珺朝四下看了看,一圈帷幕将周遭挡得严严实实的,哪里有风?不过她明白沈妈妈一片看顾之心,便顺从地道:“也好,这里站着也没什么看的,便去车上吧。”
第116章
沈妈妈便叫了青蔓与青芜过来服侍,主仆三人方要上车,忽听帷幕外头传来一阵车轮滚动声,有人高声问道:“前头的可是平南侯府的?”
汲泉便应声道:“正是。”
那马车声便停在了帷幕前,一个听着有些年纪的仆妇声音恭敬地道:“老奴乃是谢府的,我们太太着老奴送些路仪过来。”
因送行的人中并无成年女眷,傅珺便在帘幕中招呼道:“这位妈妈请进来说话。”
沈妈妈便迎了出去,将那妈妈引了进来。
那妈妈方一进来,傅珺便忍不住一笑。这来的不是旁人,却正是当初在抚远侯府跟在谢亭身后的那个妈妈,傅珺记着她是姓康。
康妈妈进来后便屈身行礼,傅珺叫沈妈妈拦住了,客气地道:“康妈妈辛苦了。”
康妈妈便笑道:“傅四姑娘太客气了,老奴生受不起。原我们太太是想昨儿便将东西送到府上去的,后又想着,东西送了过去,姑娘还得叫人再驮到这渡口来,怪麻烦的,倒不如径送到这里的好。太太原还想亲来送姑娘一程的,偏我们姑娘又病着,太太脱不开身,便遣了老奴来了。”
傅珺笑道:“妈妈说得哪里话。谢太太也太客气了,我是晚辈,如何敢劳长辈相送?谢太太能有这份儿心意,我已是铭感五内。”
康妈妈笑道:“傅四姑娘能体谅我们太太一片苦心,是我们太太的福气。我们太太和姑娘皆叫老奴传话予傅四姑娘。请傅四姑娘放宽了心,去姑苏好好散了心再回来。对了,我们姑娘还写了封信给您呢,老奴给您也捎来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便自怀中取出个大红色绣百花蜀锦信封儿来。傅珺看着这个超大的信封,不由睁大了眼睛。这么大的布料子做的信封,她自打穿过来后还是头一回看见。
康妈妈便笑着解释道:“这信封儿和信纸皆是我们姑娘亲手制着顽的,四姑娘想是头回见着。”
傅珺不由失笑道:“原来如此,是我眼拙了。”
一旁的沈妈妈便接过了信封,预备找个匣子先收起来。那康妈妈瞧见了便道:“那什么。傅四姑娘。我们姑娘叫您即刻便看了信,然后将回话告诉老奴转回去。”
傅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