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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庶得正-第4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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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氏看到的,是傅珺随手放在桌上的一个绣样。

    那段时间她一直在思考色盲的问题,便试着以红线与绿线混绣了一丛兰叶。随手放在房间里,那绣样还被青蔓她们笑过,只说古怪,而严氏看到绣样后却显得大是吃惊。这引起了傅珺的注意,于是便单独询问了严氏。

    直到那时她才知道,原来,在那个“表姑娘”突然出现的夜晚,她手里拿着的那样东西,便是一朵以红绿双线混绣的古怪牡丹。当时“表姑娘”还特意向严氏显摆过,说那是她自己绣的,还问严氏好不好看。

    因那件事从头到尾都透着诡异,严氏在回忆时便漏掉了这个细节,直到看见了傅珺的绣样,这才想了起来。

    有了这个细节,傅珺的思路才转到了傅庄身上。

    众所周知,色盲是一种交叉遗传病症,依傅珺推测,疑似色盲的“表姑娘”理应是傅庄的生母,而根本没有色盲症的侯夫人应该与傅庄并无血缘关系,至于侯爷,彼时他正在外打仗,又才纳了贞姨娘,既没时间亦无必要弄出个外室子来。

    在这个大前提下,傅庄是色盲的可能性便极大,而三尸案的真凶亦是色盲,也就是从哪时起,傅珺才开始真正怀疑傅庄。

    严氏走后,傅珺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整理思路,搜集记忆里的资料,很快她便想起,疑似三尸系列案的第一起案件,便发生在元和十年的四川省。

    虽然周婆子一家死了四人,并不能算是真正的“三尸”,然而,那死去的年轻媳妇怀有身孕,且又是横死,州府官衙里是有备案的,因此联调司便将之当作疑似三尸案收录了进来。

    巧合的是,那一年的仲夏直至秋末,傅庄便在西南公干,带回来的土仪中便有四川特产。且那一年公干回来后,傅庄瘦得十分厉害,整个人都脱了形。如今想来,他必是在那时知晓了自己的身世,又是第一次犯案杀人,心理压力巨大,因此才会形诸于色。

    便是以此为基点,傅珺进行了大量的资料整合,将三尸案的所有案发时间与地点,与傅庄这些年来出差公/干/的轨迹进行比对,从而基本断定他就是三尸案的真凶。

    “那一次是为了灭口。”傅庄平淡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拉回了傅珺的思绪。

    她转过视线,望向雨丝之外漆黑的夜空。

    第一次犯案,死者的指甲并没被凶手剪掉,且杀人手法也很直接,与后期很不一样,想必便是因为这次犯案是有实际目的的。

    “周婆子一家想要跑,被我半路截杀了。”果然,没过多久,傅庄便补充了一句。

    傅珺仍是未说话,只静待他开口。

    “元和十年我自四川回来后,便时常潜进掩翠斋。”傅庄平淡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仿佛在说别人的事,“周婆子临死前说,我的生母虽是连夜离开了侯府,她却知道我生母人并没在车里,车里只有一个裹成人形的棉被。那时我便猜测,生下我当晚,我生母只怕……就被处置了,否则也不会这么些年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的声音平淡得近乎板正,仿若这一切皆不与他相干。


 第737章

    凉风飒然,吹得檐下灯笼轻轻晃动,雨点浸上石阶,烛火下微光闪烁。

    傅庄黑洞洞的眼睛直视着前方,眼神却是飘忽的,像是透过前方的栅栏与墙壁,望向了别的什么地方,语声亦有些飘忽不定:“掩翠斋草木荒芜,唯有野针子长得茂盛,其中有一处更是长了半人高的一大丛,那时我恰好听说珈儿因鬼针子一事惹怒了那贱妇,挨了重罚,我忽然福至心灵,便想要挖开这草去看一看。”

    说起来,侯夫人当年对傅珈的态度的确十分反常,傅庄掌握了足够多的信息,自是能够从“鬼针子”事件中嗅出异样的味道。

    “我挑了个月黑风高之夜,带着锄头进了掩翠斋,将那丛鬼针子挖开看了。”他声音平平的,几乎没什么起伏,“也许是冥冥之中我生母保佑,那鬼针子虽生得极茂,根也埋得极深,却好在那一阵子下了雨,土地松软,倒真叫我挖出个大坑来,那里头……果然埋着一口薄棺,那棺木朽得厉害,板材已经脱落,鬼针子的根须直伸进棺中,与棺中枯骨长在一处,待挖出来时,我根本分不清哪里是草根,哪里是枯骨。”

    傅珺心底生出一丝寒意,旋即又转作哀凉。

    先是发现自己并非平南侯之子,而是侯夫人借腹生下来的,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随后发现生母早已死去,尸骨竟就埋在侯府,与他相隔不过几间院子而已。

    整个平南侯府最大的秘闻,还有他自己的身世之谜,一直就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现真相时,他一定是极为震惊且惶悚的吧。

    “郡主娘娘一定不知道,我在那棺木里发现了什么。”傅庄定定地望着前方,双目幽深,看不出一丝表情:“我发现,那棺木的板材内侧竟留有指甲划痕。那划痕极深,这么多年竟也未消,显见得这人用了极大的力量,到我挖出来时依旧清晰可见。郡主可知这意味着什么?”一面说。他的嘴角便动了动,像是想要挤出一个笑,神情有瞬间的扭曲。

    傅珺怔了怔,蓦地一阵毛骨悚然。

    棺木内侧留下了指甲划痕,这只表明了一件事:

    傅庄的生母被埋下去时。人还活着!

    冷雨自廊外拂进几滴,傅珺的心被凉风吹了个透。

    居然是活埋!

    傅庄的生母,竟是被活活埋进了棺材里!而棺木内侧之所以会留下指甲印,很可能是她挣扎求生时留下的。

    虽然前世见惯了罪恶与黑暗,傅珺此刻亦觉手足发冷,连握在盏中的茶亦凉得彻骨。

    “彼时我之心境,郡主可能明了?”傅庄平板的声音里,终是染上了一丝悲怆与凄绝,“就在我生母的枯骨旁,我竟叫了那人……叫了那杀我生母的贱妇……二十多年的‘母亲’。且往后我还得这样叫那贱妇……那时候我恨不能……恨不能将那贱妇撕碎,恨不能将我自己……将我自己也撕碎!”

    他咬着牙吐出这些字句,嘴唇青白、语声颤抖、面容扭曲,身子亦弓成了一团,似是唯有如此才能抵御袭上心头的恨意与痛悔。

    傅珺看着他,眸中闪过一丝悲悯,须臾又换作凛然。

    原来如此!

    傅庄之所以要剪去女性死者的指甲,缘由便在于此。

    那一刻,她心中涌出的不是同情,而是愤怒。

    “所以。你后来才会去剪孕妇的指甲。”她说道,双眸直视傅庄,语声寒肃,“所以你才杀了那么多人。就因为你心里有恨,就因为你的生母死得冤屈,你就让那么多无辜的生命为你心中的怨恨陪葬?”

    傅庄的遭遇或许值得同情,可这并不能成为他所犯罪行的托词。犯罪就是犯罪,一个杀人无算的连环杀手,罪无可恕。

    傅庄闻言有些发怔。面上的扭曲渐渐淡去,眼中竟浮起几分不解:“这些穷苦人家活在世上不过是苦熬苦挣,一生孤凄,最后终不免骨肉分离。原本我倒可以赠银赠物,照看他们一生,可郡主也知晓,我将立大业,更将远渡海外,这些人我又不能带走,倒不如早早给他们一个了断。我也没亏了他们,送他们全家同路,到地下时,有夫、有妻、有子,恰好一家和和美美,一路上也不孤单。那些女子临去前,我皆为她们理容剪甲,将她们收拾干净,我这也是为了他们好,与我生母何干?”

    他说得好似寻常事,神态和语气皆极自然,仿若他杀掉的那些人并不是死了,而是去了什么好地方一般。

    怔怔地看了他良久,傅珺终是无声地转开了眼眸。

    她怎么忘了,傅庄是标准的/反/社/会/型人格障碍患者,缺乏基本的同情心与愧疚心,缺乏与焦虑相关的自主精神反应。在他看来,他杀掉那些人的目的,不是真的为了杀死他们,而是在免除他们今后的痛苦。

    以一个/反/社/会/型人格障碍患者的视角来看,他确实是做了他认为对的事。

    傅珺忽然觉得透不过气来。

    门扇大开,凉风时而拂上面颊,可她仍旧有种憋闷之感,心底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傅庄起身踱至铁栅栏边,凝目看向傅珺,像是在打量她在想什么。

    “你脸色不好?怎么?是不是不舒服?”他问道。

    此刻的他语声温润、神态关切,就像是长辈在关心晚辈。

    不知何故,傅珺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傅庄却像是起了谈兴,手扶着栅栏看了过来,眼神晦暗不明:“郡主娘娘可知,我为何要建立南山会,复立南山国?”

    傅珺闻言摇了摇头。

    这确实是她一直不太理解之事。

    发现侯夫人不仅并非生母,且还是杀母仇人,傅庄大可以杀之报仇,为何却要复立南山国?难道是想通过叛国谋逆报复整个平南侯府么?

    “我猜郡主也不知道。”傅庄居然有点得意起来,黑洞般的眼睛里闪着光,“郡主怕是不知,我生母便是南山国人。”

    傅珺猛地抬起头来,吃惊地看着他。

    傅庄冲她勾了勾唇角,青白的脸映在烛火下,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当年,周婆子便是奉命替……那贱妇相看合适的女子,据周婆子说,那贱妇只要找无依无靠、身世干净的孤女,旁的一概不在其中。彼时,南山国虽已覆灭多年,南山子民仍有许多流落大汉朝,他们远离故土、根基极浅,又因久经战火离乱,多有孤儿孤女,我生母,便是父母亲人皆亡的南山国孤女。”


 第738章

    傅珺定定地看着傅庄,心底觉出几分荒谬。

    傅庄的生母竟然是南山国人!

    原来他建立南山会的目的,竟在于此。

    此时,傅庄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语气十分安然:“我生母许是受过什么刺激,人有些痴呆呆的,极是好骗好瞒,便被那贱妇相中了,先找人受了孕,又将那男人……处置干净,再将我生母接进府里,为的便是瞒过探脉的太医署的医正。周婆子交代说,那贱妇早早做好了打算,定要‘生’下嫡长子来,压那贞姨娘一头。孩子生下来若是男丁固然好,若是女孩,则想办法从外头抱一个进来换掉。所幸生下来的正是区区在下,那贱妇之计也算成了。”

    傅珺沉吟地看着他,心底对他的说法是认同的。

    这也是她缘何要请傅庚与袁恪帮忙确认傅庄是否为色盲的原因,她担心的也是这个问题。

    大汉朝没有亲子鉴定,就算严氏看见患色盲的“表姑娘”大着肚子,也不一定她就必然是傅庄的生母,而三尸案真凶与傅庄的时间线纵使完美契合,但他若非色盲,则此案亦还有可商榷处。

    “娘娘自是不知,无国无家、天地之大无一处容身,那样的感觉,是何等叫人绝望。”傅庄慨然叹道,拍了拍栅栏,又向傅珺一笑,“幸得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祖国,可叹的是,故国已然覆灭,我这才兴起了立南山会的念头,这件事我从元和十年起便着手准备着了。”

    原来是寻找归属感。

    这亦是人之常情,尤其傅庄还经历了那样大的人生变故,突然从高高在上的侯门公子。变成了连父母都不知道是谁的孤儿,这种寻找归属感的愿望便会异常强烈。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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