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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一下,拐走她的人共分了三批,小厮与婆子是一批,钱宝二人是一批,阴鸷男人又是一批。如此规模的团伙,更兼手法娴熟、配合默契,一定是累犯外加团伙做案。
既是如此,这些人便不可能只为傅珺一人出动。想必算计她的人因知道这个团伙的存在,便借其犯案之时顺势来谋算自己。又或者是借着谋算自己的机会,与犯罪团伙联手犯案。
无论出于哪个原因,傅珺都觉得很愤怒。她对拐卖儿童的罪行深恶痛绝,对人贩子更是无比痛恨。若在前世,她一定要把这个团伙连根挖出来。
此时只听傅庚又道:“那些孩子回不了家,十分可怜。棠姐儿帮帮他们可好?”
“好。”傅珺立刻点头。若她的年纪再大一些,能帮上的忙会更多,可惜现在不行。她此刻唯一能做的,便是尽可能多地提供线索,以便帮助破案。
傅庚对傅珺的态度十分满意,他就知道自家女儿很懂事。于是便道:“现下爹要带棠姐儿去前院,那里有几个伯伯要问棠姐儿昨晚上的事情,棠姐儿便说给他们听可好?”
原来如此。傅珺立刻明白了过来,看来是这个时代的公/安/部门的人要来问她的话。以她可怜的时政知识看来,来问话的人,不是五城兵马司的便是刑部的。
想至此,傅珺便上前拉住傅庚的手道:“我晓得了,爹快带我去吧。”她已经快要急死了,一时间也忘记了继续装小孩子,只想早点把知道的说出来,早点解救被拐儿童。
傅庚轻轻拍了拍傅珺的头,随后便吩咐汲泉开了小书房的院门,又叫青芜、青蔓两个小丫鬟跟了过来,余者一概未带。父女两人便一同从小书房外头的那条夹道一路行至前湖,再沿抄手游廊转去湖畔东面,品藻堂便在那里。
品藻堂原系侯爷附庸风雅所建的品兰之处,此时天寒地冻的,兰草娇弱,早已移至暖阁中安置。傅庚口中的几位伯伯共有三人,此刻,他们正坐在那数盆兰蕙芳草边,焦急地等待着傅四姑娘的出现。
这三人中有两个是刑部的吏目,一人姓郑名典,虽官职不高,却是一位刑名能吏,尤擅讯问;另一人姓陆名丹,乃是一位画影图形的高手。他二人皆站在一旁,右首的椅子上坐着傅庄相陪,左首坐着便是大理寺卿唐寂了。
第089章(求月票)
昨夜灯会上,几乎便在傅珺失踪的同时,唐家次子——年仅七岁的唐俊也丢了。后来有人在某条侧巷中寻到了唐俊的帽子,那巷子便在南楼瓦子巷附近。
昨晚,唐寂阖府中人找了一整晚,也没搜集到多少有用的线索,他原本已经有些绝望了,而傅珺的出现,不谛为他带来了一线希望。因此虽素昔与平南侯府往来稀疏,他还是厚着脸皮来了。
当傅珺跨进品藻堂时,立时便感觉到这里的气氛不一般。那坐在左首的白胖中年男子一看见她,身子便动了动,似是按捺不住要起身似的。而另一个面孔微黄、留着三络胡须的年轻男子,那审视的眼神格外锐利。
这年轻男子应该就是刑部或五城兵马司的吏目,傅珺可以断定。主要是那人的眼神她太熟悉了,那是惯于讯问之人才会有的,前世的她亦有着同样的眼神。至于剩下的那个人,看着文文弱弱的,面貌清秀,傅珺看不出他是做什么的。
她一面暗自思索着,一面便上前给傅庄见礼,又按着傅庚的示意向“唐伯伯”请了安,至于那两个吏目,傅珺便只微微躬身问好,耳听傅庚称那个眼神锐利的人为“郑大人”,另一个则为“陆大人”,这二人对傅珺的见礼皆起身侧避,以示礼仪。
唐寂今日来得十分匆忙,到得此刻傅珺见礼,他才发觉自己竟空着两只手。
他看着傅珺尴尬地笑了笑,伸手向袖子里掏摸了一阵。天幸那袖子不是空的,于是他便摸出一物来递予了傅珺,笑道:“伯伯今日来得急,没带什么,这个你拿着顽吧。”
傅珺凝目看去,见那是个雕刻得活灵活现的玉老虎,玉质不算上乘,但胜在雕工好,那玉上的几根褐色纹路恰好便落在虎头上,成了一个“王”字。可见这雕刻者的匠心。
傅珺便目注傅庚。见傅庚只笑谦了两句,并未多说什么,于是她便大大方方地谢过了唐寂,将东西收了下来。
唐寂便打量了傅珺两眼。
这位傅四姑娘个子有些矮小。听说是六岁。可瞧着也就五岁的样子。貌若玉雪、白嫩可爱。就是表情有些呆怔。他很怀疑这么小的孩子是否真能提供有用的线索。
不过,眼下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他微微欠身,有些急切地对傅庚道:“傅编修。不知令爱可还记得昨晚之事?”
傅庚便道:“唐大人,小女昨晚因受了些惊吓,回来便睡下了,下官尚未及细问。便由唐大人着人询问便是。”说着又转向傅珺道:“好孩子,别怕,一会那郑大人会问你昨晚的事情,你将能想起来的都说了,可知晓?”
傅珺点头道:“是,女儿谨遵父命。”
傅庄亦温声道:“四丫头别怕,慢慢说,大伯和你爹都在这里陪着你。”
傅珺便乖巧地应了声是。
唐寂便转向傅珺,放缓了语气道:“四姑娘,你可还记得昨晚上的事情么?”
傅珺点点头道:“记得的。”
唐寂便向郑典使了个眼色,郑典便走到早就备好的条案前,提笔沾墨,对傅珺道:“请傅四姑娘将昨晚之事细细说来。”
傅珺知道这是要做笔录了。她略想了想,将事情的脉络理顺了,便按着时间顺序,将昨晚之事大部分都说了,只几件事未说或换了说法。
第一件便是拍砖砸人的事儿。这事说起来容易,解释起意图来便难了,有点超出六岁孩子的思维范畴,因此略去。反正现在也是死无对证。
第二件是隐去了搜钱宝身的事儿。傅珺究竟是侯府嫡女,总不好说自己在一个陌生男人身上乱摸吧。她只说钱宝被撞之后身上的东西掉了一地,被她拣了起来。至于给那女贼搜身一事,傅珺还是照实说了。
第三件便是那个“少主”的钱袋子。不知何故,傅珺本能地不想说这件事。这件事与案件基本无关,不提也罢。
第四件是爬梯子一事。这件事连同在那所院子里发生的一切,傅珺全部略去了。这既是应刘筠的要求,亦有她自己的原因。傅珺将事情改成了自己藏在杂物堆里,偷看了那几个贼人的形貌。反正那巷中杂物甚多,这样也能解释得通。
最后一件则是“大小眼男人”杀人事件。这件事太过血腥,傅珺认为,一个六岁的孩子在亲眼目睹此事之后,不可能还会如她这般活蹦乱跳的。因此她沿用了昨晚的说法,只说那女人睡着了,旁的一概未见。
如此一来,傅珺干的那些惊世骇俗的事情,便都被隐去了,其所作所为也更符合一个六岁孩子的年龄与身份。
而即便如此,傅珺的经历也实在称得上跌宕起伏,讲述起来颇费时间。待说完之后,她只觉得口干舌燥的,便示意一旁的青蔓倒茶。
暖阁里静悄悄的,几乎落针可闻。
傅珺的讲述条理清晰、脉络分明自不必说,单她说的什么发现被人拐走后撒珠做记号,又被马撞了躲在黑暗里,又是藏起来等待救援等等,便足够叫人震惊的了。
这是一个六岁小孩儿能干出来的事儿吗?养在深闺的侯府姑娘能有这么大胆子?不仅胆大,还能在危机时刻保持清醒,这可能么?
傅庚也是头一回听说这些事,他一面听一面握紧了拳头,每听到惊险处便是一阵心惊肉跳。他万没想到昨晚女儿的经历如此可怖,只要一想到女儿差点就被人拐走,他便止不住地心慌后怕。
一旁的青蔓心里不知念了多少句佛,直到傅珺连叫了她两声她才反应过来,忙抹着眼角上前给傅珺倒茶。
郑典看着面前满满五页纸的笔录,再看看稚气矮小的傅珺,难掩心中惊讶。
都说将门虎女,老平南侯以武功得以晋爵,这位傅四姑娘出身侯府,胆子比常人大些,这是有可能的。
可是,听这小姑娘说,她先是沿路撒木珠留记号,后又扔发钗珠花故布疑阵,最后藏起来等待救援,其间还将另外三个贼人形貌都看到了。这可不仅仅是胆大才能做到的,还需要冷静聪慧的头脑。
他上下打量着傅珺,边看边在心里摇头:这小姑娘怎么看都有点呆呆的,并不像能干出这些事儿的人。
可若说傅珺撒谎,理智上他又觉得不可能。一来这种事根本没有撒谎的必要;二来傅珺的叙述很有条理,小孩儿编瞎话不可能编得那么圆;三来,他们今晨搜寻女尸的线索时,确曾在那条巷子里找到了两颗木珠子。而傅珺方才陈述时,还特意叫青蔓将珠串解下来给郑典看了,上头的珠子与他们今早找到的一模一样。也就是说,这位傅四姑娘所说至少基本属实。
第090章
可是,郑典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叙述中那个聪明机机警的小姑娘,与眼前这个呆怔怔的傻孩子联系在一起。
唐寂对傅珺的话亦是半信半疑。不过他与郑典一样,也认为傅珺既没必要,也不可能编出这么合理的谎话来。于是便问:“既已脱困,为何不叫人帮忙,反倒藏了起来?”
这问题傅珺也曾思考过,见唐寂问起,便立刻糯声道:“我害怕再遇到坏人,就藏起来了啊。”说罢还扁扁嘴,作出一副害怕的表情。
这个回答十分的语焉不详,但却孩子气十足,唐寂立时便信了。傅庚更是心疼万分,在傅珺背上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抚。
郑典也对傅珺的许多行径十分好奇,便挑了一个最具代表性的问道:“傅四姑娘为何要搜那女贼的身?”
身为经验丰富的刑名高手,他一眼就挑中了与傅珺的年龄、阅历以及身份最不相符的行为进行发问,傅珺在心里对这人竖了个大拇指。
而随后她就被这句问话给提醒了,忙先转身对傅庚道:“爹,您之前收起来的那些东西里,有些便是那对男女身上的,现下刚好交予唐伯伯他们。”说罢她又转向郑典,将早就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那个女贼好坏,偷了好些我的东西,我要拿回来。”说罢还恨恨地跺了跺脚。
傅珺的这个回答包括她的动作,皆是模仿的傅珈。因此看来很有几分骄蛮,倒与她的身份十分相符。郑典闻言捋了捋胡须,沉吟不语。
傅庚便吩咐行舟去取东西,不多时便将东西拿了过来,傅珺便道:“那手帕与香囊是那臭女贼的,另外那什么汗巾子、布卷儿并那个元宝,皆是那个什么钱宝的。”她一面说着一面便走上前去,将那个素色钱袋子拿起来交给青蔓道:“这个怎么拿出来了,先收回去吧。”
青蔓也没看清那是个什么,只听傅珺说收着。便只当是傅珺之物。忙收了起来。青芜便瞧了傅珺一眼,并未说话。其他人等更是不会多问。
郑典便上前将那几样证物收了起来。这些可是关键性证物,也亏得傅四姑娘先搜罗了来,否则只怕会落入这贼人的同伙之手。
傅珺则只能说自己虽然点儿背了些。狗屎运还算不错。比如这些搜来的东西。便由那个钱宝代她背了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