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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家三郎打了大胜仗,大汉国土又扩张了好些,那些住在万仞峰以南的契汗人,如今也算是大汉子民了,金陵城中亦偶尔会有契汗行商经过。也正因如此,勒图在城中四处走动,亦并未引来过多眼光。
“我们还要等多久?”勒图又问,身后传来他悉悉索索整理稻草的声音。
思绪被打断,卢悠厌恶地蹙起了眉,然说出来的话却依旧温柔如水:“好阿图,要等天黑才行呢。”
这条路是通往避暑山庄的,而她一直渴望见到的那个人,便在这条路的尽头等着她。
不过,这些她都没告诉勒图。
勒图以为她是要躲避朝廷眼线,投奔远房亲戚,所以才会跑到城外来。
“你要不要喝些水?”勒图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语气里有着毫不掩饰的殷勤。
“嗯。”卢悠柔顺地应了一声,停了一刻,转过头去,向他一笑。
勒图痴痴地望着她。
明亮的天光扑上她的半边面孔,她颊边残留的潮红清晰可见。那一刻的她,眉含春色、媚眼如丝,那张并不如何美丽的脸上,竟也有了几分妩媚与风情。
“阿悠,你这般笑,真真好看。”勒图呵呵笑道,一面便将一只缺口无数、宛若锯齿般的粗坯青瓷大碗,递到了卢悠的身前。
卢悠转过眼眸,飞快地瞥了一眼碗中混浊的茶水,掩唇一笑,复又拿眼去睇他:“你又来哄我。”温柔甜腻的语声,含着些许娇嗔,一面说着,一面便抬手去接碗,手指似是无意间划过胸前,才掩好的前襟便此扯开了两分,露出了里头白腻的肌肤。
勒图的眼睛有些发红。
“阿悠,我还想要。”他呼吸浊重地凑了上去,也不等卢悠回话,顺手便将茶碗搁在地上,人已是欺身而至。
卢悠“嘤咛”一声顺势仰躺于地,娇羞地侧脸垂眸,语声中带着些许水意:“不是才要过,怎么又来?”一面说,一面便将身子一扭,复又一折。
长裙遮住了她的断腿,裙幅四散铺地,这一扭一折之间,便自有了种妖娆柔媚的味道,似是挣扎,又似诱惑。
勒图喘着粗气,庞大的身躯将卢悠尽皆覆住。
未几时,破败的庙宇里便是一片喘息与呻吟,黑壮的男子身躯下,是女子纤秀白皙的半边身子,那女子似是不堪承受,一只手探向了一旁的虚空处,似是想要抓住什么,纤细的手指时不时地便会拂过那只粗瓷茶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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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向晚,铅云低垂,半空中,有雷声隐隐传来。
绕翠山庄的廊庑下,竹风摇落斜阳,几片翠叶在风中飘摇着,很快便落入了莲池。
“这天儿真是说变就变,也不知多早晚这雨才会下来。”沈妈妈立在廊下,抬头看了看天,随手便将锦褥交给了一旁的小丫头,叮嘱道:“你们可快着些收拾,别叫东西被风吹跑了。”
今儿下晌阳光不算太烈,沈妈妈便叫小丫头子将入秋要用的东西拿出来见见太阳,谁想这会子却像是要下雨了,她便又紧着催她们收回去。
傅珺从窗前转回目光,回至案旁坐下,将手里的纸条浸在了青铜小釜笔洗中,神情中蕴着几分凝重。
“说了何事?”一旁的魏霜沉声问道。
“那个人今日去了城中尚文坊一处别院,在里头耽搁了约一个时辰。”傅珺的神情越见冷凝,“其后,宫里便有了些动静。”
PS:评论区有一篇读者的评论作者君实在无力回复,因为一回复就涉嫌剧透,说得多了又像是解释写作意图,那就没意思了。每次推位好的时候都会有这种评论顶上来,作者君这是跟好推位有多大仇啊,也是醉了…………在这里我就简单说明一下这篇评论所说的第一个问题吧,关于平南侯这个爵位的来由,此问题的答案详见第一卷第38章,他平定的是“南洋“而不是“南山国”,这是女主的高祖拿回来的爵位,女主的祖父继承了,至于女主的祖父攻打南山国这件事,以及女主外祖母玉姨娘的“血海深仇”,我就先呵呵一下吧,再说就剧透了。至于这篇评论所说另外的几点,我只能说一百个读者心里有一百个哈姆雷特,书、音乐、美术这类事物,从来没有客观只有主观,有人觉得好就必然有人觉得不好,能够尽全力写完这本书,于我已是大满足、大欢喜,最后谢谢所有支持这本书的朋友们。
第719章
“宫里?”魏霜微怔,旋即讶然,“正主儿皆去避暑山庄了,宫里留下的皆是不要紧的人物,如何会是宫里?”
傅珺淡淡一笑,将字迹全无的纸条揉成了一团:“那个人要的,只怕不是人,而是物件儿。”
魏霜闻言便蹙起了眉,略作沉思之后便摇了摇头:“罢了,原非我之事,多想无益。”言至此她停了停,复又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我还要多谢你。
傅珺莞尔一笑,道:“先生太客气了。说来我还要多谢先生才是,您顾全大局,一直忍到现在都没动手,为我们赢下了不少时间。”
虽说擒贼先擒王,但傅珺面临的局面却更复杂,那个神秘组织经营多年,不知有多少人暗中为之效力,若不尽数起出,他日必受其害。因此,此役并非擒到贼首便可解决,而是必须一网打尽。
也正因如此,傅珺才请托魏霜按兵不动,不要去劫金阿大。
以魏霜的身手,从萧红珠手里劫走个把人自是不在话下,然只要金阿大失踪,那个神秘组织便必有所觉,很可能会就此蜇伏下来,这样一来,整个局势反倒会走向无法控制的境地。
听了傅珺所言,魏霜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她转首望着桌案上残余的几道斜晖,语声低沉:“我等行不义之事在前,你虽不计前嫌,我却是无颜以对。”
傅珺微微一滞。
这话题却是有些沉重了。她看了魏霜一眼,张了张口,终是不曾说话。
魏霜他们当年拐带幼儿之事,确实令人发指。
可是,反过来说。这些实施罪行之人,当年也曾是受害者。魏霜、阿四、阿九以及金阿大这几人,皆是幼时便被拐进山庄,从小接受的便是听从命令、无条件执行上峰指令的洗脑式教育。
此等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人,人格是不可能健全的。更何况,即便是正常环境下成长的人,亦不能单纯地以好坏划分。就比如金阿大。在傅珺眼中乃是十恶不赦之人。可魏霜却愿以命相抵,救下此人。
思及此,傅珺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往后。先生要往哪里去?”她轻声问道。
此事过后,魏霜他们肯定是要离开的,傅珺虽曾挽留,然她却是去意坚决。并不愿再留在金陵。
魏霜的神情有些怅然,语声越发低沉了下去:“我还未曾想好。原打算去北方的,但阿四说那里太冷,他不想去。”说到这里,她的脸上便有了些许笑意:“他说。待阿大回来了,我们这些人也算齐全了,届时山庄是一定要派人来追杀的。既然总归难逃一死,与其死在塞北苦寒之地。他情愿死在温暖的江南。”
她的语气很淡,神情亦是淡然,仿若与傅珺论及的并非生死,而是携酒远游的风雅事一般。
“先生多虑了。”傅珺轻语道,面上含着一丝浅笑,“以学生看来,山庄对先生一行,已经不会再去追究了,至少这几年不会,先生但放宽心。”
魏霜击杀刘竞,说简单点便是助新帝登基,若说得复杂点,那便是藏剑山庄使了一招成功的反间计,魏霜更是凭一己之力令山庄站在了胜利者一方,以常理推断,山庄对魏霜所为应是赞同的。若非如此,魏霜等人又如何能好好地活到现在?
魏霜闻言不置可否,只淡淡一笑。
傅珺亦不再多言,转开视线看向窗外。
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绕翠山庄的粉墙上悬了宫纱灯笼,在风里摇晃得厉害,那淡红的光晕投射出去,照不及尺许,便被沉沉夜色吞没了去。
她站起身来,踱至窗边极目眺望。
远处的天边云层堆积,厚厚的云块之间偶尔划过一线白亮,随后便是隐约的雷声轰然响起。
“要下暴雨了。”魏霜不知何时亦踱了过来,立在傅珺的身畔。狂风透窗而入,她腰间长剑的剑穗被风掠起,“啪”地一声轻拍在傅珺的裙裾上。
“这还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傅珺的语声有些慨然。
魏霜侧眸看着她曾经的学生,神色十分复杂。
过得一刻,她方沉声道:“我去了。”言罢一顿,又轻轻拍了拍傅珺的肩膀:“保重。”
傅珺转首一笑,复又看向窗外乌云翻滚的天空,轻声道:“先生也保重。”
蓦地一阵狂风大作,青色纱帘“刷啦”一声飞向了半空,那一刻,傅珺似是听到了衣袂搅动空气的轻微声响,随后,便是长久的岑寂。
她没有回头去看,亦没有任何动作,唯凝望前方的眸子里,闪过一痕淡淡的情绪。
涉江轻手轻脚走进屋中,点亮了案上的灯烛,举眸处,却见一抹倩影悄立窗前,长长的裙裾在风里翻飞着,似是下一刻便要乘风而去。
涉江迟疑片刻,上前问道:“娘娘,天晚了,可要点上灯?”
“点上吧。”傅珺回首一笑,清澈的眸子在灯火下璀璨如星,“多点几盏,我要看会书。”
“是。”涉江应诺了一声,自去取了火折,开始一盏一盏地点亮烛火。
灯笼、烛台、提灯与壁烛,不消片刻,勇毅郡主府的绕翠山庄之中,已是灯火通明。
只是,阔大无人的府邸中,这一角庭院的灯火再是如何明亮,亦显得冷寂而单弱,远远看去,便像是黑沉大海中的一叶孤舟。
涉江收起火折,又望了一眼坐在灯下看书的傅珺,见她专注于书卷上,便也没再打扰,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青蔓她们皆住在相隔不远的院子里,这是傅珺一直坚持的,理由便是怕她们过了“病气”。因此,待涉江一走,这庭院便越发地空阔起来,却偏偏灯火明亮,瞧来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风越来越大,夜色如墨,星月全无。
银白色的闪电撕裂云层,仿若巨人力士手执利剑、劈开天际,划下一道道铁划银钩,带出一声声震动十方的惊雷巨响。
然而,雨却始终未至。
虽是电闪雷鸣、云气翻涌,阵阵疾风将沙石吹上半空,可雨却一直没下来,唯有空气中愈来愈浓的水腥气,预示着接下来将会是一场大暴雨。
PS:明天开始,本文正式进入解谜阶段,作者君先顶锅盖出来说一声,明天的剧情可能会让部分读者轻微不适,如果看了不爽也请轻拍,因为这是从本文第一卷开始就埋的伏笔,所以作者君先求个放过,谢谢。虎摸你们。
第720章
绕翠山庄里的灯火,渐次熄了下去,然即便如此,那正房里几盏灯烛所散发出的光亮,仍在这暴雨将至的夜色里显得格外醒目。
傅珺静静地坐在案边,书卷摊放于一旁,她并未去看,而是侧耳倾听着屋外如山涛海啸般的风声。碎叶与尘沙被狂风搅起,不时拍打着屋檐与廊柱,发出“嘭啪”的声响,直若飞沙走石、天地剧变。
蓦地,廊庑下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